胖子道,“那你为什么说是祭台呢?”
帽子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玩意儿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是个祭台。”
我点点头。夏侯渊道,“看来确实有些古怪,那应该是个祭台不会错,只是……那祭台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杀那条怪鱼祭祀吗?那怪鱼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道,“对啊,那鱼呢?你还没说最后那鱼哪儿去了?”
帽子道,“游走了。”
“游走了?”胖子跳起来,道,“你们怎么不宰了它?怎么就这么让它游走了啊?”
帽子道,“我们跟着它走过了祭台,它还一直在游,也不知道有没有终点,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只好回来了。”
“唉,你们……”胖子顿足捶胸,一副直比自己丢了钱包还悲愤的样子。
“算了,”夏侯渊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言下之意,似乎也对帽子放走无尾鲵而有所不满。不过也没有深究,而是捡重点向帽子说了我们刚才的遭遇,听得帽子连连啧舌,道,“看来你们找的方向是对的。”
夏侯渊道,“我也有这个感觉,现在雾也散了,咱们赶紧进去吧!大家都小心一些,没准那个人还在里面。”
“那正好,”胖子拍拍胸口,道,“待我胖爷再会会他!”
我瞥了韩咏絮一眼,她正面露忧色。我想说点儿什么合乎此情此景的话,至少能稍微安慰一下她,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穿过了奈何桥,呈现的眼前的是一条跟前面差不多的甬道,不过这里明显人工修凿的痕迹居多,无论墙壁还是穹顶,都有方有圆,见棱见角。看到这里,众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大家自然都是小心翼翼,但那神秘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行不多时,甬道到头,前面出现了一道半月形的洞门。还是由帽子和夏侯渊打头,我和胖子在最后,依次进了月形门。
可没想到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我和胖子刚进去,甚至还都没来得及看看里面的情形,身后突然“咔啦啦”一声响,月形门的上方一道石板轰然坠落,把我们的退路彻底封了个死。
“他妈的,谁啊?谁他妈干的?给胖爷站出来!”胖子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帽子和夏侯渊也急急跑回来,摸着这道厚实的石门,一时无语。
“看来咱们的一切行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帽子道,“这是要关门打狗了。”
夏侯渊道,“不错,不过要想退的话,还不是没有可能,这门虽然厚,但咱们的炸药也足以将其炸开。”
胖子道,“退什么退,不退,坚决不退!我还就不信了,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枪,难道还斗不过一个糟老头子?”
胖子净他妈说废话,现在当然不能退了,别说李元婧还没有找到,就算找到了,谁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一路大老远地跑来,跋山涉水的,现在刚有点儿摸到门路,岂是说能放弃就放弃的?
我道,“当然不能退了,但大家一定要更小心才行,就凭刚才这一招就能说明,人家其实一直躲在暗处默默地注意着咱们呢,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才能避免被他们暗算。还有,小胖不可有轻敌思想,千万别仗着咱们人多,我相信,人家要想把我们分开,各个击破,对他们来说一点儿都不困难。”
第三十章 死去的活人(下)
帽子赞许地看了我一眼,道,“不错,夏侯兄弟说得对,刚才的千斤闸如果落得早一点儿,那咱们已经被从中间切断了。” 胖子听我和帽子这样说,刚才的豪情立时蔫了,无力地道,“那咱们岂不是成了棋子,任人摆布了吗?”
虽然情况不容人乐观,但也不至于任人摆布,我正想给胖子打打气,别让他太过气馁,倒成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我还没开口,夏侯渊已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未必!”
说完便招呼王真山往前走去。我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似是大有信心,也不由被他的情绪感染,拉了胖子一把,又招呼大家一声,大家现在也已差不多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了神,排成队形,正要前进,突然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正落在帽子和他一帮兄弟的所站立的位置处,大家一时被惊蒙了,等到看出来是在前面的宫殿中逃走的青铜侍卫的时候,一声惨呼传来。
“老二!”
“二哥!”
“二哥!”
帽子和他的兄弟同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随即各自展开手中武器,向那刀枪不入的侍卫攻去。
侍卫向后一跃,顺手拔出了搠在老二胸中的斩马刀,一股热血“哧”的喷了出来,溅了那侍卫一身,老二随即软软地瘫在地上,显然已经死了。
此情此景真是可怖到极点,而且这一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都被惊得呆了,等到反应过来,帽子三人已和那侍卫激战在一起。看那侍卫使的斩马刀,应该就是先前在浓雾中袭击我们的那个人。
众人现在都是义愤填膺,但四个人正缠斗在一起,其余人一时也无法上前助战。
帽子三人手里都是AK,并没有带刺刀,在这样的白刃战中丝毫不占优势,实际上即使带了刺刀情况也未必见得就会好转,现在看来,只有冷兵器使起来才更顺手。
夏侯渊和王真山走到我和胖子边上,伸手要我们的自动步枪,我自问功夫一般,肯定及不上他们,此时也不便逞一时之强,便把枪递给了王真山,但胖子却不肯把枪给夏侯渊,非要亲自跟侍卫战一战才罢休。
无奈夏侯渊只好走到韩咏絮边上要她的狼牙棒,但韩咏絮死死地盯着正在激战的四人,手里的狼牙棒握得死紧死紧。
虽然是三对一,但帽子等人却兀自一点上风都占不到,一方面由于武器不但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反而成了像烧火棍子一样的累赘。另一方面,这青铜侍卫的功夫着实了得,先前我已领教过了。现在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人还是鬼。
这时,帽子突然被侍卫一刀迫退,老二和老四慌忙补救,但侍卫闪电般各击一刀,两人立刻自顾不暇。看到这里我才明白,韩咏絮说的他出刀有些僵硬,慢了一拍,那是对她而言,她是何等高手!一般人和侍卫交上手,只会嫌快,哪里还敢觉得慢?
帽子一退即进,再次冲到阵前。经过了刚才一番打斗,侍卫像是已摸透了三个人的实力,仗着自己身手过人,出招大开大阖,毫无顾忌。只见他下劈一刀,再环使一刀,这一次竟把三个人齐齐逼退!
其他人早就等得急了,只恨没有机会,现在见三人退出战圈,当下二话不说,立刻一拥而上。虽然我们换了人,但那青铜侍卫面临的,依然是以一敌三的局面,而且这三个人的武器要好使得多,加之还有韩咏絮在内,所以我料想这回应该能制得住他。
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再换人,车轮战术,累死他!
但我想得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了。那人知道来了劲敌,已不像先前那样大意,每一招每一式使将出来,都严丝合缝,滴水不漏。而且更可恶的是他与韩咏絮拼斗在一起,刀来棒往,胖子和王真山实在很难再找到出手的机会。如此打了没多会儿,两人只好先后退离了战圈,只在一旁替韩咏絮掠阵。
韩咏絮的狼牙棒在众人看来,对付那人的斩马刀真是再合适不过。而且两人打了这么长时间,韩咏絮虽是女流之辈,但也并未落到下风。但只有我知道,那人的身手要比韩咏絮高出很多,所以时间一长韩咏絮难免还是要落败。
那人一刀砍斜砍,韩咏絮侧身闪过,手中狼牙棒由右向左攻上,那人收刀格挡,同时左手在刀背上一摁,压下韩咏絮的狼牙棒之后,立刻抢上几步,顺势用右手肘向韩咏絮脸部撞去。韩咏絮武器被压,变招不迭,匆忙间只能后退一步,但那人哪里肯让,长刀向前直逼,等到韩咏絮不得不用狼牙棒架开的时候,那人立刻双手握刀,向前一送,韩咏絮硬生生被他的劲道推了开去。
胖子和王真山见韩咏絮有失,互望一眼便要上前救架,但一连串子弹却把两人逼了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别开枪”,阵前的王真山已闷哼一声,捂着大腿跪倒在地上。
我扭头看时,才知道是帽子的两个兄弟开的枪,可能两人因死了二哥,又悲又怒,一时失控了。但也实在有些离谱,明知道这人穿了青铜甲,刀枪不入,还要开枪,反而搞得王真山被跳弹击中。帽子愤愤地瞅了他们一眼,两人由于误伤了同伴也自愣住了。
韩咏絮本想让胖子两人先抵挡一会儿,自己稍事休息,但见情况变化出乎意料,当即又抡起狼牙棒挺上前去。
胖子赶紧抱住王真山,把他拖回到安全地带。
我看现在力敌是不行了,只能智取。我拿出包里的登山缉,甩开对折几道,把另一头递给夏侯渊,两人拉着绳子,小心地往阵前靠去。
正好韩咏絮再次后退,我和夏侯渊齐喊一声,“上!”便扯住绳子围那人转起了圈子,没想到这一招收到了奇效,那人倾刻间已被裹了好几道,我和夏侯渊一边拉紧绳子,一边招呼其他人赶紧上来帮忙,可没想到这人力气太大,双臂往外一撑,绳子已滑到了脖子上。我一看也好,心想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当下向后猛退,想先勒他个无法呼吸,但这人明显早料到了这一招,脑袋转了几圈,同时用腾出的右手将刀一撩,“啪啪啪”,几股绳子应声被割断,仅剩的一根也在他的扭动中从头上滑下,把他的铜帽子刮了下来。
我和夏侯渊齐道,“打啊!”
可韩咏絮看着那人愣在当地,其他人慌忙中开枪也失了准头,任由那人转身跑向了身后的黑暗。
第三十一章 荣华门
众人看着韩咏絮都非常生气,尤其是夏侯渊,简直怒不可遏。 他一边帮王真山包扎起的伤口——这一枪伤得不算很严重,跳弹从他大腿外侧的肌肉中穿过去了——一边愤愤地道,“你怎么不打?多么好的机会!你知不知道,就这么放走了他,为我们以后的行动带来多么大的困难?你知不知道!”
韩咏絮还是愣着,并不回答。
我走到她边上,拍拍她,道,“你认识他?那人到底是谁?”
韩咏絮抬头看我一眼,脸上早已挂满泪水,给我一问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趴在我肩膀上痛哭失声。
这一来我毫无思想准备,一时间被弄得手足无措,不过好在现在是严肃时刻,众人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又拍拍她的肩膀,道,“别哭了,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话就说出来吧,说出来能好受点儿。”
韩咏絮哭了一会儿,声音慢慢地小下去,道,“那人……是我大哥!”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不由将眼神集中到她身上。我也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突然会愣住到当场,原来那人是她大哥。
我故作轻松道,“没事,没事了,别难过,咱们没伤到他。”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韩咏絮刚收住的哭声又大了起来,抽泣道,“你们……不知道,我大哥他……他三年前就死了!”
“什么?”胖子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