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寇嘿嘿一笑:“张师弟,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么维护他,你想过,这样的一种维护,也是对他的一种伤害么?你看看他这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还他娘的暗箭伤人,嚣张不可一世!这样的一个人,值得你这样的去维护么?”
独孤求仁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眼睛倏然瞪圆了。
张克靖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脸色,突然黯淡了。
“父亲!”独孤求仁突然喊了一声。
张克靖浑身一颤,怒喝:“住嘴!”
“父亲,孩儿已经长大了,孩儿也知道你的一片良苦用心,孩儿更知道,你也是为了保护我,才让我改名字投入你的门下。”独孤求仁说到这里,眼神突然坚定起来,“孩儿真的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承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张克靖浑身直颤,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现场的人,全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如果独孤求仁是张克靖的儿子,那么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就可以得到确认,也可以明白,为什么张克靖这么维护独孤求仁,以至于独孤求仁在白森手上吃瘪,他更是不顾前辈长者的身份,亲自出面为难。
因为他是独孤求仁的爹!是独孤求仁的老子!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溺爱儿子的父亲的所作所为()。
独孤求仁挣脱梁少师的手,径直走到张克靖的身边,跪在他的身边,揪住他的衣襟,喊:“父亲,孩儿真的长大了。”
张克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掌,将独孤求仁脸上的泪水抹去,颤声道:“难道为父真的错了么?”
“身为一个父亲,你没有错,但是身为一个天极剑宗的弟子,你的行为,让我等蒙羞,更让师尊大人蒙羞,你已经大错特错了,走吧,和我们一同回去面见师尊。”滕青说。
看到张克靖与独孤求仁这对父子,他又叹了一口气:“我尽量向你跟师尊求情,至于师尊怎么办,那就看他老人家怎么做了。”他也是一个父亲,虽然自己的儿子早就离世,但是不妨碍他从父亲的层面来理解张克靖。
曾寇嘿然一笑。
张克靖看了一眼白森,没有说话,眼神也并无刻意的神色。独孤求仁同样看着白森,也许是心中的心结解去,此刻的眼神无比的澄静,末了说出一句话:“白森,终有一日,我会正大光明的打败你。”
这句话掷地有声。
白森耸动肩膀:“随时欢迎。”
随后,滕青扫了一眼上官惊仙,淡然道:“上官,随我一同回去。”曾寇也看着燕嫣,不说话,但是意思很明确。上官惊仙不会忤逆滕青的命令,而燕嫣多少有些不情愿,不过看到师尊那严厉的眼神,却不好说什么。
现在冯天钊和秦天牧二人,压着司徒流云还有一众同谋,也从天上下来了。从张克靖被制服,他们就知道大势已去,没有再继续抗争,主动投降。这一次,被押回宗门,对于他们的惩罚,必然不会少。
而刑无措还有一众凌虚峰的弟子,却并未随同,毕竟他这边还要接受秦天牧过继到他门下的弟子,以及大寅皇室的事情也要处理,所以他们暂时还不能走()。现在大势已去,随同司徒横野一同叛乱的大寅皇室他们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庇护,毫无疑问,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很快刑无措和以及康君等人跟白森寒暄几句,留下白图,尔后他们腾空坐着飞行器,直接朝着大寅皇城方向飞去。
他们一走,现场很快就安定下来了。薛蛮子以及他的传人,偷偷摸摸的走了。他们没脸再待在这里了,偷偷摸摸的走,正好。
如此一来,在这里,就只剩下,白森、冯天钊,梁少师主仆,以及妙音还有她的弟子,至于金州白氏的其他人,他们现在枷锁已除,正在白图的帮助下,运功疗伤。
妙音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白森。
白森也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神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跃动。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他和妙音,拢共见面的次数不会很多,这样一种别样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泛滥,十分的不正常。
正在白森这样想的时候,妙音径直走了过来,伸出纤白如葱蒜一样细腻的手掌,迎着白森的脸,就摸了过来。
白森吓了一跳,本能的一退,十分警惕的看着她,说:“妙音前辈,你要干什么。”妙音的行为太古怪了,以至于让白森这样的一个男子,都不淡定了。哪有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来摸他脸的。她老人家没什么,白森的脸皮可没有那么厚。
青灵也是捂着嘴巴,看着她师尊怪异的行为。
冯天钊的眉峰却是剧烈的颤动,一抹冷笑,在他的脸上化开。这样的一种模样,很少在他老人家的脸上出现,现在出现了,显得极其不协调。
也许是看到冯天钊的神色,妙音伸出去的手,悻悻然的缩了回来,脸上显出一丝落寞,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森,带着万千的愁绪,迎着她的几位弟子,素手微扬,径直不见()。
在这里,最为惊异的当属白森。几乎有无数个为什么,在他的脑海之中闪动。他很聪明,已经从冯天钊的脸上,看到了什么,不过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即便他问,冯天钊也不会告诉他。
就在此时,白森的爷爷白泽走了过来,神色微有动容的看着妙音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说:“白森,我的好孙儿,你不愧是中兴我白氏的好儿郎啊!若不是有你,我白氏一门,有可能就要覆亡喽。”事情的巨细,他老人家已经听白图禀报,自然知道,他的两个好孙儿之间,白森的功劳无疑是最大的。
白森一脑门子的汗,憨憨的笑了。
然后白泽盛情邀约冯天钊还有梁少师他们,一同前往白家堡,好好的酬谢他们的同时,也尽一尽地主之谊。欢宴的过程,自然是非常欢乐的。因为不见白奴,白森就问他老人家去哪里了。
不想白泽却告诉他,白奴两年前生了一场急病,因为医治无效,已经驾鹤西游。为此,白森内心好一阵的伤感,在白氏内部,白奴与他的主仆之情,犹胜他和白泽的祖孙之情。毕竟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还有他的自己的记忆,都深深的篆刻下了白奴对于他的疼爱之情。如果没有白奴,可以说,就没有他白森的今天。
缓过神来之后,又问了一下梅门一系。白泽告诉他,梅门的人,梅溢以及他的一干至亲,早被梅寒接走送至焚竹谷内颐养天年,其他的旁系,却是陆续从金州搬离,可以说,白氏在没有遇到这个事情之前,是金州当之无愧的第一豪门,就算是在整个大寅王朝内部,也是派得上号的大家族。
当夜,在欢宴完毕之后,冯天钊传了白森一套剑诀,谓之天炎。得了之后,白森才得知,这是冯天钊专门为他准备的一套坚决,要知道,在他的身上,空有适合寒冰一系的剑法,却没有适合炎阳一系的。而今冯天钊别的不送,就送这样的一套剑法,可以说,正好解决了他自身的一个问题()。有了这套剑法,加上梁少师送的那柄剑,他的战斗力,再度攀升一个等级。
传了这套剑法,冯天钊飘然离去。
次日一大早,白森和白图,就去了白奴的坟头,给他老人家上了一炷香。下午,梁少师请辞,走之前,将任千重、郭百川和虞万才留了下来,说是用来以后联络之用。
白森和这三位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欣喜无数。
于是,白森留在金州城,足足待了整整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找了一个机会,将幽冥之精赠予白泽。白泽坚决不受,说什么他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而今儿孙出息,他什么都值得了。
为此,白森只能将幽冥之精转赠给白图。白图推让之后,也就受了。哥哥送给弟弟的好东西,他又怎么会拒绝。要说他的资质不差,但是现今的成就,和白森已经相去太远。如果没有好东西的加持,将来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白森不希望看到这一幕,所以他没有私心的送给自己的弟弟。
一个月之后,他就和任千重三兄弟,朝着猛虎山寨的方向疾驰而去。因为白图要留在金州等候刑无措,所以并未跟去。
有任千重飞遁的加持,区区一日光景,他们就已经逼近猛虎山寨。数年没有回来,而今这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耸立于群山之间的猛虎山寨,现在变成了猛虎城,和岳冷的天雄城,相互辉映,组成这一带,最大的势力。
当然这个从属的关系是猛虎城在前,而天雄城在后。
看着依山而建的猛虎城,白森内心好一阵的感慨,既然来了,他并未放开神识沟通大黄,而是和任千重等三个人,化作普通的旅人,径自入城。
城内,熙熙攘攘,好一副繁忙的景象()。街道的行人,有普通人,也有有修为在身的修行人士,更有兽首人身的小妖怪。眼见这样的一幕,白森不无得意的说:“这就是猛虎城了,看看吧,怎么样?”
任千重揪着颌下的长须,笑:“不错。”
于是三人一道,朝着城中走去。越往里走,他们就越觉得怪异。因为他们看到,这里的人,或者妖怪,一个个的脸上,都难掩郁结之气。看得出来,在猛虎城内,一定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前方突然马蹄之声,如同雷暴一样,轰然炸响,踢踢踏踏间,一队千人阵列的骑兵方阵,从城内轰隆隆的冲了出来。所过之处,行人退避。
白森的目光一转,径直盯着为首一人,小声说:“这个人我认识。”
“他是谁?”任千重感觉为首的骑士,气势雄浑,横跨的血色长枪,在他的手上,更是有似勾魂利器一般,闪烁着迫人的寒光。此人之修为,较之他,还要高上一些。
“他叫张毅。”白森于是就说了,四年之前在猛虎山外发生的事情。那件事情,也是大寅皇室发难金州白氏的导火索。
任千重点了点头。
白森说:“我闻着这里的气氛不对劲,要不要跟出去看一看?”
任千重说:“去吧,出去瞅瞅也好,看看为什么这家伙杀气腾腾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四个人,在这骑兵方阵,全都奔射出去之后,连同城内不少人,也都冲了出去。看来,有好奇心的,并不只有,他们四个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又到了城外。只见,在城外,早有一大群的骑兵,横持兵器,守在哪里。这些人,白森他们进城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转眼之间却又出现了,看得出来,这帮人来势不简单。
为首的一身着墨色铠甲的将军,横持掌心的一口大刀,看着冲出来的张毅,十分嚣张的笑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么?山虎那怂蛋哪里去了?还有查仲亨呢?是不是日前输得太惨了,今天怕丢脸,不敢在出来了?”
这家伙,面容阴鸷,虽然在笑,但是神色十分阴沉,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不舒服()。
白森他们四个人,就挤在一众看热闹的人中。他们竖起自己的耳朵,在听周围人谈论这件事情的起因。
只听一个短须汉子说:“飞天魔将又来了!唉,这一次,不知道张将军能不能抵挡得住!”
“我看很悬,城主大人都差一点死在这家伙的手上,张将军上了,也是白搭啊!”一个黄毛小妖怪摇头。
白森插话问:“飞天魔将是谁?”
他这样一说,立马迎来周边好几个人鄙夷的目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