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机构,加强双方的交流,使太空战略研究和科技研究形成充分的互动关系。下一步,我们将向各研究领域派出大量军代表,同时,也将有大批科学家介入太空战争理论研究。还是那句话:我们不能消极等待技术突破,而应该尽快形成自己的战略思想体系,对各领域的研究产生推动。这里,还要谈谈另一层关系:太空军和面壁者之间的关系。”
“面壁者?”有人很吃惊地问,“他们要干涉太空军的工作吗?”
“目前还没有这个迹象,只有泰勒提出要到我军进行考察。但我们也应该清楚,他们在这方面是有一定权力的,如果干涉真的出现,可能对我们的工作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应该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在这种情况真的出现时,应保持面壁计划和主流防御之间的某种平衡。”
散会后,常伟思一人坐在空荡的会议室中,他点上一支烟,烟雾飘进一束由窗户透人的阳光中,像是燃烧起来一样。
不管怎么样,一切总算开始了。他对自己说。
罗辑第一次体会到了梦想成真的感觉。他本以为伽尔宁的承诺是吹牛,当然能找到一个原生态的很美的地方,但与他的想象中的所在肯定有很大差别。可是当他走下直升机时,感觉就是走进了自己的梦想:远方的雪山、面前的湖泊、湖边的草原和森林,连位置都和他给伽尔宁画出来的一样。特别是这里的纯净,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一切像是刚从童话中搬出来一样,清新的空气有淡淡的甜味。
连太阳都似乎小心翼翼,把它光芒中最柔和最美丽的一部分撒向这里。最不可思议的是,湖边真的有一座以一幢别墅为中心的小庄园。据同行的坎特说,这幢建筑建于十九世纪中叶,但看上去更古老些,岁月留下的沧桑已使它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不要吃惊,人有时候会梦到真实存在的地方。”坎特说。
“这里有居民吗?”罗辑问。
“方圆五公里内没有,再向外有一些小村落。”
罗辑猜想,这个地方可能在北欧,但他没有问。
坎特领着罗辑走进别墅,宽大的欧式风格的客厅里,罗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壁炉,旁边整齐地摆放着生火的果木,散发出一股清香。
“别墅的原主人向你问好,他很荣幸能有一位面壁者住在这里。”坎特说,接着他告诉罗辑,除了他要求的那些设施外,庄园里还有更多的东西:一个有十匹马的马厩,因为到雪山方向散步,骑马最好;还有一个网球场和一个高尔夫球场,一个酒窖,湖上有一艘机动游艇和几只小帆船。外表古老的别墅内部很现代化,每个房间都有电脑,宽带网络和卫星电视等一应俱全,还有一间数字电影放映室。除此之外,罗辑来时还注意到那个直升机停机坪显然不是临时建的。
“这人很有钱吧?”
“岂止有钱,他不愿透露身份,否则我说出他的名字你可能知道。”
他已经把这块土地赠送给联合国,比洛克菲勒送的那一块大多了。所以现在要明确,这块土地和其上的不动产都属于联合国,你只有居住权。但你也得到了不少:主人临走时说,他自己的物品已经都拿走了,这别墅里剩下的东西都送给你了,别的不说,这几幅画大概就很值钱。”
坎特带着罗辑察看别墅的各个房间,罗辑看到这里的原主人有不俗的品位,每个房间的布置都给人一种高雅的宁静感。书房里的书相当部分是拉丁文的旧版。房间里的那些画,大多是现代派风格的,但与这古典气息很浓的房间并无不协调之感。罗辑特别注意到这里一幅风景画都没有,这是很成熟的审美情调:这幢房子就坐落在绝美的伊甸园中,风景画挂在这里就像往大海中加一桶水那样多余。
回到客厅后。罗辑坐到壁炉前那张十分舒适的摇椅上,一伸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摸到了一样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个烟斗,有着欧式烟斗很少见的又长又细的斗柄,是有闲阶级使用的室内型。他看着墙上一处处的白色方框,想象着那些刚刚摘走的都是些什么。
这时,坎特领进来几个人并对罗辑做了介绍,他们是管家、厨师、司机、马夫、游艇驾驶员等等,都是曾为以前的主人服务的。这些人走后,坎特又介绍了一位负责这里安全的穿便装的中校军官,他走后,罗辑问坎特史强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移交了你的安全保卫工作,现在可能回国了吧。”
“让他来代替刚才那个中校,我觉得他更胜任。”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他不懂英语,工作不方便。”
“那就把这里的警卫人员都换成中国人。”
坎特答应去联系一下,转身出去了。
罗辑也走出了房间,穿过修饰得十分精致的草坪,走上一座通向湖中的栈桥,在栈桥的近头,他扶着栏杆,看着如镜的潮面上雪山的倒影,周围是清甜的空气和明媚的阳光。罗辑对自己说:与现在的生活相比,四百多年后的世界算什么?
去他妈的面壁计划。
“怎么能让这个杂种进入这里?”终端前的一名研究人员低声说。
“面壁者当然可以进来。”旁边另一位低声回答。
“平淡无奇是吗,大概让您失望了吧,总统先生?”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主任艾伦博士领着雷迪亚兹走过一排排电脑终端时说。
“我已经不是总统了。”雷迪亚兹正色说道,同时四下张望。
“这里就是核武器模拟中心之一,这样的中心洛斯阿拉莫斯有四个,劳仑斯利弗莫尔有三个。”
雷迪亚兹看到两个稍微不那么平淡无奇的东西,那玩意儿看上去很新,有一个很大的显示屏,控制台上还有许多精致的手柄,他凑过去细看,艾伦轻轻把他拉了回来:“那是游戏机,这里的终端和电脑都不能玩游戏,所以放了两个让大家休息时放松。”
雷迪亚兹又看到另外两个不太平淡无奇的东西,结构造明且很复杂,里面有液体在动荡,他又过去看,这次艾伦笑着摇摇头,没有制止他,“那个是加湿器,新墨西哥州的气候很干燥;那个,只是自动咖啡机而已。。。麦克,给雷迪亚兹先生倒一杯咖啡。不,不要从这里面倒,去我办公室里倒上等咖啡豆煮的。”
雷迪亚兹只好看墙上那些放得很大的黑自照片了,他认出上面一个戴礼帽叼烟斗的瘦子是奥本海默,但艾伦还是指给他看那些平淡无奇的终端机。
“这些显示器太旧了。”雷迪亚兹说。
“但它们后面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计算机,每秒可以进行五百万亿次浮点运算。”
这时,一名工程师来到艾伦面前:“博士,AD44530G 模型这次走通了。”
“很好。”
工程师的声音压低了些:“输出模块我们暂停了。”说着看了一眼雷迪亚兹。
“运行。”艾伦说着,转向雷迪亚兹,“您看,我们对面壁者没有什么隐瞒的。”
这时,雷迪亚兹听到了一阵嘶嘶啦啦的声音,他看到终端前的人们手中都在撕纸,以为这些人是在销毁文件,嘟嚷道:“你们没有碎纸机吗?”但他随后看到,有人撕的是空白打印纸。不知是谁喊了一声:“Over”所有人都在一阵欢呼声中把撕碎的纸片抛向空中,使得本来就杂乱的地板更像垃圾堆了。
“这是模拟中心的一个传统。当年第一颗核弹爆炸时,费米博士曾将一把碎纸片撒向空中,依据它们在冲击波中飘行的距离准确地计算出了核弹的当量。现在当每个模型计算通过时,我们也这么做一次。”
雷迪亚兹拂着头上和肩上的纸片说:“你们每天都在进行核试验,这事儿对你们来说就像玩电子游戏那么方便,但我们就不行了,我们没有超级计算机,只能试真的。。。干同样的事,惹人讨厌的总是穷人。”
“雷迪亚兹先生,这里的人对政治都没有兴趣。”
雷迪亚兹依次凑近几台终端细看,上面只有滚动的数据和变幻的曲线,好不容易看到图形和图像,也是抽象的一团,看不出是什么。当雷迪亚兹又凑近一台终端时,坐在前面的郝名物理学家抬起头说:“总统先生,您想看到蘑菇云吗,没有的。”
“我不是总统。”雷迪亚兹在接过麦克递来的咖啡时重申道。
艾伦说:“那么,还是谈谈我们能为您做什么吧。”
“设计核弹。”
“当然,虽然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是多学科研究机构,但我猜到您来这儿不会有别的目的。能谈具体些吗?什么类型?多大当量?”
“PDC 会很快把完整的技术要求递交给你们的。我只谈最关键的:大当量,最大的当量,能做到多大就做多大。我们给出的最低底限是两亿吨级。”
艾伦盯着雷迪亚兹看了好一阵儿,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这需要时间。”
“你们不是有数学模型吗?”
“当然,这里从五百吨级的核炮弹到两千万吨级的巨型核弹、从中子弹到电磁脉冲弹,都有数学模型,但您要求的爆炸当量太大了,是目前世界上最大当量热核炸弹的十倍以上。这个东西聚变反应的触发和进行过程与普通核弹完全不同,可能需要一种全新的结构,我们没有相应的模型。”
他们又谈了一些此项研究的总体规划,临别时,艾伦说:“雷迪亚兹先生,我知道,您在PDC 的参谋部中有最优秀的物理学家,关于核弹在太空战争中的作用,他们应该告诉了您一些事情。”
“你可以重复。”
“好的,在太空战争中,核弹可能是一种效率较低的武器,在真空环境中核爆炸不产生冲击渡,产生的光压徽不足道,因而无法造成在大气层中爆炸时所产生的力学打击;它的全部能量以辐射和电磁脉冲形式释放,而即使对人类而言,宇宙飞船防辐射和电磁屏蔽技术也是很成熟的。”
“如果直接命中目标呢,”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时,热量将起决定作用,很有可能把目标烧熔甚至汽化。但一颗几亿吨级的核弹,很可能有一幢楼房那么大,直接命中恐怕不容易。。。其实,从力学打击而言,核弹不如动能武器;在辐射强度上不如粒子束武器,而在热能破坏上更不如伽马射线激光。”
“但你说的这几种武器都还无法投入实战。核弹毕竟是人类目前最强有力和最成熟的武器,至于你所说的它在太空中的打击效能问题,可以想出改进的办法,比如加入某种介质形成冲击波,就像在手雷中放钢珠一样。”
“这倒是一个很有趣的设想,您不愧是理工科出身的领导人。”
“而且,我就是学核能专业的,所以我喜欢核弹,对它的感觉最好。”
“呵呵,不过我忘了,同一名面壁者这样讨论问题是很可笑的。”
两人大笑起来,但雷迪亚兹很快止住笑,很认真地说:“艾伦博上,你同其他人一样,把面壁者的战略神秘化了。人类目前所拥有的能够投入实战的武器中,最有威力的就是氢弹和宏原子核聚变。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两者之一上,不是很自然的吗?我认为自己的思维方式是正确的。”
“那您为什么不考虑宏原子核聚变呢?”
“你还不知道吗?你们的前国务卿抢先一步在搞了,他已经去了中国。”
这时两人停住脚步,他们正走在一条幽静的林问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