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风花玥和容尘分别向两边转移,就快靠近她的时候,她挟持着乌后退到最危险的地方,吼道:“不要过来!你们谁过来我就和乌后一起死!师父,你的仇还没报,不可以死。容尘,你不能放着一个国家不管,不可以死。风琅错,你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希冀,不可以死。风花玥,你的使命尚未完成,不可以死……你们都不可以死,只有我,一直是多余的……”
她在说什么!
风琅错已经按耐不住,操起大刀飞过去。
“危险!”地崩山摧,无数滚石砸落,风花玥扑过去救下风琅错,而那些滚落的巨石已经完全封死了前面的路,也将剩下的三个通口分别隔开。
风琅错、风花玥和血影等人被堵在其中一个通口里。眼下一片漆黑,谁也看不清彼此沉重悲伤的表情。
小癸……小癸……
“玥哥,你放开我——她不能有事——”风琅错凄厉地怒吼。
“你更不可以有事!”风花玥制止着他大声强调。
“她会死啊!玥哥,你怎能忍心看着她死!”
“……”风花玥眉目紧锁,眼中泪光闪烁。
此刻更重要的是趁戚韩士兵退出去的时间里把风琅错安全送出去。
风花玥:“坤。”
坤客接收指令,在风琅错背后封住他各大穴道。
风琅错晕了过去,风花玥说:“辰雪就交给你们,务必把他送出去。”
离客:“主公,你呢?”
“你们先出去!”
“不,主公……”
“出去!”
血影只好听命行事。
待他们把风琅错送走,风花玥一掌击碎边缘的石墙,越过重重阻碍,来到极不平稳的断崖上,而这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柳大侠,既然比我早到,为何不下去救她?”风花玥蹙眉道。
柳权伊沉冷地说:“你不是也看到了?”
风花玥微微垂眸,望着眼下被雾霭遮住的深渊,嘴角抿出冷冷的笑:“上天把唯一的夹缝留给了他,所以他比我们都要快。”
“不,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奋不顾身,并不只因为上天眷顾。我们欺瞒了阿肉这么久,她就算活下来,心里的伤也需要有人治愈,他会是最合适的人。”
“所以,即便你已经来到这里,也根本不打算下去?”
柳权伊一双疲惫的星目看向风花玥。“你不也是?唉,我这两个徒弟自小斗气互不谦让,其实他们心里比谁都在乎对方,尤其那个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的。”
风花玥眉心一拧,呆愣片刻,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凄冷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风琅错番外(完)关于玥哥的,以后会有个精简番外~~
☆、第五十八章 :失明
于空中不断下坠,意识逐渐消弱;在我快要闭上眼的时候;有一双手伸向我;把我从寒风凛冽的空中带入温热的怀抱。
他用整个身体包裹着我;突然“砰”地一声,传来他低低的闷/吟,黏稠的液体浸湿了我抱在他后背的手;满是鲜血的脑袋浮现在眼前。
我猛地惊醒,坐起身,大口喘气。
此时昏天暗地;周围是高高的高峰,时有流水声和野兽嘶鸣声传来。
我抱着脑袋回忆,好像……有人救了我;是谁?
他的眼睛;他的声音……
容尘!
我爬起来;顺着山坡向下寻找,找不到人;我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心越来越慌。
“容尘,容尘——你出来啊——”走到山坡底端,残忍的一幕突然撞进视线里,前面不远处,满地都是支离破碎的残肢,有几头野狗正在啃食这些尸体。
我捡起地上的刀冲过去,“谁让你们啃,滚开,滚开!”
“容尘,你不要吓我,你快点出来啊,求你了,你不准有事——”野狗被轰走,我在尸体堆里发了疯地翻找,几近崩溃地哭喊。
“出来啊,出来啊!容尘——”我跪倒在残肢之间,绝望地嘶吼。
“阿爸,这里还有一个活的。”不知从哪里传来男孩的声音。
“姑娘!”
我木愣抬头,氤氲的视线里出现一个赶着牛车的中年男人,我擦掉眼泪,只见除了大叔旁边坐着一个男孩之外,在牛车后面还躺着的满头鲜血的人,正是容尘。
我跑过去,探了探脉搏,还活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爸,他们好像认识。”
大叔看了看容尘,又看向我,“一起走吧,我带你们进村。”
“谢谢……”我重重点头,坐到牛车上。
“容尘……”我一边帮他止血一边轻轻地唤。
良久,他终于醒了。
他抬起手,向上伸,眼睛微微眨了眨,瞳孔空洞无神。
“这么黑啊。”
我一怔,心脏猛地一沉,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原本精明的双眸此刻毫无焦距,就像两潭死水,平静无光。
我抓住他的手,说:“再黑有我在呢。”
“阿肉,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点也没有。”
“别骗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不是有你护着么。”我把破碎的外衣脱下,裹在容尘身上,吸吸鼻子说,“山谷风大,等进村了,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容尘浅浅地笑,把头向我这边靠了靠,闭起眼睛,模样很安详。
“阿爸,他们是夫妻对不对?”男孩好奇地问。
“这种问题你阿爸怎么会知道。”大叔赶着牛车,男孩爬过来,笑嘻嘻地问我,“姐姐,他是你丈夫对不对?”
“他不是我丈夫。”
“你刚才哭得那么厉害我和阿爸都看见了,嘻嘻,姐姐你在害羞哦。”
“没有,小孩子别瞎猜。”
“姐姐,你们是从哪来的啊?莺莺谷有很多野/兽,你们没被吃掉真是好运。”
“你们呢?”
“我和阿爸打猎路过,天上突然掉下好多石头,还好我阿爸厉害,不只躲过了灾难还救了你们。”
我瞥一眼大叔的背影,刚才看他说话中气十足,眼神精明透亮,已经猜到这人有功夫底子,至于功夫深浅还无法判断。
走进村子后已过子时,大叔安排我们在他家住下,房子不大,除了他们父女两,还有一个姥姥。
大半夜医馆不会开门,我向大叔拿了些纱布和药,替容尘先把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包扎好。
狭窄的房间里,我举着油灯查看他的眼睛,眼科什么的我基本不懂,查看了好一会儿后终是放弃。
“容尘,你可能……”我犹豫着,还是决定和他说了。
然而我话未说完,他便开口说道:“失明是么?”
“对不起,我不懂怎么治眼睛,等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出去找大夫。”
容尘安静地坐着,眼帘微微垂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容尘,你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
“你过来一点。”他伸手摸索着。
我靠过去,“怎么了?”
他抚上我的左胳膊,我吃疼地叫了一声,他说:“你一直在用右手,左手折了吧?”音落,卡擦一下,帮我把左胳膊接上。
我扭着胳膊说:“反正也不怎么疼,就没管它。”
“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容尘沾了血渍的手从我头顶一路摸索下去。
原本一双明眸现在一点生气都没有,我看着他,心下莫名一酸,握住他的手,用湿毛巾一边擦拭一边说:“容尘,其实你不用救我。”
他沉默着,我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辽芝怎么办?公主怎么办?她弟弟才过十岁,就算继承王位,身边要是没忠诚辅佐,随时可能把你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这些后果?”
“那时哪有想那么多。”容尘轻轻地笑。
“还笑?啊喂,容尘,你是在拿一个国家的未来做赌注。”
容尘从毛巾里把手抽出来,拍了拍我的脸,没有焦距的眼睛投射在我脸上。“阿肉,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我救你?”
“不想。”
“撒谎,和小时候一样逞强。”
“不想就不想,我干嘛要你救,就让我一个人摔死好了。你看看你现在,为了救我,被石头砸中,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阿肉。”容尘大拇指在我脸上轻轻抚弄。“承认想被保护有那么难么?你的努力、倔强、逞能、小脾气没人比我更懂,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软弱,何况你根本是一坨泥巴心。”
“说什么呢容尘!”我郁闷的瞅他。
“你哭了,阿肉。一直以来,为什么一定要独自承受,有些事为什么从未尝试就选择放弃,你在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
他低低地笑,握住我的手,“你真应该庆幸自己没死。”
“哦?”我撇着嘴看他还有什么要说。
“不然死后再也见不到我,你就得在阎罗王面前把肠子悔青了。”他嘴角噙着有些傲娇的笑。
“啊喂,容尘,你挺自恋的嘛。”
“不是自恋,是自信。”
我正要开口损几句,柔软的唇突然贴上来,舌尖还调皮地伸出来tian了tian我的嘴唇,时间很短,在我尚未做出反应他的嘴已经离开。
我咽下口水,有些恼羞成怒。“你,别以为我不打瞎子!”
“就算我瞎,你能打过我?”
“哈!”我气得挥拳揍过去,见他没躲避之意,我拳头停在半空,“算了,还是赶紧休息吧。”
我把床铺好,帮他拖鞋脱衣服,扶他躺在床上,然后抱着一叠被子走开。
“你去哪?”
“你睡你的,不要管我。”我抱着被子来到榻上,铺好后躺下。
窗外的月色很温柔,我枕着双臂想了很多事,最后瞥了眼床上的容尘,看着他熟睡后才闭上眼睛,这一觉醒来天刚刚亮。
我出门把村里仅有三位大夫都找来了,三个大夫看后分别得出不同的结论,打算用的治疗方法也各不相同。
我看着满头是针的容尘,问:“感觉怎么样?”
容尘面无表情:“不好。”
大夫一号又cha进去一根针,询问:“觉得哪里不好?”
容尘头顶冒着热烟,他冷冷道:“阿肉,你想趁机向我报仇就让他继续cha下去。”
我怔了怔,将容尘头上的针快速拔下来,塞给一旁的大夫。
大夫一号:“你做什么?他再不医治会瞎一辈子!你你,干嘛赶我走,你还没给钱……”
我叉腰道:“人都没治好,给什么钱!”
……
大夫二号打算用药酒给容尘敷眼,药酒气味很浓烈,才坚持了一日,容尘便彻底拒绝了此等疗法。
……
大夫三号要用各种药材给容尘泡澡,本来鉴于前一次药酒的失败,我都推脱了第三种医疗方式,怎料容尘又将大夫三号留了下来,说可以试一试。
浴桶放在柴火堆上,里面盛满了大量水和药材,我在一边生火,按照大夫三号的意思,控制火候。
怎么有种药汤煮容尘的感觉。我忍不住大笑,扇着火的力度加大,大火腾起,然后怎么也消不下去。
容尘光着身子,趴在浴桶上。“你一定在报仇。”
“哪有。你快出来,别煮熟了。”
“太高,出不来。”
“啊喂,别装,快出来!”
“你来扶我。”
我咬咬牙,鉴于他眼睛看不见,只好乖乖伸手去扶他。
他寸缕未着从里面出来,我别开头,取来外衣给他披上。
“我看这个也不靠谱,都是庸医,明个儿我们就上城里去,一定给你找个好大夫。喂,你干什么?”
容尘整个身子压过来,浓烈的药材气味扑面而来,我被他逼到墙角,脸上火辣辣地烧,眼睛根本不知道要看哪里。
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对于容尘这样的人瞎了就跟没瞎一样,我根本就不用同情他!≮更多好书请访问。wr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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