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动的肖黛和丁小珂。三个人灰头土脸地坐进车里,累得直喘气。 朝阳公安局在蓝岛大厦附近,这一次,出租车得往相反方向走,他们又得经过四环东边那个堵车的地方了。 不过,因为知道柯亚已经无罪释放,路岛心情倒是不一样了,他已经放松了很多。在堵车的时候,肖黛把头伸过来,小声地告诉他“你处着吗”这句问候语的意思是: 你还是Chu女吗? 所以,“处着呢处着呢”就表示还是,如果说“不处了”,那就表示不是了。 这个问候语让路岛笑了很久,但肖黛问他:“哥,你还处着吗?” 路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虽然车后座上两个姑娘想尽一切办法旁敲侧击,但他一直狡辩:“男人没有这个问题。” 肖黛和丁小珂两人尖叫着说不公平,说男人的这个问题虽然无法检验,但他们内心应该都有一本账。丁小珂伸着两只手指说路岛至少已经和两个以上的人恋过爱了,要是还“处着”那才怪呢! 她们自说自话地断定路岛已经没有“处着”了,然后两人又开始分头审问路岛发生这个变化时的反应,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就在眼前消失(3)
路岛只能笑而不答。 到达朝阳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路岛拿着明信片找到了值班的警察,警察没好气地问他:“你是她什么人?” 路岛赔着笑脸:“男朋友?” 警察把明信片往桌上一扔:“男朋友?早干什么去了!” 路岛:“我……我刚从外地回来。” 警察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已经被一大款接走了。” 警察看看表,接着说:“刚接走五分钟,没准儿在门口你还碰着了接她的车呢!你赶紧追吧,他俩可能还没驳上火……” 听了警察这种风凉话,路岛迷迷糊糊地退了出来。 在门口,肖黛和丁小珂已经把保安弄得笑眯眯的忘乎所以了,路岛一出来,肖黛就迎上来:“哥,已经清楚了,刚才来了一奔驰车,把柯亚给接走了……” 路岛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站在公安局门口,看着马路上无数的汽车开过,身后两个已经懂事儿的姑娘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再跟他开玩笑。路岛心里知道,就在面前这条马路上的某一辆车里,坐着他两年前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可是,这个人像彩虹一样,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可能,在车里,柯亚就被某个人拥抱,再过半小时,她会洗澡,穿着宽大的睡衣出来,她腰间睡衣的带子随便系着个活扣,那个接她的人从客厅过来轻轻一拉,柯亚的身体就全部裸露出来,那个人从背后伸出手握住柯亚的两个Ru房,用下体摩擦着柯亚光滑的臀部,柯亚舒服地仰起头对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吊着昂贵的、璀璨的水晶吊灯,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那个人微微蹲下身子像瞎子一样闭上眼在下面扭动着下体,然后喉咙里哼叽一声,用尽全力往上一颤…… 全世界都闭上了眼睛。 路岛也闭上眼睛。 他很擅长这样的想像,只不过这种想像已经阔别两年之久了,但现在想起来,就好像启动了一个胸腔里停产的锯木厂,无数的工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来回锯他的身体。 幸福总是可望不可即。 多年以前他就知道是这样的。 但两年前他站在柳芳南里的房子门口流泪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极端,让他永生难忘。  
有恋爱癖的烂仔(1)
路岛从柳芳南里出发的时候,鲁洋正认真地跪在自己的书房里。 号称书房的这间小屋子,其实就是橙街酒吧后面过去的储藏室,鲁洋把它改成了自己的办公室,但他认为书房这个名字更有味道一些,所以,来了任何一个客人,他都会客气地伸手邀请别人:“请到我书房一谈。” 自然,书房里没有书。 墙上,整齐地挂满了一排巨幅照片,马恩列斯毛,看起来很是正规严肃,好像回到了五十年代的机关办公室,但在这些照片的中间,鲁洋板着脸和马恩列斯毛一起看着小小寰球。在鲁洋照片的旁边,明显地留着一大片空地,看样子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照片被从这里撤走了,但在那里留着一张很小的三寸登记照片,那是路岛的登记照。 鲁洋跪在书房的地上,他的面前,是一张老式的藤椅,藤椅上坐着一个姑娘。 在鲁洋的背后,电视里正播放着一盘自制的录像带,画面上显示的,正是鲁洋面前坐着的那个姑娘——宣喧。 鲁洋跪着小声地叫了一声,希望对方能转移注意力。 宣喧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视屏幕,她按下遥控器,画面消失了,出现蓝色的保护屏。录像机里轻轻地响着,一盘磁带吐了出来悬在空中。 鲁洋今天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害得宣喧不得不请假跑到酒吧来。她一进来就收到鲁洋一束巨大的玫瑰花,而且又是放音乐又是点蜡烛,最后还跪在她面前,看样子是有什么大行动了。 不过,宣喧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鲁洋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一律装聋作哑,她见鲁洋搞的这一套已经见得多了。 宣喧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她不会一时激动就答应别人的。 鲁洋仰着脸,尽力在脸上营造出一种深情的气氛来,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像有无数准备好的话语守在喉咙,只等宣喧一声令下,这些深情的话语就会倾巢而出。 “怎么啦?” 鲁洋苦笑了一声:“我跪在你面前,你就不能重视点儿吗?” 宣喧不愿意回答这样的话,她看着露出一半儿在外面的录像带努努嘴:“这带子你什么时候拍的?” 鲁洋直视着宣喧:“两年,两年前,那时我刚开始玩DV,无意中拍到的。” 宣喧扭头看看窗外,她一时有些难以自控。 两年前,宣喧处在一种非常特殊的状态,刚才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的画面,宣喧自己都不太记得了,但是能看出是自己——画面上两年前的自己茫然若失,好像丢了魂儿似的走进橙街酒吧,随手把人家的一杯啤酒给喝了——那是宣喧最难过的一段日子。 可能就因为那种无助的样子,反而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居然让鲁洋一直迷恋到现在。 “你就一直留着?” 宣喧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 “当然,当时我看完就想着一定要找到你……我想,这才是我想要找的人。”鲁洋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你看,铁杵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被我找到了吧?” 宣喧低下头,拿手胡噜一下他乱糟糟的头发:“什么呀,是我自己送上门的,哪是被你找到的!” 鲁洋:“那更好,说明咱俩缘分到了。” 宣喧不接他的话茬儿,远远地看着墙上路岛的照片:“那谁呀?过去我怎么没发现?” 鲁洋扭过头看着那张小照片:“路岛……我过去一铁哥儿们,因为爱情失败,人间蒸发了……我一生气,把照片拿下来了。” 宣喧站起来:“他还跟你联系吗?” 鲁洋摇摇头:“不,几乎两年没联系了……不过,说不定哪天他又回来了。” 宣喧“哦”了一声,慢慢往边上走,鲁洋慌忙拉住她:“你别走啊,我这儿还跪着呢!” 宣喧不在意地推着鲁洋的手:“别价呀,你爱跪着关我什么事儿啊!” 鲁洋两手使劲儿把宣喧又摁在椅子上:“你坐下,我事儿还没说完呢!”  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有恋爱癖的烂仔(2)
宣喧只好坐下,鲁洋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钻戒。 宣喧迅速站起来,一溜烟往外窜,鲁洋要拉住她,又要护着戒指,他这么一犹豫,宣喧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鲁洋看着手上的戒指,忍不住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我他妈怎么这么贱!” 他慢慢站起来,把戒指扔到了桌子上,在桌子上方的墙上,贴着他关于爱情的座右铭: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管不住自己的鸡鸡。 逃出鲁洋书房的宣喧其实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她站在书房的门口,悄悄地听了片刻,但鲁洋并没有追出来。 宣喧心里居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怅惘。 她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鲁洋这么一个人,可是他们相处也已经有两年了,两年以来,鲁洋使尽了各种办法来追求她,她从来没有动心过,可是两年下来,即使是石头也会被焐热点儿——有时候,宣喧也会略微地让鲁洋有些满足,但仅仅是一点点暗示,不过,即使是这样的一点点暗示,也足以鼓舞着他继续追求下去了。 宣喧知道自己绝无可能与鲁洋有什么结果,按道理,她应该不给他任何误解的机会的,可宣喧无法明白自己的内心,是因为可怜他呢,还是因为自己寂寞的感情生活中需要某种不切实际的安慰,总之,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鲁洋认为他的爱情还是大有可为的。 鲁洋曾经夸口说谈过八十多次恋爱,而且每一次都是他甩了别人,他还曾经津津乐道地在酒吧里跟人讲着他那么多次恋爱中的一些经典场面。他还曾经扬言要去上海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说自己是因为谈恋爱被女人打耳光最多的人。 他留着鞋刷胡子,满嘴脏话,经常狂笑不已,做出一些惊人之举,除此之外,他还篡改过无数的名言贴在酒吧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上面提到过的那句“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还有一句与之不相上下的篡改名言,现在就贴在与宣喧近在咫尺的书房门上: 我不在家,就在嫖;我不在嫖,就在去嫖的路上。 宣喧看着面前这样的标语,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种无法定性的笑。如果一个男人整天念叨的是这样的话,大概没有女人会喜欢上他。 宣喧觉得,至少自己就不会喜欢。 宣喧走在大街上,身边车水马龙,无数红男绿女从她身边相偎走过,那一双勾在一起的手,向世界宣布着他们美好的爱情。宣喧有些茫然地走着,她觉得自己永远是这么孤独的一个人,好像已经是万劫不复。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她初中时情窦初开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居然就没有一次真正的恋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昨天晚上在家里洗完澡从浴缸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吓了一跳,因为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已经显出老态——Ru房因为长期没有男人的爱抚(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过),虽然还能保持坚挺,但在根部已经呈现出力不从心之势,似乎整个房体随时可能从那里像导弹脱离发射架一样呼啸离去。 给人的感觉,她身上这个显示女人魅力的器官,好像并不真的属于她。 当时,她有些惊慌,自己揉面团儿似的把Ru房往自己的胸口摁着揉着,好像想让它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心,不要有别的什么想法。 这个动作做了很久之后,她坐在镜子前有些迷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保持现在这种生活状态,但是,如果不保持这种状态,应该怎么办? 反正鲁洋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就是死,也不能让鲁洋这样的人有机会碰到自己已经松弛的Ru房,想到那个留着鞋刷胡子的嘴会大模大样地来吮自己的|乳头,她胸口一阵恶心。 光着身子,她在浴室抽掉了半盒烟,直到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实在无法呼吸的时候,她才再一次冲了冲身子,若有所失地回到床上,辗转到天亮才勉强入睡。  
有恋爱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