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能说服沫沫的此趟由来,心下得到释然,脚步变得理所当然而稳健了。
玻璃门却紧紧关闭着,正在营业的牌子也没挂上,显然主人不在。
我失望极了,看看表已经晚上8点了,或者她又去了“蓝调18”?
打的直奔酒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急切的搜寻了一番,没看到想见的倩影,却把来上班的大T撞到了。
大T说:“小伙挺准时的嘛!比我这工作人员还积极!怎么样,描述下昨天的艳遇?”
他一脸坏笑的望着我,我不耐烦的推开他,嘴上说哪有什么艳遇,眼睛却还在四下搜索。
“你以为我信你?昨天逮着你那女人厉害着呢!我们酒吧的常客!喝酒划拳一般男人不是她对手,我知道她长得也不赖,这样的女人缠上你,你还有纯洁身子吗?”大T眯着眼摇头晃脑的说。
我想我身子依旧纯着,心却不纯洁了。又想到什么,问大T:“她经常找少爷出台吗?”
“这到没听说……”大T皱着眉努力回想,“但她穿着大胆呀!人漂亮出手也阔绰!不用勾引,男人就跟苍蝇似的围着她了,还别说她自各儿就是闲不住的主儿!”这时大T才听出点端臆,“怎么?还真在找她?可别啊哥们,她不是咱们这种正常老百姓能招架的妞呀!”
“为什么?”我吃惊。
“……”大T想了半天,冒出两个字,“直觉。”
“切!”
“好了好了,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告诉你吧,她今天不会来,她只有周末才来我们酒吧,每回都喝得酩酊大醉,由不同的男人拖着出去……入虎口的羔羊啊……哦不,她不算羊,算只披着羊皮的小母老虎吧。”
我懒得听大T在这瞎扯,得知沫沫不会来,对酒吧的兴致也索然起来,转身就欲走。
大T一改吊儿郎当的调调,在身后低沉着嗓子正色说:“别让婉仪伤心!”
我回头看他时,他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出了酒吧空气立即凉起来,我本以为这下该漫无目的了,等目光清醒过来时一看周围环境,原来双脚不知不觉的又把我带到“闲待花开”。
而神秘动人的花店女老板依旧不在,店里没开灯,玻璃门内的一切显得幽静深邃。
我对着玻璃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希望无论沫沫何时出现在我面前,我都能神采飞扬,自信轻松的盯着她的眼睛,冲她打招呼:“HI,你也在这里?”
我琢磨着我对沫沫的身份了解——花店老板,酒吧堕落少女,坏女人……但她一切一切的恶劣形象,都不留痕迹的被她在深夜路边对我流过的一滴眼泪所洗净。
我知道我目前的状况很不理智,我却不知道程度有多严重,这就是所谓的沦陷。
而沦得心甘情愿。
直到沫沫回来,直到她对着这个坐在自己店门口发呆的仅有两面之缘的男人笑,直到我激动得一跳而起,狂喜之情无法言语,又因被她发现自己的痴傻而窘困尴尬……我再也不能以“普通朋友来往”“纯洁男女关系”来敷衍内心对婉仪的愧疚。
我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毒,我已经沦陷到无药可解的深度了。
沫沫看见我坐在自家店门口,先是一惊,随后随和的笑笑,说:“来帮女朋友拿衣服?”
我却只能盯着她脚上精致妖冶的红色高跟鞋,心口不一的说是。
—— C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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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沫沫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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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熟练的打开店门,进去了。主人未邀请,我就尴尬的立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跟进。
“进来。”她从里边的珠帘小门出来,手里多了套婉仪的衣服。
我心下反复斟酌着她说进来两个字的语气,又因太过平淡,毫无别的潜在含义而深感失望。小心翼翼的再次踏进沫沫的花店,觉得里面一花一草都亲切熟悉着。
只是上次是白天,没开灯,此刻是夜里,头上点着四盏精致的小射灯。
“上次已经说过谢谢了,今天不用再说了,不过还是要对你有所回报。”沫沫望着我认真的说。我脑里又开始幻想她所说的回报二字,是金钱还是肉体。
我都不喜欢,我想要的是她全部。然后为自己的强大欲望而羞愧。
“会品茶吗?”沫沫把衣服递到我手上后,问。随手放了音乐,又是钢琴名曲。调子明快活泼。我愣愣的点头。
然后她开始泡茶。
正常小女孩喜欢的饮料都是可乐冰淇淋什么的,而沫沫我心里是只会装模作样借酒发愁的叛逆女生。我怎么也想不到是的,沫沫竟爱喝茶,更想不到的是沫沫泡茶的工具精致而齐全!
我在她对面坐下,瞪大双眼吃惊的见她往藤制小茶几上井井有条的摆放着紫砂茶具,并熟练的摆弄着。茶香四溢时,她望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与我四目相对,良久,我们谁都都没有先躲开。她盘着发,化着淡妆,唇很明亮,暖色小射灯打在脸上,剔透晶莹。突然有一种错觉,我与身前这个女孩,早已相识了多年。相视无语,竟也不觉尴尬不自在。有一种安宁在四周悬浮,不知是满园花木春色,还是鼻息中的茶味的香醇悠然,还是悬梁盘旋的钢琴夜曲,亦或是沫沫淡然的眼神。
世界为你们放松。
“我学习茶道还浅,茶具不齐,随便品品。”沫沫说。
“这还不齐啊?”我望着这一桌壶壶勺勺,脱口而出。
“茶具包括茶壶、茶海、茶盘、茶托、茶荷、茶针、茶匙茶拨、茶夹、茶漏、过滤网、养壶笔、品茗杯、闻香杯等20余种。我这样不过是小孩家摆弄着玩。”她口齿清脆的吐出一串名字,我第一次见她带了这么一副谦卑礼貌的面孔。一个不小心,以为见着了古代王孙贵族待字闺中的千金。
茶好了,她轻柔持重的往杯里斟,认真的表情为她更添动人之色。晶莹的水线伴着茶香由壶到杯,发出清脆动人的水声。
七分满后,她将杯递给我。茶文化里,由茶海向客人的闻香杯中斟茶通常只斟七分满,留下三分是情谊。这是后来沫沫教我的。
“第一道沏出的茶水作清洗杯具和闻香用,闻,别喝。”沫沫说,闭着眼睛,微微、细细、啜啜的嗅着空中的茶香。
我学着她的样子,依葫芦画瓢。感觉是一种胜似味觉的直观刺激,大脑一片清明。不再有世事争纷,不再有心猿意马之念。恍然如身处隔世,一时竟不知身在何方。
闻过香后,她将杯中茶水道掉,斟了第二道茶水。恭恭敬敬的递给我,宛如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然后她用拇指和食指握住品茗杯的杯沿,中指托着杯底,分三次将杯中茶水细细品啜。
“所谓品茶,往往品的是感觉,并随着季节、环境、与个性的不同而不同。这是龙井,秋天品正好,要反反复复地想想,年过大半,初冬即至,这一年收获了什么,舍弃了什么,归还了什么……这是一种心境。中国茶文化渊远博大,我也连皮毛都没领悟到。只是这品字,随各人不同而品出意味不同,我们也不能一概而论。”沫沫淡淡的看着我,说。茶香随着她说话从唇齿中溢流而出。软言细语,只一个舒缓的眼神就能凝固时间的流逝。经管岁月如此温柔,却哪及她一丝半屡?
“哦!哦!”我听得云里雾里,学着她的样子讲茶水喝进肚里。果然觉得与以往只为提神解渴而驴饮的茶味大不相同。
沫沫又为我斟上一杯。见她对待品茶这事那么专业,想到她刚才问我会不会品茶,我大言不惭的说会……立即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我怎能把昨天那个在酒吧挥霍重金寻男人一夜温存的风尘女子,与眼前这位举止端庄,热爱茶道,对中国古代文化恭敬有礼的知书答礼的良家少女联系到一起?我不时的盯着她看,始终达不到品茶人那种两袖清风四大皆空的境界。
沫沫似乎达到了,她面色安详,与世无争,微微带着满足的浅笑,浓密的长睫毛在半启的眸子上时而扇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她不是绿林里的妖精,全世界都误解她了,她是山野中不为人知的仙子。
“谁教你这些的?”我问。
沫沫歪了歪脑袋,露出点恰倒好处的灵动,“我妈。”
然后我开始想象,一位满目慈容的母亲,在阳光绚烂的午后,自家阳台上,与可爱活泼的小女儿赏花,品茶,喝进的是生活,呼出的是天伦。多么和谐的小家庭。
我突然看到沫沫微低的衣领,雪白光泽的*若隐若现,她怎么看都不像个乖巧文静的女儿。“你肯定让你妈很伤脑筋!”
“以前是吧……”顿了顿,她伸手抚摩旁边一颗小树的叶子,“她过世好多年了。”
我心里一惊,问:“那你爸呢?”问出这话就后悔了,想到婉仪说起,沫沫好象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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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看着我,没有泪水,没有哀愁,没有楚楚感伤,也没有妄自菲薄,她清澈的眼睛坦然而直接,让人一目了然,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她看着我不语。
我干咳一声正准备转移话题,这时突然从玻璃门外冲进一个男人,见到我们时一愣,嘴里喊了声沫沫。他直径走到店里,看了看我,看了看满桌茶具,礼貌的指着我问她:“这位是客人吗?”看我的眼神却明显戒备着敌意。
我与他两眼一对,都是带着无数疑问,不过立场不同,我气势立即大减。
“不是。”沫沫品茶时被人干扰,秀眉微皱。“店早就打佯了。你出去吧。”她不温不火的对这人下了逐客令。
“沫沫!”陌生男人一脸不敢相信。
“出去。”沫沫再次冰冷的重复。没赌气撒娇,也没娇柔做作。原来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冷漠的,我心里暗暗的想。她叫这男人出去,却与我在这品茶……不由自主的将背挺了挺,潇洒得意起来,像草原上争夺到母牛芳心的公牛。
“他是谁!”男人不甘心,粗大了嗓子问。
“与你无关。”沫沫依旧是那番不紧不慢的语调,我完全能体会此刻这男人的内心有多想撕烂眼前这小女人,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他最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摔门去了。
“他是谁?”他走后我脱口问出。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想到先前男人碰的钉子,沫沫肯定会嘲笑我不会吸取先人教训。
“男朋友。”没想到沫沫竟回答了我的问题,答案却让我心头一痛。无比酸涩的说,“那你为什么叫他走。”
“因为我尊敬与我品茶的人。”原来不是我地位高,是我运气好与茶联系到一起了。
“你们交往多久了?”憋了半天终于没憋住,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问了出来。
“三天前认识的。”沫沫出乎意料的顺从着,有问必答,“我交男朋友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觉得沫沫的形象再也不分明,模糊不开。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可真只是个18岁的小姑娘?我想探索她神秘的一切,却发现她永远有我发现不完的秘密。而我所知的星点就足以让我心痛不已,咋舌不止。
“你都和他们品茶吗?”说这话时我将语气尽量放得平缓随意,却还是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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