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冷颢命令着她,手劲的力道几乎可以捏碎她那脆弱的骨头。
水灵儿咬着下唇忍住疼痛,她不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轻易开口说话,因为一旦开口,他们一定会追问更多,要是连金绫纺都被他们探出来,只怕无辜的红姐也难逃此劫,所以她不能说!
“怎么?还是不肯说吗?”冷颢目光有如寒冰利箭般扫过她的脸庞,表情讳莫如深。
他突然松了力道。推开她,只见她踉跄几步后,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上,柔弱不堪的模样令人十分恼怒,他就不信她身上会有多少傲骨?
“来人,把她给我拉起来。”冷颢使了个眼色,两名手下立刻一左一右地捉住水灵儿的双手,将她拉到冷颢的面前跪着。
水灵儿惊惧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冷颢阴邪的笑脸朝她逼近,伸出手接过手下递来的长鞭,奋力的往空中甩了一下,然后冷眼觑着她,就不信她这般纤弱的姑娘能强悍到几时?
“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与朝廷是什么关系?”冷颢侧着头,不耐的问。
水灵儿脸上血色尽失,额际已经冒出冷汗,微张的双唇也不停颤抖,全身不寒而栗。
一咬牙,她索性闭上眼睛,要杀要剐全由他们吧!或许死了之后,才是唯一的解脱。
冷颢眯起双眸,虽然她生得很美,倔强的模样也相当惹人怜惜,只可惜她遇到的是铁面冷血的山寨土匪,就算再楚楚动人的天仙尤物,在他眼底只要与朝廷沾上关系,一律都是敌人。
他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撒旦般的笑容,强健的双腿缓缓的步行到她身后,无预警的,他长臂一挥,长长的鞭子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重重的落在她的背上,划破她那单薄的丝绸衣物。
“啊——”水灵儿凄厉地叫着,额际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不到短短的几秒钟,背部麻辣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慢慢的侵蚀她的四肢百骸。
听着她终于叫出声间,冷颢满意的扬起嘴角,靠在她的耳边,伸长手抬起她苍白的脸蛋,以极尽邪恶的口吻笑笑地问:“如何?感觉还不错吧?若是你现在肯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可以更温柔的待你。”
水灵儿喘息不已的睁开眼,嘴角浮现一抹无力且嘲讽的笑意,然后又垂下眼脸忍受那剧烈的痛楚。她强迫自己不可以表现懦弱,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勇敢一些,绝对不可以屈服在土匪的淫威之下。
冷颢眉毛蹩紧,表情越加凌厉。“很好,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他退开几步,又一次扬起长臂,残酷的在她背上留下一道鞭痕,而且没让她喘息的余地,第三道鞭随即而下,再来是第四道鞭……
他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求饶,然而只听见无情的挥鞭声,连她惨叫的声音也不闻。
冷颢剑眉拧起,她是那么地娇小,甚至不到他的肩头高,小小的身躯竟然有他意想不到的傲气,就连她在挨下第一道鞭之后,望着他的眸子依然闪耀着倔强的光芒,让他不得不对她改观。
看来水灵儿并不像一般女子一样软弱胆怯,她的固执有着男人都无法征服的坚强。有一刻,他手中的长鞭几乎可以夺去她的生命,然而,她那逞强不怕死的模样,却让他硬生生的减轻了力道。
他根本无法狠心继续对她施刑,面对她宛如一株在狂风中依然挺直的芙蓉,他蓦然发现自己竟然会对她那抵死不从的样子深深动容。
冷颢突然一扬手挥掉手中的长鞭,气呼呼的瞪着那一动也不动的背景,那烙在雪白肌肤上的血痕清晰可见。
捉住水灵儿的其中一名弟兄,看了水灵儿一眼,“冷爷,这女孩昏过去了。”
冷颢问言,莫名的浮躁在体内翻涌,为了避免脾气发作,他无情的别开目光,冷冷的交代:“把她关到柴房去,除非她肯开口道出实情,否则严禁任何人给她食物和水。”
“是。”两名弟兄听令后,便将水灵儿拖出大厅。
冷颢紧眯的星眸看着那抹被带离的纤影,她柔媚的娇颜以及柔弱中带着坚韧的气质,挑动他的内心深处,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感觉有一把怒火在体内燃烧。
难道他会对这种女子产生怜惜?他是疯了不成?
冷颢不愿去细想这情绪,他气得拂袖而去,留下一群一头雾水的弟兄。
而一直在旁观看的总管事,则只是抚着长长的胡须,沉重的叹了口气。
冷爷情绪的变化,总管事完全看在眼底,也许没人发现冷爷今儿个对水姑娘动了恻隐之心,不过他看出来了。
看来这整个寨子,将会因为这名女子产生莫大的变化,至于是吉或凶,就得全凭老天爷的安排了。
第三章
夜里,水灵儿在一处水深火热的地狱里苏醒过来,她蹩紧眉心,感觉到全身犹如置于火焰山中,炽热的感觉几乎快要焚化她,当她接收到疼痛的知觉的同时,也回想起昏迷前的记忆。
水灵儿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凶残冷酷的土匪手中死去,想不到死神非但没带走她的痛苦,还让她苟活下来继续面对重重考验,这种不堪的未来,只有让她感到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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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要她留在世间,分明是教她接受残酷的刑罚,要让她看尽人心最险恶的面孔,接受残忍磨难。对于自己的命运,她也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睛,无力反抗这残酷的现实。她扬起一抹无力的笑,这是感叹世间无常的讽刺之笑。
突然一阵抽痛,教水灵儿脸上的笑瞬间逸失,换上一张扭曲的五官,背部阵阵的灼热夺去了她所有感官,她咬着下唇忍受疼痛的煎熬,两手紧紧揪扯着一旁的干草,额际冒出冷汗。背部炽热的疼痛,教她每一次抽搐起来总要用尽力量后,才得以平歇。
好不容易痛楚又缓和了一些,她感觉到嘴里有股血腥的味道,原来她因为忍痛而咬破唇瓣,鞭痛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伤害自己。
她以舌头舔去唇上的血渍,其实她并不怕死,她只怕辜负红姐对她的寄望,因为金绫纺还需要她回去,红姐还等着为她缝制霞岥和轿帘,所以她告诉自己无论未来有多苦,她都必须活着。 水灵儿每次只要一想起被红姐扶养成|人,她眼眶就忍不住蓄积泪水。她出生于贫困家庭,五岁那年因为父母没有能力再扶养她,于是便在一次迁居时故意将她遗弃在街头,一夕之间沦落为街头乞儿的她,幸运的被红姐拾获,从此红姐便将她视如己出般地教育着。如今她已十八岁,对于红姐的养育之恩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唯有以行动表示自己的回报才是。
但如今她被土匪囚禁于此,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让红姐失望。想到此,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眼角滚落而下。
就在她努力缓和感伤之际,耳边隐约听见外头传来“窸窣”的声音,她侧着脸看向窗口,赫然发现是小六。
小六灵活的大眼左右张望着,然后压低音量对水灵道:“我给你带点东西来了。”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羊皮水袋以及一个包袱,从狭窄的栅栏之间将东西扔到柴房里头。
水灵儿眨了眨眼,看着滚到面前的东西,她抬起被泪水沾湿的羽睫轻轻煽动,不解的看着小六。
小六蹲在栅栏前,伸手指着那沉重的包袱,对着水灵儿微笑,“那里面有止痛药丸和几颗窝窝头。一时之间我也拐骗不出五哥将钥匙放在哪里,你就先忍着点,撑个几天,等过些时候,冷爷气消后就会放你出来了。”
水灵儿对于小六的善意感到相当嘲讽,她淡漠的闭上眼睛,不屑领情地道:“你别对我这么好,若是被你的冷爷发现了,只怕会连累了你。”
“没关系,我不怕挨打,而且冷爷疼我,不会罚我太重的。”小六偏头纯真的笑着,蓦然看见水灵儿背上渗着血丝的鞭伤,笑容顿时僵在嘴角,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口气也变得哀愁,“不是早教你别太倔强吗?瞧你,若肯听我的话顺从冷爷的意思,今儿个也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水灵儿觉得可笑,是他无情的在她身上留下鞭痕,是他令她躺在这里承受背痛的煎熬,这一切折磨都是他赐予她的,如今小六竟然还责怪她太倔强?这真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讽刺的笑话。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畏惧冷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只知道他是个嗜血、无情的男人,这样就足够了。
小六见水灵儿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灵儿,并不是小六想要解释什么,只是……我们虽然是群土匪,但是冷爷掠夺的对象只有针对朝廷,所以你千万别以为我们真是见人就抢的坏人,这种误会对冷爷而言太侮辱了,所以……
水灵儿觉得累了,小六的声音似乎越来越缥缈,感觉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而且她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终至慢慢阖上,密长的睫毛紧紧的贴在脸上。
小六一口气讲了很多,待她抬头看向水灵儿时,才注意到水灵儿已经睡着了。她耸了耸肩,轻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过些时候我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便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同情的看了水灵儿一眼后,才转身离开柴房。
小六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只剩一轮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口,笼罩着水灵儿。
即使在她昏睡过去,冷颢那冷漠的眸子仍侵入她的梦里,如影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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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大厅里聚集几名无情谷中的重要人物,对于这次打劫行动,他们注意的是朝廷那边的反应,而不是抢来的东西究竟可换取多少银两。而在胡三和总管事两人于京城调查几日之后,带回许多消息,此刻他们便是在此商讨。
胡三一脸崇拜不已,眼中绽放出对冷颢的高度敬佩,“冷爷真是料事如神,咱们这一趟探访的结果完全都在您预料之中,就连朝廷的动作也如您所测,根本甭询问就可知朝廷的后续动作了。”
“冷爷,”总管事笑着对冷颢拱手作揖,“我与三爷这趟出门,观察到朝廷为了江南这批货被盗一事,已经持续搜山近旬,从未间断过。看来朝相当介意咱们抢了这批布料,已经下定决心要缉捕咱们了。”
冷颢眸子微眯,嘴角微扬,他会猜中朝廷的动作一点也不希奇,因为皇室贪慕虚荣,江南这批货又刚好是皇上后宫重视的物品,相信皇后娘娘是绝对不可能轻言放弃的。一个女人可以怂恿无能的圣上拟出什么样的昭告?不用脑子想就得知了。
“那老昏君若是再不懂节制,总有一天国库会被他耗尽,到时遭殃的还是百姓。”冷颢愤慨的说。
胡三不屑的喷了一声,“这皇帝老头成天只会饮酒作乐、沉溺在脂粉堆里,想要他放弃享受,我看除非等他死后才有可能唷。”
冷颢一听,更是眯起了星眸,迸发出冷冽的光芒。
皇上荒废朝政多日,成天享受着丰衣足食,且不解民间疾苦,害得百姓生灵涂炭,怨声四起,就连地方上也没有半个清官可以为百姓上诉民怨,这种皇帝实在太昏庸了,教他实在难以忍受。
他这次之所以抢夺江南布料,多少也是为了要让朝廷注意民间也是有可能让宫廷动荡不安的能力,若是他们再不及时悔悟,改善百姓的生活压力,那么他们下次势必要再做出更大的动作,让朝廷终日忧心忡忡、不得安宁。
冷颢示意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