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爱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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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爱无岸-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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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粗粗的喘息,在她的脸颊上印下密密湿润的吻,身下的动作变得猛烈快速,每一次都更加深入。
  思维如同破碎不堪的纸片,在风中缓缓飘散,意识只集中在身体的某一点,无法承受的摩擦和撞击接踵而来,风起云涌,终于掀起极致的欢愉,侵袭着灵魂深处。她不堪承受的跌落在地。
  他勾起她的腰身,私密之处依然契合在一起,它在她的体内急不可耐的挣扎跳动,仍旧是那么的挺直满胀。他更加激烈的顶入,她只觉得虚软无助,几乎泣不成声。
  两人的汗水融合在一起,浸入每一个毛孔,无法分离,抵死缠绵。
  最后,他把她抱回床上。
  姜允诺疲倦的趴在那儿,睡眼蒙眬间看见他起身离去。
  “你去哪儿?”她抓着他手腕。
  许可俯身吻她,用手细细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你要走,我就和你一起走”。
  她抬眼看他。
  “我打算申请那边的学校,可是我需要资金担保”,他走到书桌旁拉开最上面的抽屉,“我们可以把房子卖了,等毕业以后,再移民去蒙特利尔”,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比A4要大一点的牛皮纸信封,“我们一起……”他的话语忽然间停顿,他把信封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上,在其中忙乱的翻寻着。
  “怎么啦?”姜允诺坐起身问他。
  “不见了”,他开始着急,“房产证明,我明明放在里面的”。
  “你再找找,也许还在抽屉里”。
  许可把书桌里的抽屉翻了个遍,然后是书柜,储藏室,就连每间卧室的衣橱也不放过。
  屋里一片狼藉。
  他回到书桌前,把原本放在信封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再装回去,而后又不死心的拿出来翻看。
  他一声不吭。
  “可可”,姜允诺轻扯他的衣角。
  他突然“啪”的一下把信封摔在桌上,“被许瑞怀拿走了,一定是的”,他缓缓的在床边坐下,用手抓着头上的短发,“一定是的……”
  两人都默不作声,房间里静悄悄的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
  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他妈真蠢,早就应该想到的”。
  姜允诺拉住他的手,马上被他挣脱开。他低垂着头颅背对她曲膝坐着,脸埋在手臂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可”,她跪在床上,他的身边,用力把他的脸搬向自己。
  他被迫抬起头来,眼里竟然蕴藏着满满的泪水。
  一如当年离别时的神情。
  她心里一疼,伸手把他搂在怀里,“可可,可可”,她轻轻摇晃着他,“别这样,还有其他的办法……”。
  他把脸贴在她的胸前,深深地呼吸着,“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留下,你走,嗯?”,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溶化在沉闷的空气里。
  她轻吻他的额头。


  “是不是?”他直直的盯着她。
  “我也不知道”,她推开他跌坐在床上,“我心里乱得很,你别问了……”
  “诺诺”,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算我求你……”
  她靠过去,亲吻着他眼角湿润。
  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
  那一夜,他不停的,不停的要,恨不得把她揉碎,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激|情在黑暗里迸发,他说,真想现在就死了。
  她躺在他的怀抱里,仿若被燃烧成灰烬。
  当她筋疲力竭的睡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身侧静静看着她,眼里布满了血丝。
  “天亮了”,他告诉她。
  第50章 非结局之结局
  许瑞怀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面前的人,嘴唇一翕一合。他头痛眩晕,几乎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
  “……这件事,已经有记者跑来调查,影响很不好……所以校领导决定……”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然后呢,然后会如何?他突然向后倒去,四肢麻痹,人事不省,他终于利用特殊的途径逃离这极为难堪的场合。
  四周一片白色,病床上的人陷入昏迷。
  许可翻看着手里的诊断病历,“高血压性脑出血”,“暂内科治疗”,等等。寥寥数笔,引着他的心情一起一落。他把病历放进床头小柜的抽屉里,抬眼看了看姜允诺,她已经从家里带来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具,正默不作声的把东西一样样的收进储物柜中。
  他收回目光,转向床上的病人。
  护士给许瑞怀做了静脉滴注,用以止血和防止感染等并发症。他面色潮红,呼吸音粗重急促,显得颇为憔悴,不如往常潇洒自如的中年人模样,老态毕露。
  医生说,幸而出血量较小,暂时不必手术。
  许可静静的坐在床边的靠椅上,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脑海里充斥着空洞的焦灼。
  这以后,两人很少交流,仿佛都想避开什么。就算说话,也是三言两语。夜间,他呆在病房里悉心照顾,到了白天,她便过来替换他,让他可以回家小憩片刻。
  两周后,许瑞怀的意识逐渐恢复。又过了几天,他已经可以半靠在床头吃一些流食,只是口齿有些不清,双手也禁不住地抖动。他暗自观察着自己的这一对儿女,努力配合医生的治疗,只求快点好起来。
  终于等到一天,虽然他仍被要求卧床休息,却已能够独自进食,并且话也说得利落了,他将正在洗衣服的女儿叫到跟前,“诺诺,你过来一会儿。”
  姜允诺以为他要喝水,匆匆忙忙洗净手上的泡沫,走到床边。许瑞怀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他神色和蔼。姜允诺倒有些不自在,此时的许瑞怀,是一位慈父该有的样子,很陌生。她大体知道自己会听到些什么,两只手不自然地揪在一起,只剩下沉默无言的等待。
  “你们这两个孩子……”许瑞怀突然叹息一声,语气里并无过多的责备,“是爸爸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们……诺诺,你妈妈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姜允诺奇怪的问,“说什么?”
  许瑞怀愣了一下,又自言自语道,“如果没说,怎么会,你们怎么会……”
  说话间,许可正巧从外面端着晚饭推门进来。许瑞怀吃不惯医院里的饭菜,自他慢慢好起来以后,许可会在家里做一些带给他。
  “究竟是什么事?”姜允诺觉得不对劲,“你们……有事瞒着我?”
  许瑞怀叹了口气,“无论姜敏对你说了什么,你千万别放在心。有件事,就连她也不知道的。”他顿住,似乎难以启齿,犹豫片刻,才下了决心,“算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姜敏一直以为,你是抱养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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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可正在盛汤,手里的碗稍稍倾斜,汤汁泼出少许。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姜允诺一时没转过弯来。
  许瑞怀接着说,“在你弟弟出生前,你妈妈……姜敏她一直没有生育,去了很多医院,也说她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后来……你出生了,我就把你抱回家,告诉她,你是我领养的。其实她不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孩子,她一直都不知道……”许瑞怀突然抓住她的手,情绪有些波动,“诺诺,你妈妈是不是对你说了啊,她不知道的,可可,他是你亲弟弟,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乱仑的事?”
  姜允诺整个人杵在那儿,脑海里犹如塞了一团乱麻,想了好久才渐渐理清思路,她轻轻地问出来,“你的意思,我是你在外面生的野种?”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片刻沉默,心事各异。
  许瑞怀原本平静的脸色又有些涨红,讷讷了半响,语速急促的说,“你们别不信,我做过亲子鉴定。”
  姜允诺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生我的那个人呢?她在哪儿?”
  许瑞怀又是一声叹息,“她当时还年轻,生下你以后就走了。我们,没再联系。”
  他没有告诉女儿,自己当时为了摆脱她的亲生母亲,东拼西凑的给了她一笔钱。而那个年轻的女人,那个说过这辈子只爱他的女人,在拿到钱以后就再也不曾出现过。那个狂热刚刚退却的年代,未婚先孕给女人带来的是炼狱般的生活,所以她走得干脆决绝毫不拖沓。许瑞怀在松懈下来的同时不禁失望,他以为她是爱他的,她表现出来的热忱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可是,爱意缠绵终究敌不过尖锐的现实。
  姜允诺忽然笑道,“爸,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收养了我啊?哦,不对,说不定您正后悔呢,好不容易把这个弃婴养大了,她却和自己的亲弟弟乱仑。”这么说着的时候,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变得悲怆,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许瑞怀不理会她的揶揄,只是喃喃地说,“所以,你们不能在一起,一定要分开。”他突然抬起头盯着女儿,口吻不容置疑,“诺诺,你走吧,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离开你弟弟。”
  要什么?姜允诺在心里冷笑,和别人一样无辜的童年,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平凡的生活,毫无血缘的爱人,不必担惊受怕掩人耳目,可以吗?
  许可在旁边一直没吭声,此时看到姜允诺魂不守舍的模样,心情灰暗到了极点。他头脑发热,双膝着地在许瑞怀的病床前跪下,“爸,对不起,我要和她一起走”。
  姜允诺错愕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跪在那里,背脊却是挺得笔直,神色里并没有丝毫的扭捏,目光坚定。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许瑞怀回过神,虽然极力压制着怒气,声音仍是颤抖着,“我还没死,你跪什么跪?还不快给我起来。”
  许可一脸倔强,“爸,你别拦着,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她是谁……”
  许瑞怀怒不可遏,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茶杯扔了过去,“兔崽子,我白养了你,你一个大男人,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他满面通红,额上青筋暴跳,虽是大病初愈,下手虚软,茶杯却正好砸在儿子的头上。
  姜允诺惊叫一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看见许可的额角渐渐渗出了血迹。他躲也不躲,仍是跪在那里,双唇紧抿着。
  许瑞怀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枕头上大口的喘气,之前喝的水也全部呕了出来。姜允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冲许可大声说,“你还不快起来,他不能再受刺激,会出人命的。”
  许可慌忙站起身,按响床头的电铃,病房里顿时混乱一片。
  直到许瑞怀恢复了平静,姜允诺才松下一口气,心力交瘁的感觉再次袭来,如蚕茧一样包裹了她,越是挣扎,越是紧密,层层叠叠,压迫着她无法呼吸。她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良久,然后对许可说,“你跟我出去。”
  太阳远远的垂在天际,两人来到住院部旁边的树林里,肌肤上泛起星星点点的湿意,路灯下,只见细小的雨丝飘动。
  相视而立。
  姜允诺看着许可额上的青瘀,“以后别再这么傻了。”她抬手用纸巾为他擦拭血迹,“我不想看见你这幅样子。很难看,难看死了……”“难看”这两个字眼,她一连重复了好几遍,每说一次,她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点,直到他脸上已然干涸的血迹消逝殆尽。
  许可低头看她,想要握住她的手,被她飞快的躲开。
  她向后退了几步,站在离他稍稍远点的地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他”。
  他立在那儿,半晌才问,“你,要走了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她说,“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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