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那句“质量好点的”,牛二的叔叔就乐得合不拢嘴,只有呵呵傻笑的份。
陈梓琛当然希望能和许可多点接触,只是这顿饭姜允诺吃得相当郁闷,牛二老叔的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就往她身上绕。本以为饭局完了可以回去,谁知又被陈梓琛拉着一起到了夜总会。
包房里,每个单身男人旁边都贴着一两枚美女。唯独陈梓琛没要,他笑着对姜允诺说,“早听说国内的夜生活丰富,的确不是一般的腐败,咱们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姜允诺似乎没听见,端着酒杯,眼神游离在沙发的另一端。陈梓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继而笑道,“看来你老弟是这儿的常客。”
她这才醒过神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九点多了,走吧,这里怪闷的。”
陈梓琛挺瞧不上这几个土皇帝,眼前的状况颇有些乌烟瘴气,呆了一会儿觉着没意思,于是带了姜允诺起身告辞。许可正应付着牛二的叔叔,一边冲陈梓琛他俩点点头,一边就着身旁美女递过来的酒杯浅酌一口,自顾不暇。
出了夜总会,姜允诺深深呼吸着夜里冰凉的空气,寒意刺激着心脏,。陈梓琛感叹道,“灯红酒绿,香车美人,难怪我那几个朋友一回国就忙着离婚,人啊,一旦涉足了这个大染缸,多有自制力的也能堕落了。”
姜允诺附和地笑笑,不愿多说,招手拦了辆出租,回酒店。她离开的那样匆忙仓卒,仿佛想把那个人远远的抛在脑后,想要从此忘记他的一颦一笑,忘记刚才他把手搁在其他女人腰间的那一幕。她早已选择了旁人,又如何能这么苛刻的要求他?
许可喝着酒,只感到疲倦异常,心里徒然间空落落的没点盼头。一直以来,他忙着工厂,忙着应酬,忙着敷衍这些无聊透顶的混蛋,透支着精力和时间,透支着脑海里的空白画面,此时却发现,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如同忙碌了一整年的农民,到头来却只能对着颗粒无收的土地。
他暗自叹了口气,交待刘鑫,“你在这儿陪陪他们,留点神,别太出格。”那牛二的叔叔都里揣着厚厚的信封,怀里抱着香艳美女,正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哪里顾得了旁人。
刘鑫看自己的老板神色不愉,打起十二分精神,赶紧应承。
许可拿了外套,下楼取车,想了想,又走到街边的花店买花。
“您要什么花?多少支?”花店老板问他。
“随便吧,”他点了支烟,那些花看起来都差不多。
花店老板笑道,“哟,这可不好随便,红玫瑰和黄玫瑰差别可大着。”
许可不甚在意,随手指了指其中的一束,“就这些,帮我包起来。”
半小时后,他拿着花,敲开了一所公寓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
他把花束塞在她的手里,自个儿径直走进屋内,整个人随意的仰靠在沙发上。
只听那女人说,“喂,我已经下班了。”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59章 一条农夫的蛇ˇ
想起那一天,许可走进她的办公室时,周小全有些愣神儿。她依稀记得,以前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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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掏出纸烟,问她,“可以吗?”
周小全瞥了一眼桌上盛满烟嘴的水晶烟灰缸,点了点头。她也是个有点烟瘾的人,读书的时候,除了那一本接一本晦涩的心理学原著,便只剩下香烟做伴。
许可拿着打火机点烟,略低着头,双眼微阖,额角短短的发丝垂落,淡淡的阴影之下,是轮廓分明的脸以及出众的五官。
周小全突然想起,曾经的某个夏夜,一个帅气的男生叼着纸烟在嘈杂的网吧里全神贯注打CS的情景。那一次,他们似乎输得很惨。于是,她问了句,“你玩CS吗?”
“什么?”许可微怔,而后回答,“上学的时候玩过。”他的神情里带着一丝困惑,显然已经不记得了。
周小全笑道,“我的意思是,类似的游戏都是不错的减压方法,人嘛,总需要找一个宣泄的渠道。”
所以,他来了。
他的压力来源于自己,他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却离开了,他试图去忘记她,然而做不到。
他工作很累,却难以入睡,或者失眠。
他笑着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依赖一个人。
她问他,你觉得害怕了?
是的,他回答。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因为害怕,所以寻求帮助。
他的话始终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她问一句,他才回答,并且敏感的避开不愿提及的事情。她耐心的引导并不十分的起作用,他仍是不着痕迹的同她捉迷藏。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她似乎一直在喋喋不休,而且曾为此深感挫败。
这样的来访者很少见,周小全甚至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心理诊所,除了有过一段刻骨铭心却轻易逝去的爱情,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负担。也许,他只是想找个陌生人聊天而已。
他讲述自己的童年,父母和家庭,以及那个离开的人,却对唯一的姐姐只字不提。
有一次,周小全问他,“你的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一时沉默,而后说道,“很矛盾的一个人,善良,但是凉薄。”
这句话,周小全在心里品味了良久。
通过数次的接触,周小全可以确定,许可的姐姐对他的生活有着不一般的影响,甚至于多过他的双亲。不知为何,在她的脑海里,这位姐姐的身影竟然同那个离去的女子渐渐地合二为一。
等她再问下去的时候,许可多半会婉转的调开话题。
周小全说,“如果来访者不配合,治疗的效果不会太理想。”
许可笑道,“谢谢你,最近的睡眠情况改善了不少。”
周小全只是笑笑,没有再继续下去。面对过于封闭自己不愿敞开心扉的人,唯有尝试着先取得他们的信任。
许可并不常来咨询中心,偶尔隔上两个多月,才去她的办公室里坐一坐。他对待治疗的态度也极其随意,仿佛是一种工作之外的消遣。久而久之的,两人之间也不似从前的医患关系,共同的话题也越来越多。
曾经,周小全用开玩笑口吻对他说,“我有几个朋友都是单身,要不给你介绍介绍?你可以试着转移注意力,别老想着以前的事情。”
许可扬了扬唇角,突然问道,“你不是单身吗?”
那个瞬间,周小全的心脏跳得比寻常要激烈,竟一时语塞。然而他的话音里似乎又带了点揶揄的味道。她不敢多想,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问他,“你经常和女人说这种话?”
许可说,“不常,除了工作之外,我接触的女性并不多。”
“圈子小了,所以容易胡思乱想,”周小全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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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笑道,“再这么说下去,我还以为自己进了婚姻介绍所。”
周小全说,“以你现在的年龄,感情生活是很难欠缺的一部分,合适的伴侣对你调整心态很有帮助。天涯何处无芳草,许可,你是不是有些因噎废食了?”
他不置可否,“你说得对,也许以后会遇上喜欢的。现在。。。。。。算了,还不是时候。”
“感情这种事哪还有计划的?”周小全笑道,“那么,等到哪一天才是时候呢?”
他想了想,回答,“到我可以忘记的那一天。”
周小全靠在沙发椅上,抱着胳膊打量他,在心里,她算是彻底掐断了某些若有似无的想法。
许可走出办公室以后,咨询中心的几个小姑娘满面怀春的跑来向她打探消息。“全姐,帅哥今天又来了唉。”
“嗯”,周小全嘴上应着,手脚麻利的清理桌上的文档。
“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什么身家?不知道婚了没?我好像瞄见他手上戴着戒指。。。。。。”小姑娘们叽叽喳喳。
周小全被吵得头晕,连连摇头,“你们这几个丫头,想都别想了,这人不好。”
小姑娘们忙问,“怎么呢怎么呢?心理问题。。。。。。很严重?他什么病啊?抑郁?还是恋母?”
周小全极为认真地说,“虽然不能谈论病人的隐私,但是为了避免你们继续花痴,我就牺牲一下爆点料。”说着,她伸出手指勾了勾,几个脑袋凑到一块儿,“严重的强迫症。”
“啊,就是不停洗手的那一种啊?”
“比那个更严重,”严重到强迫自己一直爱着某个人,无法忘怀。周小全作为难状,“妹妹们,我不能再多说了。”
小姑娘们都唏嘘不已。其中一个说,“看来上帝造人是很公平的,帅哥外表身材样样都出挑,看他开的那车就知道有钱了,所以得给他整点缺陷才行。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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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说,“这要是有人不嫌弃,去送送温暖略表关怀,说不定就成了。”
周小全瞪她,“怎么,想做圣母啊”,她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当心还没近身就死翘翘了。”
“没那么严重吧?”
周小全嗤笑,“你们懂什么,那是一条农夫的蛇。”专情的男人,往往像一条冻僵的蛇,得到温暖以后,又恢复了本性,难忘曾经的旧情。他们的无心之失,却会给农夫造成致命的打击。
幸而,许可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周小全心里的一点小暧昧小期盼在男人心无旁骛的等待中大概快要风干了。
此时,晚上九点多。
许可靠坐在沙发上,周小全正把手上的花束散开,细细插入空置的玻璃瓶中。她对鲜花的喜好,似乎与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太相符。许可很细心,每次有事麻烦她时,必会给她带上一束花。
她喜欢花,但是不喜欢他这么做。
果然,他说,“刚从北京回来,特地过来谢你。”
周小全了然,漫不经心的说,“有什么好谢的,不就是帮你打听个人吗?举手之劳”,她一向交友广阔,大学时,有要好的同学去了欧洲留学,其中也两个呆在法国的。一次和许可闲聊时,提及留法同学就读的那所大学,许可一时失神。周小全追问之下才知道,那个女孩也曾在同一所大学读书,但是按时间推算,早已经毕业了。当时周小全还说,“同城的华人圈子能有多大,指不定都认识呢,我叫人帮你打听打听。她叫什么?”
“姜允诺。”他淡淡的说出这个名字,没有拒绝,也并没任何急切地表示。没曾想,这一打听,不但知道了她的消息,还牵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陈梓琛。
早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却仍然抱着一丝奢望。忘了当时是什么感觉,他只剩下可笑的自我嘲讽。和别人一样,他更希望能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假装快乐的生活。
没过多久,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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