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早上好!”正在他懊丧的一拳打向自己脑门的当口,郑允浩走了进来,只是白衬衫加深色西裤的普通装束,看上去却别有一种优雅的味道。
金在中偷扮了鬼脸,黑道大哥能修炼到神似太子爷的境界,他也算功力非凡啦,呵呵。
“什么事这么可乐?”郑允浩看着他滑稽的脸,心中不喜反忧,眉毛抓起,严肃而认真地问道,“小在,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金在中忙不迭地左右晃着脑袋:“我当然不知道,正想问你呢!还有,昨儿个你怎么没出现?”
郑允浩坐到了他的身边,淡淡地说:“朴有天把你送给了我,你现在是我郑允浩的人,当然要住在我这里。”
金在中定定地瞪住他,郑允浩平静地回望着他,两人相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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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哥,你又逗我玩吧!”那双怔忪的眼睛忽然眨了几下,笑着眯成了两道月牙儿。
“小在,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和你胡闹,我说是,绝对就是!”郑允浩加重了口气,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金在中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褪去,嘴就是那样咧开着,鼻子可爱的微微皱起,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你……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你被朴有天拿来做顺水人情,送给我了!!”
金在中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大幅度的摇晃,他一把抓住旁边的落地灯柱,才算立了个稳当,没有跌倒在地。
郑允浩看着他极度震惊的神情,好象根本不能,也不愿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东西,心口一痛,莫明的烦躁起来。
他头一昏,手便搂上了金在中纤细的腰肢,然后蓦地往自己怀里一拽,灼热的嘴唇就这样盖了上去。
“混蛋!!”金在中象是一下醒了过来,他发疯似地挣脱出陌生的怀抱,手和脚并用,无目的、无章法的乱打乱踢。
“啪!”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郑允浩的眼镜应声落地,白皙的面颊立即红肿了一片。
金在中的手有如电击一般地停在半空,惊诧地看著脸色阴郁可怖的男人。
“好,我不勉强你!我郑允浩对强Jian、性虐不感兴趣,除非你主动给我上,否则我不会碰你!你记清楚了!”郑允浩站了起来,弯腰拾起眼镜带上,遮住了已然喷火的眸子,“你不愿留在我这里也行,现在就收拾行李回朴有天那儿去,我绝不拦你,说到做到!!”
他的一番话,掷地有声。
金在中的身子依然僵直着,可心蹦跳的厉害,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搅和成一团。
郑允浩冷冷地拖过摆放在沙发边的小拉杆箱,重重地扔在他的脚边,“你滚吧!”
那个“滚”字砸醒了他,金在中蹲下身默默地抓住把手,他抬头瞥了郑允浩一眼,后者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躲在镜片后面,显不出任何感情。
金在中慢慢站直,在压得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冷寂中,夺门而出。
等他消失了好一会儿,郑允浩才回过神,他颓丧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游弋的视线忽而停滞,地毯上赫然在目的,是那双熟悉的绿色球鞋,还有白色的运动袜。
金在中一门心思想要离开这里,竟然连自己还打着赤脚,也忘记了!
郑允浩无力地把头埋进手掌中,对着一个还只是孩子的男生发狠,算他妈的什么烂人啊?!
他禁不住厌恶起这样的自己。
金在中一口气冲出“金露”宽大奢华的旋转门,少了柔软暖和的地毯,一股冰凉刺骨的粗糙感从脚底心冒出来,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没穿鞋袜,光溜溜的。可一心只想找到朴有天讨个说法的他,根本不上心。
在街上行人的瞠目围观下,他连奔带跑地抱着个小箱子爬过绿化隔离带,气急的见车就拦。
跳上出租车后,司机好奇的多看了他两眼,“冬天赤脚,是不是能锻炼身体啊??”
金在中狠狠甩了他个白眼球,“开你妈的车吧!”
“去哪儿?”他霸道的一吼,司机老实了,怯怯的说。
去哪儿??金在中被问住了,他张大嘴楞了会儿,心脏隐隐似裂了道口子的疼,觉得自己就象被故意丢弃到陌生地方的小狗,知道主人是谁,却怎样也找不着回家的路。
“先生,你要去哪儿?”司机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金在中想了半天说出口的地址,是朴有天的家。
车子在社区门口停住了,保安说是新规定,私家车才可以进入。
金在中打开门下来,把箱子往制服男身边一扔,“谢谢兄弟,帮我看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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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未落,人已经窜出老远了。
一路上撒腿狂奔,脚底似乎不时有尖锐的小石子嵌入又弹开,倒不再觉着冰冷,而是火辣辣的痛。
终于跑进独栋公寓挑高的大堂,泛着冷光的电梯门紧闭,红彤彤的数字显示它留恋在25楼不愿下来。
“日!今天考我铁人三项啊!”金在中嘟囔着,转身寻找安全通道,三步并两步地一鼓作气上了第十五层。
安静的走廊毫无人气,他按了几次电铃,“叮咚”声之后即是一片死寂。
瘦削的背部紧靠着大理石面砖,好象只有贴住墙壁,才能支撑自己不瘫软倒地。
金在中便这样呆了老半天,人一阵冷一阵热。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天要塌下来的预感。
“大虎,是我,小在。”趁手机还有半格电,他给小兄弟拨了个电话。
“你在金露??郑允浩拿你开刀了?”
“大虎,你告诉我,天哥在哪里,他在哪?”
“……”
“虎子,算我求你了,真的求你啊……”
“在,你在哪儿?等我开车送你过去,”大虎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小声,却很坚决地说,“你他妈的别再乱跑。”
其实,朴有天一直就待在他和金在中经常Zuo爱的那个酒吧里。
大白天,喷涂得乱七八糟的门摆出了非营业时间,谢绝入内的姿态。四周的玻璃窗牢牢关闭着,一丝丝的缝隙也不漏出。
金在中用尽全力的捶门,“天哥,开门,我是小在!”
……
“哥,我是小在,你给我开门吧!”
……
“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要我了??”
他的嘶吼一声比一声暗哑,举起的手终于沿着铁门的花纹,无力的滑落。
“小在,算了吧,天哥不愿见你,也是有苦衷的啊。”大虎走到他身边,好言却也是无奈的劝慰道。
金在中侧过头看着他,清澈的眼底有火苗燃烧着。
“虎子,我一定得见他。哥他要给我个交代,哪怕他亲口对我说,玩腻味了,想甩我了,我也认,总比这样半上不落的揪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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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在,算了吧,天哥不愿见你,也是有苦衷的啊。”大虎走到他身边,好言却也是无奈的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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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侧过头看着他,清澈的眼底有火苗燃烧着。
“虎子,我一定得见他。哥他要给我个交代,哪怕他亲口对我说,玩腻味了,想甩我了,我也认,总比这样半上不落的揪心强!”贴在裤缝边的手攥了起来,死死的捏紧,手背一根根的青筋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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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担忧地发现,他的喘气声逐渐变粗,胸口剧烈的起伏,苍白的脸上现出病态的潮红。
“小在!”他猛然觉得不妙,迅速出手想拉住身边的人,可惜已经太迟了。
金在中的拳头“砰”地,拼着命砸向了铁门斜上方的窗户。他使的劲儿是如此的大,以致于整块玻璃瞬间破裂坍塌,四溅的碎片甚至弹到了大虎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的手没有收回,而是向内侧的门把手弯过去。
还不等他摸到弹簧锁,铁门“轰”的大开,朴有天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瘦匡匡的身型定在金在中跟前,冷着声说:“怎么,才操了一个晚上就为郑允浩办事了,你可真够骚的!要砸场子吗?”
金在中没想到见着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伤人心,眼圈突然红了,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决了堤,痛痛快快的哭出声来。
“哥,你真狠……我小在是个什么人,你心里最清楚……只要你说声滚,就算断手断脚,用爬的,我也会立即从你面前消失,再不来招你恶心。可你……你凭什么把我当成表子,自己上腻了,就送给别人玩,我就那么贱……”
“表子?你以为自己比表子高档多少?操!一样是我花钱买的,把你当成男妓又怎么样??”朴有天不屑地冲他喊了一句。
金在中光着脚钉在了原地,忽而感觉置身于三千米的高空,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胸腔被紧紧箍着,强烈的窒息,血迹斑斑的右手止不住的发抖。
大虎心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裹进掌中,焦急地说:“天哥,快送小在去医院吧,伤口一直在出血啊!”
“关我屁事!去找郑允浩吧,他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呢。”朴有天转身断然拒绝。
金在中不再流泪,也不开口说话,孤寂地立着。
朴有天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发出响声,“我操!”他低声淬了一口。
电话是郑允浩打来的,“金在中找到你了吗?”
话筒那端传来的声音平静而自然,“你给我把他送回来。”
朴有天敷衍地答应。
“不要手下,就你——亲自带他来“金露”,当着我的面,把话给说个透,让他拎拎清楚,我可不想三天两头到你那里抓人!!”这样霸道的口吻,根本容不得人说“不”。
从上车到下车,再到推门进入那个恶梦般的房间,金在中始终悄无声息。
站在朴有天身后,他突然出神地回望,满目皆是留在雪白的地毯上污秽的血印,与这个豪华的世界格格不入。
原来,自己从来就是一个多余的东西,没人会在乎你想什么,要什么,爱什么,恨什么……
既然如此,做表子,被人玩,又有何所谓呢。
郑允浩和朴有天的对话,他努力认真的听,却只觉得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嗡嗡的在脑子里喧闹。
“人我送来了,你想怎么样就随你兴致吧!”
“你倒也舍得?”
“不就是个玩儿嘛,我早想通了,能换每年千万的盈利,浩哥你也真下够本啊!他真值那个价??”
“钱嘛,多着也是多着,再说,买什么不是买啊,我认为值得就成。”
“你们嘀咕完了没有?”金在中清亮的嗓音高声窜了出来,“完了,就听我说两句。”
他挑着眼睛,不气不恼的样子。
“郑允浩,我会好好待着,等你厌了,随你转手。”他咬住嘴唇,顿了顿,“梁——朴有天……”
两个一般高的男人面色各异地瞪住他,等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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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居然裂开嘴笑了笑,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肆无忌惮地朝向朴有天,甚至有点贪婪的意味。
“我真是个傻子,老是忘了说……”他伸出手,绝然的抱住了惊诧的男人,“哥,我爱你……”
冰凉的嘴唇几乎是义无返顾的贴了上去,湿润的舌尖舔过熟悉的轮廓,然后,张开嘴,森白的牙齿狠狠咬下去……渐渐的,口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味,微甜温热的鲜血顺着唾液吞咽进食管,流进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