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正视痛苦,并不能说没有痛苦。但正视痛苦是在走一条危险的路,路的尽头是清醒。能够坚持走下去的人,是没有活路的,但他们是人类中最值得庆幸的神坛上的祭品。不禁想起苏格拉底的一句话,要么是快乐的猪,要么是痛苦的人,尽管老苏活的太理性,但这句话说的很好听。
爱情的表象是实在的,但内涵是空虚的,我一直这样想。人类想像的爱情与得到的爱情不是一回事,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一种相同的情感。想像中的爱情至少有诸如浪漫、甜蜜幸福等所谓的情感幻象,而手中的爱情是相互制约的,互相改变互相逃离而又互相失败的经历。想像是的爱情一朵云,落到每个人身上就成了网。想到这里我就明白了两件事:一是古往今来的人为什么要歌唱爱情,因为那是在现实中对应该如此的善意推定,亦是一种安慰。二是我对爱情如此厌烦的原因,这是因为爱情自身的缺点,而不是我像个异人。
人也真是奇怪,总是喜欢把想像中的强加给现实的,而且还孜孜孜不倦,于是不必要的悲哀与没有内涵的痛苦如约而至。现实中的爱情不可或缺的两样东西来了:暴力与泪水。暴力是种非自然的力量,不单单是情人们打的头破血流,更是情人们在这场彼此认为都会快乐幸福的况日持久的战争中的牵制与局限。于是泪水作为暴力的产品,顺理成章的来临了。没有泪水那不叫爱情,除了嫖客与妓女,有时,这里也会令人遗憾的有泪水。男人在或巨浪滔天或潺潺细流的泪水前,显得极其无奈又疲倦。男人们把不得不的冷漠与逃避当作是屈服。于是女人信以为真;又于是,泪水霁,云雾敛。爱情又焕发了微弱却也疯狂的生命力。
两个人之所以能走完一生,并不是太值得庆幸的事,因为他们都遭遇了最沉重的专制。我善意的猜测是,因为人的存在本来是孤独的,互相在一在起才不至于会闷死;又因为人太脆弱,而风雨又急,两个人承担可以互相利用。人最大的弱点是懒,总想着一种稳定的生活,所以许多善男信女都是心的巨人,却不付诸行动。改变是令人心悸的。这样说来,爱情是一场极其疲倦而又乏味的旅程,它和人生的别开生面的荒谬合而为一。我们所遭遇的都是对现状的维持,而非对现状的改变。
一种稳定即是一种新的颓废,困为只有鲜活的才是有生命力的。所以人类也一直把鲜活的生命状态当作是记念,而稳定只能当作历史的云烟散去了。我坚信,人类所谓的爱情终止于双方都决定“我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强烈呓语时。从此之后还要提爱情的话,很显然,是和人自己过不去。其实在此之前的爱情,离我们的想像已差的太多了。男女之间无爱情,爱情只是人一厢情愿的提高生活质量的想法的外化。
在人类当中就不乏虚伪的歌者,他们吟咏爱情并不说明他们理解爱情占有爱情,相反,很多时候是为了表达一种或多种不可告人的欲念。这些歌咏,更多的是一种人生价值的实现。众多爱情诗篇是在给人构划“未来爱世界”,像是我们对生活的诸多美好的臆想,永远的高于我们的实现。我所欣赏的爱之歌是那些永远不能实现却又真实的吓人的完美,而在生活中,充斥在我们身边的大多是实现“双赢”的爱的垃圾,一边是收获名利,一边是大把的付出泪水与无限感动,接近于纯自蔚的那种。困为爱是虚幻的,或者直白的说,是没有的。所以一听到爱的赞歌,身上就像是爬满的毛毛虫。只可惜,这个世界太容易接受肤浮而拒绝真实了。皇帝新装的故事一直在人类当中很排场的招摇过市,而那个儿童的声音太微弱于喧哗的骚动了。读《西厢》,就像是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爱情的恐惧,快乐是这出戏也太拙劣了,幸灾乐祸式的快乐。所谓千古爱情绝唱,只不过是一出令人虚伪的出汗的闹剧,也像是川戏中吐火的把戏,哗众取宠的是外观(语言),只搏大伙的似来自地狱的“嗷”的一声喝彩。
不止《西厢记》如此的令人生厌,太多的难以数清的所谓经典(也包括将来的)还在透过时空攫取现世人的喧哗,这既是爱情的不幸,又是人类不值得同情的悲哀。
知冷(13)
小柔平静的告诉我她要走了。我很想问她她去哪,最终也开了口。
“去哪?”
“不知道。”
“远吗?”
“可能吧!”
我如同春雪滑入静谧的湖水。按理说,小柔应该会走,但又按理说,这样走会很突然。
“你能再说点吗?”我对小柔的滔滔不绝一直是厌倦并喜欢着。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走。”
“你想说就会说的。”
“我是在逃避。”小柔轻轻的说。
“逃避?”
“是的。逃避心中日益扩大的空洞,还有对你的有点缠绵的情谊。”小柔做出了像是要笑逐颜开的样子。
我倾听着。
“我觉得我活的很失败,那属于我的……”
“是我吗?”我打断了小柔的话。
“不是你,怎么会呢?属于我的世界执意前行,而我却被遗漏了。他们还在的时候,世界明朗而又忧郁。是他们支撑起我能感觉到的所有的世界。转瞬间,人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起离开我的不单单是活的生命,还有这个世界的颜色和心情。”
“柔啊,你一直让我尊敬,真的。我活着的世界一直身不由已,而你的世界你做主。”
“只有离开这个地方,才能怀念,关键是不伤心。你是知道那种单纯的怀念的。再说,只是不伤心,但并不一定快乐。”
“你会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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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
“朋友吗?”
“我一直把你放在心边上,那是离心最近的地方。有时,我会想‘爱你’,但也不妥当,我又不会爱,似乎也不能去爱。就当你是我的一个不能重复的朋友吧。”
“我可能会想念你。”我真诚的说。
“我也会的。我要谢谢你。”
“为什么?”
“我接触的男人中,就你最爱听我的胡言乱语。”
“你别这样,我只不过是能听懂你的话。”
“感谢你让我快乐过。”
“也难受过吧!”我看着她。
“你说过我们都是自由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是。”
“你说过,不管黑夜,还是白天,你我都一直活着。”
“……”
“我要上路了。”
“我们一直在路上的。现在所面对的,又是一个叉路口。”
“是不是向着同一个方向呢?”
“方向不一样,但我们的心情相同。”
“你能抱抱我吗?”小柔明媚的看着我,我怎么能拒绝。
漫长的风絮悄然滑过我们相拥而寂寥的街市,湛蓝的像是人的归宿的天空坠落在我并不快乐的凝视里。小柔就这样梦般的消失了。
(九)白白与青青
这个社会是坟墓,到处流溢着活的死亡。沉闷的空气充斥每个角落,烦人的绿色污染着人居住的地方,腐朽的阳光倾洒着霉味。我爱这个世界。
石头与青青的孩子都快四岁了。白白和在若是我在这城市里少有的几个朋友,他们是夫妻,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白白早就辞去了工作,在家专职“养汉”,在若就是一头猪,在外拼命挣钱。那天,我到白白家问在若晚上会在哪,白白白了我一眼,今晚你在这里会很安全。我说在若可是我稀有的朋友之一,俗话说,知己难寻。白白不理我,只顾脱衣服,脱光后,瘫在床上。我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人,因为我不会浪费生活中的每一个机会。我不怕光身子的女人,倒怕穿着衣服的女人,那深不可测的虚伪远没有一丝不挂的安全。那床是洁白的,白白喜欢白色。白白的皮肤大理石般,Ru房是迷人的肉坟。不知有多少人含过她的|乳头,亲吻过她的身体。可她看上去还那么纯洁。淫荡的只是过去,白白永远纯洁。白白会像等我一样等他人。或许快乐的只属于白白,我们只拥有痛苦。白白在呼喊,我……
在若问我,我说我不在。他说你快来找我,我在温柔酒吧等着你。我真恨在若。刚才与白白第一泄如注了。当时脑中无限快意的岸边,站着在若,他静静的看着我。我沉浸在白白淫荡的海洋里,在若会是快乐的。我的气来源于白白的埋怨,她说我只扔了一只靴子,还说我是个无能的人,充分体现了女人的恶毒。
温柔酒吧,像是贴在城市里的伤疤。我第二次来到这里。巨大的榕树顶天立地。远处是疯长的花园与草坪。空中涂抹着黄昏溢出的酒气。酒吧里飘来伤感的旋律。
我不止一次的说我喜欢来这种地方。人在这里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净化”,除去了尘世的虚伪,都那么真实。我可以狂饮,可以大喊,可以摸小姐的屁股。我什么都不会想,让紧绷的弦完全涣散,变成猪一样的恬然。在音乐的节奏中上蹿下跳,徐行速进。酒精是好东西,它打开了所有的栅栏,让压抑许久的焦虑、欢乐、痛苦,一股脑的冲了出来,我轻松了,舒适了,很像Zuo爱后的空虚。
在若正在浅酌低饮,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渗着伤感的音乐满溢在他的周围。我在厚厚的音乐中穿行,像是水中的鱼。在若发现了我,我听到了他不屑一顾的声音,怎么来这么晚。我坐在他的对面,一下子想到了白白。她温柔的浮现在我的眼前,就飘在若在的身后,对我嫣然的笑,是没上床之前的笑……我还是大声的说找我干什么。在若问音乐好听吗。虽然是用鸟语唱的,但旋律可以渗入心底。音乐是奇怪的东西,与青青在一起的时候,她最爱听音乐。我们经常在一起,说他妈的人生岁月时,她会放一曲颓废冷落的歌;相对无语时,她会来上一曲摇滚,让心随音乐狂舞,她说那时她最快乐也最痛苦;Zuo爱时,用古典的二胡或古筝,她说余韵悠长里,我们狂躁忘却浮躁。石头也爱听音乐,可能妻子的教化起了作用。石头很爱青青,青青也爱石头两人海誓山盟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过。现在问石头,他肯定还会激动万分,像是猪听到了搅猪食的声音……在若递过来一枝烟,给我点上。看到在若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还挺难受,虽不能说是患难知己,但至少是颓废知己。上学那一阵子,在若整日无所事事,像我一样。我们相见恨晚,一见如故,臭味相投。当初白白不喜欢在若,而在若为她废寝忘食就差跳楼开花了。晨曦就跳楼了。当时在楼下看到她的干练坚决、百折不回、义无反顾,很是敬佩。从六楼到水泥地,估计有十八米。她活了这么多年,或许只有这十八米的历程最美丽最快乐。落在地上时,悄无声息,世界都为她凝固了。一朵白花变成了一朵红花,盛开在生硬的草都不长的地上,也盛开在我的心中。她甜甜的笑,淡淡的笑,伸手搂住了地上的红花。花笑了。她的笑感染了世界……在若有点不安了,开口说起话来。我今天很难受不快乐很失落不痛快。我就问他为什么。他说不知为什么,是莫名的忧伤。我说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