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看见风琳姐啦。”
“她看到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多看了几眼,我很怕她的那眼神。
我可以想像得到风琳眼里有刀。小慧接着说。
“我落荒而逃。高兴。比她年青。”
“你也会老的。”我生硬的插了一句。在有些时候,我会很固执的据理力争。虽然小慧很年青,毕竟会老的。我的话可能不合时宜。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你算了吧,谁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你就行。”小慧正大光明的看着我。我面无表情,觉得很悲哀,活着也太过无聊。
“我多活一天算一天,谁知道什么时候,喀咔!”
说到这里,我早已不快乐起来。和一个人慢慢变老是滴血的痛楚。我实在想像不出小慧变老的样子,却可以想像得出小慧变成风琳的样子。我不太会掩饰自己,一想到小慧变成风琳的样子我就想逃走,从这个把美丽执著变为丑恶的世界上逃走。女人年青,可爱;女人不年青,不可爱;女人年青却做年老态,可爱;女人不年青却如同阿妹,恐怖。
“我就想那样,你,白头发,还有白胡子,弓着腰,有点咳嗽,我也白头发。你躺在摇椅上,我给你摇,阳光灿烂,还有清风。我们都打着盹。”
“我现在就打盹。”
小慧说话也开始了漫无边际的呓语。生活就是那个样子,为何要说得那么迷人。我感到小慧离我越来越远,她要离开我,我要离开她,就像两枝共同做梦的花也同时凋谢。
其实花一开,凋谢也就开始了,这如同人一样,生下来死亡就开始了。我与小慧认识的一刻,别离也就开始了,离开只是结束。想到这,我坦然的收拾自己等待别离的到来。当你和一个女人觉得累的时候,赶快转身吧,世界还是你的,否则你的世界是她的。小慧也让我疲惫了,一想到遥远的变老,疲惫的让人打盹。
我要走,小慧也站了起来。
“你今晚不在这吗?”
我心里只想着走出这个要淹没我的世界。
“不了,你快睡吧。”
“我睡不着,再陪我一会吧。”
看到小慧温柔开放的样子,我又走到她面前。小慧自然的拥入怀里。少女的馨香双笼罩着我。我可以有厌倦她的想法,但无法厌倦她的身体。在这样的美妙的气息的指引下,我又开始忘情。吻着她那秀美白皙的脖子,小慧也紧紧的抱住了我。漫长的世界就剩下我们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了。小慧轻轻咬着我的耳朵,我轻抚着她的长发在诱人的气息里,我像是没有了思绪,只剩下如同诗一样的动作。我发了疯的舌头破门而入,正遇上焦急等待的舌头。莫名其妙的交织在一起,兴奋扑天盖地。
小慧浓重的喘息着,像章鱼一样紧紧抓住我。沾满所有触觉的双手印过发烫的土地。修长的大腿,优美的小腹都不是我的最爱。丰盈而紧绷的臀,坚挺而柔软的Ru房是男人不要命的原因。反复蹂躏,极力吮吸,小慧像是我手中的长笛。
我耐心的享受着做为纯粹的人的快乐。小慧的温暖的手经过我的大腿,死死握住坚硬的我。扯着我去找那最快乐的地方。我显得很有耐心,轻轻的把小慧翻过来,摆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双臂搂着她的腰。她那要人命的妙不可言的臀紧贴我的双腿之间。我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往前冲。小慧轻轻的嗥叫着。我的所有的世界已包容在小慧湿润滚烫的天空里。剩下的只有前冲、撤退,前冲、撤退……
小慧喘息、叫喊,有节奏的摇动,有力量的握紧放松,指引我攀上高峰。我停了下来,把小慧抱到床上。她火苗一样的起伏着。我躺在床上,把她轻轻翻到我身上。她虽有点矜持,生硬却也生动的扭着身子。我想到这是纯粹的舞蹈。
最后的叫喊淹没了滚动的火海。我的世界积聚到一点,然后如礼花般极力绽放,交给那暗无天日的深|穴。死去的思绪开始复活,我又厌倦的闭上双眼。小慧再美丽的身体也只成了过去。有时候,我有一种负罪感,像是真的犯了错;有时,喷薄而出的只是身体的积蓄,却没有穿透灵魂的快感;有时,失落像雪花般飘飞。男人就是这样的忘恩负义。我又想到别离,说不出什么滋味,如同美美的一顿后,才发觉本来不饿。
小慧长久的喘息后,还是抓着我。
“舒服吗?”
“嗯。”
“你真坏!”
“怎么了?”
“人家站着,你就……”
“哈哈……”
“那样插得太深了。疼。”
“嗯。”
“在上面感觉很特别,也很深。捣到了喉咙眼。”
“嗯。”
“我喜欢听来回抽动的动静。”
“什么动静?”
“说不出的。你知道的嘛!”
“你能这样上我一辈子吗?”
我沉默,小慧也是这样的恐怖。
“我真的想,你我一起,这样,穿过白天,黑夜,下雨天,刮风,飘雪,花开的日子,中间快乐呀忧伤呀。你头发花白,我也满皱纹。我还在上,你还在下。”
“你没有那么长的耐心。那东西只能竖五十分钟,还得看运气。你就别瞎想了,我得走了。”
从认识小慧,一直到这似乎都是“性”在维系着。男人在女人身上找快乐,却从未胜利过。在小慧面前,我也一样。欲望它像一朵娇美的花。盛开的时候美丽,凋谢时丑陋。我记得在和妓女抗争的时代里,我就一直热切而又厌恶着。其实只要是女人都一样和她们一起欢好的时候,似乎不顾一切。等欲望消失,似乎只有污垢和逃离。这可能是我的宿命。
从小慧那出来,已是夜深。路灯依次泄着光辉。我想离开小慧,虽然她还在吸引着我。她就像是又一个陷阱。风琳那陷阱淹没了我许多活着时候的快乐。虽然生活难免重复,虽然活着不得不是种浪费,但我还是疲倦厌倦。这样活下去需要勇气。
小慧像我希望的那样离开了我,我也幸福幸运的重获生命。本来以为我的过去就如同烟消云散,可没想到在这夜色沉醉的夜里在这昏沉如睡的酒吧里,她又占据了我空洞的心。记忆可以被冷落,而忘却是艰难的。它总在或快乐或悲伤的时候偷走一颗生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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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又来问我,“先生您要点什么?”他是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唯一牵挂我的人,也是唯一 的和我素不相识却对我好的人,这像是那曾经的妓女。
“酒!酒!”一个女人在如同高潮般的大声呐喊。服务生被“嗖”的一声吸了过去。歌手也停止了撕心裂肺,像没事人一样和旁边的女人打情骂笑,灯光也执意要泄了,满世界温柔的不可捉摸。
莎士比亚说过的,生命充满了声音与狂热,里面空无一物。印度老头奥修也说过人只是上帝唇边的长笛。人作为人本身只不过是寂寥的空竹管。在迷离的酒吧里,我的这样与前人相通的体会更真切。人是在不知情的条件下被抛到世界上的,又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推向另一个世界。就像是上帝不经意种下的庄稼,他来播种,他来收割。我们在割麦子的时候也从未考虑过麦子的感受,所以我轻飘飘的毫无意义。人世间的诸多爱恨情愁,做为人的悲欢离合都是不值一提的虚构。风琳也罢,小慧也罢,不远处的女孩子也罢,都虚的在一晃之间消散了。我模糊的双眼再也看不到喧哗的世界。其实这正是我所幻想的人死了之后的感觉。瓦解我所有意志的是日积月累的脆弱与无奈。在生活的白天里,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那些本该属于站在我对面的世界有悲伤过多的支持我生硬的面具。
那不远处的女孩离我越来越近,不知是我走向了她,还是她靠近了我,甚至是世界一下子缩小了。毫无表情的年轻的脸呈现在我眼前,我还没有忘记拿着酒瓶,用酒瓶朝她挥了挥,我就坐下了。拿着酒瓶就朝杯子里倒。
知冷(7)
“打开酒瓶再倒吧!”
“谢谢。”
“喝酒没劲,来点水吧。”
“不对吧?”
“男人喝了酒就成了水,喝了水就会成为酒。”
我似乎不太明白她的话,但觉得她来越美。
“说的真好听,可我不太明白。再说两句吧。”
“酒是凉的,喝下去心就热了;心本是热的,喝了酒也就凉了。水是凉的,喝下去,心也就凉了,世界也就凉了,酒也是凉的。”
“听——不——懂。不过,见到你,心里可真是热乎乎的。”我用飘忽着的心灵瞧着她,但只看到侧面。
“你们男人只不过是些孩子。”
“不对呀,你才是个孩子。”
“你知道我多大了?我知道你有多大!”
“不可能!?”
“你看看你的脸,35岁的。你的眼睛,暗淡无光,35岁。你的手,老是和酒杯过不去,也就30岁之后的失意男人的专利。你的嘴,说完话后也嚼不停,只有经常说谎心里坦然的人才这样,这是26岁以后的男人都善长的事。你那对女人的眼神却很年轻,大概也就18岁。”她根本不看我,只顾一个人说。
“你怎么不看着我说,我很喜欢看你的眼睛。”
“你看你穿的衣服,从短暂的青春里溃败后失魂落魄,已经长大成|人还死不瞑目的那种,只知道失态,不敢正视现实,刻意逃避,执著于失意……”
我打断她莫明其妙的梦呓,“到底多大?”
“你别太关心你的年纪。男人不应是这样的。”
“你不说算了。你看我的身体有多大年纪了。”
“看不出。你这人见了女人就这样吗?”
“怎么样了?”
“一副……那个,那个……样。”
“什么样?”
“我不用说。”
“你知道我有多大?”
“不想知道。”我违心的说。
“骗人!”
“好呀,你有多大?”
“你说呢?”
“年龄不是问题。我也从来不猜女人的年龄。说女人的年龄显得我很弱智。你非要我说的话,我希望你是……”
“18!“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刚才说你的眼光了?男人本来就愚蠢,有时候记性也不好。满脑子里痴心妄想,自以为是。”
“我的天性是不太会掩饰。但有时我很诚实。”
“我信。但我不是18岁。你还想知道你的年龄吗?”
“当然了。我想的事很多,但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你!”她用手指着我,“你呀。算了。男人的年龄是无所谓的,特别是对那些青春已逝的人来说,他有数不清的时间等他消磨,而这从不写在脸上。说一个人多大是不确切的。要分开说,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好呀。”
“年龄吧,是很模糊的东西。生理的年龄与心理的年龄不应是统一的。心情不一样,年龄也不一样。”
“太对了。看到你之前我五十多了,现在我也就18。”
“现在的年龄并不一定比你过去的大,过……”
我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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