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顿,小脸微微一红道:“虽然大哥哥刚才杀人的样子很可怕,阿生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可阿生却也知道,大哥哥是为了阿爹杀人的,没想到大哥哥斯斯文文的,还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好汉呢。”
听这阿生童稚的话,萧文凌心中却是升起了一股暖意,这群人始终是这样的相信着自己。
“可是——”大娘脸色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萧文凌一眼,眼神之中担心多过于畏惧,看着萧文凌道:“这位公子,要不你先逃吧,这群官差都是县里来的,平日里也是他们上门收税,即便是公子你是京城里来的人,可你毕竟只是个商人,哪能与官斗,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报复,你赶紧走吧。”
“是啊。。。”床上也传来虚弱的声音道:“都怪我不好,还连累了公子,你还是早些离去吧,别让这群人寻上。”
“我走了,那你们呢?”萧文凌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之意。
“我们也会离开的。”大娘脸色有些苍白的摇了摇头道:“门口那个官差,等我出去看的时候也死了,公子现在可有两条人命在身啊,这还没有被人发现,我将他们在后面打了个坑埋了,不过他们迟早会寻上门来的,待公子离去,我们也会收拾细软离开村子。”
“那怎么行。”萧文凌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他们道:“你们的田地,还有房产都在这里,最重要的是阿生他爹身子不好,哪能经的起长途跋涉——”
“可不这样的话会连累到公子的。”大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公子是为了我们错手杀人,那些官差定是不会善罢甘休,没找到公子的话,肯定会找我们,关于你的事我们不会多说的,可阿生和孩子他爹都受不得苦,想想还是离去吧,至于房产和田地——”
她眼里有些不舍,还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公子之恩无以为报,没了便没了吧。”
“是啊,公子。”床上男人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道:“正巧我们也想去外地走走,这件事公子还无须放在心上,我这身子骨怕也撑不了多久,多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就是阿生年纪尚小,要吃些苦头了。”
“阿爹,阿生不怕吃苦。”阿生使劲摇了摇头,又看了萧文凌一眼道:“为了大哥哥,还是阿爹,什么苦阿生都不怕。”
萧文凌只觉心中一颤,明明是自己在他们家里闯了祸,他们却将一切罪名揽在自己身上,甚至还不惜为了他远走他乡,要知道这可是一家子的穷苦人家啊,几乎除了房产和田地什么也没了,而且他们家的男人还是一个重病在身之人,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心善还是愚蠢。
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一下心,萧文凌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你们不须走的。”
“啊。。。?”大娘有些茫然的看着萧文凌,却见他眼神微微一凝,淡淡道:“明日我便去县里面,给你们消除所有的祸端。”
“大哥哥。。。”阿生拉了拉萧文凌的衣服,有些怯意的道:“你想做什么?”
“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大娘也是有些急了,急忙摇头道:“你是京城来的商人,人也年纪,千万不能去认罪服法啊,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若是你为了我们这样做,我们定会吃不好,睡不好的,良心也过意不去呀,我看我们还是自己离去好了,不能连累到你。”
“大娘,你放心吧。”萧文凌心中暖暖,打了一个哈哈笑道:“我只是为你们摆平祸端而已,怎会去自首呢?就那几个渣子也想让我偿命,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那你——”大娘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萧文凌是何意思。
“呵呵,是这样的。”萧文凌笑了笑道:“我是京城来的商人,在那也认识了不多达官贵人,生意做的还挺大的,有些后台,杀了区区几个官差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自会有人来处理这些事,我这次去不过是向知县打声招呼而已。”
瞧他说的似模似样的,这一家人才稍微安下心来,大娘小声问道:“当真行吗?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了,大不了我搬离就是。”
“放心吧。”萧文凌摆了摆手,打了个哈哈,脸色微微一变,又看着他们道:“这群官差说了受了萧公子的命令,你们觉得他的话可不可信?”
“不信,不信。”阿生连连摇头道:“这群坏人干坏事,还非扯上萧公子,我才不信萧公子是这种人呢。”
“我也不信。”大娘也是摇着头道:“这群官差在村子里一向横行霸道,怎么可能与萧公子有联系,我宁愿相信萧公子是个真正的好人。”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萧文凌总算将整个包袱卸了下来,现在大龙朝民风朴素,大多性子纯良,一定还有许多人相信着自己,这样的话,他便能毫无顾忌的做应该做的事了。
“雪小姐,你还不打算过来么?”萧文凌朝着后面叫了一声。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雪紫函轻迈着莲步,踏过了门槛走了进来,这女子的出现,顿时让这一家人产生惊艳之感,大娘却是有些莫名起来,这个天仙似女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公子来的时候,身边应该是另一个女人才对。
“阿生他爹的病,你自己看着办。”萧文凌脸色微微变了变,淡淡的道:“雪小姐,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你要是让我失望了,我可会很伤心的,一不小心忘了某个协议的话,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了。”雪紫函淡淡应了一声,走到了男人的旁边,见到这个男人恐怖的模样,脸色却也未变一下,不愧是修行天道的尼姑,哦不,是道姑。。。。。。
第三百零四章 审讯
“大哥哥,她真的能治好阿爹吗?”门外阿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能行的吧。”萧文凌耸了耸肩,又看了阿生一眼道:“阿生啊,你说那位大姐姐像不是像是个仙女。”
“嗯嗯。”阿生连连点头,摸着脑袋道:“这个大姐姐真像仙女下凡呢,阿生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大姐姐。”
“这不就对了。”萧文凌露出一丝微笑,摸了摸阿生的头道:“大姐姐是天上的仙女,凡间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到她呢,区区一会儿的功夫罢了,你便放心吧,喂,雪小姐,我说的对不对。”他又朝门里嚷嚷了一句。
屋子里没有发出一点声息,怕是雪紫函理都懒得理他,撇了撇嘴,自个寻了一个地方坐下。
看着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大娘一眼,萧文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娘,别着急,若是连她也治不了阿生他爹了,我怕也没人能治的了了。”
“谢谢。。。”大娘轻轻点了点头,脸色微微松缓了下来,看着门的眼神还有免不了有些担忧。
“喂,她就有那么厉害?”柳秀蓉不由气哼哼的瞪了萧文凌一眼,显然还在为先前之事闹着别扭,望着惨遭蹂躏,五花大绑的几乎只看得到绳子而看不到人的官差,萧文凌心里暗暗为他默哀了一下。
“嘿嘿,好酸的味道啊。”萧文凌一把拉过柳秀蓉,在大娘与阿生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咬在柳秀蓉的耳垂道:“我这不过是在让阿生与大娘安心嘛,你又来吃哪门子醋,要知道你在我心中,才是真正的仙女呢。”
“嗯~”敏感的地方遭到侵袭,柳秀蓉的身子一下瘫软了下来,连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肉麻兮兮的话让她心中又羞又喜,强忍着内心的骚动,白了他一眼道:“现在说这些来哄我有何用,去和你的仙子说去吧。”
“这样也好。”萧文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等雪紫函出来,我就跟她表白。”
“你敢!”望着柳秀蓉怒目圆睁的样子,萧文凌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在她小琼鼻上刮了一下道:“让我去寻她的是你,现在不让说的也是你,做你男人可真是难呢。”
“谁。。。谁说你。。。”她羞红的闭上了嘴,又白了他一眼,却是不愿说下去了,这人便是喜欢逗自己。
再等一片刻,门轻轻的被推开,雪紫函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不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但却总是淡淡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萧文凌的脸色微微肃然了几分,看着她道:“怎么样?”
“他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雪紫函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治不了?”萧文凌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却见大娘与阿生脸上都是不约而同的露出失望之色。
“治好了。”雪紫函淡淡的一句话让几人微微一愣,只听雪紫函点了点头道:“身体糟糕了一些,原本以为要调养四五天便能痊愈,现在看来得要一个多月的调理了,他的体内几乎生机全无,血管堵塞,能撑到现在都是个奇迹,幸好五脏六腑损害并不是太大,我刚才帮他顺了经脉,加上一些药物辅助,已无大碍了,不过以他这种身体恢复过来,恐怕比起普通人的体质要差的多,这也是剩下的后遗症。”
“多谢,多谢。。。”大娘一下子喜极而泣,又拉过阿生道:“阿生,给恩人跪下磕头。”
“谢谢大姐姐。。。”阿生还欲跪下去,却被雪紫函拦着,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他吧,救一人不如救天下,我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办的。”
见到大娘一家又欲感谢自己,萧文凌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昨日要不是你们收留我们,我与蓉儿还不知道在哪过夜呢,我不过是报恩而已,你们的感谢我可受之不起啊。”
“不管如何,多谢公子了,此恩难报,我们一定会永远记着。”大娘抹去了脸上泪水,她盼望了许多年,便是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有一天康复过来,说能赚钱治好他的病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眼见他身体日渐消瘦下去,虽然还是很有精神,但任谁也看出,他离死期不远了,突然听闻男人的病竟是被治好,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没再多说什么话,连忙带着阿生进了屋子,萧文凌口袋里掏出手帕,上前了几步,在雪紫函有些愕然的眼神之下,将手帕压在了她的额头之上,下意识的想要退后一步,却被萧文凌另一手抓住了肩膀,轻声道:“你流汗了。”
雪紫函的脸色微微一僵,又松缓了下来,站着不动,任他擦拭,柳秀蓉不知道,萧文凌可是知道的,即便是在那么热的桑拿房中,雪紫函也没有流过一滴汗,而在那间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却带着一丝浅显的潮红与额上溢出的汗滴。
阿生他爹生的是什么病,雪紫函又是怎么治的病,萧文凌都不知道,他也曾听过武功这种玄妙的东西,什么经脉啊,穴道啊,这次估计是耗费了大半功力,替阿生他爹疏通血管之类。
看着萧文凌小心翼翼着为雪紫函擦汗,柳秀蓉轻哼了一声,索性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雪紫函的小脸有些紧绷,即便是隔着一张手帕也能感觉的到,心里作用又或是手感问题这便不得而知了,虽说与雪紫函向来不对路子,调戏之类也没少说,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于她,近距离看着她的面颊,这才发现她的白皙的脸上如玉一般的完美无瑕,弯弯的柳眉,如黑珍珠一样的眸子,仿佛一潭深水一般,好似无情,却似有情。
有时候萧文凌甚至觉得,这个女人的内心比表面上的还要复杂的多,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并没有多想。
将擦拭过的手帕随手扔进口袋,萧文凌贼笑的对雪紫函道:“我说,雪小姐不是常说男女授受不亲么?怎么这次没有拒绝,莫非是开始向我倾心了?”
“皮囊之物,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