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沉吟半晌,说道:“这道理我也说不上来,多半是她峨嵋派历代师父都是女子,所习内力偏于阴柔一路。”张无忌点头称是。好在周芷若内功修为和他相差甚远,他催动神功,便将她体内阴劲压制了下去,但如此运功,却又比替谢逊驱毒时费力得多。
张无忌隐隐觉得她体内阴劲此时虽然尚弱,但日后成就,委实是非同小可,赞道:“芷若,尊师灭绝师太真是一代人杰。她传给你的内功,法门高深之至,此刻我已觉得出来。你依此用功,日后或可和我的九阳神功并驾齐驱,各擅胜场。”
周芷若道:“你骗我呢!峨嵋派武功怎能和张大教主的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法相比?”
张无忌道:“你天性淳厚,武功的招数上虽然所学不多,但内功的根基已扎得极佳。我太师父言道,武学钻研到后来,成就大小往往和各人资质有关,而且未必聪明颖悟的便一定能学到最高境界。据说贵派创派祖师郭女侠的父亲郭靖大侠,资质便十分鲁钝,可是他武功修为震烁古今,太师父说,他自己或者尚未能达到郭大侠当年的功力。你峨嵋派内功的法门似乎尚在武当派之上,依我瞧啊,你将来的成就当可超过尊师灭绝师太。”
周芷若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要讨好我,也不用说我武功好。我只要能学到师父本事的一成两成,也就心满意足了。你几时把你的九阳神功、挪移乾坤功夫教我一两手,我才多谢你呢。”
张无忌沉吟未答,心想这个周芷若心里终究很是看中名利和武学。
周芷若见张无忌不吭声,当即问道:“难道无忌认为我不配做你这个张大教主的徒弟吗?”
张无忌摇摇头,道:“不!我察觉你的内功和我所学截然不同,那是压根儿相反的路子。你要是学我的功夫,那是世上艰险无比之事。”
周芷若故作生气的道:“你不肯教,也就算了。学武功最多是学不成,还能有甚么危险?”
张无忌正色道:“不,不!我这九阳神功是纯粹阳刚的内功,你现下所习的峨嵋派内功,走的却纯是阴柔路子。要是你再练我的功夫,阴阳汇于一体,除非是如我太师父这等武学奇才,或许能使之水火相济,刚柔相调,否则只要差得一步,便是走火入魔的大祸。嗯,等你日后内功大成之时,我那挪移乾坤的心法,倒是可以学的。”
周芷若笑道:“我跟你说着玩呢。以后我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你的武功和我的武功有甚么分别?我生来懒懒散散,你的九阳神功一定难练得紧,你便是逼着我练,我也怕难呢。”
“不对!?”张无忌突然想到,自己曾经跟灭绝师太也双修过,按理说灭绝师太的武功和修为不知道高出周芷若多少,可是灭绝师太体内都没有周芷若身上那一股纯阴的内劲,相反灭绝师太体内的真气内劲跟自己的是同一路的九阳神功,所以说谢逊的解释并不对!峨嵋派跟武当少林一样,都是传承九阳神功心法!
就算女子修炼,体内也是纯阳之气才对!周芷若现在是纯阴内劲,而且还能与九阳神功抗衡,只有一个可能,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她一定是偷练你九阴真经!!
只有九阴真经才可能有与九阳神功相抗衡的力量!
“什么不对?”周芷若看着张无忌的惊讶,问道。
张无忌惊讶的说道:“芷若,你……你你一定是修炼的九阴真经,所以体内才会有那一股纯阴之气……”
“啊!?”周芷若这个时候也惊讶了,道:“你……你怎么知道。”
“果真如此……”张无忌道:“芷若,你能把九阴真经给我看一下吗?我不想你走火入魔!”
周芷若摇摇头,道:“无忌,虽然你是我相公,但是我们尚未成亲。这九阴真经我不能给你!只有等我们正式拜堂成婚的时候,我才可以将九阴真经给你!
不过我可以想把武穆遗书先给你……“听她如此说,心中甚感悲凉。张无忌摇摇头,没想到这个时候,周芷若对自己还是如此提防和斤斤计较,看来自己对她的征服远远不够!于是感叹的说道:”你不给我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最好把九阴真经的修炼暂停一下……要不然你走火入魔,到时候只怕我也不能救你!“
“这个我可以听你的!”周芷若点点头的说道。
张无忌见周芷若如此,心里对比周芷若与赵敏、小昭,甚至朱九真她们,发现周芷若心机和心计都是最重的,不免有点伤心。就在张无忌正自神伤之时,忽听得海中鸥鸟大声聒噪,抬起头来,忽见远处海上一艘帆船正鼓风驶来,这一下喜出望外,忙纵声叫道:“义父,有船来啦,有船来啦!”
周芷若颤声道:“怎么会有船只到这荒岛上来?”
张无忌道:“当真奇了,难道是海盗船么?”
不到半个时辰,帆船已在岛外下锚停泊,一艘小艇划向岛来。张无忌等三人迎到海滩。只见小艇中的水手都穿蒙古水师军装,张无忌心中一动:“一定是赵敏她们回到了岸上,所以派人来寻找自己!!太好了!!只要赵敏她们平安无事,自己又可以回中原,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斜向周芷若一瞥,见她秀眉微蹙,胸口起伏,显是也担着极大的心事。
张无忌心想周芷若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了,她一心只想着跟自己在小岛上过一辈子的桃源生活,离开小岛回中原之后,只怕她再也享受不到海岛上的幸福时光了。
片刻间小艇划到,五名水手走上海滩,为首的一名水师军官躬身向张无忌道:“这位是张无忌张公子?”
张无忌道:“正是。长官何人?”
那人听到张无忌自承,神色间极是欣慰,说道:“小人贱名拔速台,今日找到了公子,当真幸运之至。小人奉命前来,迎接张公子、谢大侠回归中土。”他只说张谢二人,却不提周芷若的名字。
张无忌道:“长官远来辛苦,却不知是奉何人所遣?”
拔速台道:“小人是驻防福建的达花赤鲁水师提督麾下,奉勃尔都思将军之命,前来迎接。勃尔都思将军一共派出海船八艘,在这一带闽浙粤三省海面寻找公子和谢大侠,想不到倒是小人立下首功。”言下之意,显是他上司许下诺言,谁能找到张无忌的便有升赏。
张无忌听他所说那些蒙古将军的名字均不相识,料想那些将军也是辗转奉了赵敏之命,问道:“你可知贵上司为何派长官前来接我?”
拔速台道:“勃尔都思将军吩咐,张公子是大大的贵人,乃是当世的英雄豪杰,命小人找到之后,用心侍候。至于何以迎接公子,小人职位低微,未蒙将军示知。”
周芷若插口问道:“可是绍敏郡主之意么?”
拔速台一怔,道:“绍敏郡主?小人没福见过。”
周芷若冷冷的道:“什么福不福的?”
拔速台道:“绍敏郡主乃我蒙古第一美人,不,乃天下第一美人,文武全才,是汝阳王爷的千金。小人怎有福气一见郡主的金面?”
周芷若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张无忌向谢逊道:“义父,那么咱们便上船罢。”
谢逊道:“咱们到那边山洞中取了随身物品,便可上船,长官请在此稍候。”
拔速台道:“让小人和水手们替三位搬行李罢。”
谢逊笑道:“咱们有甚么行李?不敢劳动。”他携了张无忌和周芷若的手,走到山后,说道:“来人情况不明,但是这是离开小岛的唯一机会,咱们只须留心饮食即可!”
张无忌心想自己没有把周芷若的事情告诉谢逊,谢逊还把一切罪责怪在赵敏身上呢!但是张无忌也不点破,点头的说道:“不错,咱们把这儿收藏着的咸鱼、干果带上船去,再带上清水,决不去吃喝船上的物事。”
谢逊道:“这样甚好。”
这个时候周芷若道:“义父,你说我们真的要跟他们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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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道:“我的儿媳妇有甚么妙计?”
周芷若道:“那么咱们便别上这船罢,跟那蒙古军官说,咱们在这儿住得很好,不想回中原去了。”这的确是周芷若的真心话,她宁愿一辈子不回中原,那才是最好的。
谢逊笑道:“真是傻丫头的傻主意。咱们不上船,敌人也决计放咱们不过。
咱们把这艘船中的官兵尽数杀了,他们不能再派十艘八艘来么?何况中原有多少大事,要无忌回去担当,怎能让他老死于这荒岛之上?“
周芷若俊脸通红,低声道:“还是义父出个主意罢,我们只听义父吩咐便是。”
谢逊略一沉吟,道:“那就按刚才所说,我们把食物带上船去,另外上船之后……”接着谢逊给张无忌和周芷若支招不少。
张无忌和周芷若点点头。张无忌倒不担心什么,因为他知道赵敏不会伤害自己,但是自己不能保证赵敏不伤害谢逊和周芷若,尤其是周芷若,张无忌实在不愿看见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因此还是要听谢逊所说,小心一点为好!
张无忌带着谢逊和周芷若上了大船。周芷若在岛上日长无聊,曾雕刻了不少小木马、小木人儿,这时包了一个大包,负在背上。张无忌在舱内舱外巡查一过,果然并无赵敏在内,船上也无碍眼人物,官兵、水手看模样均非身有武功之人。
座船拔锚扬帆之后,只驶出数十丈,张无忌反手一搭,已抓住拔速台右腕,另一手抽出他腰间佩刀,架在他后颈,喝道:“你听我的号令,命梢公向东行驶!”
拔速台大吃一惊,颤声道:“张公……公子,小……小人没敢得罪你啊。”
张无忌道:“你听我吩咐行事。稍有违抗,我便砍下你的脑袋。”
拔速台道:“是,是!”喝令道:“梢……梢公!快……快向东行驶。”梢公依言转舵。那船横掠小岛,向东驶去。张无忌喝道:“你蒙古人意欲谋害于我,我已识破你们诡计,快快招来!若有虚言,小心你的性命。”说着举起右掌,往船边上一拍,木屑纷飞,船边登时缺下一大块来。
船上官兵见到,无不骇然。拔速台道:“公子明鉴:小人奉上司之命,迎接公子回去,此外更无别情。小人……小人只盼立此功劳,得蒙上司升赏,实无半分歹意。”
张无忌见他说得诚恳,料非虚言,于是放开他手腕,走到船头,左手提起一只铁锚,右手又提起一只铁锚,喝道:“众人看清楚了!”双手一扬,两只大铁锚一齐飞向半空。
众官兵哗的一声,齐声惊喊。待两只大铁锚落将下来,张无忌使出挪移乾坤的心法,双手一掠一推,两只铁锚又飞了上去。如此连飞三次,他才轻轻接住,将两只铁锚放在船头。蒙古人从马上得天下,最佩服武勇之士,见他武功如此惊人,一齐拜伏,再也不敢稍起异心。
梢公遵依张无忌命令,驾船东驶,直航入大洋之中!
张无忌在船上要了最上层的船舱,哪里一共有四间,谢逊住一间,张无忌和周芷若各一间,但是真正的情况却是张无忌和周芷若是共住一间。
“你很快就可以回去见到你的郡主了,是不是很开心?”周芷若不免醋意的说道。
这个时候在船舱之内,两个人便敞开话题,也不用担心有人偷听,那些蒙古人早已经被张无忌的神功所折服,因此不敢越雷池半步。
张无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