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咕予仔细翻阅一本署名马志复的摄影作品集,不过里面没有作者的照片,否则她就可以对照心中的猜想是否正确。
“难到他的主人才是马志复?也就是救我的恩人?”
马骥在初见面时曾提到是代表主人来款待她的,那么……
“好了,可以用餐啰。”
()
马骥一声轻唤,将乔咕予神游的心拉了回来。
数盏油灯在屋内点亮,再加壁炉的火焰,太阳虽已下山,但满室明亮,还散发着芬芳的松香。
简单的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显出马骥的手艺不俗,必定曾在厨艺上下了一番工夫,但乔咕予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怎么?要我喂你吗?”
马骥说着,真的夹了一筷子红烧鲤鱼到乔咕予嘴边,她只好轻启朱唇把鱼吃进嘴里。
“我知道你有满腹疑惑,但能不能先享用美食后再谈?”
他轻笑着,举起酒杯向她致意。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你的主人是谁?你与马志复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带我来此地,你有什么企图?”
乔咕予忍不住连珠炮似的追问,马骥对她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做正面的答覆。
“你先把这杯酒喝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答案。”
乔咕予自恃酒量不差,也不考虑酒中是否藏有玄机,真的举杯一饮而荆
“我要你,你是我命定的妻子。”
马骥答非所问,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明媚的双眸,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般,缓缓说出令人惊讶的话。
乔咕予一惊,方入口的酒全数喷在他微笑的脸庞。
马骥自诩潇洒的笑容被喷得湿淋淋的,状极狼狈,他连忙扯过纸巾擦拭。
这祸水,现在先让你得意,看我未来怎么整治你!马骥暗暗咬牙,表面上却不发作,仍是一派自在的模样。
“别开玩笑,我心脏可是不太好的。”
乔咕予一面虚伪应对,作势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面眼角余光瞄向门口,伺机逃跑。
“门没锁,你要走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你的。”
他似乎看穿她的想法,特地指了指门口。
“暂且不论你是否会成为我命定的妻子,我倒可以帮助你完成你此行的采访任务。”
马骥又扬起坏坏的笑脸,将一包资料递给乔咕予。
果然有诈,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来泰国是干嘛的。
好奇心使乔咕予暂时放下逃跑的念头,打开资料一看,是有关金三角大毒枭巴撒的生活照与部分个人简单的履历,其中还附有两张只有背影的照片。
“喏,这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人,我认识他而且有满深的交情,如果你真的想要采访他,我倒是可以帮忙,但是……”马骥用右手食指指着照片中仅拍到背影的男人,故意把话说一半,吊足她的胃口。
“但是什么?”
乔咕予果然沉不住气了,即使第六感告诉她对方不怀好意,但她仍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马骥仍是微笑不语。
“但是什么嘛?”
如果马骥真能帮她采访到大毒枭,写出精采的独家报导,不仅可以得到报社的大笔奖金,搞不好还有机会得到全世界最重要的新闻奖──普立玆大奖,哇塞!那她不就名利双收吗?太帅了!
()
“这个嘛,以后再说,不然你会以为我是那种趁火打劫的货色。”
倘偏马骥还是卖关子卖到底,把乔咕予气得牙痒痒的,但有求于人,总也不好太强势,她只好陪着笑脸,心里却把他骂得快臭头了。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免得你还以为上了贼船。”
马骥视而不见她的急切,还是一副闲适的欠揍样。
“我今年三十一岁,是道地的中国人,父亲是随国军撤退至滇缅地区的游击队,后来定居在金三角一带,十五岁时在父亲请示师父下辗转至台湾就读,二十四岁离台前往美国哈佛大学研读企业管理,二十九岁返回此地。”
做身家报告啊?无聊!难不成还以为她真会嫁他?臭美!乔咕予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露出美丽的笑容,假装听得很入神。天晓得他是哪根葱、哪颗蒜,她又不是白痴,嫁他?
“至于你吗?让我掐指算上一算。嗯!今年二十五岁,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体重五十一公斤,火星坐命宫,毕业于美国南加大大众传播系,目前任职于台湾最大报报社,此行任务是采访金三角大毒枭巴撒去世后那名年轻接班人的背景,对不对?”
乔咕予愈听愈心惊。他怎么将自己摸得这么透彻?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啊?
“唉,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随便对男人露出这种诱人的表情。”
马骥向目瞪口呆的乔咕予眨了眨眼睛,随即俯下头来,火热的唇恣意的吻上了她。
他的热吻让她毫无闪避的机会与能力,她被吻得浑身软绵绵的,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天旋地转才终于停止,他满足的放开眼神迷蒙的乔咕予。
“至于你正确的三围,应该是三十六、二十五、三十五才对,而不是你平常在各项报表中所填的三十五、二十五、三十六吋,对不对?嗯?”
闻言,乔咕予两眼瞪得老大,连嘴巴都张成o型。
“救你的人的确是我,不过我主要是为了抢救那台nikon500相机,你只是附带被救起来的罢了。”马骥故意有点不屑的耸耸剑眉,随即又叹了口气说:“你又在邀请我吻你吗?我实在乐意之至。”
“不不不!”
乔咕予连忙摇头,不敢再露出那种朱唇微启的习惯性表情。
她实在狠可爱。马骥笑得更可恶了。
乔咕予也假意给他一个笑容,却恨不得拿胶带将他的嘴贴起来,不过她很希望他多说一些,透露得愈多,她所收集到的讯息也愈丰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谁知道他说的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那么好骗呀?哼,记者不是干假的!
“其实是那台相机救了你,因为你宁可在最危急的时刻,仍会顾及相机绝不可泡水的大禁忌,舍命保护,实在是深得我心,于是我毫不考虑的跳下去救你。”
“哎呀,都是攀木蜥蜴害的啦!”
乔咕予娇嗔着,却也真的懊恼万分,举起酒杯灌下半杯红酒。
哟,以为自己酒量好,就可以这样糟蹋美酒吗?啧啧,所谓菜虫吃菜菜下死,可爱的咕予,不可不慎呀!马骥在心里偷笑,轻啜了一口美酒。
“你知道我为何会说是那台nikon相机救了你吗?因为在我拥有第一台相机时,就普发生过同样的情形,相机不慎掉入水中,严重进水以致损坏了,那是我打工存了三年的钱才买到的,至今我仍引以为憾,因此当我见到你护机心切,仿佛看到了昔日的找,所以我愿意跳入水中拯救那台相机,不,拯救我最心爱的知音。你知道吗?我一直视相机为最心爱的知音喔,这点我们倒是很一致,不是吗?知音难得,我们两个若结婚,不是天作之合吗?”
马骥笑得高深莫测,让乔咕予心里愈来愈毛。
难不成这家伙是当真的?他会不会是心理变态?或根本就是个疯子,说话这样诡异,莫非打算将她囚禁在这个无人的荒郊野外呀?
“至于你如花似玉的容貌与令人垂涎的身材,我倒是事后才发现的,喔!别担心,我可没占你便宜哦!”
马骥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乔咕予忍不住站起来,准备冲向门口。
“哈哈哈……”
马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伸手将她拉回身边。
()
“好了,好了,我不再开玩笑啦!我会用最严肃的态度来回答你问的每一个问题,可以吗?”
乔咕予瞪了马骥一眼。
的确,经过了这几分钟的对谈之后,她发现对方总是故意藉机调侃她取乐,开开讨人厌的玩笑,罢了,希望是玩笑,并无真正的恶意,不过坦白说,实在很低级。她定了定心神,恢复了应有的理智。对于这种自以为是又自命风流的臭男人,她肚子里有成百的诡计可以对付,谁怕谁,留下就留下,反正她一时间也逃不了,认了。
乔咕予又乖乖坐下来,在心里飞快盘算着。
且看这家伙要玩啥把戏吧!
哼!他最好是真的认识大毒枭,否则以后逮到机会,她肯定会让他死得很惨,而且很难看!而且如果他所言属实,这岂不是误打误撞的大好机会?怎么可凶错过呢?嗯,施点美人计一定可以让他就范,凭她在龙蛇混杂的政治圈里都可以闯出名号,眼前这个男人纵然笑容流露邪气,相信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既然他要玩,她就陪他玩到底吧!
“可是,人家觉得很疑惑耶,你先前告诉人家,你是代表房子的主人来款待我的,请问你主人是谁?为何他一直没出现?他是从事什么行业的?我总得谢谢他呀!”乔咕予娇滴滴的说着,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美丽笑容。
她开始怀疑屋子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毒枭,因为那个毒枭的外号也叫黑豹,虽然之前她怀疑这屋主是闻名的摄影大师马志复,但谁说马志复就不可能是毒枭呢?最不可能的线索,有时侯就是最重要的关键。
“你该不会以为那屋子的主人就是那个大毒枭吧?别傻了,你应该多看看推理小说,真相的前面必然有许多的烟雾、诡雷,答案绝不会那么容易就曝光的。”
马骥难不成会读心术?否则怎么老是一针见血的看穿她?好恐怖!
乔咕予故意笑得花枝乱颤。“怎么会呢?你好好笑喔,人家怎么可能这样怀疑嘛!”
他笑得更诡异了。“噢,是吗?那你该不会将天花板的黑豹图案与大毒枭画上等号吧?”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哪有这么笨、这么无聊嘛!”她忙不迭地否认,笑得脸都快僵了。
“想知道黑豹的秘密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人家这么信任你,你还跟人家谈条件?好坏哦!”乔咕予娇媚的声音甜得都快腻死人了。
“一个吻,简单吧,就算是你回报我的救命之恩,怎样,不会太过分吧?”他色眼微眯,笑得邪里邪气的。
“啊?”她又露出迷惑的表情。
这个坏胚子摆明就是要吃她豆腐,方才趁她不备,现在则明目张胆的要求,谁知道他下一步还要怎样?
“哟,你露出醉人的表情,我实在很难不接受你的邀请。”
马骥叹口气,收敛起促狭的表情,眼中显露出真情,让乔咕予突然怦然心动,脸庞一红。
好诡异哦!小学四年级时曾暗恋班长,那时只要他靠近五十公分以内,她的呼吸便会开始急促,脸孔绯红,浑身出汗,但自从五年级时小阿姨被姨父抛弃后,母亲灌输她男人都是负心汉的观念,从此她对男人保持戒心,那种恋爱的感觉也随之消逝无踪,无论她怎样与男人调情,内心深处其实都冷静如冰,别说脸红心跳了,连脉搏也不曾跳快一拍。尤其自从她担任记者跑政治线以后,见识了太多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男人,他们往往一心多用,处处留情,事后则死不认帐。绝情绝义的男人无所不在,特别是那些略具才华或地位的男人更是如此,因此这类人物早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平日除非有好处可捞,否则她连甩都不甩。
偏偏这个自命风流,自以为潇洒的大淫虫不过是亲了她一下,竟会让她一再脸红,这真是太离奇,太难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