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焕生像是还过魂来,挣扎着爬起身。冬儿将竹筒递到他手边:“喝口水。再不舒服也要吃点东西,别让姓柳的看到你这付衰样,他才不会愧疚,只会觉得自己了不起。”
高焕生点点头,勉强吞下几块肉,嚼在嘴里味同嚼蜡。
冬儿难受,搞不懂别人觉得很享受的事,到徒弟这里怎么尽成受罪!她是欠缺探索精神的主儿,只懂食在色之前,手一翻“变”出一只鲜果:“倍而甜!”
高焕生泪水盈眶,索性哭了出来,抽泣道:“我看过A片,看过一次,以为啥都懂了。我满脑子想的是发财,心想又嫖又赌,肯定发不起来,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些事。可笑,一个初中毕业生能发什么财?我的成绩本来不错,被搞传销的老乡叫到南方,不过上了半天课就给玩完了,再也回不去课堂。如果还有机会,我肯定会好好读书,考大学!”
冬儿道:“大学我进过,神童大学生,没意思,跟泡图书馆差不多。想泡图书馆还不容易?等从这块出去,翰林院、天下第一书阁什么的,想去哪只管说,师傅陪你去转转。”
高焕生执迷不悟:“我想跟杜姑娘在一起。”
“就这事师傅帮不了你。”冬儿痛苦地晃脑袋,“为师勉为其难,替你找了两次学习机会,你回回搞成这付惨样,丢光为师的脸!还想受几次伤?罢了,自求多福吧!”
[正文:第二十五章 大不了再次被强暴]
柳晓青浑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谈笑自诺,令高焕生一举领悟了啥叫“提上裤子不认账”。惟一让他感到解恨的,是杜姑娘对柳小子的热情明显淡了下来。
痛苦让人成熟,高焕生一夜迈入成熟男人行列。典型特征是成了哑巴,对留营出外从不发表意见,只跟后头走。但赵成说话他是听不见的,大小狐狸开腔他就从命。
这天阴有小雨,出外猎食者为赵成、冬儿、高焕生。
路经悬有金陵玉凤尸身的那片空地,高焕生停了下来。乔佩姗的尸体已经缩得如同婴儿大小,仍无腐烂迹象,可见红玉针有多毒。
他扬掌击断了石尖,尸身落于地,若干蚂蚁陪了葬。他继续击石,响声引来一些偷窥的目光。碎石纷落,渐渐地面形成一个坟堆。他在坟堆边坐了下来,心中有些空茫。
他只是一时起念埋葬乔佩姗,这女人他根本不认识,她是为了什么突然接近他,他也不清楚。生生死死在这个谷中见得太多,已经没多少感觉。他可以肯定现在有许多贪婪的眼睛盯着自己,但性命危险没有,即使赵成和冬儿没在旁边也一样:七星伴月的女弟子已经不声不吭圈住了他。
凭色相换保护,搁以前他会觉得屈辱,非把这些讨厌虫轰跑不可。现在麻木了,他又没勾引谁,这些臭丫头自找的!他也无心用柳晓青教的高招去回报,他觉得恶心。
在21世纪时他并非完全没有过性经历,同村小翠是同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比他大两岁,小时候老说要嫁给他。她上初中前的那个暑假,差不多天天跟他一块去放牛拣蘑菇,还跟他玩“爸爸妈妈”游戏。他看过小翠的下体,好漂亮,像刚蒸熟的白白的小馒头,有一条细细的小缝,里头藏着粉红的嫩肉牙。那时他认定小翠以后是他的老婆,心里好得意。
哪知道小翠上了初中就渐渐变得像陌生人。等他上了初中,才知道比白翠漂亮的女孩多得是,比自己帅的男孩也多得是。读初三那年小翠结婚了,嫁给了镇上一个小老板。
说不上失恋,心里还是难过,他觉得男的有钱才有一切:白翠的老公一点都不帅,就是手里有钞票。因为这种想法,他不告而别离家。不料没能发财,滚到死亡谷来了!在谷中“钞票”变成了“武功”,武功差的人只是给别人吃的肉。
这些天的经历又让他看到武功不代表一切,那晚四个武功远不及他的野丫头,要了他半条命!王八蛋柳晓青未见得武功高过自己,居然被他占尽便宜。
学着使用原始资本?只要一动这脑筋他就犯恶心,走到那一步活着还有啥意思?
有情才有性,不敢说要轰轰烈烈的爱情,至少也得像和小翠在一块那样单纯甜蜜,夜深人静时可以回忆。跟柳晓青在一块刺激是够刺激,刺激到看都不想再看那张虚伪的脸!这家伙说的话不带一个脏字,比什么都脏!翻译一下,无非只要不会有麻烦啥都可以干。此人回避杜姑娘,不碰谷中野丫头,无关品行,只是怕惹麻烦罢了。
回过头来细想,还是杜姑娘和冬儿好,杜姑娘不会玩弄自己,冬儿也只是因为跟自己一样笨,才开动脑袋去找什么“学习机会”。有啥好学的,才不要做柳晓青那号角色!相信杜姑娘迟早会明白单纯的甜蜜更美好。
他忽然感到许多天的郁闷在小雨中飘散,想起一支不知谁唱过的老歌,轻轻地哼了起来:“红叶雨里飘,辗转秋意浓,像片片倦意,悠闲地预备过冬。渐起的秋风,轻抚我面容,像是呼唤我。你看往事又在空中轻轻走动,让我带着梦,自然地在风里飘动……”
有个人出现在他身后,他没动弹,继续唱他的歌,唱完又歇够了才站起身。
他甚至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直接朝有冬儿气息的方向不紧不慢走去。
小雨早已打湿他的头发,缀着细细的水珠,滴嗒落下来,在裸露的胸背上滚动,拉出一道道像汗水般的细流。黑色短打裤因湿透紧裹着修长健美的双腿,年轻的俊脸有些萧索,眉间微带愁绪,对少女构成致命诱惑。
站他后头的是那天声称喜欢他的头目,尖锐地喊了声:“站住!”
高焕生恍若未闻。这些天时有七星伴月的女弟子来搭讪,他一概看不到听不见。
眼看高焕生就要没入乱石丛中,女孩纵身跃起,一下挡住去路。
两人只隔一步之遥,高焕生停了下来,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投向远处。他实在不想跟这些野丫头动手,放在21世纪她们都是女童,他下不了手虐童,了不得再被强暴一回。
女孩朝后退了两步,骄傲地仰起头:“高少侠,我有句话问你。”
高焕生依然是那付目中无人的模样。
女孩是小美人,身后追着许多师兄弟,还没受过这等轻视,自尊心大受伤害,偏她又爱死了他这付酷样。
她生涩地做出柔媚之态:“能让我亲你一下吗?”
高焕生眉头微紧了一下,琢磨是闪身离去,还是认命拉倒。
女孩带点得意道:“不吭声就是同意了?”
她逼到近前,声压得极低:“我有话说,别跑!跑就是认了!那夜是你,对不对?不用担心,她们还不知道。”
高焕生极力控制住颤抖,俯首打量女孩慧黠的眼睛:“你也是一个?”
女孩投进他怀中,轻笑道:“不是。我在近旁,听到你的声音,你装他装得很像,可还是有区别。亲我!”
娇喘声带着明显的威胁,高焕生别开头,恼道:“我做不到!你去告诉她们好了,正好不用再欠他人情。”
“你没欠他人情,他要不乐意,哪会认?”女孩的头在他胸前摩挲,舌尖灵巧地舔逗,比那天四个丫头厉害多了,绝不会是其中一个。
高焕生捉住她:“别动!你我都会后悔……”
“不做才后悔!”女孩一把扯去腰带欺身而上,目光狂野:“我是杀手,杀手哪会有明天?亲我!”
“别……”这个字软的像调情。就见他踉跄后退,给一个小丫头斜抵在岩石上。
事实证明该小子就是被欺负的料,人家懂得比他多得多,什么关也没能守住。又是大白天,还是在一个空地上,许多眼睛见证他被吃了个光。
[正文:第二十六章 柳晓青的真面目]
高焕生劫难加码,因为他埋葬了金陵玉凤,还对着坟头唱歌,又恰好那天杜美美不在场,于是被谷中高手视为多情种。高手中免不了多情女,连四五十岁的都对他频送秋波。而他公然在众目睽睽下与小美女欢好之事,又引起七星伴月男弟子的一致敌视。如此一来,本来就异常凶险的死亡谷更加暗潮汹涌。
另一头,柳晓青仗着长袖善舞保持了一种超脱地位,他那仿佛能驱散死亡阴影的阳光笑容是通杀的,野丫头们使尽幼稚手段,终落个对他只能仰慕。男孩子们对他颇为敬佩,认为他不愧是大家公子正道中人。于是乎他有大把时间打他的小算盘,谷中能去之处他基本都去了,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画画又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未足一个月,他已在动脑筋如何绘画。
最大难题是他没有独处机会,贸然撇开大伙,第一个会起疑的就是大哥赵成,肯定会以大利否决小利。
思之再三,他认为还是要抓高焕生做掩护:只要有机会两人出行,他就能把该小子丢给野丫头们。但那晚一时兴起后,此人对他再没有正眼看过,必须重新建立良好关系。
今晚丑时至卯时由高焕生守夜,下半夜最容易让人心生寂寞,偏偏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只有点点寒星悬苍穹。
死亡谷地势较高,虽盛夏夜里还是风带冷意。独坐黑咕隆咚中的高焕生,忽察觉有人起身。
这段日子朝夕相处,谁是谁他已分得清清楚楚,以为柳晓青是起夜,没在意。不想这人朝他靠近。他本能地喝道:“干什么?”
柳晓青停下步子,尴尬地就地坐了下来:“高兄,今天七星伴月几个姑娘向我打听你的事,问你是哪里人、多大什么的,这些事本不该打听的,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你不会真的跟她们有啥事吧?唉,我是多虑,若有她们会直接问你,可她们有想头也挺讨厌。”
高焕生皱了下眉:“是那个头儿吗?”——惟一有过事的就她。
柳晓青道:“不是。可她想知道的话,不用亲自来问。”
高焕生松了口气,淡淡道:“不会是她指使的。她知道那晚是我,当时她在附近,听出了我跟你的声音略有不同。我说我不在乎她告诉人,正好不用欠人情了。她说我没有欠你人情,我想也对,欠了也还清了。她是聪明人,知道杀手没有明天,不会给谁添麻烦。”
柳晓青暗叹真是个呆子,苦笑道:“难怪那天她会对杜姑娘说‘我喜欢高少侠’,其实她不能肯定,给她试探出来了。高兄,我知道有些话你讨厌听,可我在色上比你懂更多,也只有这点比你强。杜姑娘没说错,我是打脂粉堆里滚过来的,不相信色。为什么女人会破了身就要跟那个男人过一世,真是忠贞不二?说的好听罢了。你问问自己,我这么对你,恨不恨我?果然那个破了她身的男人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还有可能改变。可女人从小就受教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她们不是人?是人就会恨,女人才不像她们表面上说的那样当男人是天,一心对男人。谁破她的身,她就恨谁,这一世跟他没完没了。”
高焕生没吱声。对柳晓青他原本琢磨得很多,给他下了“花花公子”定论,是被野丫头欺负后柳晓青细心照料他、开解他,才令他转变看法。被柳晓青玩弄后没法不再转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且懒得再费心琢磨此人,反正这家伙连情敌都不是了。此刻听了这番话,心里说不清是啥滋味,似乎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为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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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晓青带点自嘲地笑道:“人有两件事做不得,第一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