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内心的那股冲动。
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下,这才开车离开。
薛子谦就是个无赖,不管叶静彤是如何反抗,都逃不出他的掌心,这辈子他是吃定她了,但是才刚睡下没多久,叶静彤便被自己的眼睛给疼醒了。
她用手一摸,吓了一跳,眼睛不是很疼,可是却很肿。
薛子谦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问她:“你干什么。”
“没,没事,你继续睡吧。”她没回头,薛子谦好奇的掀开被子下床。
叶静彤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你干什么,放下手,让我看看。”
叶静彤说:“我真没事,你快去睡吧。”
“我说,我命令你放手,我数一二三,”他的话还未说完,叶静彤叹了一口气,便松了手。
薛子谦冷呵一声,大声道:“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啊,刚刚起来的,我只是被油溅了一下,以为没什么事情的,谁知道现在会这样。”
薛子谦二话不说:“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叶静彤说,“我眼睛不疼,应该没什么大碍,也许明天就好了。”
“费什么话,赶紧给我走。”叶静彤被薛子谦强压着去了医院挂急诊。
谁能想打一个小油滴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叶静彤坐在椅子上等,薛子谦在那里挂号。
深夜的急诊科依然繁忙,不时有浑身浴血的伤者被推进推出,医生也都忙碌的跑个不停。
急诊大厅更是躺满了人。薛子谦带着叶静彤在一堆病人中间找到了今晚的值班医生,医生好不容易抽空给叶静彤看了一下,结果是去做各种检查。
等一系列检查下来他们又拿着各种结果单子回到急诊科。
刚才的忙碌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有点发炎,这几天不要碰上,回去擦点药膏就可以了。”
“好,谢谢医生。”叶静彤道。
医生开了方子,薛子谦去拿药。
叶静彤走出大厅用衣服裹紧了自己,这时,门口传来急救车的呼啸声。
“快,担架——”
“速度,医生呢,医生,快来——”
又一个浑身是血的伤者被送了进来,额头上全是血,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只一眼,叶静彤便有些恶心,赶紧背过身去,急促的脚步回想着整个急诊室,刚刚坐下的医生又马不停蹄的赶来赶来救治,医护人员推着担架飞快的往里面跑:“赶紧送手术室。”
“伤者名字。”
“董树新。”
“何事。”
“车祸。”
“通知家属了吗?”
“还没有。”
“赶紧打,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们不知道吗?还耽搁什么。”
“是,我们马上打。”
这支忙乱队伍一阵兵荒马乱而过,叶静彤站在那里,感觉天旋地转,薛子谦过来的时候扶了她一把:“你不知道让旁边啊。脑子里不知道哎想什么。”
叶静彤猛然醒过来,董树新!她立刻推开薛子谦拔腿追上去,薛子谦措手不及,大声在后面叫:“喂,叶静彤,你搞什么鬼。”
“对不起,医生,请问里面的伤者叫什么名字。”叶静彤拦住一个送进来的医生问。
医生皱眉:“你认识伤者?你是伤者的什么人。”
“对,我可能认识,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医生看了看病历记录:“董树新,男,三十五岁,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朋友?”
叶静彤怔怔的后退了一步:“没错,他就是我认识的。”
医生也挺惊讶的:“你确定?这样倒是真好了,他需要马上手术,你能在手术单上签字吗?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家人。”
“手术有风险吗?”
“有,但是如果他现在不手术,风险更大。”医生万分无奈的道。
叶静彤只犹豫了一秒就说:“好,我来签字。”
虽薛子谦不赞同她签字,但人命关天,目前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叶静彤代签了。
董树新在里面做手术,叶静彤一遍又一遍的给董母打着电话,可惜一直未通。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怎么办呢。”
薛子谦按住她的肩膀说:“你冷静一点,不会有事的,放轻松。”
“我冷静不了啊,万一他有点什么……那我岂不是……”
“我来打,你坐着。”
薛子谦打了一个电话,叫助理过去接董母来医院。
叶静彤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董树新的手术在进行,他们终于跟董母联系上了,助理带着董母在赶来的路上。
董母到来之后,董树新的手术刚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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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叶静彤走上前,董母明显一怔,神情激动的质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
“阿姨,你别着急,树新的手术已经结束了。”这时医生走出门来。
董母顾不得叶静彤,上前握着医生的手急切的问:“医生,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的惋惜:“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突如其来的死刑不仅打击了董母,也打击了叶静彤,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不,她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不,你们骗我,医生,你们骗我的是不是,我儿子根本没事,对不对,你们骗我的,我的儿子啊,树新啊,我的树新——”董母悲从中立,开始哭天抢地,推开医生就往手术室里面冲进去。
医生鉴于她年事已高,赶紧派护士跟上去。
偌大的手术室内,冰冷异常,一张小小的手术床上,护士正在记录着手术时间与各项事宜,准备最后给他盖上白布。
“不,不要——”董母发疯一般的冲上去,速度之快,根本不是一个老年人能够发出来的,她扑在董树新的身上,也不哀嚎了,而是轻轻的温柔的,如孩子刚出生一般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的念着:“树新,树新,妈妈来了,你别跟妈妈玩了,树新,你快起来看看妈妈啊,树新——”
然而任凭她说的再多,董树新也是毫无反应,他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完毕,可是依旧难掩失去生命气息后的苍白,然而,他的眼睛又睁的那么大,医生和护士都过来想帮他合上,但都失败了。
叶静彤看的于心不忍,背过脸去,小声的抽泣着。
董母哭的更加伤心,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董树新依然毫无反应,她便有些受不了了,哭声渐大,闻者伤心。
她也是个苦命人,丈夫去的早,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儿子拉扯长大,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其中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好不容易儿子大了,可以娶老婆了,他却迟迟未娶妻,这又成了她心头的大石头,也难怪当初她对叶静彤那样的不客气,董树新是她全部的希望,是他们老董家唯一的希望,她当然时时刻刻的牵挂着。
可是今天,他长大成人的儿子突然撒手人寰,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呢,就连叶静彤,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董树新死了吗?他就离开他们了吗?他明明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他不会呼吸了,没有心跳了,身上也一点点的冰冷,任何人都温暖不了他。
他是真的死了吗?是的,他是真的死了。
董母在一顿哀嚎声中轰然倒地。她刺激过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晕厥了过去。
医生和护士又手忙脚乱的将她扶了出去。
叶静彤静静的站在董树新的床头。这样一个宽厚温和的男人,竟然说没就没了。还记得当初叶静彤执意跟薛子谦在一起而拒绝他的时候,他那么的宽宏大量,他在她人生最灰暗最低谷的时候,给了她最大的帮助,可是今天,在这样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他走了。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眼泪瞬间倾泻而出。
一点一滴的热泪全部滴落在董树新的脸上,那么滚烫的温度可惜他永远都感受不到了。
“树新,我知道你最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最放心不下什么,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一定帮你好好照顾阿姨,好吗?你慢慢的走吧,放心的走吧,不要有牵挂,我会帮你好好照顾阿姨,帮你完成你最放心不下的事情的,你一路走好。”叶静彤边说边哭,“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谢谢你给了我曾经最渴望的家庭温暖,还有亲人般的照顾,你放心的走吧。”她缓缓弯腰一鞠躬,最后慢慢的伸手,覆上他的眼睑。
这一次,董树新慢慢的闭眼了。最终合上。
医生和护士全都松了一口气。
薛子谦走过来扶住叶静彤的肩膀说:“放心吧,他的后事我会安排人处理的。”
“谢谢你。”此时此刻,叶静彤为身边还有一个人能帮着处理这样的事情而感到欣慰。
董母已经醒了,可是哭的泣不成声。
叶静彤想走进去看看,但是却拒之门外,护士说:“病人现在情绪很激动,不适合见外人,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叶静彤一言不发,薛子谦也难得的沉默。
叶静彤将头靠在车窗上,窗外霓虹闪烁,照的人脸光怪陆离,叶静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薛子谦说:“想什么呢。”
“你说,人的生命怎么那么脆弱。”
“这本来就是自然规律。”
叶静彤苦笑:“真无情。”
薛子谦的车子也开的飞快,叶静彤停了一会儿就说:“以后,你开车慢点吧,这样太不安全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开这么快。”
薛子谦倒是难得听话的慢慢降下了车速,可叶静彤的心里依然很难受。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薛子谦说,“我是很体贴的,我也可以借个肩膀给你。”
叶静彤突然又是一笑:“谢谢你。”
“不客气。”他的大言不惭终于惹来叶静彤的轻笑。
可是轻愁幡然涌上心头,又挥之不去,天快亮了,她的头很疼,她说:“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那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于是叶静彤闭上了眼睛。
等她醒来的时候,一轮红日正冉冉从东方升起,那喷薄的力量,震撼人心。
叶静彤愕然,她扭头看向薛子谦,发现他正出神的盯着那旭日,像个虔诚的教徒。他说:“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的渺小?”
叶静彤下车,找了个地方坐下,山风吹来,很冷,可是让人的头脑很清醒。
薛子谦迎风站立,如英勇的战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长与短,也许老天早就决定好了,可是能不能走好,却是由自己把握的,就像这个太阳,它每天东升西落,你说它的人生有意义吗?这么的枯燥,但是我觉得还是有的,它的每一次升起都代表着一次希望,都代表着一次新生,有人离开,必然有新生命的诞生,你说对不对。”
叶静彤眼巴巴的看着他,慢慢就笑了:“难得听你所这么一大堆大道理,真是不容易。”
“当然,我也觉得生命无常,这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任凭谁心里都不好受,可是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停止转动,与其活在痛苦的悲伤里,不如乐观的往前看。”
叶静彤望着那红日,不语,两人就这么并肩而立,一直到它升上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