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和你,只有我和你。
在梦境之中又再一次睡着了,这下可好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杨晓就真的在自己睡梦中的睡梦中睡着了。表情的舒适,身体的放松,思想的空白,这些都是一个人舒适的理由,此刻就是需要一个人舒适的时候。梦里有她的香味,那种香味值得让自己永生追寻……!
杨晓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白发童颜的老人正呆呆着望着自己,着实吓了一大跳,好像梦中的猛兽就是现在的刺激。而成伟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者是去弄他自己的工作了。
杨晓揉了揉眼球,发觉不那么痒了,忍住了呵欠,整理自己的衣着,扮饰着自己的心情,一切似乎重新开始,又是十分美好的了。
“你就是杨晓吧。”老人开始发话了,苍老的温柔中仿佛有种莫名的古朴气息袭来。
“嗯,你是……?”
“先不要问我是谁,等下你自己就会知道了。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当然可以了。”
“好,第一个问题,你要听好了,也要好好思考。”老人顿了顿,“哲学有什么用处?”
杨晓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像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他虽然知道哲学的很多种含义以及用处,但是真正属于自己认知的答案确是没有,真的没有。杨晓笨拙着自己的手脚和脑袋,不知道怎能办才好,先前还在睡梦中徜徉自己,现在却是十分的尴尬。
“不要觉得有什么紧张,只要自己放松了,什么也不能让你慌乱。”
“嗯,这我知道,但突然之间让我回答这样深奥的问题,我……”
“嗯,确实为难你了,但我也没有时间等待,我觉得让人等待不是很好。那么还是由我说说我的看法吧,好不好?”
“当然好,聆听指教。”
老人顺了顺自己的胡须,或许还清了清自己的喉咙,杨晓的脑中此刻却出现了老人的音容笑貌。
“倘若哲学有何用处,就是能使人自我嘲笑。”
什么?这下杨晓就真的愣住了。虽然对于研究哲学的文献庞繁,但是这句话好像没有说明什么,况且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杨晓一时也不好和老人争辩,也不好露出出格的表情,只能静静着自己。
“好了,我要问第二个问题了,好不好?”
杨晓不出声了,仿佛所有的进程跟自己无关,控制权只在眼前的老人手中。
“幸福是什么呢?”
其实这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差不多,同样的使杨晓大为困惑。一种巨大的无能为力深深套住了杨晓的身心,他突然感觉自己以前翻阅的书籍在此刻毫无用处,完完全全败给了突然的无知。
“还是由我来回答吧。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幸福都是一种秘密。”
这个时候杨晓不打算感到惊奇,好像老人说出口的都是正确的。老人也没有给杨晓沉思的时间,继续发问。
“好了,第三个问题了。人生呢?人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杨晓隐约感觉不能打断老人的叙述。因为一旦打断老人的叙述,自己将得不到任何的东西,正像自己慢慢失去所有。或者说这个老人根本不存在,或者说是这个老人在宣读着自己的遗言。
仿佛老人就要亡去,此刻若是不说出什么惊奇的话的话,那么会有很多遗憾的。
“现在的人生,只是在人间瞬间的存在(以上三句出自《苏东坡传》)。”老人认真回答着,十分的平静,一泓湖水的影印惊鸿。
微风随着时间轻轻飘荡在四周,感觉上世事变化中带着无与伦比的祥和。
这个时候杨晓发现老人有点微微的笑容,神秘着诡异。
杨晓想着想着也开始小心笑了起来,仿佛从来就没有外人的存在。
老人忽然伸出了左手,温柔抚摸向杨晓。那种陶醉的感觉让杨晓感觉出了温暖,是无尽的温暖的那一种。
“您就是奥古斯都主教吧?”杨晓小心询问着。
老人微笑着颔首,不在意周边任何的波动。
“我是看到你习惯于左手的使用猜测的,我听说神圣教会的主教是左撇子。”
“你和我以前接触的那些孩子一样,都是那样的可爱,让人忍不住很想温暖一番。”奥古斯都主教小心缓缓说着,不忍惊动任何的存在。
杨晓咧开了嘴巴,十分真诚笑着,像是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
“成昊天和耳东人韦是我最得意的两个弟子,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他们才华熠熠,没有任何的束缚能够加压给他们。虽然那样说,但主要的责任还是在于我,是我太放纵他们了。”老人抬起了头,放纵着视线,望向了屋顶,微微感慨着。
“我明白,您总是那么的宽容,像是天地之间的辽阔。我们爱丽丝学园也有一个像一样的人,同样带个人无尽的温暖。”杨晓鼓起了勇气,透露着自己的心绪,“而您的徒弟们,对于我们则是想象中英雄般的存在,他们那时应该年轻气盛,天才般的存在始终是需要解放的。”
“不,你什么都不懂,也不可能会懂。”老人慈祥中带着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容否定。
什么不懂……?
第九十章 隔夜兄弟仇
杨晓闪着稚嫩的眼睛,懵懂着眼神,毫无疑问正在专心聆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你怎么沉默了?”始终都是老人在发表自己的言语。
“我不知道,或许我还看不透吧。”
“呵呵,一时接受不了?不用着急,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我以前感觉过那个方向,但总是不确定。”
“你要确定?确定后就否定其他的方向了。”
“嗯,人生就是矛盾的结合体。”
“我相信自己有权自毁,只要这不伤及他人(弗朗索瓦丝?萨冈语)。这是我很久以前就看到过的语句。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句话能够代表一些看不透的事情。”
杨晓知道老人作为铺垫的话语完毕,要说一些正经的事情了。
“你寻找的雨夕确实是被耳东人韦抓走的。首先我能时时刻刻感觉到所有人的存在,当然包括耳东人韦,所以想要找到他非常的简单。那种感觉是下意识的,经过了精挑细选。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耳东人韦愿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是赤裸裸的不复神秘了。而只要你找到自己,找到自己,然后什么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杨晓真的有点不明白老人再说什么?找到自己就可以找到耳东人韦?
“以前总是有许多的谚语,说孩子观察世界的感觉就如同水手在大海中航行,目光所及之处都浩瀚无边。你现在能理解一点吗?那种感觉,是需要你全身心或者无意识纯真的观察,只要你愿意。”
找到自己?孩子的感觉?不过自己好像已经长大成人了,没有什么对孩子世界的感觉。找回自己也只是一个想象的事情,所有的似乎只是自己碰触不到的飘渺。
“或许你也听说过的:七尘心,拈花微笑,直指人心,不落文字。东方的佛祖有无上的心法——正法眼藏,涅槃妙心。还有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也即是正法的眼目藏于此,寂静的智慧亦存于此。实相无相,亦无不相。
“佛祖的法门传给了摩柯迦叶,只因为面对着世尊即拈奉献金色婆罗花,他的会心一笑。迦叶创造了禅宗,代代相传的这个无言之教,既是从这个不用言教的‘涅槃妙心’作为修证的宗旨,后代祖师相传,称为秘付秘受。‘秘’的含义是不为未得开悟实相或佛性的人所知;唯悟者与悟者之间,相通相告(《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
“我举的这个例子只是想要说明:很多的事情不能够找借口,还是要自己领悟。找回自己才能够认清这个世界,认清这个世界才能够装装糊涂。呵呵,其实拈花微笑的含义是很深的,当然也可以找回自己,希望你能够向迦叶一样吧。”奥古斯都的声音愈加微渺了,然后那个慈祥的老人自顾自离去了。
杨晓无法站起来,也并没有叫唤奥古斯都,他知道有些时候这就是缘分。不过他现在大概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雨夕不在神圣教会教堂。现在要干的是本着自己的心,慢慢接受上天的恩赐。
很久的时候,见到了成伟,杨晓知道自己要回去了。他知道他在这里学习到的东西将永远会记在脑中,不会忘记,永不会忘记。不会忘记曾经有人这样蔼蔼告诉怎样为人处世,不会忘记曾经有人会很慈祥很耐心解释他所认为的世界,像是倾囊相授后的舒心。
回去的感受绝对比不上来时的兴奋,就像有一盆冷水洒在了头脑上。杨晓幻想不出云波诡谲的世界是怎样,但还是能够经常感受的到人情冷暖的人生变化。回去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落水狗,淋湿着自己的心情,提不起精神走马观花。
成伟自然观察到了杨晓的异样,不过也不好提问,只能一直保持着无尽的沉默。时间匆匆流过,他和杨晓依旧来时的速度和方向,匆匆经过自己不多的年华。
感觉很快,又回到了白云小镇的行政厅,一切像是从梦中苏醒了般。
等到坐在了木椅上,杨晓木然看着成伟忙碌着张罗饭菜,时不时望向自己,带着傻傻的笑容,他只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在周四周蔓延着。
这个时候成伟走向了杨晓,“你怎么了?怎么回来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去的时候不是十分高兴的吗?”一连的发问让杨晓不得不独自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谁?”杨晓木愣的眼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在说什么?你没事吧。”成伟有点哭笑不得。
“你,你到底是谁?”杨晓继续着,不理会周围太多的奇怪。
成伟止住了笑言,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开始了认真表情的工作。
“你碰到了奥古斯都主教?”
“嗯,我找到了自己,当然也知道你不是谁。”
“呵呵,有意思,我是谁?你又是谁呢?”
“我说过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所以你再怎么打扮,也不过是一个拙劣的演员,我的兄弟……”
“那么你就试试我是谁吧,我可爱的兄弟!”成伟小小着声音,似乎为这次的失败友谊感到十分的惋惜。
杨晓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最为严重的一次严峻。
就在这个瞬间,只是这个瞬间,感觉一下子天翻地覆、重力爆发、震荡连绵伴随着无声的轰鸣,所有的秩序刹那颠倒。杨晓感觉着这个空间突然黑了下去,然后是黑暗的无限蔓延,蚕食着前进的欲望。
成伟当然消失在黑暗中,同时他的声音变作了诡异。
“这是我特意创造的空间,你会在白云小镇特有的迷宫转圈。能不能走出自己的囹圄,有没有资格和所谓真正的我面对面,看你的了。”成伟的话语似乎就在耳边,但是他的身体却在万千里之外。
杨晓没有犹豫,咬了咬牙,坚强着心,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很快,感觉木椅消失了,伸出双手,看不见了,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思想,连身体也丢失了,或许这就是全城的寂寞。
从成伟的话语中,杨晓猜得出自己是处于一个迷宫之中,加上已有的黑暗。不过这已经足够了,非常足够了,或许他无意之中的帮助还给自己很多裨益呢,少了很多的弯路。
杨晓闭上了眼睛,开动着自己的脚步,就仿佛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迈开了自己的人生,迈向了所有的未知——艰难的未知。
杨晓知道迈出这一步之后,所有的问题都会明晰,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