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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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 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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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很蓝,仿佛神仙用一只手抹去了天空中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刑部大堂已然电闪雷鸣。
    “户部浙江主事吴劭,苏州织造南局主事太监黄菖,浙江布政司左参议柳田贵,巡按浙江监察御史邢昭……”
    随着一个个名字从崔甑嘴里缓缓念出,堂内众官员心惊肉跳,连三位主审官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神情愈发凝重。
    原本不大的案子,深挖下去竟如此的触目惊心,这里面究竟要搭进去多少条人命啊……崔甑交代完了一切,画押签供之后,绝望地长叹口气,仰头闭目不语。
    “派人将供词送进宫,快!”何鉴感到事情重大,牵涉到如此多的官员,他已做不了这个决断了。
    刑部暂时休堂,等待陛下旨意,崔甑已被戴上了镣铐枷锁,由衙役看管着,索然站在大堂中。
    杜宏和秦堪反倒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了,从开始的毫无悬念,直到最后的峰回路转,堂内所有人都知道,杜宏已脱罪,而秦堪虽有散布传单和煽动贡生之举,但论前因乃是为了帮身陷冤狱的岳父脱罪,既然事实证明杜宏无罪,秦堪的行为自然性质不一样了,奋不顾身救岳父,这是义举,孝举,谁敢说秦堪有罪?
    杜宏的情绪已恢复了平静,斜眼瞧着女婿,低声道:“好一招釜底抽薪,老夫虽不知你怎么办到的,但还是佩服你。”
    秦堪翻了个白眼,道:“什么都不知道你瞎佩服个什么劲?”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觉得你招式玄妙,若老夫知道你在背后干了什么下三滥的勾当,你得到的就不是老夫的佩服,而是鄙视了……或许还可能是大义灭亲。”
    秦堪沉默许久,懊悔地喃喃叹道:“我又错了……手贱救什么人啊,让人把这老家伙摁进马桶里活活溺死,岂不大快人心?”
    …………
    …………
    一个时辰后,宫里宦官带来了旨意。
    龙颜大怒,严旨追查!
    杜宏和秦堪蒙冤受屈,上意褒抚,二人官复原职,似乎为了补偿杜宏,除了绍兴知府外,还给他加了一个南京监察御史的衔号,有上书直奏皇帝之权。
    给秦堪的旨意却无惊无喜,仍旧锦衣卫千户,仍旧值守东宫,连一两补偿性质的银子都没发,而且还令秦堪追查此案,深挖到底。
    秦堪不在乎什么补偿,他要的是快意恩仇。
    穿着一身囚衣,秦堪站在刑部大堂中央却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朝着堂外大喝一声:“丁顺李二何在?”
    丁顺李二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一身大红飞鱼锦袍,挎着腰刀抱拳大声道:“在。”
    “户部浙江主事吴劭,苏州织造南局主事太监黄菖,浙江布政司左参议柳田贵,巡按浙江监察御史邢昭……下锦衣卫驾帖,拿人!”
    “是!”
    二人急步转身而去。
    秦堪看着瘫软在地垂首不语的崔甑,眼中毫无一丝怜悯。
    本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输赢各施手段,崔甑只是一个失败者,如此而已。
    可惜的是,交代出了那么多官员,却死活没有将刘吉交代出来,刘吉运气好,逃过了一劫。
    …………
    …………
    皇帝特旨,锦衣卫缇骑四出,大索天下。
    当夜,浙江布政使崔甑在牢内自尽,巡按浙江监察御史邢昭不知所终,太常寺卿兼翰林学士张士祯和工部给事中曹酌安收到锦衣卫驾帖后,在家中吞金自尽。
    风浪起,风浪静,似乎一切都已结束,又似乎一切都没发生。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家人团聚
    三法司的重审已有了结果,对他们来说,案子已结束了,未了结的部分陛下已下旨由锦衣卫追查,那又将是另一桩案子。
    秦堪清楚这案子查不下去,哪怕现在锦衣卫缇骑正十万火急赶往浙江也没用,刘吉这只老狐狸把该断的线索全断了,可能引火烧身的人也遭了毒手,他甚至相信那个不知所终的邢昭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一朝监察御史莫名其妙失踪,可以肯定绝不是被人贩子拐到深山给人当老公……朱厚照看完大戏,嘱咐秦堪在家多休息几日再来东宫应差后,心满意足地走了,他来的目的是为秦堪保驾,如果何鉴要当堂对秦堪用刑,他这个太子便要出面阻拦了,事实证明三法司还是很文明的,有太子殿下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大概也不好意思摆出反动派的嘴脸。
    满堂皆散,杜宏和秦堪互视一眼,仰天大笑。
    数月折磨,苦苦求生,咬死了一份信念,终于守得云开月明,他们是真正的胜利者,他们笑到了最后。
    见杜宏笑得如此开心,秦堪有点看不顺眼了,老头儿坐在牢里什么都没干,全托自己的福才逃出生天,现在比他还笑得大声,这不科学。
    “岳父大人,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笑得这么开心……你大概忘了,岳母大人在家磨刀霍霍,就等你回家开宰呢。”
    杜宏猛地一滞,畅快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男人的面子很重要,杜宏强自镇定,缓缓捋着胡须道:“她不敢对老夫怎样,老夫……乃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犯法的!”
    实在是很消极的说法,而且说得很没底气。
    秦堪同情地瞧着他:“岳父大人,……你流汗了,流了很多汗。”
    “暖春三月,艳阳高照,老夫很热不行吗?”
    “既然岳父大人不怕,那咱们就回家吧,小婿家在城外,你还没去过呢。放心,岳母肯定没在家。”
    杜宏闻言长松一口气,胆气顿时壮了:“哈哈,笑话!老夫怕她作甚!她在不在家老夫都照去不误!”
    二人离开大堂,向刑部大门走去。
    “咳,贤婿啊,你岳母果真不在家吗?”
    “真不在家。”
    杜宏神情不安道:“她在哪里?”
    此时二人已走出刑部大门,大门外围着一群看完热闹还未散去的百姓,人潮熙攘中,站着两位衣着素雅的女子,俏目含泪定定地注视着他们。
    秦堪笑了,朝她们一指,道:“岳父喜脱牢狱,岳母大人当然要来迎接洗尘……”
    杜宏一见杜王氏顿时面色大变,扭头便往衙门内跑去。
    杜王氏擦了把眼泪,叹着气走上前朝秦堪点点头:“贤婿对杜家的再生之德,实在不知……”
    秦堪赶紧打断她:“一家人别见外,狠狠揍岳父一顿算是报答了吧。”
    杜王氏点点头:“老匹夫为了什么天理公道连妻儿都不顾,贤婿所言正合我意,且听声响吧。”
    说着杜王氏嘴角勾起一抹杀意盎然的冷笑,不慌不忙地进了衙门。
    没过多久,衙门内传来杜宏惊怒交加的声音。
    “老夫为民请愿,伸张正义,何错之有?你别过来!”
    “说了叫你别过来,你还来!以为老夫不敢振夫纲么?”
    “别动手……啊——好,好,你竟殴打亲夫,这夫人要不得了,啊——彼其娘之!泼妇你要打便打,何必打脸,伤老夫的自尊……”
    …………
    …………
    听着衙门内杜宏的惨叫,秦堪舒服地叹了口气。
    真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天籁,老东西早该被揍,如果不是顾忌背上不孝的名声,秦堪早就亲自做这件身心愉悦的事了。
    转过身,一双美若星辰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他,晶莹的泪珠不停地从这双眸子里流出,像清泉般滑落腮边,每一滴都令秦堪由衷感到心疼,愧疚。
    鄙视杜宏不顾家小而鲁莽地伸张所谓的正义,其实秦堪他自己何尝不是呢?唯一不同的是,他伸张的正义是谋而后动,不算太鲁莽,不论如何,终究让妻子担心受怕了。
    “娘子,让你担心了……”秦堪微笑看着杜嫣柔声道。
    路人如潮的街头,杜嫣却丝毫不顾人们异样的目光和礼教的约束,大胆地上前扑进秦堪的怀里,默默地流着泪,渐渐哭出了声音,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相公,你被锦衣卫带走,我以为……以为秦家也破了,你……呜呜,你又不准我动手劫狱,当时真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秦堪苦笑道:“嫣儿,相信我,锦衣卫的诏狱不是那么好劫的,好了,一切都已过去,以后仍旧过咱们的小日子,相公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杜嫣点头,含泪边哭边笑:“相公一直很有分寸的,我知道,这一次是为了救爹爹,杜家没破全托相公之功……”
    秦堪眨眨眼笑道:“是不是很想报答相公,又不知如何报答?”
    杜嫣急切点头。
    秦堪嘿嘿坏笑,凑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杜嫣睁大了眼,脸颊慢慢地染上一层红霞,羞涩地摇头,声若蚊讷:“不,那个地方……好脏。”
    “相公会洗得干干净净的。”
    “不,味道肯定不好……”
    “如果在上面涂上一层蜜糖你再含舔吞吐,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
    “…………”
    刑部衙门内渐渐没了动静,杜王氏拖着奄奄一息的杜宏,一脸大便通畅的愉悦表情慢慢走出来,如同拾荒者后面拖着一只大麻袋似的,画面非常的赏心悦目。
    秦堪赶紧迎上前:“岳母除魔卫道辛苦了,看情形便知道,此妖定已被岳母大人收服,实在可喜可贺。”
    杜王氏笑得眼睛微微眯起,有种阴森的感觉。
    “本来打算随便揍几下出出气也就罢了,老匹夫说要休妻,我便不客气了。”
    满脸伤痕的杜宏在她身后呻吟着,闻言虚弱地辩解道:“老夫只说别打脸,何曾说过休妻?刚刚沉冤昭雪从大牢里出来,转眼又被冤枉了,呜呼哀哉,何其不幸。”
    杜王氏转身对秦堪一笑:“事情解决了,也不枉我千里迢迢赶到浙江绑了崔甑的妻儿来威胁,虽然做得下作,但此事本由崔甑构陷而起,你死我活之时也只好不择手段了,贤婿神机妙算,幸好有你从中谋划,杜家才得以保存……”
    杜宏闻言两眼圆睁:“什么?秦堪,你竟做出这等……”
    “闭嘴,再罗嗦你会更不幸,事情是我做的,不是女婿做的,若非如此难道眼睁睁看你上法场挨刀吗?不识好歹的老匹夫!”
    杜宏长长一叹:“难怪崔甑临堂改了口风,甚至不惜把自己搭进去,老夫还道他良心发现,悬崖勒马,原来是受人胁迫……听说他崔家人丁不旺,妻妾娶了一大群,可直到五十岁才添得唯一的男丁,你绑他的儿子等于断崔家的后,比要他命还残忍,怪不得,怪不得啊……”
    秦堪也叹道:“小婿不得以而为之,善恶终有报应,崔甑做了恶事,便须承担恶果,至于报应的过程便不必介怀了,崔甑的命大概保不住了,至于他的妻儿……”
    杜宏浑身一颤,有些紧张地盯着秦堪,在他眼里,这个女婿心黑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若存了斩草除根的心思,恐怕崔甑的妻儿真的在劫难逃了,通过这次平雪冤案,杜宏对秦堪的手段有了更深的了解。
    看着杜宏担心的表情,秦堪失笑道:“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屠夫,杀人也要讲个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从没滥杀无辜,崔甑付出了代价,崔家破了,他的妻儿便请岳母大人放了吧,由秦家给这对孤儿寡母支三千两银子,大概能保他们平安过一辈子了。”
    杜宏这才放了心,捋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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