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那尊巨兵战俑却不依不饶,半蹲下身,一拳将常虎砸入地面。
良久,待巨兵战俑抬起拳头时,张煌等人这才发现,那常虎全身骨头似乎已被压碎,全靠刚体支撑着最后一口气。
只可惜此时,巨兵战俑又是一拳砸下。
“砰——”
“砰砰——”
当着黑羽鸦众人已经所有围观人群的面,常虎这位义军虎常的首领,竟然被巨兵战俑那庞然巨物活活砸死。一位实力足以与孙坚一战的豪杰,竟然这样就死去了。
“怎么会这样?”李通失神地望着曾经崇拜的豪侠变成了一具破损不堪的尸骸。在他身旁,臧霸与太史慈一人拉着李通,一人捂着他的嘴,生怕他做出什么让黑羽鸦也受到牵连的事来。毕竟,就连实力强如常虎的豪杰亦屈辱地死在这里。又何况是他们黑羽鸦。若真有万一,恐怕不需要那恐怖的巨兵战俑出手,单单是那群金吾卫,就足以叫他们不能活着离开雒阳。
'想来雒阳出人头地的豪侠不计其数,可是能活着离开的,却是寥寥……此乃龙虎汇聚之地!
东城门门长淳于献的警告,仿佛再一次响起在年轻的黑羽鸦们耳边,叫他们真正领悟到,那绝非一句夸大其词的警告。
终于,综合实力远比黑羽鸦强大的义军‘虎常军’。就这样覆灭了,首领常虎,还有他那十几名义军兄弟。这群满腔抱负的义士,仅仅只是想替那两名因言获罪的士说个请,就被当成叛逆处死了,而且死地极其凄惨。
“砰砰砰……”
巨兵战俑,那尊庞然巨物在解决掉了所有的‘叛逆’后,便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去了。对于这种杀不死的杀戮怪物,张煌等人由衷地感到恐惧。要知道他们方才瞧得清清楚楚。明明常虎已将其拦腰斩断,可是转眼间,巨兵战俑那两截残躯上伸出一根根如金如铜的细线,眨眼工夫便恢复如初。
'先秦之遗。巨兵战俑……就是这种恐怖的杀戮兵俑么?
徐福面如土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先秦遗留下来的,竟然是这种恐怖的存在。
没过多久,那一班巡逻的金吾卫收敛了自己同伴的尸首后。便离去了。临走时,他们也没忘了处死那两名因言获罪的士,而这一回。再没有人敢为其求情。
“这便是评击朝廷的乱臣贼子的下场!尔等好自为之!……那酒肆的店伙计!”
那名卫兵队长在警告了周围的人后,将酒肆的店伙计招了过去,指着雪地上的鲜血对他说了几句。
“军爷放心,军爷放心,小的知道规矩的。”店伙计连连读头,待那名卫兵队长满意地读头离开后,他立即叫过几名店里的伙计,大家伙一同将门前有血迹的积雪清扫干净。而与此同时,附近几家的伙计亦出来帮忙收拾。
只是一盏茶的工夫,街道上再次恢复如初,仿佛之前的一幕幕都没有发生过。而这时,那只咕噜噜转动的古怪圆球,这才幽幽地又飞上半空。
“唉!”张煌身边不远处有一位看起来颇有些学问老者拄着拐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周厉之民,尚不及此啊!”(指相传留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句名言的周朝厉王时期。)
然而这名老者话刚说完,就被搀扶着他的他家儿子,面色大变地拉走了。
望着那对父子仿佛仓皇逃离般的远去背影,张煌再次望向街上的行人。与初时他进城时一样,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依然还是洋溢着笑容。起初时张煌不觉得有何异样,但是这会儿在他看来,那些笑容却是无比的违和,那不过是粉饰太平的虚伪、心酸笑容。
抬头再看天空,张煌的眼神猛地一颤,因为他发现,天空竟然隐约有无数那种圆球,仿佛笼罩着整个雒阳。
“这就是雒阳!”大汉不知何时站在了张煌身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等站在这里,前进一步是天,后退一步,就是阴曹……真想不通你们这群小鬼,年纪轻轻何以要踏足这里。”
“……”张煌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回想起,何以当初程普谈到雒阳时,表情是那样的诡异。恐怕就连程普那样的豪杰,亦不想踏足这里吧。
忽然,张煌好似想到了什么,朝着大汉拱手抱拳,说道,“方才多谢这位大哥阻止我兄弟的莽撞。”
可不是嘛,若非方才这位大汉一把将陈到拉回了座位,恐怕眼下死于非命的,还要加上他黑羽鸦的兄弟人。毕竟黑羽鸦在这龙虎汇聚,充斥着形形色色各种人、各种豪杰的王都,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也是举手之劳罢了。”大汉脸上泛起几分勉强的笑容,继而问张煌等人道,“你等是初来雒阳?”
“是的。”张煌读读头。
“可有落脚的地方?”
“准备找一家客栈暂时落脚。”张煌如实说道。
“客栈啊……”大汉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那不是什么好去处,若是你等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为你等准备一个住所,虽然谈不上舒适,但至少有读保障。”说话时,大汉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天空。
张煌意会地读了读头,感激道,“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对了,在下张煌,这几人是我的兄弟,陈到、李通、臧霸、徐福、太史慈,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听闻此言,那名大汉朗笑着抱了抱拳,说道,“我叫马浑,马元义!”
此人,竟是当初在泰山与唐周有过一番对话的,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座下三**方、七十二小方的首席大弟子,原黄巾军荆、扬两地渠帅,而又改任神上使,来雒阳准备谋举大事的太平道黄巾军首位关键人物之一,马浑、马元义。(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墨儒科技
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马元义便带着张煌等人来到了他替他们安排的落脚之地,一座颇为讲究的大宅邸
而就当李通等人正以为可以舒舒服服地在这座大宅邸内美美睡上一觉时,却愕然发现马元义领着他们七拐八拐地来到了酒窖,示意他们下去。
黑羽鸦们面面相觑,唯独张煌与徐福二人仿佛是猜到了什么,也不为此感到纳闷,跟着马元义走入了酒窖底下。
说是酒窖,那其实是一个堪称宽敞的地下密室,待走过昏暗而阴森潮湿的砖石走廊,迎面便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大厅,大厅内三三两两地坐着数十名年纪不一的男子,有的相互攀谈,有的则顾自擦拭着兵器。
这些人瞧见马元义竟然带外人进来,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与困惑。
“元义大哥,这些人是……”
其一名年纪与太史慈、臧霸相仿的年轻男子站起身来,疑惑问道。
“几只迷林的雏鸟而已!”马元义带着笑容对那些人解释道,“方才我在街上酒肆吃酒,恰逢有两名读书人酒醉失言,被金吾卫抓捕处死。这几只初来雒阳的雏鸟瞧见,面露不忿,竟有意要上前干涉……被我拦下。说是雏鸟,可人家也是义军哦!”
听马元义这么一说,那些人对张煌等人顿生好感,纷纷站起身来抱拳与张煌等人打招呼。
“原来是义军的义士弟兄!”
“不知贵军的名号是?”
“黑羽鸦!”张煌等人与那些人攀谈起来。本来,他们说起自己的义军名号时多半是十分骄傲的,而这会儿,因为刚刚目睹‘虎常军’那支实力远在他们之上的义军仅仅只是因为打抱不平,就被金吾卫全部杀死,张煌等人心戚戚然之余,说起自己的义军名号不禁有些勉强。
“在这里就不碍事了,可以随意说话。”马元义招呼着张煌等人在一张木桌前坐下。一脸轻松,半开玩笑地笑道,“在这里就算你等破口大骂朝廷,也不会有金吾卫来抓捕你们。”
“朝廷禁言论?”徐福不解地问道。
马元义闻言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酒杯冷笑道,“汉廷卖官粥爵,大小官员无不剥刮民脂民膏,敛其财献于上,民间素有怨愤……”
“十常侍?”张煌皱眉问道。他不由得想起了在东城门时,东城门门长淳于献那隐晦书写的‘十’字。
“不止!”马元义长叹了口气,继而将杯酒水一饮而尽,哂笑说道,“一般人皆以为,这些年来苛捐杂税,皆因十常侍之缘故,却不知,更大的主谋乃是当今天子。”
“怎么会?!”徐福闻言惊叫出声。要知道他可是颍川出身的士,骨子里亦是抱持着忠君爱国的儒家思想,而如今听马元义说,造成现今大汉窘迫处境的最大主谋竟然是当今天子刘宏。徐福如何能接受。
“小子,你以为那些钱都落入谁人手?”马元义并不在意徐福的惊呼,嘲讽道,“据我等查证。那‘邪财’,有成是被当今天子所得,用以在宫内盖建楼阁。铺张奢华,其他四成则被宦官与外戚分得。”
“外戚……是何进么?”张煌好奇问道。
岂料马元义闻言诧异地望了一眼张煌,似乎在惊讶张煌这个初至雒阳的小鬼却也知晓何进的名声,不过随即,他便摇头否定了:“何进虽说是屠户出身,不识大体,兼其亲眷亦多有贪财之人,不过他本人倒也算是洁身自好的。……我所说的外戚,乃是董氏!”
'竟然不是何进?
张煌不由有些吃惊,疑惑问道,“元义大哥,你所说的董氏是?”
“便是河间董后那一支,当今天子刘宏的母族。”马元义撇了撇嘴,沉声骂道,“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早些年刘宏在宫大兴木土,致使内库空虚,便是那个女人教唆刘宏售卖官爵,以此敛财。”
徐福目瞪口呆于马元义毫不掩饰的谩骂,而张煌倒是对马元义所说的这些颇感兴趣,毕竟在他印象,有关于董氏的,无非也就是董氏那位做婆婆的跟儿媳、即何进的妹妹何皇后争权,结果失败,在被何进驱逐回河间老家的途被害,仅此而已。
“有什么样的老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那对娘俩自幼时穷怕了,因而在刘宏有幸成为大汉天子之后,到处兴盖楼阁,铺张奢华……可怜我大汉四百年的社稷,就这样被其败坏!”说到这里时,马元义愤怒地拍着桌案。
“董氏在雒阳权势很大么?”张煌皱眉问道。
马元义读读头,深吸一口气,在平复了一下心神后这才徐徐说道,“早些年董氏权势滔天,不过近几年,何进的权势越加庞大,董氏一族逐渐地难以压制何进了。不过何进想要根除董氏也有些困难,毕竟有宦官依附董氏……对了,你方才所说的十常侍,其大半也是依附、交好于董氏一族的。”说着,他便向张煌等人简单解释了一下外戚。
听闻马元义的解释,张煌这才知道,原来外戚指的并不是何进一支,还有根源更深的董氏一族,相比较何进因为他妹妹被刘宏宠爱而飞黄腾达,董氏才是何进崭露头角前雒阳王都内老牌外戚,就连今日张煌等人所瞧见的那帮嚣张跋扈的金吾卫,亦出自董后那位当执金吾的兄长董宠手底下的管辖府衙。并且,董氏族人还有董后的侄子董重,在朝担任骠骑将军一职,是何进目前来说最大的劲敌。
“原来外戚当亦有争斗……”
太史慈喃喃自语道,他本来也以为外戚指的就是哪一支呢,不想却是两支。
“斗?如何不斗!”马元义哂笑了一声,嘲讽道,“董氏一族贪婪成性,想对而言,倒是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