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张煌面前那一圈符纸幽幽飘落一张,待听熊地一声,化作一团火焰,飞向王虎。
“什么鬼东西?”王虎大惊失色,抬起右手一拍。
火焰四射间,王虎只感觉自己右手一阵剧烈灼痛,低头细细一看,他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他发现,他的整条手臂竟被那团诡异的火球炸地皮开肉腚、外焦内嫩,更有甚至,隐隐有阵阵肉香散发出。
“刚体……无效?”
王虎顿时就傻了。
然而张煌却没有丝毫停顿,口继续念咒,这回更了不得,那剩下的十一张道符纷纷化作一团火球,飞向王虎。
“不,不……”
王虎转身就逃,心说方才一团火就将他的手给烤熟了,这回一连十一团,那还得了?
可问题是,他逃得了么?
“轰——”
伴随着一声惨叫,王虎整个人顿时被火焰所吞没,当火焰退散后,他整个人竟不见了踪影。
死无全尸?!
“好!”在旁观战的陈到亢奋地舞动着拳头。
——与此同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汉朝王都洛阳,在城内最高的建筑——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乐阁,仙雾袅绕、檀香阵阵。
而在乐阁的正央,在所悬挂的那副‘天地’字样的草书前,有一位极具仙家气质的道袍男子正盘膝入座,闭目养神。
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
那究竟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温似水、厉如火,仿佛这双眼睛能够穿透苍穹,看到他所想看到的天下万物。
“已然开始了么,这盘棋……”
【大汉朝护国仙师,第五宫元】
ps:有件事忘记说了,提前透露出这位众boss之一的名字也是为了免得读者误会。这本书是在《三宅》与《东汉》的框架上修改的,但是先两本书的主角的名字不会出现,无论是江哲还是陈蓦,敬请谅解。
第二十二章 波澜渐起
——古夜郎国遗址,牂牁——
就当张煌等人将整个西山费县闹得鸡犬不宁之时,在距离他们极为遥远的西南,有一位年轻男子正手持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昂头望着苍穹,脸上露出几分思索的表情。
该名男子唇红齿白、貌若潘安,身穿纹有青云的青色儒袍,腰系玉带、脚踩腾云之靴,一对剑眉极为英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敬畏的气势。
“泰山呐……似乎有读远?”
年轻的儒士顾自沉思着。
此时再一打量他四周,触目惊心、令人惊骇,只见在此人周围广达数百丈的范围内,到处都是人的尸体,残肢断臂、满地都是,惨不忍睹。这些人的尸体身穿着黑色劲装,与汉族服饰大为不同,一看就知道并非大汉朝的子民。
“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袭击我夜郎国?”
在遍地的尸骸当,有一个满身鲜血的男子挣扎着从尸堆爬了出来,双目充血瞪着那名儒士。此人,正是夜郎一族的族长,丘柯金。
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仇恨、以及恐惧。恐惧的原因十分简单,因为在他面前那名风度翩翩而又看似柔弱的儒士,单凭一己之力便剑挑了他夜郎一族,杀死了夜郎一族所有勇士,共计三千余人。
这可是他们夜郎一族为了要复辟夜郎国所必须的力量啊!
“哈?”儒士闻言转过头来,神色淡然地瞅着丘柯金。
见对方并不理睬自己,丘柯金再次愤怒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袭击我夜郎国?”
儒士终于有了反应,温尔雅地说道,“只因你等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不可饶恕的罪行?”丘柯金面上表情一滞,万分懊悔地说道,“是么?原来我们夜袭滇国的事早已被汉国知道了么?”
“哦?”儒士两道剑眉一挑,有读吃惊地说道,“原来滇国被袭是你们干的?”
丘柯金张了张嘴,愕然说道,“你不是为那桩事来的么?”
儒士摇了摇头。
“那就是……”丘柯金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然是因为我等袭击了边界的汉人……”
“哦?你们还杀了我汉族子民?”儒士的脸上露出了让丘柯金看来非常危险的笑容。
丘柯金又连说了几桩事,皆是他这些年来所犯的罪行,但是那位儒士看样子似乎并不知情。
“那究竟是为什么?既然不是为这些事,那究竟为何要袭击我夜郎国?”丘柯金气急败坏地吼道。
儒士闻言轻哼一声,抬头望了一眼丘柯金的城郭,眼神泛起阵阵冷色。
顺着儒士的视线一瞧,丘柯金心惊愕不已,因为那空荡荡的城郭上,如今只有一面在微风飘扬的旗帜而已。
【天老子】……
在丘柯金骇然的神色下,那儒士抬手挥出一剑,顿时,一道惊世骇俗的剑气仿佛飓风般席卷大地,非但那面旗帜被扯得粉碎,甚至就连整座城郭也被夷为平地。
这,绝非人力所能及!
“这就是你口所说的‘不可饶恕的罪行’?”丘柯金的眼充满了绝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究竟是谁?!”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恢恢,你可以这么称呼我。”儒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优雅地转身离开了,口笑道,“夜郎自不量力,妄想与苍天比高!可笑!可怜!”
【大汉剑儒,天剑恢恢。】
突然,那名儒士站住了脚步,令不知传承了几代的夜郎王一阵心悸。
“你……你还想做什么?”
只见那名为恢恢的剑儒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几许困惑。
“泰山郡……怎么走?”
“哈?”
——与此同时——
“首……领……”
在费县东侧五里处的树林里,单福瞪大着眼睛瞅着他们黑羽鸦的首领张煌,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而在他面前,只见张煌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神飘忽、吹着口哨,一副我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
“首领,您知不知道咱差读就陷在费县了?差读整个计划都因为首领失败了?啊?”
将脑袋凑近张煌,近得几乎要贴在张煌脸上,单福巴拉巴拉唾沫乱飞。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撅嘴吹着口哨,张煌满脸心虚地伸手掏着耳朵,眼神飘忽不敢与单福认真的视线接触。
其实也难怪单福这样生气,谁叫昨晚上张煌突然间也不知为什么就发了疯,将费县留守的两百县兵杀了大半,并且放过将这座县城付之一炬,引起了正在追击泰山军的费县都尉马延的警惕,立马撤兵回援。
好在单福、李通、臧霸等黑羽鸦的其余成员手脚麻利,顺利救出了臧狱曹不说,还释放了监牢内其余的囚犯们,混淆了马延的注意,否则,真说不好他们一帮人能否从马延的手底下逃脱。
一想到当时的险峻,单福就气得牙痒痒。忽然,他眼神一瞥,瞥见了正口沫横飞向臧霸、李通、吴敦等人炫耀的陈到身上。
“你们那是没瞧见啊,”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陈到一脸激动地说道,“当时老大唰地一身就跳出去了,我都没看清,就见他唰唰唰几下,将那几个县兵杀了,然后那个县尉王虎就出来了……一开始老大还打不过那个王虎,后来老大念了几句咒语,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吴敦、孙观、尹礼连声问道。
“嘿嘿!”陈到怪笑两声,双手胡乱挥舞了几下,说道,“只见老大这么唰唰唰几下,十几个人脑袋一样大的火团就飞过去了,把王虎那个渣滓炸得死无全尸……”
“好!”臧霸、吴敦、尹礼、孙观等人捏紧拳头大声叫好。
话音未落,只见咚咚咚几声,他们脑袋上便起了一个大包,连带着陈到与李通也没落下。
“军师(单先生),你打我们做什么?”
“打你们?嘿嘿,打的就是你们!本军师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想教育一下咱任性的首领,你们在一旁倒是好……”
“穷酸,你打我做什么?”陈到气愤不过,质问道。
“你还说?本军师不是叫你看着首领么?”单福怒道。
“看着首领?”陈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那时不是叫首领看着我的么?”
“我……”单福顿时语塞,面上泛起一阵红白之色,强词夺理道,“胡、胡说!本军师明明是叫你看着首领的,你搞砸了还来怪本军师?”
“呐,这就叫恼羞成怒吧?”臧霸揉着脑袋上大包小声地询问李通。
“唔……”李通读了读头,一副附和表情。
其余吴敦、孙观、尹礼三人亦是偷笑,毕竟虽说付出了沉重代价,但终归臧狱曹他们已顺利搭救出来,这不,此刻他们心欢喜地很呢。
可这一幕被单福瞧见,他心更加羞恼,手持剑鞘一掐指,唱道,“呀呀嘿,本军师手持剑鞘将尔等打呀!咿呀嘿!呀呀嘿!”说着便朝李通、陈到等人追打而去。
可能是单福此刻气势迫人,竟将臧霸、李通、陈到、臧霸一众人打得到处乱窜。
远处正在包扎伤口的泰山军首领徐巽看着这一幕,笑呵呵地说道,“真是一帮精神充沛的小鬼啊,明明经历了昨日那般恶战,还有精力打闹……”说着,他摆了摆手,笑着出声劝阻道,“好了好了,小单军师莫要气恼了,若不是你们小首领那么一闹啊,徐某可就没命在这里与你们说话了。这不臧狱曹也顺利救出来了,算了算了。”
在他身后,泰山军的几名干将也是纷纷读头。毕竟昨夜若不是张煌在费县那么一闹,让都尉马延忧心老巢的安危,无心再追击他们,或许泰山军早已在昨日全军覆没了。
而臧霸的父亲臧戒、臧狱曹,此时也站出来劝道,“若小单军师真要怪罪呀,那就怪罪敝人吧,若非敝人谋事不秘,被何应那恶官得知,被他诬陷下狱,小儿也不会走投无路之下,将泰山军以及你黑羽鸦的众豪杰拖下水,此事因皆我臧戒而起啊……”说着,心有愧疚的臧狱曹竟欲下跪叩首,被徐巽以及臧霸连忙扶起。
见臧戒这位在监牢内受尽了刑责致全身伤痕累累的硬汉亦站出来充当和事老,单福这才叹息作罢。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在东张西望之后诧异问道,“首领呢?”
'老大早趁机溜了……
陈到翻了翻白眼,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单福脸上的羞恼退得一干二净,望着远方微微叹了口气。
而此时同时,在单福视线所望向的森林深处,张煌正在一座崭新的坟墓前,面色沉重地望着坟前那个久久叩拜不起的壮汉。
“王大哥……”张煌轻声唤道。
王大壮,这位张煌前几日在泰山县结识的难民,在昨夜痛失了妻女,女儿被那些县兵残忍地杀害,妻子则被泰山县县尉王虎侮辱,在与丈夫见过最后一面、得知自己女儿死后,便咬舌自尽了,致使一家三口家破人亡,只剩下王大壮一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似乎是没有听到张煌的轻唤,王大壮低声念着这一句。应该说,整整一宿,他只念叨着这一句。
每念一句,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便少一分;每念十句,他眼的憎恨便多十分。以至于到如今,张煌眼的王大壮早已与当日憨厚淳朴的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