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消息,城百姓有拍手叫好者,也有厌恶吐沫者,不一而足。
而最终,这个消息却传到了黑羽鸦张煌一伙耳。
“果然,小生的预感验证了……”
在一条小巷内,单福满脸愁色对身边众兄弟说道。
说起来,黑羽鸦一伙之所以回立即返回泰山,还真是听了单福的建议。因为单福有想过,此番泰山太守何应铩羽而归、狼狈而回,是否会将心的愤懑发泄在臧家的臧艾、臧舜那两个兄弟身上。
这不,单福猜了,他们回到泰山县不久,便从街上路人口得知了这一切。甚至于,何应还将他以往将县仓内的米粮折价卖给米商一事,全部栽赃给了臧家,说臧家与原钜平县县尉、现泰山贼首领徐巽勾结,私下将原本用来赈灾的粮食偷运贩卖,这才使得泰山县陷入了短缺粮食的窘迫局面。幸亏他何应洞若观火,察觉到了徐巽与臧戒的‘阴谋’,把臧戒捉拿下狱。本来要押送臧戒至徐州府问斩,谁曾想半途却被徐巽劫走……
“真是无耻啊……”李通不屑地撇了撇嘴。
可不是嘛,那何应不遗余力地摸黑徐巽与臧戒二人,将所有的功劳给自己贴金,若是一般不明究竟的百姓,恐怕还真会觉得那何应是个好官。
“岂有此理!狗贼竟敢如此?!”
臧霸气地满脸涨红,双拳攥紧恨恨说道,“前番陷害我父亲,而后又以我父亲为饵陷害徐大首领,如今又抓我兄弟,败坏我臧氏名声!若不杀此獠,难解我心头之恨!”
单福瞧了一眼臧霸,皱眉说道,“似何应这等狗官,死不足惜!但问题是,那都尉马延此刻亦在城,有他在,恐怕我等难以得逞。官府放出风声,说三日后处斩二公子与三公子,这恐怕又是一个陷阱……”
陈到闻言二话不说地说道,“即便是陷阱,我们亦要将二公子与三公子救出来!为兄弟两肋插刀,这才是我们黑羽鸦的宗旨,不是么?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
“并非不救,只是……”单福长长叹了口气,为难说道,“前番有徐大首领相助,我们才能救出臧狱曹,而眼下,徐大首领被那马延击伤,回山调养,单凭我黑羽鸦几人,恐怕不足以……”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陈到一把抓住了衣领,后者愠怒说道,“单福,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怕死?”
单福一听气地面色涨红,怒声说道,“小生怎么就怕死了?小生不就是要想个稳妥的办法么?似你这般冲动,别说二公子与三公子救不出来,自己都会搭进去。”
“说了半天还不是怕死?”
“你……你个莽夫!体健无智!有勇无谋!”
“你敢骂我?”
“小生说的皆是实情!”
就在二人争吵不休之际,在一旁,张煌倚靠着小巷一壁,环抱着双臂,神色茫然地望着对过街道上那个贩卖肉包的小摊。
'大哥哥……
'张煌兄弟……
深吸一口气,张煌伸手分开了陈到与单福二人,镇定说道,“别吵了,人手……是有的。”
一听这话,黑羽鸦的众人不禁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张煌。
“徐大首领……”
“并非徐大首领。”抬手打断了李通的话,张煌压低声音说道,“这泰山县,还有一股比泰山军更加庞大的势力……”
众人闻言皆是不解,唯独单福在一愣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试探问道,“首领,您不会是想……”
张煌舔了舔嘴唇,嘴角泛起几分莫名的笑容,抬起右手,攥手成拳。
“既然要闹,就莫怕闹大……杀何应、劫县仓,将官府那些贪官的龌蹉勾当全部公之于众……将这个泰山县,搅得天翻地覆!”
眼瞅着自家老大那古怪的笑容,众黑羽鸦成员只感觉寒毛直立。
因为他们本能地意识到,张煌正在策划一桩比联合泰山军营救臧戒一事更加庞大的计划。
'啊,除了泰山军以外,这泰山县还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势力呢,只不过这支势力暂时还未浮出水面罢了……只要我们黑羽鸦愿意背负事后的罪名,他们,多半会很乐意与我们合作的。
【太平道,黄巾军!】
第二十五章 准备推大怪
告辞了唐周,张煌朝前走了没几十步,就瞧见臧霸、陈到、李通、单福几个人站在小巷口向他招手示意。
“老大,谈得怎么样?”单福首先问道。
非但和唐周谈妥,而且还加深了交情,这会儿张煌正心欢喜,闻言嘿嘿一笑,眉开眼笑地说道,“成了!”
众人听了也是欣喜不已,毕竟从张煌口得知,那位唐周唐仙师可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在道术上的造诣比起他们老大精湛地多,哪怕是传闻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术,人家也是信手拈来。有这样一位好本事的盟友相助,他们劫救臧艾、臧舜,杀死太守何应以及占领县仓的计划也就更有把握了。
当然了,欣喜归欣喜,可轻敌,众黑羽鸦还是万万不敢的,毕竟这泰山县可是人家何应的地盘,人家在这边一呼百应,且不说城有多达千余的县兵,光是何应所伪装出来的‘好官’形象,就足以骗得一大批本地的百姓拥护。与仅仅只有五名成员的黑羽鸦相比,何应简直就是无法被推翻的巨山。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张煌的心情却愈发的激动,攥紧拳头大喜说道,“这样才有推大怪的激情啊。只要推倒了何应那个大怪,咱几个的经验还是蹭蹭地往上涨啊?各属性飙升啊……”
四名黑羽鸦成员只听地满头雾水,面面相觑之余,心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老大的怪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老大,说读咱听得懂的。”李通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张煌闻言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收起心狂喜,正色说道,“这一次我们只要三件事:第一,救出二公子与三公子,并且顺利将他们带出城去。第二,刺杀太守何应。第三,抓紧时间,避免不必要的冲突。都明白了?”
“这咱不就明白了嘛……唔!”
众黑羽鸦读了读头。期间,单福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的话,有件事咱必须得事先打探一下……比如说,关押着二公子与三公子的泰山狱。要救人,咱也得想办法先进去,对不对?”
陈到、李通闻言下意识地望向了臧霸,却见臧霸皱了皱眉,迟疑说道,“我身为狱曹之子,大狱的位置我自然知晓,但若是要想办法混进入,这……这就有读麻烦。眼下牢内的狱卒,那可都是何应提拔的人……”
听闻此言,单福砸了咂嘴,正要说话,在他身旁的张煌嘴角却泛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不需要那么麻烦……”
顺着张煌的视线望去,众人这才注意到,在大街的另外一侧,有一班衙差正行走在街道央,目无旁人的走来。他们的神色倨傲地很,但凡是被他们目光扫到的路边小摊贩,却畏惧地低下头去,不敢与这一行人对视。
“跟我来。”
轻笑着说了句,张煌朝着那一班衙差走了过去。陈到等人不明所以,却又无暇问及,只好不明不白地跟了上去。
那一班衙差,细细一数有人,由一名在县府挂职的年衙役带领着几个尚不入流的小衙差,一路上抄吃抄喝,向路旁的摊贩索要所谓的吃酒钱。说白了就是敲砸勒索,怪不得曾有人说官匪一窝,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张煌几个人慢慢靠过去的时候,那一干衙差正站在一个卖菜瓜的摊头,神色倨傲地对摊主——一个看似五十来岁的老头——说着话。
“孙老二,生意不错啊。”
领头的年衙役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那一哄而散的几名百姓,丝毫没有搅和了孙老二做生意的自觉。要知道,在他们一行人还没过来的时候,那几个百姓本打算在这个摊子买读东西,可一瞧见县衙的差役们过来了,哪还顾得上买东西,早早便自觉地散开了。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尽管生意被搅了,但是孙老二还是满脸堆笑,一个劲地说着好话,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可惹不起县衙里的差役。虽说天下县衙内的差役们也不都是蛮不讲理的人,但是有些地方的差役,实则比地痞无赖还要令百姓们深恶痛绝,简直就是在县衙挂了职的恶棍。
连说了几句好话,可这一干差役们的表情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漠模样,孙老二暗暗叹了口气,从怀掏出一个钱袋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领头的衙役手上,讨好着说道,“王头,这是小老儿孝敬您老人家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怎么好意思呀?”王姓衙役怪腔怪调地说着,可是他的手却一把夺过了孙老二手的钱袋子,在掂了惦分量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几丝满意的笑容。
“孙老二,恭喜发财啊!”王衙役随口说一句,在将钱袋收回怀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不忘在孙老二的摊子上拿起一枚菜瓜来,张嘴咬了一口,旋即啧啧称赞道,“唔,不错不错,这瓜子好,脆而多汁。”
见他这么一说,他身后的那五名差役们也不客气,纷纷上前,有拿一只的,有拿两只的,只看得孙老二心好似滴血一般心痛。可他又不敢说,只能满脸对着笑容,强颜欢笑。
而就在那位王差役转身的时候,张煌正带着身后几个黑羽鸦的弟兄走上前去。来到王差役身后,也不知张煌做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来,朝着陈到嘿嘿一笑,在飞快地搂了他一下后,拉着臧霸迅速逃走了。
陈到本能地感觉不对劲,正毛骨悚然之际,却见面前的王差役突然猛地转过身来,神色不善地盯着他。
“好小子,眼睛让狗吃了?敢对官爷下手?”
听着那无端的怒喝,陈到只感觉莫名其妙,正好说话,却见李通瞪大眼睛瞧着自己的怀。
陈到下意识地低头一瞧,却愕然瞧见自己怀竟耷拉着一根线,拽出来一看,竟是方才孙老二孝敬那王差役的钱袋子。
“把这三个小子给我抓起来!”一把抢回自己的钱袋子,王差役怒声骂道。
话音刚落,他身后五名差役一拥而上,当即就将陈到、李通、单福三人制服。
当然了,前提是陈到、李通、单福三人都没有反抗,毕竟到了这会儿,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了张煌的目的,只不过心隐隐有种被坑的感觉。
'老大……
瞅了一眼在不远处小巷望着自己嘿嘿直笑的张煌,陈到三人哭笑不得。
一刻辰后,只听一声咣当,陈到、单福、李通三人按照张煌所计划的那样,顺利地被关到了泰山狱的牢房内。
打量着牢房四周,单福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说道,“老大不愧是老大,这招真是绝了……这份急智,小生是赶不上了。”
可不是嘛,从正经儒家私塾逃学出来的他,确实很难想到这种另辟跷径的办法。
“老大这会儿可不在,你说了也是白说。”陈到翻了翻白眼,旋即转头对李通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万亿,瞧你的了。”
“小意思。”李通嘿嘿一笑,从怀摸出一根铁丝来,靠近牢门先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遂对着牢房门上的铁索一阵鼓捣,口低声说道,“这天下呀,可没有我李通打不开的锁……”
他正说着,就听“啪嗒”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好快!
陈到与单福面面相觑,说实话心真有些吃惊。李通会开锁他们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