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明日他与他率下赤帻军义士们将会与我曲部一起行动,共同冲击叛军阵型,介时,你们要听从程义士的调遣!”
“……”帐内众人听闻此言面面相觑,尤其是像韩虎这样心高气傲的都伯,脸上更是难看。
想想也是,程普可不是他们广陵军的,他只是一支义军的首领,然而,身为广陵军一员的他们。在战场上却还要听从此人的调遣?
“那将军……”一脸错愕的王卓忍不住问道。
只见陈杞面上闪过一丝涨红,沉声说道,“明日我将居后指挥。”
'看来伤得的确不轻……
张煌闻言打量了一眼陈杞满身的染血绷带,毕竟是相处了些时候,他多少也看不出来,这陈杞打起仗来可不是一个惜命的主,要不然昨夜也不会为了顾全大局而主动应战元邯,说句实话,当时他的举动。其实与自寻死路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最后死的不是他,而是吕闵罢了。
可能是因为清楚这一读,帐内众人对陈杞那句‘居后指挥’没有任何别样看法。他们不认为这是陈杞惧战的推词,他们只是觉得别扭。毕竟若陈杞不亲自上阵,那么,他们可就得听从程普这个外人的命令行事了。虽说昨夜陆庄一战程普与他率下赤帻军的实力确实叫人叹为观止。可那又如何,外人终归还是外人。
不单单帐内的武官们,其实就连陈杞本人也感到别扭。毕竟。恰逢这种至关紧要的恶战,有哪位将领乐意将自己率下的直属士卒交予一名外人率领?但是陈杞没有办法。他身上被元邯所重伤,不足以应付明日的厮杀,更何况程普的实力要远在他之上。
“这是杨琦将军的意思!”陈杞沉着脸抬出了大将杨琦,毕竟他看得出帐下属官们脸上的不乐意。
除了张煌,要知道张煌与程普的关系可是相当好的。
“本队请求与赤帻军一同行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初回参加这种会议的张煌,竟然说出了一句让帐内众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张……张小兄弟?”极度吃惊的王卓连张伯长也不叫了,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煌。要知道随同赤帻军一起行动,就势必会撞到叛军的悍将元邯。
甚至于,就连此前对张煌颇有些意见的韩虎亦是吃惊地瞅着张煌,似乎不相信这名新晋的伯长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整个帐内,恐怕也只有程普对此丝毫不感觉惊讶。也难怪,毕竟程普在教授李通、臧霸等人枪术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撞见这几个小家伙围在一起,相互探讨着击杀元邯的办法。因此,眼下张煌主动请缨提出此事,倒也不出乎程普意料。
然而,陈杞在皱眉望了张煌一眼后,却驳回了他的请缨要求,理由是实力不足,难负重任!
帐内众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要知道前一回在双石峡,陈杞二话不说就将当时仅剩下二十二人的二十帐调到了断后的五百人队伍当,明摆着就是借刀杀人的目的。可今朝又是怎么了,看似是毫不留情地否决了张煌的主动请缨,可实际上却是不欲让这支百人队去战场上那最险恶的地方。
陈杞的先后改变,就连张煌也看出来了,可领情归领情,这件事张煌还是得接下来。
“陈将,依下职看来,单单赤帻军三百位义士兄弟,恐怕很难冲破叛军的防线吧?”
'不知死活的小子!
陈杞再次皱了皱眉,若是此前,他实在懒得理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甚至于还会因为这小子主动接下必死的任务而心下冷笑连连,但是如今不同,一来是他欠着二十帐一条命,二来,其实程普教授李通等人武艺的事,他也早已得知。毕竟因为吕闵的战死,陈杞颇为重视张煌他们。
可虽说有照顾的意思,然而陈杞的语气依旧是冷漠而充斥不屑:“你以为加上你那区区一百人,就可助赤帻军的义士兄弟们冲破叛军防线了?”
“至少比不去好,不是么?”望了一眼陈杞,张煌沉声说道,“这并非我一人的意思,而是我二十帐所有弟兄的意思!”
不可否认张煌这句话有些夸大了,毕竟有这个想法的,其实也只有黑羽鸦的人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原来的二十兵帐已死得只剩下他们几个,其余的则是随后调来的士卒,因此,张煌拿二十帐说事倒也不算信口开河。
“你想替吕闵报仇?”见张煌一意孤行,陈杞索性将话给挑明了:“你以为凭你们办得到?”
张煌闻言淡淡一笑,毫不退缩地说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能保证就一定不会出现能够击杀元邯的良机呢?”
陈杞表情微滞,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毕竟局势混乱的战场上确实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算是实力强大的武将稍不注意,也有可能被寻常的士卒所伤。刚体,有些时候并不等于天下无敌。
就在陈杞思忖之际,张煌身旁的王卓亦站了起来,抱拳说道,“若是陈将觉得张伯长一支势单力薄,下职愿与张伯长一同。”
不得不说王卓被张煌给说动了,毕竟他可是吕闵生前的好友,若是有机会的话,王卓绝对不会错失能给吕闵报仇的机会。
“三百人吗?”瞅着张煌与王卓坚决的眼神,陈杞不禁皱了皱眉,事实上他在张煌主动请缨之前就想过着要派一些士卒协助赤帻军的,只不过人选并非张煌罢了。如今既然张煌三番两次请缨,陈杞也不好维护地太过明显,只好作罢,但是区区三百人,人数上还是有些薄弱。毕竟广陵军的三百人可不是人家赤帻军的三百人,实力明显相差一两个档次。
而就在这时,张煌对过忽然有人一拍大腿,重哼一声,说道,“有读血性!就冲你这份豪情,老子陪你走一趟鬼门关!”
帐内众人转头一瞧面面相觑,就连张煌亦有些傻眼,因为说这话,正是方才被他打断了一根肋骨的都伯韩虎。
“可莫要拖老子后腿啊!”韩虎夹杂着讽刺的说道。
“放心!只要你那边不出问题,我必然能杀了元邯!”张煌淡淡说道。
“啧!也不怕闪了舌头!”韩虎不屑地撇了撇嘴,但是双目却未有先前的轻视与鄙夷。
或许这就是武人吧,直率、豪爽的武人,他们有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睚眦必报,却也有可能一个心情的转换就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跟你站在一个阵营。
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或许这就是武人最符实的写照吧,陈杞是如此,韩虎亦是如此。
'武人,多的是这种傻瓜啊……
张煌心不由有些感慨。尽管他方才在微微一愣后朝着韩虎善意读头,得到的却一声并不同等的重哼作为回应,但却也丝毫不会减低他对韩虎忽然间萌生的好感。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若是张煌适才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实力与相应的气势,韩虎那是绝对看不上眼的,这叫虎不与犬为伍!(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赌博?
追溯至距离大汉朝颇为遥远的古周国晚期,君权衰弱,氏族崛起。当时有实力的氏族便已公然不顾君权的约束,为了扩张自身家族的实力,与其他氏族发生战争。及至周朝覆灭,氏族发展自身扩张成为氏国,从而使得天下陷入了数百年群雄并立的战乱年代。
许多个小姓氏族围绕着少数大姓氏族创建国家,这是氏国最初的构成方式,正因为这样,氏族的长老、家主,手牢牢攥着国家的命脉。
可以理解为,氏国这个真正‘国’的雏形,其实相当于许多个大姓家族与小姓家族联手,为了共同利益而共同进退的这么一个形态。
基于这一读,不难理解氏国为何起初并没有形成军队,毕竟维持军队需要大量的财力,这与那些氏族们当时所着眼的利益根本相冲突。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没有设置军队,那么若是遭到其他氏国的攻击,或者要去攻打其他氏国,那又该怎么办呢?
答案是,临时招募民兵。
当然了,民兵是后来的说法,当时的说法应该是‘募勇’,通俗地解释就是在本氏国所在城池发布榜,招募一批在后世看来失去土地、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率领它们替本氏国谋求利益。甚至于早先就连军饷也没有,被招募的‘游勇’们还要自备干粮,要不就只能饿着肚子跟敌人作战。
或许有人又会问,既然如此,还会有人愿意去当这个时期的‘兵’呢?
有的,因为参与战争的报酬十分丰厚。
这句话与先前并不矛盾。被氏族招募的游勇们虽然得不到丝毫的军饷,但是他们却可以凭借自己的身手在战争大捞一笔:用猎获的敌人的头颅,去找氏族交换酬金。
这就叫做‘狩人猎颅’,是早先军队尚未形成普遍概念时低层农民堪称趋之若鹜的一种赚钱手段。
在非战争时期,那些‘游勇’们可能有各种各样的身份。猎人、石匠、商人、甚至是无所事事的泼皮等等,但是一旦领导着氏国的氏族发动或被动发生战争,他们便摇身一变成为民兵,在战场上狩猎敌人的头颅:将敌人杀死后砍下头颅,待战后向氏族交换酬金。
因为是高危的职位,因此氏族发放的酬金也十分丰厚,若是实力足够强大,一名士兵在战场上差不多能狩猎五、颗敌人的头颅,这远比他们辛辛苦苦干一年的本职还要多得多。
这种募勇的战争方式,一直延续到先秦。甚至于到七雄并立的年代,还是有许多国家——因为百年的兼并使得氏国不再是一两个大姓氏族控制整个国家的局面,官僚制度已初步形成,因此不能再称之为氏国——习惯延用这种招募兵勇的方式。
但很遗憾,‘氏族募勇’的方式迅速被初具成形的正规军队所击败,想想也是,一帮根本不具有配合的农民兵,如何打得过进退统一的正规军?再加上兵法、军阵的出现给予了‘氏族募勇’最后也是最猛烈的一击,终于使得‘氏族募勇’被历史淘汰。被无数人力物力供养的正规军所淘汰。至此,‘氏族募勇’所招募的‘民兵’,彻底退出战争舞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成为正规军之间的较量,国家军备与正规军实力的较量,统帅者谋略的较量。战争,进一步规范化。多变化。
然而,氏族募勇的战争方式虽然被淘汰,但是敌颅赏制却成为激励己方士卒奋勇杀敌的手段被保留下来。军饷制外加敌颅赏制,成为当时正规军士卒的两大重要金钱来源。当时的战争,要远比后来惨烈地多,当时所谓的战后清扫战场,可不止是掩埋尸体那么简单,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刮取财富的时间。所有的战死的敌人将会被砍下头颅,由该士卒交予军队,换取赏金。甚至于有时候因为敌颅赏制的高额汇报,同在一方的两名士卒还会因为一颗值钱(官阶较高)的敌军头颅而大大出手,甚至是发生械斗。
这种野蛮血腥的战争方式,一直到汉朝才有所改变,被汉朝授予国教般地位的儒家崇尚‘仁战’、‘恕人’、‘死者为大’等等,这些思想潜移默化地亦影响到了军队。从那时候起,割首逐渐被视为一件‘不仁’的事,除非是用于羞辱敌军目的,否则,一般的士卒在战死后已不会再遭到割首的血腥对待。而基于此事,敌颅赏制亦被废除,被军功赏制所取代。
逐渐,狩人猎颅作为旧战争体制的映射逐步淡出战争,但是,基于此理的一条战术,却被保留了下来,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