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税只加了百分之五,放在大汉帝国每年几千亿钱的流水交易,税收至少有两百亿钱以上,精打细算还是皇帝赚的更多些。
下午没事做,曹时就偷偷脱岗跑回到侯府休息。
刚跨入侯府大门,就看到两个小子握着没开窍的铁剑对峙。
年纪略大的是剧信,身高八尺(185厘米)人高马大个头已经隐隐超过曹时的架势,另一边是十二岁的小男孩卫青,他的个头只有六尺六寸(153厘米),无论是年纪体力爆发力都是剧信占据绝对优势,还没用武器就知道他不是对手,手握长剑差距就更大了。
叮叮叮!当啷!
卫青捂着发红的手脖子低头认输:“信哥的箭术好厉害,比我们家君侯厉害多了,但是你的箭术不如君侯厉害。”
“我没说自己很厉害,我的水平在此地还能勉强应付小蟊贼罢了,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们不应该妄自菲薄,但也别盲目自大。”剧信摸出一瓶跌打药水给他抹上,轻轻拿捏一会儿手就好多了。
两人比试完一回头才发现曹时的身影,卫青欢呼的连蹦带跳。
“君侯,阿青又回来了。”
“这小子一惊一乍的,不就是让几个京通道路的老卒带着他去燕赵之地学习枪术。”
燕赵故地,自古是名将迭出的地方,曹时培养卫青的方式是从不管着,衣服自己穿,饭菜自己吃,到现在卫青可以自己洗衣服,自己弄简单的食物,将来在军队里也要像这样每天拉练个不挺,当士兵每天累的起不来就没歪心思了。
“好小子,看你的身板又壮士了,在赵国故地吃了什么好吃的?”
卫青翻出小小的日记本,一本正经地念道:“羊肉和鱼,偶尔吃点鸡鸭,无论那种蔬菜或肉类都要汆烫熟了再吃。”
“这就难怪了,我说这小子才那么点,怎么有一身蛮力往我身上冲,原来是吃的好睡的好练出自信来了,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曹时笑着揉揉卫青的脑袋,两人相差一个半头的差距,就像长辈在教育晚辈似的。
曹时的耳朵轻轻跳动:“咦,孙起又和王孟战起来了?”
“哪有?”两人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就是看不到。
“那边,就在那附近我听到声音。”
两个人顺着拐弯的路径跑过去,他笑了笑摇头晃脑的往后院走,两个小子论道行还差他远呢。(未完待续。。)
第176章 又做好事了
农历四月下旬,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晌午用过饭,卫君孺就回房睡了个午觉,小睡醒来才发觉日头偏西。
“啊!睡了那么久。”
卫君孺睡眼惺忪的坐起来,身姿慵懒的斜倚着软枕打气哈欠,拿起古镜随意摆弄着凌乱的钗发,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面色红润着像思春了似的。
“多大的人还做春梦,好不知羞。”卫君孺捂着滚烫的脸颊发呆,几日里每每想到那夜里的胡闹,总要面红耳赤许久。
房门打开走来婢女春芽为她梳妆打扮,春芽是卫君孺做婢女时朋友三春的妹妹,三春一家素来和她们卫家很亲近,她的大嫂吕氏就是三春的亲姐姐,跟着她哥卫长君在府外居住,已经孕育了一双儿女。
“春芽,你姊在侯国里过的还好吗?”
“托夫人的鸿福,我姊姊嫁给张家监长子张延年,前几个月捎信说姊夫很疼爱姊姊,准备年内要个孩子为张家传宗接代。”小婢女春芽今年才十二岁,小脸胖嘟嘟的油光粉面,侯府仆役婢女伙食待遇比别家主子吃的还好,比起当年干干瘦瘦样子好看的多。
“传宗接代吗?”卫君孺有些心不在焉,算算年齿过了年虚岁十七,实际要到下半年九月才年满十七周岁,年纪也只比刘婠小一些罢了。
这个时代。女人十七岁没生孩子,压力就慢慢的推到头上来。
每日里在京师的制衣坊里抛头露面,来往的全是各家侯府的贵妇人。又或者寻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嫡女,哪怕最次等的也得是富商豪强家的妻女,来往越多言谈接触就越多,生儿育女是绕不开的话题。
夫婿是否疼爱、妯娌是否亲睦、孩子是否健康、家里关系好坏,吃喝用度的喜好,服饰坠饰的品相,胭脂香水的香气等等等等。女人圈永远躲不开,绕不过的主旋律。
阳信公主刘婠未生育,卫君孺也未生育。
两人连一次怀孕小产都没有出现过。
其他人会怎么想?卫君孺觉得一座大山压在头顶。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府里暂时没出现闲言碎语,时间久了又是另一回事,偏偏夫婿很支持晚育,口口声声说二十二三岁再要孩子。对夫妻俩都是好事。
“骗的人家跟你瞎胡闹。又骗的人家团团转,连个孩子都不愿意要,真是个命里注定的冤家呀!”卫君孺愁容满面。
卫君孺很聪明,阳信公主刘婠更聪明,没有聪明才智,二女也不能撑的起偌大的平阳制衣坊。
只是两个女人并不善于长篇大论的说道理,二女绑在一起也不够曹时一张嘴说的。
三公九卿都能说败了的人,又岂能是两个常居内宅的小妇人能比拟的。说道理又说不过,自己也不好意思胡搅蛮缠撒泼胡闹。毕竟两人也是有身份的贵妇人,阳信公主刘婠的地位尤其尊贵,更加不好意思撒泼混闹。
两个小妇人心里发愁,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春芽卷开竹帘向外远眺,欢喜道:“夫人快看,午后下了场小雨,夫人喜欢的那株海棠开花了。”
润湿的清风吹入房间,雨水的气息里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庭院里花团簇簇柳树成荫,地表的水迹被红澄澄的太阳蒸发殆尽。
午前还是花骨朵的海棠花,在不知不觉间花悄悄绽放,灿烂的花蕊间被水珠浸润,娇嫩的花瓣像伸展翅膀的蝴蝶,缓缓的向外撑起漂亮的身姿。
一缕阳光劈开云层落入庭院,照亮了天空。
云开雾散,黄橙橙的太阳挂在天空,清风阵阵,吹散了心头的哀愁,卫君孺露出欣慰的笑意。
只要夫妻生活愉快,闲言碎语又能如何,想说就让她们说去便是,她们夫妻的身体健康心中有数,每个月定期检查一次不出丝毫差错,医工冯信的名声在京师里悄然打响,仓公嫡传的医术非常值得信任。
淳于三娘得到妇科真传,为阳信公主和她精心调制汤饮子,只要按照规定时间饮用,经常散步活动,时刻保持身心健康,身体健健康康的毫无问题,淳于三娘的原话是孩子早晚会有,过两年要孩子就挺好,实在急着要也可以。
一场小雨浇不灭暑热,进入初夏的长安城像个蒸笼,她本是不太习惯长安城的闷热湿润,家乡平阳侯国更干燥些,气温也比闷热的关中略低,每到夏天凉风习习很舒适。
夫婿曾形容关中是河南水乡。
她不太明白。
只记得依稀某夜曹时喝的酩酊大醉,含含混混的说着项羽起家的江左之地被称作江南水乡,西子湖畔有个人间天堂,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听不懂的话。
“夫婿戏弄我,江左分明是谪戎的蛮荒之地,会稽郡的越人很不老实,听说那地方闷热潮湿十倍于长安,住上一年半载,皮肤要被海风吹的黧黑,汉人都不爱住那儿。”
卫君孺的见识不短,以前经常听母亲说起父亲在外征战的故事,父亲卫平曾经跟随汉军讨伐吴军,俘虏许多被叛军裹挟的吴国平民,得知许多关于吴国的消息,作为职业士兵的女儿,卫君孺听的最多的就是打仗征战和杀戮俘虏,哥哥卫长君、卫步广,弟弟卫青都接受过专业训练,尤其是卫步广箭术了得,跟随商队长期驻扎在边郡,她知道战争和男人是不解的缘分。
嫁给曹时跟随阳信公主见识大涨,山南海北的名流贵人都见过。连长乐宫里的几位公主也常常见面,知道的新鲜故事不知有多少。
此时,江南大半仍是尚未开发。吴越争霸的辉煌早已远去,吴越故土早已成为楚国精心划分三楚之地,人人皆言楚语、唱楚歌,垓下之战四面楚歌,项羽的残兵败将心灰意冷,才有项羽东逃乌江自刎。
西楚是龙兴之地,除了一块楚王的地盘。大部分是被朝廷直领的,东楚江南就不太幸运,周围有东瓯和闽越两国。还有散居的许多越人时常扰乱,朝廷设四部都尉统率郡国兵时而镇抚,时而弹压,汉人是不爱过去的。不但气候不习惯。越人散居山间野地到处乱窜,恰好和齐民编户住在闾里,遵守秦法汉律安分守己的汉人相反,民风相互不容也是起冲突的原因。
简单的梳洗,婢女春芽为她梳发,叽叽喳喳的说起府外的新鲜消息:“婢子还听说,四个藩国王太子跑到廷尉府告状,说他们队伍里有人偷走了价值数千金的财货。就连前丞相卫绾、直不疑偿还的黄金也给私吞了,夫人您说可笑不可笑。婢子都快笑死了。”
长安城里的消息传的快,东家婆婆和儿媳因为吃饭打架,西家大闺女勾搭野男人,南家妯娌因为鸡毛蒜皮的矛盾撕逼大战,北家男人被外边养的女人带着孩子找上家门,类似的破事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散发,算上附近四大陵邑一百多万口人,真是车载斗量无穷无尽。
汉代风气使然,每年上巳节不知多少对情侣出现,好比两千年后的某几个大节日似的,这个时代还不流行开房一说,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野合,谈没几天分手再去找别的男人,连孩子出来了都不知道爹是哪个人。
每年都有不知数的列侯千金聚众瞎胡闹,被列侯们带着家丁健仆给拎回来,参与胡闹的野男人一个个被打的腿断胳膊折,气性大的列侯还会动用关系,把那些混账东西全部打发到边关吃沙子垒长城去,为那点破事闹的满城风雨无穷无尽,人称长安城津津乐道的肥皂剧,内容繁多花样百出,每年都有不带重复,百看不厌。
“……四个藩国王太子也是不知数的蠢人,叫上廷尉府的差役去抓他们自家的人,那几个老家伙抱着囚车的车轮死活不愿意走,被四个王太子一顿打骂揍的嗷嗷叫,那几个老家伙也是奇葩人,一边叫唤一边口吐四个藩国王太子的黑历史,那四个年轻人当时脸都黑了,这边越打越狠,那边越说越响,连廷尉府的差官们都看傻了眼,多少看热闹的人都笑岔气了。”
卫君孺听夫婿提过四个王太子,听说是四个靠近汉家的小国家,小国的祖上和汉人都是一族分出来的小宗,家业小偏暗一隅对天子也很恭敬,隔三差五就派使臣到长安朝贡,听说四个年轻的藩国王太子举动有失体面,秀眉微蹙:“好歹也是个藩国王太子的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连藩国的体面都不要了。”
“就是,听说南越王赵佗是一员秦将,活到现在也快一百岁的老头子,快赶得上老寿星张苍。”春芽的小嘴巴叽叽喳喳不停,她的性子和她姐三春一样,从没一刻能闲下来坐着不动的。
看看天色,卫君孺有些烦闷,不时的盯着沙漏发呆。
产自东海郡的天然水晶精心打磨制作的沙漏,里面装着精心封严的细沙,沙漏每隔六个时辰流尽,六个时辰反转一次重复计数,专有婢女负责掐着时间反转沙漏,上面的刻度则标着细小的刻度精确到分钟。
这几天,阳信公主刘婠来大姨妈,该轮到她侍奉夫婿休息。
早晨出门时,夫婿还说提前回来陪着她,看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