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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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 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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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郎贵族低着脑袋坚决不说话,打成这副鬼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收场,按照道理应该是夜郎王找到蜀中太守谈几句话,说点诸如“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子”。“我对汉家天子是非常倾慕的”之类完全敷衍场面的话走个过场,达成形式上的服软换取体面撤退的机会。
    可是哪个人敢说这句话?金竹那意思明摆着,你们赶快来教我怎么收场。哪个傻蛋站出来说这句,那就他来背这个锅了。
    背锅侠终归是个悲剧。不论是当场被杀,亦或是回到夜郎国被杀。一定是逃不了一死,人死了没关系,还要为这个黑锅背到天长地久,傻子才去当背锅侠。
    金竹左等右等,没见到勇敢的背锅侠主动站出来,于是就点了几个大匠的名字回答。
    结果一个个顾左右而言他,或者装傻充愣坚决不露半点机会。
    金竹想了想,估摸着大概是被看穿了,于是改换策略问道:“那你们说,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他问出了每个人心中的疑问,到底是该继续进攻,亦或是果断撤退。
    进攻成本高昂,十天死了八千人,再来十天死的会更多,久攻不克士气下降,夜郎蛮兵会陷入疲劳,犍为城里的南军还不知道有几万人,瞅准军心疲惫的机会出城给夜郎蛮兵来下狠得,金竹就只有哭了。
    左问右问就是找不到推卸责任的合适人选,夜郎王金竹急得心里冒火:“诶!本王也是昏头了,如果大家都没有办法……”
    “报!”
    帐外走来一名信使,手捧书信恭敬走来:“大王,汉车骑将军、平阳侯曹时送来的亲笔信,请您过目。”
    金竹疑惑道:“你不是王城的信使吗?怎么给我送来汉人将军的信?”
    那个信使虚着眼含混过去,悄悄瞥向看信的夜郎王,从拆信到阅读也就一愣神的功夫,金竹的表情骤然大变:“王城被破,王后为虏,啊呀呀……”
    “阿爸!”王太子小金竹“噌”的跳起来。
    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昏倒的老父亲,抢过书信一瞧两眼直发黑,他的太子妃也被掳走做了阶下囚,刚结婚没两年的新人夫妇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突然老婆被抓走当俘虏,小金竹差点就要疯了。
    信纸飘落,国中少数懂得汉字的贵族瞧见几行字:“汉车骑将军,平阳侯曹时问候夜郎王金竹,王后,王太子妃,大臣、国师、大匠的妻子儿女等家眷皆在我手中,请在接到信的时刻立即解除武装向蜀中的南军投降,把这封信交给南军都尉自会得到妥善处置,若不配合,城内中的家眷性命堪忧,请多加考虑。”
    “啊!”
    夜郎贵族呆住了。
    自家辛苦出兵打蜀中,好处没捞到到损兵折将大败亏输,一口气还没缓过劲又接连遭受打击,自己老婆孩子全都在汉军手里,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好啦!汉军发动进攻了!”
    夜郎贵族吓的不轻。连忙走出营帐发现大营里已是乱作一团,夜郎蛮兵对于汉军的进攻毫无准备。骤然听见汉军的战鼓声吓的六神无主。
    两位经验丰富的国师站出来喝骂道:“都给我镇静!我们人多势众,汉军人少力薄。两军对垒尚有一战之力,现在慌了,大家都得死!”
    八大臣及时醒悟,发号施令整军出战。
    营帐之中,夜郎王金竹缓缓醒来。
    “大王,汉军发起进攻了。”
    金竹怒目圆睁:“不可能啊,汉军为什么会打过来?”
    “阿爸,汉军的将军一定给蜀中太守通风报信了,我们怎么办?”小金竹急问。
    国师宽慰道:“王太子休要慌张没。汉人常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夜郎蛮兵骁勇彪悍,蜀中汉军不见得能战而胜之,请大王宽心。”
    咚咚咚!
    大营外鼓声阵阵,金竹在国师和王太子的搀扶下走出营帐,放眼望去营中四门大开,十余万夜郎蛮兵排着整齐的队形鱼贯而出。
    四万汉军沿着平原铺展开,一万蜀中郡国兵作为两翼,三万南军为中军。车兵为前驱,步兵为后卫,骑兵部署在两翼,车兵上弓弩手整装待发。这是典型的汉军阵势。
    眼见汉军大阵严整,金竹的心里咯噔一声,心凉了一截。
    金竹称王三十年。虽然未曾领略过汉军的威风,但他的祖父老金竹可没少对他说起秦军的凶狠。秦人作战的方式大略就是眼前这样,只不过秦人是黑甲黑袍。汉人是赤甲赤袍,很容易联想到灭且兰,迫夜郎降服的赤甲楚军。
    鼓声突然停滞,金竹心中一惊:“糟糕,有危险!”
    只见汉军里法螺吹响,登时车阵里万弩齐发弓矢如雨,相隔近两百米的超远距离攻击狠狠打击了蛮兵士气,蛮兵们生平以来没见过两百米射程的武器,久疏战阵的夜郎人忙着低头躲箭。
    “挺胸抬头,不要弓腰塌背,汉人的箭雨尚不到人,你们害怕什么?”
    夜郎大匠转过头嘲笑道:“我站在阵前不动,不信汉军能射死我。”
    夜郎蛮兵远眺过去,远远的一个黑点极速靠近,以不可思议的力量贯穿大匠的身体,巨大的力道穿身而过扎入蛮兵阵中,顿时死了五个人。
    蛮兵十分惊恐,因为贯穿六人身体的,赫然是根长杆铸铁弩枪。
    车兵大阵顿时分散开,车阵中央的大型战车挂着大黄弩,此弩以弩枪为矢,一枪可穿六七人,为野战对敌的利器。
    “冲啊!”
    “快撤!”
    “稳住阵势!”
    守在阵中夜郎大臣同时发出相反号令,左翼蛮兵突前,右翼蛮兵后撤,中军保持不动。
    像条长蛇波浪似的摇摆身躯,平原是骑兵纵横驰骋的绝佳之地,两翼骑兵接战最早,汉军的持戟骑兵像割草似的放倒一茬茬蛮兵,勇敢的夜郎蛮兵举起青铜短剑迎着汉军发起冲锋,一瞬间青铜剑断成两截,铁戟切断青铜器毫无阻滞的切开他的脑袋,顿时间血洒长江畔。
    “风!大风!”
    持戟骑兵骤然星散,夜郎蛮兵惊恐的发现,车阵在短暂的时间里推进一百步,弩枪咆哮着扎入蛮兵大阵,刹那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军心趋于崩溃。
    崩溃的速度超乎想像,连锁反应瞬间从两翼推向中军,起伏的长蛇阵抖散成一盘毫无组织的沙砾,夜郎蛮兵正在溃退。
    “糟了,要崩溃了,撤退!”
    国师惊恐地说道:“不能再战了,全军撤退!”
    “来不及了。”金竹脸色灰败的颓然萎顿余地,用最后一丝力气道:“所有人听令,立即放下武器,向汉军投降!”
    当夜郎蛮兵遭遇惨败传入黔中之地,夜郎人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躲在深山老林中的夜郎人纷纷走出来,他们的大王沦为汉军的阶下之囚,他们失去了继续顽抗的理由。
    夜郎王都,一万五千汉蛮联军守住大营,连续抵挡了十几波绝望反扑,夜郎人的坚韧超乎想像,即使在装备,素质,士气全面劣势的局面下,依然组织起十几次进攻,有几次仗着熟悉环境险些偷入城中执行刺杀计划,幸好所有图谋都被彻底粉碎,城外吊死的夜郎死士狠狠的震慑了人心。
    “恭喜车骑将军!”
    “同喜同喜!”
    曹时与红藤酋长相互行礼,句町九大蛮部的首领来了五个,他们带来五千蛮兵前来助阵,这趟派来的就不在是老弱残兵,而是一水的骁勇彪悍的青壮勇士。
    老婆婆也来了,她没想到这个高大健朗的小年轻竟是汉地的车骑将军,五千汉军夜袭夺取五万人的夜郎王城,摆在汉人眼里或许不值一提,可若放在西南夷的眼里简直堪称恐怖。
    夜郎王城在方圆千里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城,虽然比不上蜀中盆地的成都雄浑壮阔,至少可以完爆一堆土楼山寨的蛮王,被汉军一夜而下,只能说明汉人的战斗力超乎想像的强。
    红藤酋长收了轻视之心,素来以人少善战而著称的句町九蛮部,最敬佩的是能征善战的勇士,句町九蛮部人口只及夜郎人的五分之一,却可以死死挡住夜郎人的入侵,战斗力之强可以排在西南夷的前列。
    句町蛮部五酋长出现,尤其是红藤酋长的到来,代表句町蛮部接受汉军的指挥,强者拥有支配弱者的权力,匈奴人强大时,草原上的蛮族皆以匈奴为号,句町蛮部不认为归属于汉军是个耻辱,反而引以为荣。
    十天之后,蜀中的南军主力进驻夜郎王都,驻扎在长沙国边境的南军紧随其后而来。
    “哎呀!车骑将军可让陛下一顿好急啊!看到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请您跟随下官尽快返回长安城。”中大夫庄助手持天子节杖而来,八百里加急把曹时安然无恙的消息送到长安,他奉天子之令前往蜀中迎回曹时。
    “暂时不急着回去,先把夜郎国给理清楚再说吧!金竹何在?蛮兵俘虏何在?”
    “蛮兵俘虏被押往蜀中,金竹与王太子小金竹,还有一干贵族被送往京师长安献俘于天子,此乃天子继位以来第一场大胜仗,车骑将军若不回去也不合适,再说……”
    曹时好奇道:“再说什么?”
    “车骑将军喜得麟儿,阳信公主加长公主号,难道您不回去看看孩子吗?”庄助笑眯眯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210章 双喜临门
    南山悬崖峭壁间的无名山谷,冯家父子手拿药锄背着竹篓走下山。
    一口气走几十里山路,眼瞧着最危险的路过去,才放慢脚步擦掉头上的汗水放松下来,背后的竹篓里满满的药材,今天采到的珍贵药材够用半年的。
    冯家大郎名叫冯单,背着猎弓警惕的跟在父亲身后保护背后。
    南山常有老虎毒蛇出没,带着猎弓不仅防身,还能打点猎物回家打打牙祭。
    别看他开年十七,他的童年可并非在村庄中玩泥巴长大的傻小子,除了胸无大志的父母,每个家庭都会对子女的教育训练提上日程。
    从五岁起读书识字,八岁跟着母亲学习药理知识,十三岁跟着父亲上山采药辨识药物,十五岁独自完成上山采药的任务。
    这几年翻山越岭,就靠一把弓一把刀走遍河东与关中的崇山峻岭,走过的密林不会比山里的老猎人差多少。
    除了采药,每天早晨天刚亮起床锻炼身体,舒展筋骨。
    常年上山采药的人必须精通防身术,冯单的射术枪棒经过侯府护卫精心教导,对付三五个持刀壮汉不成问题。
    父子俩常年在山里走,半个时辰十里山路的脚程很轻松,出了南山就进入关中平原,自家的马车拴在僻静的角落,马儿在树林里悠闲的吃草,这附近的猛兽早已被清理干净,捕兽夹铺设在猛兽们常出没的隐蔽角落,不虞豺狼虎豹伤到马儿。
    拴好马驾着车,沿着平原往北走。行不过几里上了官道。
    “爹,您说君侯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你这臭小子还不放下心思?”
    冯单摸摸头傻笑:“我听说太学八月开学。眼瞅着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想报个名进医学院进修。爹您不是也到太学任职了嘛?”
    “你小子,我不让你去是为你好,我听副祭酒大人说,太学的毕业生将来要去外边打仗,你这么年轻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冯信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他的话又怎么能说服年轻气盛的儿子。
    冯单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太学修筑了一年半,长安市民是眼睁睁看着它从大土坑,变成平地而起的超大型学院建筑群。眼看太学工程扫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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