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擦着他的头皮射中帽盔,幸好帽盔是用上好的纯钢制作而成,要是普通的兽皮帽说不定脑袋就要被射穿。
“将军小心!”
曹时下意识的低头躲避,又是一箭擦着帽盔急速掠过,召孟扛着巨大的铁盾挡在曹时面前,以他为中心几十骑亲卫举着盾牌围成一圈,马下还有步兵扛着盾牌挡住暴露的马腿,几个呼吸间在车骑将军周围构造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防护网。
“对不起君侯,刚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曹时反过来安慰召孟:“你做的很好,我没有受伤也有召叔提醒的功劳,快看看那个放箭的凶手在哪,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汉军将领们急忙扫过发现那群神射手并未草草离开,而是放弃猎杀车骑将军的打算,游走在阵地的焦灼地带以箭术收割汉军性命,他们的狡诈和凶残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羽林骑的箭术虽说比同期的汉军骑兵高出几个档次,但对付匈奴神射手依然力有未逮。
匈奴神射手善射箭更善于躲箭,能躲过看的到的狙杀是本有点事,但能躲过看不到的偷袭或流矢才是真本事,曹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偷袭却依然成功躲过必死杀局,匈奴神射手也能躲开普通的箭矢威胁,羽林骑用了几次火力覆盖才勉强杀伤两个倒霉的神射手,自己却在那两轮对射中死掉六十多人。
“不行,必须出手解决这帮讨厌鬼。”
“君侯不可!”
“将军您要做什么!”
曹时挥退亲卫,提着一石五斗(90市斤)的强弓策马而出,四周的羽林骑也自然而然的让开通道,他的动作立刻引起五个部落神射手的惊觉,他们试探性的抬手射箭,毫无疑问一箭射到空气,与此同时那五个放箭的部落神射手重重的摔下马,胸口扎着一根羽箭。
他们是被射死的。
瞬间五个部落神射手被杀引起匈奴人的高度注意,楼烦王与白羊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部落神射手一个个倒栽葱摔下马,余下四十名部落神射手终于发现目标,四十个人大声喝骂着策马迎过去,几十只箭当头笼罩过来。
他们站位分散,放出的箭矢来的有快有慢,曹时骑着马绕几个弯很轻松的躲开,手握战弓从挂在马背上的箭壶抽出箭矢,几个呼吸间放出十支箭,而且保持着同样的速率一口气射出四十箭,每一箭的速度和力量都非常充沛,只有几个幸存者运气很好的躲过必死的射杀,余下的三十多人当场重重摔下马。
活着的人也没来得及庆幸,紧接着补射随之而来要了他们的性命,五十骑部落神射手死个干干净净。
“死光了?”
白羊王身体僵立不动半晌才沙哑的问道:“这怎么可能!那到底是个什么人?”
“那是个神射手,而且是个非常厉害的神射手。”
“可他是汉军的将军。”
楼烦王问道:“你没发现他用的箭术非常眼熟吗?”
“莫非是……”
“右贤王帐下有几个著名神射手,又有哪几个擅长快速连续不断的放箭。”
白羊王面色一变惊呼道:“甘父的连发百矢!”(未完待续。。)
第268章 我们投降
人生总会遇到大起大落。
面对强悍凶猛的黑甲骑兵,匈奴部落的应对基本没错,重骑兵的确要比轻骑兵更缓慢,身披20多斤重的铁甲和轻薄的皮甲所消耗的体能是不一样的,体能消耗直接影响骑士出刀的速率,挥刀的力量以及转身躲避的速度,战斗力随之也会大打折扣。
匈奴部落骑兵单体素质只有黑甲骑兵的四五成,正面对抗早晚是要被屠杀一空的,但如果换成疲劳的骑士通常只能发挥最佳状态的二三成的水平,场面就完全不同了。
五十骑神射手是压箱底本领,更是改变战局走向的唯一筹码,只要克制汉军骑兵最强的那波攻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强势的进攻被打断就会转向衰退,每个精通战阵的大将都会有所体会。
部落神射手人数虽少却是几万人的期望所在,这五十人带来的杀伤力甚至可以媲美五千生力军,尤其在攻坚战点杀强劲敌人的效果极好,甚至五千骑兵也不如五十骑神射手。
战果也一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普通部落骑兵费尽力气杀死一个黑甲骑兵,部落神射手出马几乎每箭都会杀死强大的敌人,偶有失手也会迅速接箭射杀,短短一刻钟就杀掉四百多名硬如乌龟壳的黑甲骑兵,汉军强大的攻击势头得到基本遏制。
汉军士气稍有回落,部落骑兵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把危局重新扳回来,场面上势均力敌就是他们占优势。继续耗下去汉军人数上的绝对劣势逐渐显现,沉重的铁甲会让战马和骑士快速进入疲劳期。疲惫的战马不仅奔行速度大减,转向躲避的灵活性大幅衰退。陷入迟滞的黑甲骑兵就是一个个移动缓慢的靶子,哪怕是防御超强的乌龟壳也难逃被慢慢磨死的下场。
一切计划的都是那样完美,匈奴的部落王使尽浑身解数,汉军出现他们最期望的衰败气象,可是没想到汉军根本不给他们喘息扳平的机会,汉军大将一出马迅速杀光部落神射手,满心期待部落神射手能杀崩黑甲骑兵,却在短短的几十个呼吸里被杀光。
那员汉军大将丝毫不停,一马当先冲到战线最前列。左右赶来的汉军亲卫手持战刀绞杀靠近的匈奴骑兵,那员大将对飞来的箭矢没有丝毫畏惧,勒住缰绳驻马而立遥望相隔很远的匈奴贵族,左手握住强弓右手搭着三支利箭,瞄准远隔百米外的十几面匈奴王旗下。
“不好!他要杀我们!”
“赶快躲避!”
刹那间三箭齐飞,犹如三支疾飞的乌鸦瞬间集中目标。
咔嚓!
楼烦王的花豹旗与白羊王的羊头旗掉下来,还有一面裨小王旗也跟着掉下来,三面王旗被汉军大将当着面射下近乎赤果果的打脸,更可笑的是匈奴裨小王狼狈的躲箭。有些人干脆跳下马钻到亲卫的重重保护下,却没想到汉军大将的目标并不是他们的性命,仅仅只是要射掉他们的王旗而已。
匈奴裨小王颜面尽失事小,匈奴三军气势被夺军心动摇事大。
被人当着脸把王旗射下。也能被人当着脸把裨小王杀死,匈奴部落骑兵拿不出抵挡的办法,轻甲无甲的部落骑兵不擅近身拼杀。远程对射又不占丝毫便宜,最有把握翻盘的部落神射手死个干干净净。匈奴人已经毫无办法了。
楼烦王忽然想到赵涉的飞刀,那种被人盯着亡魂皆冒的感觉太恐怖了。吓的他浑身发颤念叨:“撤退!立刻撤退!”
“什么?你要撤退?”
“赶快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楼烦王忽然掉头发出号令,然后深深看向白羊王一眼头也不回的策马逃走,楼烦部落骑兵收到号令立即撒丫子往后走,才不会管战线的维持与否,更不会在意盟友的死活。
白羊王傻了眼,自己的老兄弟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很清楚楼烦王一跑就没法打了,眼看情况不妙也不犹豫,立刻下令白羊部落迅速撤退,两个主力部落王全部逃走,裨小王一看情况不对也纷纷下令逃走,一时间战场的局势陡然来个一百八十度逆转,前一刻还信心满满的扳回劣势自信能来个五五开,下一刻就士气崩溃全员逃离。
可是汉军又这么能放他们逃走呢?
“追!分兵三路追出去!一路在黄河渡口懒猪白羊王所部,坚决不许他们渡河到河南地,一路追着楼烦王不许其所部举族向西逃窜,一路追击四散本套的匈奴裨小王,找到他们的部落草场快速扫荡不能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赵君育一马当先:“我去追渡河的白羊王,保证不让白羊王逃过去。”
“我去追四散奔逃的匈奴各部,带着重骑兵去就足够了。”周左车与灌强齐声说道。
卫青跳起来:“那我们去追楼烦王,坚决不让楼烦王所部逃到右贤王庭区域。”
“你?你不能去。”
卫青急了:“姊夫,为什么我就不能去?我今年十五岁了,可以开一石二斗战弓。”
“你还太年轻,你姊姊把你送到我这里锻炼,不是让你去莽撞的统兵打仗,先跟着我练两年在独自带兵,跟上我该去追击楼烦王亦谷烈那条老狐狸去了。”
白羊王几支追兵里最先被追上的,也是他的运气太差,恰好碰上渡口的船只不足的当口,白羊王忙着搜罗船只砍树为筏,结果就在这个当口被赵君育率领的羽林骑追上。
赵君育只带着七千余羽林骑,白羊王部众被斩杀两千一百多人依然有一万左右的败兵,双方的兵力差距并不大,但士气可就差的太远。白羊王部骑兵见到汉军就害怕,连应战的勇气都全部丧失掉。一万多人拼命朝渡口拥挤,都想挤上那为数不多的十几艘民船。
近万人拥挤在一起根本不能动。黑甲骑兵很轻松的一个突击就把人群冲的人仰马翻,几乎是待在的羔羊眼睁睁看着汉军挥刀斩杀,他们哭喊着请求船上的白羊王帮帮自己,可是白羊王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会管岸边的人,砍断缆绳拼命向南岸逃离。
自己的王抛弃他们逃走,白羊部骑兵瞬间士气大溃,残存的九千多名白羊部落骑兵全员投降,独霸河南地白羊部落几乎崩溃掉大半。
赵君育并未就此满足。派出五千黑甲骑兵押解俘虏返回阴山大营,自己带着两千名体力最充沛的黑甲骑兵搜罗船只渡河追击,此时河南地的白羊部落近乎是个空寨,年轻力壮的匈奴人几乎都被留在黄河北岸,成功坐船逃走的人三百多人,这三百多人全是白羊部落的贵族和亲卫。
渡过黄河。
赵君育马不停蹄追上白羊王巴拉图仑,捕捉到他的时候非常有趣,这个老家伙根本没想到汉军会继续追击,满心以为渡过黄河就安枕无忧。下船就慢慢悠悠的往回走,没走回大营就被捉个正着做了俘虏。
“白羊王带路吧!我们想去你的营寨看看,你这个做主人的得尽地主之谊。”
“哈哈哈,我听说匈奴人非常好客。白羊王想想怎么招待我们这群远方的客人。”
白羊王巴拉图仑神情沮丧,苦着脸被五花大绑捆着带路,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次带客人回家。
另一边。
周左车与灌强冰粉两路。各自率领四千名重骑兵沿着阳山的山麓追击,眼看秋天到来。漠南的匈奴部落不会到阳山以北扎营,因为北方的寒冷空气会冻坏部落的牛羊牲畜。普通部落民也受不了北方的寒冬。
阳山与阴山以南的河套平原是最佳的越冬圣地,有山峦阻隔下大部分西伯利亚的寒冷空气,至少冬天不会再冰冷和雪灾里痛苦挣扎,最初左右贤王的矛盾之一就是阴山与阳山的地域划分,冒顿单于裁定包括阴山在内大部分河套平原属于右贤王,这才给左右之争买下隐患。
八千重骑兵,人人背着沉重的骑枪与两把锋利的钢刀,他们是非常纯粹的近战杀手,只要被近身接触凭借战马与骑士结合的强大的爆发力瞬间撕碎敌人,尤其对匈奴的轻甲、无甲骑兵效果异常明显,碰到重骑兵通常是一刀拦腰砍断。
匈奴小部落骑兵犹如见到梦魇,看到黑甲骑兵闻风丧胆拼命奔逃,可是他们逃跑的方向不可能是阳山以北的冰冷原野,只会往自家部落里拼命逃窜,无形中引狼入室还不知道,当他们发觉情况的严重性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