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动,只有很短时间,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能把尸体烧得普通人分辨不出形状,这得有多高的温度?这不是普通的火,他的怀疑对象就是火王星人。
天外天中可能有火王星人,必须把这个报告给盟主,火王星人脚踩两条船,眼前这两个火王星人或许是奸细,他不能相信他们,更不能让他们知晓他要去做什么。
“完成了什么大事?”一直表情冷漠的孛尔台冰冷地开了口。
合森以前与他有过接触,火鲁赤性格较活泼,爱开玩笑,同时也心狠手辣,而这孛尔台内赂安静,但他比火鲁赤更恐怖,更不好惹,就连火鲁赤都得以他为尊。
“叫你回话!”火鲁赤催促,“迟迟不答,心中必有鬼啊!”
“合森那颜到大安是为了刺杀两个宋人将军,不知遇到了什么对手,一队部下只剩下两人。”按竺迩替他回答。
第139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是真的?合森,出师不利啊!遇到了什么呢?”火鲁赤饶有兴趣地问,似很喜爱听别人的落魄事。
合森如芒刺在背,瞥见按竺迩阴险微笑,再看火鲁赤、孛尔台和冰眼神似要钉在这里。前有猛虎,后有豺狼,自己今天似不能轻易脱身了。
“没什么,天外天的小喽罗,有点小能耐而已。待我回去禀告盟主,遣有针对性的人来。”合森敷衍道。
“何需禀告盟主。”火鲁赤站在帐帘前,挡住合森去路,“禀告太花时间,不如告诉我,我为你解决,就算我不行,还有孛尔台。天下还没有我们兄弟解决不的敌人。”火鲁赤的语气越到后越重,仿佛已成一种威胁。
合森出去不得,虽怒却忍,因为他知道这两人的厉害,但他那两手下已经愤怒得长信嗞嗞吞吐,背部和颈部的鳍颤抖竖立,作出威胁挑衅状。
他们身后的按竺迩冷冷发笑,似劝说:“合森那颜,你越是想遮掩,越证明你心虚,孛尔台和火鲁赤两位那颜也就越想知道答案。你不说出真相,依他们的个性,不会放你离去。”
大帐里安静一片,只有蜥蜴吐信的嗞嗞细响,时不时响起。合森抬手示意部下不要冲动,他轻缓地移动步子,但目光却未从两个火王星人身上移开。“两位多心了,只是遇上了个拥有工星敲山锤的小子,所以想请示盟主,调派能克制的装备。”
“不对。”火鲁赤摇头,“一柄敲山锤能使你损失这么惨重?你和你的手下抱成团,等着他来敲吗?拖延这么久才回答,这必定不是实话。合森,不说实话,我们帮不了你。”
“两位好意心领。可事实就是如此,我方一时大意。”
“你们遇见的是火王星人。”孛尔台突然说话,他话不多,可每一次都能点中要害。
这话让合森直愣双眼,按竺迩也是一愣,显然他也不知道此事。
“我猜中了?”孛尔台又道,“如若不是遇见火王星人,你何以在我们面前遮掩?”
火王星人也只是合森的怀疑,毕竟他并未亲眼见到。当然,他若亲眼见到了,也不会活着回到这里。现在听见对方也这般说,他立刻判断出,对方知晓天外天中有火王星人,对自己心中的猜测更信几分,两方的火王星人定有联系的。
“他是谁?”孛尔台问。
嗞啦!
合森的一名手下再忍而不住,以蜥蜴人的高敏捷和弹跳力,跃扑向把守大帐出口的火鲁赤。
“找死!”火鲁赤目露凶光,手掌半握成爪状,向扑来的蜥蜴人抓去。
那蜥蜴人扑来的样子看似凶猛,却在这一爪之下,哑然截止,火鲁赤的手掌抓在他的长嘴上。一股黑气如烟,从指隙间冒出,这如烟的黑气不是火鲁赤发出的,而是从爪下蜥蜴人的嘴中发出,气味焦糊,如灶上烧干的锅,他的整张嘴都已变成焦黑色。蜥蜴人一动不动,事实上他已无法动弹,丧失了动的机能,他的体内在燃烧。
另一名蜥蜴人发出怪叫,“合森阁下,你快走!”他嘶吼着扑上去,同时隐了形。
“隐身的伎俩在我们火王星人眼中等于无!”火鲁赤不屑地叫道。
右手抓住的蜥蜴人从内到外迅速变成漆黑的炭,如块被火烧黑的木柴,火焰从其体内窜出。火鲁赤手爪用力,蜥蜴人的脸碎成块,身子栽倒,轰然破碎。火鲁赤右手虚抓,蜥蜴人身体内的火蜂拥聚向他手,如条火鞭甩向帐内某处。火鞭像缠绕上了某件东西,圈圈盘绕,接着就是惨叫,被缠住的东西显了形,是那名蜥蜴人,似鞭的火焰瞬间扩张,把他包裹其中。蜥蜴人也就叫了那么一声,然后再无声响,他已化作另一堆黑炭。
合森并未逃走,他仍站于帐内,因为他知道逃不掉,那个叫孛尔台的火王星人并未出手,而是冷冷看着自己,他若借机欲逃,只怕比手下死得更快。合森不是蠢人,反应极快,转身奔向阔端,把王子推在身前作抵挡状。
从这几人起争执开始,阔端就在旁只看不说话,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更插不上一句话,仿佛他在此是透明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但合森想起了他,向他冲来,把他抱紧,当作了一面盾,挡住会控火的怪人。合森害怕,阔端更怕,几个呼吸间,两个大活人就成了灰,合森是要抱着他一起死啊!
“两位那颜,有话好说!”阔端声音颤抖,“你们与合森那颜的恩怨不关我的事!”王子东张西望,寻求帮助。
塔海已经吓得在地上缩成团。按竺迩则冷静地犹如旁观者。都是不可靠的家伙,阔端见无人可求,再不管王子架子,开口相求。
身在阔端身后的合森也说话了,“想杀人灭口?把我连同王子一起烧了吧!王子要是死了,你们就坏了盟主的大计,盟主不会放过你们!”
“盟主的什么大计?”火鲁赤不以为然,但仍谨慎,不问合森却问孛尔台。
孛尔台默然,他也不知。
“他是盟主定下的嗣汗之一。”按竺迩淡淡答道。
“嗣汗?还是之一?”火鲁赤以瞧不起的目光盯在阔端身上,“我觉得你选上的机会不大。”话音一落,只见火鲁赤的手臂空挥,仿若起了道火光。
身后的合森一身惨叫,阔端也叫了起来,似被夺走了生命。只觉得合森松了手,他立刻挣脱而出,回头看合森已在火中,自己身上也有火光,后背又烫又痛。塔海扑上来,以衣裘对他拍打,他也打着滚,呼救连连。
眼见火灭不了,冷漠如冰的孛尔台手指动了动,阔端身上的火飞向他,消失不见了。阔端这才松了口气,可仍惊魂未定,再看合森,已成帐内第三堆黑炭。又抬头看孛尔台和火鲁赤,如此角度,那两人看起来高高在上,犹如山峰。这就是他日思夜想,试图招入麾下的人。阔端后悔无比,自己根本没能力镇得住这些人,请神容易送神难。
“无礼,他毕竟是一国王子,该有的体面还是得给人留着。”孛尔台似有训斥,“我们表面上依旧得听从王子号令,还不把王子扶回座位?”
“还不把王子扶回座位?”火鲁赤没动,指使塔海。
塔海哪敢多话,扶阔端坐回原处。
火鲁赤目光扫视全帐,已没有敌视他们的存在了,目光落在按竺迩身上。“你很有意思,想跟随我们吗?”
“不想。”按竺迩干脆回答。
“哦?那么你为何……”
“我与合森有点小摩擦,而且我觉得合森会妨碍你们。这种草包早点除掉,不应该吗?”
“应该。你的好不会白示,图的什么?”
“我只想借这场战争建功立业、名留青史而已。我的感觉告诉我,跟着你们有更大机会。”
火鲁赤一笑,“你的感觉没有错。”
阔端已经坐好,塔海为他擦出冷汗,查看背上的烧伤。
“殿下。”孛尔台立在他面前,冷冷地说。
阔端紧张,洗耳恭听。
“殿下奉汗命南征,时日已经许久,殿下却无寸功,大军没有半分进展,如何向大汗交待?殿下不应该速战吗?”
“是,是!一切听那颜安排!”阔端甘作傀儡。
孛尔台却摇头,向阔端训道:“殿下当有雄心壮志!仗怎么打,我并不会干涉,还是由殿下作主。殿下既为嗣汗之一,就该拿出应有的气魄。”
“嗣汗?”阔端什么都没听清,就听见这两字,“嗣汗?这么说我有机会做大汗?谁定下的?”他双目放亮,窃喜之色掩盖了惊恐。
“自然是神仙定下的。”火鲁赤笑道,“不过若没有功绩,神仙可会把汗位给别人的。”
“汗位必须是我的!”阔端起了精神,但在高人面前,立刻又蔫了气,“诸位仙长!一定要帮我!等我做了大汗,让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的请求换来的是冷冷目光,荣华富贵神仙怎看得上眼?他觉得自己不能嘴上说,该做什么,“传令!全军整装,随我南伐!”
第140章 该来的终会来
大安城仿若一夜间陷入兵荒马乱中,运粮草的车没日没夜地叽叽吱吱从门前经过,吵得人都睡不好觉。而屋里的人彻夜难眠也并非全因车辆,大战将到,生离死别之前,任谁都难眠,百姓担心城池是否坚固,将士心焦自己还能否归来。
制司已下令全军待命,营房内兵卒们擦拭刀枪,小心仔细,如同对待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蒙鞑子从凤州犯境,已入沔州,沔州知州高稼已经战死,赵制置已下令火速援救,我们随时都要出发了。”说话的士兵语气里满是担心。
“出发前大家好好聚聚,今天见了,明天或许就再见不到。”一个提议后,大家都赞同。
“喂,张君玉!这次的酒,你必须得喝,可不能再躲了!”有人对站在窗边的张珏喊。其他人也都笑了,个个唤他不可再躲。
张珏没搭理他们的笑声,望着窗外不知名之处发呆,他在思索,天外天的最新谍报里说,火王星人已经到了阔端的军营。如果自己被派去救援沔州,不知会不会遇上,如果遇上了又该怎么处理?
兵卒们见他不理人,又说起自己的话。
“或许这次救沔,我们去不了。听说曹将军和赵制置起了分歧,曹将军说这是鞑子的计策,大军不可妄动。赵制置说沔州不可不救。我们是曹将军的兵,曹将军不去,我们自然不会去。我认为曹将军不会去沔州,领兵之将一个就够了,赵制置这人自识甚高,听不进意见,他必不会让曹将军跟着。”
“这次上不了战场,下次定跑不掉。除非赵制置能在沔州一击克敌。”
“但愿赵制置一战大胜,蒙鞑子退出国境,家乡免去战祸,我们也得保住性命。”
说起来,叹息声起伏房内。
“喂!王虎去买酒,用得着这么久吗?这都几时了?”
“是啊,都什么时辰了?那家伙该不会自己偷喝,已醉倒在哪里了吧?”
“很有可能!”
众人说笑,嘻嘻哈哈也不在意王虎这坛酒了。唯独不笑的只有张珏,他仍在思索,感觉这一次,自己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王虎通常不愿主动去干杂务,比如买酒这类跑腿之事,都会指使别人去干。若他主动承担,必不仅是买酒而已,定是为了别的东西,王虎买酒迟迟不归,正是因为这事耽误了。
他此时还在酒楼的一间雅阁内,外面酒客喧嚣,屋里却还安静,他叫了壶酒,等的人尚未到,独自先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