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奇倒真不知道,笑道:“是吗?那也真是缘分呀!”
“这真的是缘分呀!”吴福荣叹道:“若是当初醉仙居的情况稍微好一点,老朽恐怕也不会让你在门前躺上好几日,你说这是不是天注定的。当时哪里想得到,你这一来,醉仙居立刻起死回生了,而且一跃成为了东京第一酒楼,不仅如此,你可还记得当初那送豆腐张三郎。”
李奇呵呵道:“你说的是张三叔呀,怎么可能不记得,我这第一桶金可全靠他赚来的,不过倒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你与他还有联系么?”
吴福荣呵呵道:“你这么忙哪有空见他,我与他倒是常有来往,我们醉仙居的豆腐现在都还是从他那里买来的,他这人不该就是太老实了点,这生意总是做不大,虽说也能算是一个小富商,但是,想那何九、周青等人,哦。还有郊外的刘铁匠,咱们醉仙居第一批火锅就是从他那里买的,如今国外的商人都跑去他的铁匠铺卖火锅,他们都是靠你起家的,可是相比起来就差远了,好在那张三郎倒也看得开,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足,弄的半天,还是在卖豆腐。”
李奇点头道:“这样也好,知足者常乐吗。满足和贪心都没有错,怎么快乐怎么来就行了。”
吴福荣又道:“还有小玉、阿南,当初他们都是乞丐,可如今了,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别人都怎么叫他们,小玉姐,南哥,想想都觉得好笑。”
李奇呵呵道:“那也是他们自己争气。特别是小玉这孩子,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假以时日,定能超过张春儿。只是她性子比较内敛,这做买卖的还是要收放自如,该张扬的时候一定要张扬,该低调的时候一定更要低调。”
“这倒也是。”吴福荣点点头道:“这两个孩子我都挺喜欢的。就是那小六子,这么大的人,还是没有定性。跟当初一个模样,实在老朽年纪大了,不然一天非得赏他两个耳光。”
一天两个?你老还真是人老气不老啊!李奇笑道:“不管小六子再怎么闹,他始终还是把醉仙居的厨房给撑了起来,他能做到如此,我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撑起厨房有什么用,得为我吴家开枝散叶才行啊!”
吴福荣说着叹了口气,道:“老夫命不好,两个儿子年幼都夭折了,小六子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他父母早早去世,将他托付给我,我也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现在他也算是事业有成,可这终身大事迟迟定不下来。”
李奇一本正经道:“吴大叔,这你得每天早上起床时,给三清圣人烧柱香,保佑三娘早日进我李家门,小桃可是说了,除非三娘再嫁,否则绝不离开三娘。”
“这小桃也真是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这么清楚。”
吴福荣小声嘀咕一句,显然是对小桃不满,我吴家的香火就指望着小六子了,你还这么弄,分明是想玩死我们吴家啊!
李奇听得一个真切,笑了笑,突然问道:“对了,吴大叔,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李奇稍稍迟疑了下,道:“那秦默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吴福荣错愕道:“你问少公子干什么?”
李奇道:“我只是感到好奇,三娘怎么可能会嫁入秦家的门,这似乎一直都是一个迷。”
吴福荣沉吟片刻,道:“其实不瞒你说,这老朽也很好奇,少公子的性子像他娘,非常老实忠厚,平时见到女人都会脸红,根本不敢说话,那郑二郎也是看到少公子不跟一般的商人一样,尽耍些阴谋诡计,这才成为好朋友的。
当时我们听到少公子要娶王侍郎的千金,可没有把我们吓坏了,当时老爷其实是反对的,毕竟两家差距太大了,而且王家那边一直在施压,还有一些才子也经常找上门打抱不平,可问题少公子是秦家的独苗,老爷也怕反对的太厉害,少公子会想不开,这才硬着披头应下这门婚事的,但是自从那以后,秦家就是诸事不顺。”
“诸事不顺?”李奇道:“你莫不是说三娘是灾星?”
“老朽可没有这么说,要真是如此的话,那醉仙居还能今日么。”吴福荣道:“但是你想想看,能上咱们这种大酒楼吃饭的人,能是一般的百姓么,不都是那些达官显贵,可这下好了,少公子娶了夫人,两边都得罪了,谁还会上咱们店吃饭,其实当时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老爷也是因此患病,结果久治不愈,就去世了,少公子又不是打理生意的人,夫人就更不用说了,这才让蔡老狐狸有机可乘的。”
原来秦默的他爹的死也跟三娘有关,难怪她会感到恁地内疚。李奇点点头,道:“其实最委屈的还是三娘,大好年华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吴福荣叹道:“你说的不错,夫人这些年的确也不容易,在郑二郎离开后的一年,常常还有人上门,讽刺夫人,其中还有一些是她曾今的好友,自那之后,夫人就很少出门了。”说着他呵呵一笑。道:“不过现在好了,有你照顾夫人,我相信夫人一定不会再受半点委屈。”
“但愿如此吧。”
“但愿如此?”吴福荣呵呵道:“你太谦虚了,如今你可是当朝第一人,谁敢惹你呀。”
这是谦虚吗?
当然不是。
伴君如伴虎!这一句话永远不会过时。
但是李奇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
忽听后面有人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二人转头一看,不是王瑶是谁。
吴福荣笑道:“是夫人来了呀,哦,老朽与李奇闲着无聊,就跑来这钓鱼?”
“钓鱼?”
王瑶左右看了看。道:“那你们钓了多少?”
吴福荣啊了一声,下意识的拉起鱼竿,发现上面的鱼饵早就不见了,呵呵道:“方才我和李奇光顾说话去了,没有注意。”
王瑶哦了一声,走上前来,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一些往事。”
“往事?”
李奇饶有兴趣问道:“三娘,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王瑶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怎么会不记得,你还骂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来着。”
李奇皱眉道:“不是吧?”
王瑶立刻道:“幸亏吴叔当时也在,吴叔。你来评评理。”
吴福荣顶着一头冷汗,道:“夫人,那好像是第二回见面才说的。”
“是吗?”
王瑶一脸错愕。
吴福荣点点头道:“我记得第一回见面,只是谈论卖店的事。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口角。”
王瑶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的,修长的脖颈就跟温度计似得。红晕一路高涨,直到那一个美人尖,已经尴尬到了不行。
李奇一把抓住自己的左胸,直接躺了下去,仰天长叹道:“心都碎了。”
吴福荣嘴角抽动了几下,此地不宜久留,道:“这坐久了真是不舒服,老朽先去走动走动,失陪了。”说着就赶紧拿着鱼竿开溜。
他这一走,王瑶就更尴尬了,嘴上却道:“这…这么久的事了,谁还…还记得。”
嘿。你还嘴硬,就你一个人不记得罢了。李奇叹道:“是啊!这也不怪你,毕竟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倒是吓了一跳,完了完了,这回说过了。
因为他以前就时常挤兑王瑶,而且总是往痛处说,因为王瑶在这方面的承受能力非常强,不爱与人吵闹,只要你不动手动脚就行了,所以这让李奇养成了一种习惯,但问题是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你再这么说,不是成心找分手吗。
可是边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找刀去了。李奇偷偷用余光瞥了眼,只见王瑶站在溪边,望着溪水,一语不发,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没有生气,忐忑道:“三娘,你生气了。”
王瑶轻哼一声,道:“这世上可没有什么话比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更加恶毒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在这以前,她对年龄的事,倒不是很在意,毕竟她以为自己要做一辈子寡妇了,这容貌生得再好,也不会有人珍惜,故此她对这些看得都非常淡。
可是哪里想得到,这李奇从天而降,这让她对年龄的事开始感到敏感,但是方才在车上,她也已经释然了,生气肯定有些生气,但是也不至于气的掉头就走,毕竟李奇嘴贱,谁人都不知道,那蔡攸曾经被他挤兑的差点没有犯心脏病,她也经常领教,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
反话,绝对的反话。李奇又坐了起来,紧张兮兮的说道:“其实当时我只是想让你出来帮我分担一下压力,你知道当时醉仙居人手紧缺,所以我才那么说的,其实我在心里,你一直都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美丽动人。”
王瑶听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忙道:“行了,行了,我倒是宁愿你气我。”
原来你爱这调调啊!李奇又问道:“那你真的没有生气?”
王瑶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那就是生气了。李奇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诚恳道:“对不起。”
王瑶身子微微往后倾斜,略带一丝惊讶道:“你向我道歉?”
道歉也有错?李奇茫然的点点头。
王瑶谨慎道:“那你一定没有安好心。”
李奇郁闷道:“为什么啊?”
王瑶道:“你以前可没有气我,可也没有见过你道歉。”
“是吗?”
“看来你的年纪比我还大了。”王瑶美眸向上一扬,小声嘀咕道。
李奇道:“难道不是么?”
王瑶抿了抿唇,不答这话。
李奇眼眸一转,又道:“不过说真的,三娘,每次当我见到你,我总是爱回忆往事。”
王瑶好奇道:“为何?”
李奇嘻嘻笑道:“因为你似乎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身材还是那么好,啧啧,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的。”
王瑶听得苦笑一声,道:“你也真是煞费苦心呀,饶了半天,还是想弥补方才的话,好了,我没有生气。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李奇皱眉嘀咕道:“说得好像我经常气你似得。”
王瑶哼道:“你还气少了。”
她刚说完,一直火热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柔荑,吓得夫人惊呼一声,她可从未在这光天化之下与男人这么亲密。急促道:“你…你做什么?”语音颤抖的极其厉害。
又听李奇郑重其事道:“三娘,我李奇在这里对着小溪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气你了。我要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王瑶猛地一怔,抬头凝视着李奇,她似乎从未见过这么认真的李奇。顿时柔肠百转,心头似甜似苦,似喜悲,但觉琼鼻酸酸,双眸浸入水中,犹如水中明月,鬓上几缕青丝轻轻飘荡着,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你这女人,连哭都不会哭,你应该这样的,呜呜呜,你这人真是坏死了,老是爱骗人家的眼泪,嘤…,坏死了,坏死了。”李奇阴阳怪气,贼贼笑道。
王瑶噗嗤一声,随即抿了抿嘴,啐道:“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一点也不可信,刚刚还说不气我,转眼又没个正经的了。快些放开我,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李奇却是握得更紧了,道:“不会再放了。”
王瑶脸颊嫣红,道:“你这是要成心气死我。”
“如果这算是气你的话,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