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笑道:“你们难道忘记了。高昌回鹘早就派出不少精锐前去占领沙、瓜二州一代,另外还借给完颜宗望不少人,一旦我们将目标锁定在高昌城,你们说高昌回鹘会怎么做?”
张宪眼一睁。道:“高昌回鹘一定会从河西走廊调兵回援。”
庄祥道:“那我们就可以趁机拿下瓜、沙二州。”
吴玠道:“我不仅要拿下瓜、沙二州,我还要消灭高昌回鹘的精锐,我们可先安排在一支军队埋伏在河西走廊的末端,一旦高昌回鹘调兵回援。我们主力和这一支伏兵可以两面夹击这一支会援兵,然后再一举拿下沙、瓜二州,如此。我们才能逼迫高昌回鹘与我们谈判,尽快解决后顾之忧,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完颜宗望。”
庄祥道:“若是高昌回鹘向我们投降,那完颜宗望的大军就成为了一支孤军。”
突然一名小将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将军,大事不好了,金军突然进攻我们的西宁州。”
吴玠愣了下,道:“金军转攻西宁州?你说清楚一点?”
那小将道:“就在不久前,金军在应理附近的部队突然南下,进攻西宁州,随后,那金国二太子率领全部主力南下,围攻西宁州,将军,西宁州已经岌岌可危,我们赶紧派兵去救。”
“全…全部主力?”
吴玠愣了好一会儿,道:“你的意思说金军放弃了进攻西夏,转而进攻我们的西宁州?”
那小将点点头。
吴玠倏然起身,道:“那西夏呢?西夏难道没有反攻吗?”
那小将摇摇头,道:“西夏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岂有此理。”
吴玠猛地一拍桌子,道:“那西夏国主未免太昏庸了,我们大宋已经与他们联盟,而且我们帮助他们这么多,如今眼见我们西宁州被围,竟然无动于衷,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若攻下沙、瓜二州,绝不还他,这些可恶的党项人。”
庄祥道:“将军,事不宜迟,西宁州乃是河湟重镇,不可轻易放弃,我们应当马上派兵去救。”
吴玠点点头,问道:“西宁州有多少人马?”
“两万左右。”
吴玠眉头紧锁,道:“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完颜宗望是率领全部主力进攻西宁州,恐怕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失守了,唯一可以救援的西宁州就是兴庆府,可恨党项人,竟然见死不救,错过了最好反攻的机会。凤翔府还有多少人马?”
庄祥摇摇头道:“凤翔府的大部分主力已经北上燕云,最近的军区就是成都府,但是成都府的主力已经被我们调到这里来了,就是河湟地区还有三万人马,可调去援救。”
“三万?”
吴玠喃喃念了几遍,道:“要是西夏反攻,我们就可以集合河湟地区的三万兵马前去夹击金军,但是如今西宁州已经被围,如果我们贸然调派三万援军去救,很有可能会中了完颜宗望的圈套,不宜妄动。”
关键他不能亲自领兵全去,而大将又都在他身边,他真不敢随便派个人去。
庄祥道:“难道将军不打算去援救?”
吴玠摇摇头道:“我们离西宁州太远了,鞭长莫及,而且我们边上还有两条狗等着我们去对付。这样吧,让吴璘领镇南军前去,若是西宁州没有被攻占,可前去援救,如果西宁州失守了,另外,得赶紧让吐蕃地区的士兵,前去巩固兰州、成都府、凤翔府一代的防卫,这几个地方一定不能丢。”
庄祥点点头,道:“这只有如此了。”
因为他们还有重要任务。但是镇南军已经剿灭了吐蕃,身上并没有重担,而且相比较起来,吴璘、岳翻统管的镇南军离西宁州也比较近,有吴璘、岳翻在,吴玠也比较放心。
吴玠突然目光闪动了几下,又坐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道:“等下。金军为何攻打西宁州?”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庄祥道:“金军也许是想从河湟进军,进犯我大宋。”
吴玠摇摇头道:“那战线未免也太长了,而且。他在没有攻破西夏和燕云的情况下,从西边迂回进攻我大宋,很难得到补给,他难道就不怕西夏断他后路吗?而我大宋疆土广阔。一旦西夏和我们联手封死他们后路,他们连跑都没有地方跑,无异于瓮中之鳖。再加上那边山路居多,蜀道难走啊,他的骑兵也将会受限,不可能,不可能,完颜宗望绝不可能放这等错误,如果他是想从西边迂回进攻我大宋,一定要先攻下西夏,拿下河套地区,作为自己的补给,方可进攻我大宋。”
那小将道:“据说金国二太子是听说我们撕毁盟约,一怒之下,统兵南下。”
吴玠哼道:“这话也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一怒之下,就连自己性命包括几万士兵的性命都不要了吗?完颜宗望绝不会如此莽撞的。”说到这里,他突然眨了几下眼,旋即呵呵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张宪好奇道:“将军明白了什么?”
吴玠笑道:“不愧是完颜宗望,果真狡猾,完颜宗望根本不是想迂回我大宋,而是想从我大宋迂回进攻兴庆府。”
“啊?”
众将士皆是一愣。
“拿地图来。”
“是。”
不一会儿,吴玠就与众将士来到地图前面,吴玠手指向贺兰山,道:“完颜宗望在贺兰山屡屡受挫,想要突破贺兰山的天然屏障,绝非易事,然而,现在燕云地区告急,完颜宗望必须要尽快攻破贺兰山,如果西夏一亡,而燕云未丢,那么他就可以从河套地区出兵与燕云地区的金兵夹击我们在燕云地区的主力部队。”
一干将士纷纷点头。
“如果继续在贺兰山耗下去,对于全局极为不利,那么完颜宗望只有绕开贺兰山。”吴玠又指着阴山道:“而贺兰山北面是阴山,同样也易守难攻,完颜希尹大军在这里也是迟迟打开不了局面,那么剩下只有一条路了,就是南下,,但是西夏在南边已经所有防备,并且在应理一代布下重兵利用防守,完颜宗望分兵去攻,也未能有所突破,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大宋还没有与他们撕毁盟约,完颜宗望当时肯定也不想对我大宋开战,然而如今情况不同了,他有足够的理由进攻我大宋,没有顾虑的完颜宗望,就可以继续南下,从我大宋借道迂回过去,而他就是想从西宁州渡黄河。
西宁州乃是河湟重镇,道路四通八达,东临黄河,一旦金军围困住西宁州,便可从容度过黄河,到时再顺势北上,迂回到兴庆府后方,而愚蠢的党项人此时肯定会以为完颜宗望因为是我大宋撕毁盟约,愤怒之下,才转攻我大宋的,到时定会放松警惕,待完颜宗望从我大宋借道去到他们后方,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所以,只要西宁州守将不是被金军一攻即破,那么便可守住,因为金军不会在西宁州浪费太多时日,他们的目标还是兴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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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猎手和猎物
“哈哈…,若如将军所言,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这党项人可真是自食其果啊!”
姚轲龙听罢,不禁大笑起来。
其余将士也纷纷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庄祥却一脸愁眉紧锁,向吴玠询问道:“将军打算如何?”
吴玠沉吟不语。
姚轲龙又道:“这还用说么,自然说做好咱们自己的事,他党项人忘恩负义,咱们还去理他们作甚。”
吴玠微微皱眉道:“就我个人而言,我也对于西夏不去救援西宁州而感到愤怒,但是我们必须得顾全大局,完颜宗望此举还有挑拨离间之意。”
庄祥稍稍松一口气,他就怕吴玠意气用事,点点头道:“将军所言不错,完颜宗望就是算准党项人不敢出贺兰山,援救西宁州,那么势必会引起我们的不满,从而破坏我们的联盟,如果我们见死不救,那么正中完颜宗望的下怀,西夏一旦灭亡,我们的处境同样非常危险了,我们与西夏乃是唇亡齿寒。”
吴玠嗯了一声,道:“我们必须以大局为重。”
姚轲龙惊讶道:“难不成将军还打算派兵去援救?”
吴玠摇摇头道:“现在再派兵去救,恐怕已经为时已晚,我们必须赶紧派人去告知西夏国主,让他们及早做好准备,另外,再让吴璘领镇南军前往救援。”
一干将士虽有不满,但是他们也不敢忤逆吴玠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少将突然走了进来,低声在吴玠耳边说了几句。
吴玠双目一睁,道:“当真?”
那少将点点头。
庄祥见吴玠面色有异,忙问道:“将军,出什么事呢?”
吴玠一怔,道:“没什么事。你们暂时先按兵不动,我先出去办点事。”
言罢,他就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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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玠回到自己的住宅,只见后堂内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由于是背对着他的,故此看不到面目,只知此人身形高大。
听到后面有动静,那人转过身来,一脸微笑道:“吴将军,好久不见。”
吴玠稍稍一愣。随即拱手道:“真是没有想到耶律王子会亲自前来。”
此人正是契丹遗孤…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道:“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贸然一行,将军不会怪我方才没有说实话吧。”
原来他方才并没有说自己是耶律大石,而是说自己是耶律大石的使臣。
“怎么会,如今这里鱼龙混杂,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吴玠笑着伸手道:“耶律王子请坐。”
“多谢。”
二人坐下后,吴玠开门见山道:“不知耶律王子突然造访,是为何事?”
耶律大石道:“听闻贵国已经对金国宣战呢?”
吴玠呵呵道:“看来耶律王子在疏勒还留了不少人。”
耶律大石笑道:“将军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
吴玠道:“当然,毕竟我们也是盟友。省得我还得派人去通知王子。”
“将军能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耶律大石突然一本正经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件事请将军帮忙。”
“什么事?”
“我想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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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州,也是后世的西宁市,位于青海省东部。乃是青海的省会,湟水中游河谷盆地,是青藏高原的东方门户,古“丝绸之路”南路和“唐蕃古道”的必经之地。自古就是西北交通要道和军事重地,素有”西海锁钥“、“海藏咽喉”之称,也是世界高海拔城市之一。
大宦官童贯虽然作恶多端。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为大宋作出了非常重大的贡献,那就是收复了河湟地区,这西宁州也是他收复的,从而打通了丝绸之路南路道,也为后来李奇开辟西域贸易市场,打下了基础,可谓是功不可没。
而西宁州正好处在黄河、长江、澜沧江源头,境内河流纵横,而且河床陡峭,河谷狭窄,易守难攻,而且又地处于西夏边境,故此这里一直都有重兵把守,自大宋兵制改革以来,西部军区安排了两万精锐镇守西宁州,而镇守此处的守将,姓唐名重。
这唐重在历史上也是一员良将,不过他能镇守这里与李奇没有关系,是种师道推荐的,当初种师道领兵救援开封,唐重也在其中,并且在黄河大战时,率部突击敌人,立下汗马功劳,战事结束后,种师道就推荐唐重镇守西宁州。
在金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