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赵楷脸都吓青了。
宗泽立刻道:“速调集五千人去支援折彦野,务必要在今日攻下赵家堡。”
。。。。。。
。。。。。。
云州城内。
高庆裔来到府衙内,那是满面春风。
完颜昌瞧了高庆裔一眼,道:“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高庆裔道:“赵家堡刚刚传来消息,宋军已经开始进攻赵家堡了。”
“什么?”
完颜昌霍然起身,道:“可不能让他们攻破赵家堡。”
高庆裔笑道:“将军放心便是。即便宋军增兵去攻,也为时已晚了,我来此就是邀将军前去城头看好戏的。”
完颜昌轻轻嗨了一声。道:“差点被你给吓死,走吧,走吧,快点走吧,我真想见到等会那南朝小皇帝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
。。。。。。
“皇上,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金人已经决堤了。”
这援军派出去才一个多时辰,一人就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中军大帐。
宗泽、赵楷、李奇听罢。均是震惊不已,急忙走出帐外,去往河边。
不到一顿饭功夫,洪流就已经赶到。因为这水是是来自高原与大同盆地的临界点。是自高往下冲,所以来的非常快,骑兵都赶不上,为什么要赵家堡建立堤坝,就是怕涨洪水,把云州附近的田地淹没了,如今这赵家堡一放水,水流顺势而下。而护城河比较浅,也就两丈来深。所以河道两边一里路都见不到陆地,其水势可想而知,这还不是发大水,要是发大水的话,那这里的宋军估计都会遭殃。
好在前面宗泽已经吩咐填河的士兵全部撤回,并且将火器也撤走了,否则损失就重了。
因为这填河的泥土是刚刚倒下去的,并不是很牢固,大水一到,登时将那些泥土全部冲散,这些天的努力,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泡影,赵楷、宗泽、李奇他们也只能睁眼睛呆呆望着,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与之相反的是,城头上的金军将士看到这一切,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完颜昌颇觉遗憾,喃喃道:“要是他们再晚些时日发现,那便更好了,其实我最想见到的是,他们在运送火器过河时,这大水突然冲来,将他们火器全部冲走,那我们就不需要再惧怕了。”
高庆裔笑呵呵道:“若能如此,自然最好,不过现在也不差,这至少能给我们拖的几日,算下来也差不多了。”
因为水势是人造的,如果完颜宗翰不加固河堤的话,也就是发一场小水,水流超过河堤,仅此而已,所以这水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冲完就没有了,不过宋军就得再填一遍了,这对于宋军将士心理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完颜宗翰此举并非要阻止宋军过河,而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衰。
宋军士气非常低落呀!
赵楷回到帐内,头疼的厉害,一个劲的揉着自己的额头。
李奇则是低头玩着两根…大拇指。
宗泽也是一个劲的叹气。
他们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完颜宗翰竟然留此一招,他们更加没有算到,完颜宗翰用同一招还攻破了折可存水寨,这一场大雨真是帮了完颜宗翰大忙了。
“现在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赵楷终于出声了。
宗泽道:“回禀皇上,目前唯有继续填河。”
“这要填到什么时候去。”
赵楷皱着眉头,道:“我们的水师应该也快到了,要不乘船渡河?”
李奇道:“皇上,就这小河,咱们的巨舰根本进不来,小船的话,来了也没有用,因为小船无法安置太多的重型火器上去,金军一定不会让我们从容渡河的,他们一定会在我们登岸时发起进攻,我们还要承载火器过河,到时损失更大,时日更久。”
宗泽点点头道:“正是如此,金军至今都没有守城墙,显然就是为了防止我们乘船渡河的,即便我们强渡过去,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周边的桥梁几乎都给摧毁了,一旦有任何意外,我们退无可退,这太冒险了。”
正当这时,一名哨探跑了进来,跪地道:“皇上,大事不好了,新州突然遭遇金军大军进攻,我军不敌,全军覆没,折可存将军目前也是生死未卜。”
。。。。。。。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金军大水冲泥,原本就让宋军士气低落了,没曾想到,紧接着又传来这么一个噩耗。
但是这惨败的未免也来的太突然了,前几日北方还接连传来捷报。转眼间,就全军覆没了。
宗泽惊愕的同时,也感到非常纳闷。愣神好一会儿,才向来人问道:“敌人来自哪里?”
那人道:“是武州、新州、妫州、儒州的残兵败将…。”
他话为说完,赵楷就愤怒道:“这残兵败将尔等都打不过?”
那人诚惶诚恐,跪倒在地,道:“请皇上恕罪,其实除了这些残兵败将,还有金国大将完颜宗翰率领的生力军。”
此话一出。赵楷等人为之一振。
“你说什么?完颜宗翰?”
李奇惊讶的望着那人。
那人使劲点点头道:“卑职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完颜宗翰突然率领大军进攻我军大本营,又决堤放水。趁水势用以火船攻破我军的水上营寨。”
“又是决堤放水?”
李奇心中那股恨呀,你娘的完颜宗翰,还真是够节省的,一个月内。一招使用两遍。你丫就不厌烦么?
宗泽道:“在水上建造营寨,本就应该防止对方火攻,那水师都干什么去呢?怎能让敌军的火船轻易靠近营寨呢?”
那人面色尴尬道:“折将军以为…以为对方不会从水上来攻…故此…。”
虽然他是断断续续的,但是宗泽也明白了,折可存太看不起对方的水军了,但是事已至此,现在再来追究也为时已晚,又向来人询问整个过程。
待来人将战争过程仔细说了一遍。宗泽就让他退下了,因为他再不走的话。赵楷可能要发飙了。
果不其然,此人一出去,赵楷就怒拍矮桌,“这折可存真是太令朕失望,小小胜利,就如此大意,陷我大军于困境,朕定饶不了他。”
他前面一直隐忍不发,只因给折家面子,毕竟这里多半都是西军。
宗泽突然起身跪地道:“老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赵楷一愣,急忙起身扶起宗泽,诧异道:“宗爱卿何许如此,朕非浊目,孰对孰错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宗泽道:“此事怪不得折将军,都是老臣之错,老臣当初设定的战略计划,意在同时出兵,攻击各州县的敌人,逐个击破,然而,此计有一个最大的破绽,就是分兵,如果对方放弃城池,集中兵力,那我军战线就显得过长,首尾难顾,显然完颜宗翰已经看穿老臣的之计,故此若要论罪,老臣是责无旁贷。”
赵楷一听,面色稍显为难。
的确,没有完善的计划,只有随机应变的统帅,现在的宋军就如同上个月的金军一样,群龙无首,完全反过来了,因为宗泽也很难远程操控,这只能看各路统帅的应变能力了。
李奇站出来道:“皇上,宗知府,我以为当下最紧要的乃是想应对之策,现在追究责任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赵楷忙借坡下驴道:“对对对,枢密使说的对,当下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宗爱卿,你可有破敌之策?”
宗泽思忖许久道:“如今金军明显就是想集中兵力,将我们的军队逐个消灭,所以老臣猜测完颜宗翰此番进攻,绝非是为了攻占城池,他才一两万兵马,不可能会分兵占据这些城池的,他一定是想先消灭我们的军队,如今折可存部已经全军覆没,那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儒州的刘韐大军和妫州的张浚大军,我们目前首先要做的是立刻派人前去告知二人,让他们集中兵力守住妫州和居庸关,另外,我们应该全面收拢战线,转攻为守,先稳住阵脚,再寻灭敌之策。”
赵楷听得频频点头,立刻派人传圣谕去妫州和儒州,让刘韐、张浚赶紧合兵一处,不要去管那些城池了,反正完颜宗翰也不见得会去占领。
但是能否赶得及,那真的只有祈祷上天了,毕竟完颜宗翰的骑兵可是非常快的。
命令下达后,李奇又道:“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是长此下去,待敌军援军一到,我们还是会陷入困境,我们必须要发动进攻。”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打仗,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宗泽点点头,沉吟道:“完颜宗翰抽走数千精锐。而他又派精锐镇守左云、右玉、白登等地,那么此时云州城内最多就是一万人马左右,其主力应该是临时征召上来的百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一条路,就是赶紧攻取云州,这云州乃是完颜宗翰的大本营,一旦攻取云州,完颜宗翰的大军势必成为孤军,到时我们外可阻挡他们的援军。内可围歼完颜宗翰的援军。”
抢攻?
说来容易,可是这河水还没有退却啊!
这如何抢攻?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一日过后。宗泽立刻下达命令,全军动员,快速填河,尽快填平这护城河。
这木头、石头、沙土但凡可以往河里扔的。一律用来填河。其实人数是足够的,问题就是这泥土难以搬运,因为你不可能把自己的后路给挖了,你得去边上的山上挖泥土,在这纯人力的情况下,是非常耗时间的。
城头上的高庆裔见到宋军不等河水完全退去,就已经卷土重来,而且还是全军总动员。心中不禁一点担忧都没有,反而面带微笑。朝着一旁的完颜昌笑道:“将军,看来都统那边已经取得了胜利。”
完颜昌点点头道:“捷报应该很快就回到了,不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宋军这么个填河法,用不了几日,便可过河,这必将是一场苦战呀,我们决不能让宋军轻易的到达城墙,否则的话,我们只能受制于宋军。”
高庆裔道:“我已经准备了五千敢死士,趁着宋军过河之际发动冲锋,不管死多少人,只要能够守住云州城,都统一定不会让我等失望的。”
他们就是拖,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当初全部精锐在此,也只是与宋军打了半斤八两,现在完颜宗翰还调走了八千精锐,又增派了兵去巩固关口,城内其实没有多少精锐部队,他们靠着的是那坚固的城墙、堡垒,以及刚刚征召上来的士兵,不求赢,只求守住云州,这就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
。。。。。。。
在赵楷的谕旨才走到一半时,拔离速的先锋部队就已经到了边界,他这一路上还消灭了好几股宋军的残余部队,直到临近太行山,才停止了追杀,显然那些残余部队全部逃到山里面去了。但是来到儒州境内,四周却是空旷无人,这拔离速经验丰富,见这些要道都没有人把守,恐怕有诈,派出三百名人前去打探,大军慢行。
可是,这一路走来,真的是一个敌人都没有遇见,哪怕是到了儒州城下,虽然城门紧闭,但是城头上是一个士兵都没有见到,别说士兵了,连一个百姓都没有看见。
拔离速看了半天,还没有搞懂行情,于是派出一队人去城门前看看。
这一队人马心中也怕,万一上面站起一群宋军来,那他们可就完了,是小心翼翼的来到城门前,一名稍微胆大点的士兵,上前双手一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