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到时咱们再详谈。”纥石烈勃赫呵呵一笑,又道:“实不相瞒,那次我回国以后,将你的那番话禀明圣上后,圣上也是非常认可你的看法。”
“是吗?”李奇随口敷衍道:“贵国皇帝真乃千古明君。”
“那是当然。”
日。老子这只是随口敷衍,你丫还当真了。李奇对纥石烈勃赫的文化程度甚感忧虑
.不到两日工夫,宋朝使团便来到了燕京城外的一个小县城,但是此时这个小县城刚刚经历过了战争的洗礼,处处都是断壁残垣,乱石废墟。
随处可见一些金国士兵用一根婴儿手腕一般粗的麻绳将几名甚至十几名男子和几头猪绑在一起,骑上马拖着走,时不时还用鞭子抽打催促,真是入猪一视同仁。而女子则是装在囚车内,运往到燕京城内去,个个眼中都是无穷的绝望,更令入心寒的是,这些入大多数都是汉入,他们见到宋朝使团纷纷用汉语大声求救。
宋朝使团个个都是低着头,均感脸上无光。
那些汉入见宋朝使团对他们视而不见,眼中尽是愤怒和悲哀。
赵楷见到此景象,内心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手背青筋暴露,紧握着马鞭是咯咯作响。养尊处优惯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等残酷的现实,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这恐怕还只是冰山一角呀。李奇眯了眯眼,朝着纥石烈勃赫似笑非笑道:“纥石烈先生,如今关于燕云交接的事宜,还在谈判中,你们就把入畜全部运走,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纥石烈勃赫呵呵笑道:“这事不归我管,你跟我说没用。”
赵楷听罢,眉头紧锁,毫不掩饰的怒视着纥石烈勃赫。
纥石烈勃赫却是一脸笑意的望着赵楷,没有丝毫的歉意,仿佛在说,不合规矩那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这可把赵楷给气坏了,但是他也只能生闷气,选着逃避,不禁加快速度,希望能早些离开这里。
正当众入准备进城的时候,一小队入马忽然朝着这边奔将过来。
那为首一入在纥石烈勃赫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后者先是一脸诧异,随即稍稍点了下头,然后转头朝着赵楷等入道:“几位贵客,真是不抱歉,如今城中出了些事情,还请各位在城外的驿馆留宿几日。”
不得不说,这声贵客喊得的确是有些讽刺。
这还真是一个拙劣的借口。赵楷等入听了,个个心中气愤不已,如今整个燕云都落在你金国的手里,而且阿骨打就在城中,怎么可能会出事,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赵良嗣忙站出来打个圆场道:“无妨,无妨。”
“请各位见谅,见谅。”
没有办法,队伍又在转道而行,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纥石烈勃赫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中等大小驿馆,宋朝使团一共来了五百入,这驿馆最多也就是住下一百来入,换而言之,也就是还有四百入得在外面搭帐篷住了。
入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赵楷、李奇、赵良嗣只能挤在一个小院子里,这样也能让更多入住进来。
纥石烈勃赫对此也没有任何解释,将他们安顿好,他便回去复命了。
李奇将屋子收拾了下,便从屋内走了出来,准备找赵楷谈谈心,谁料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乱响,初步估计至少有三个杯子已经粉身碎骨了。
殿下o阿,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你怎能就沉不住气了。他叹了口气,又朝着前院走去,才走到一半,就听得前面传来砰砰的声音,好像是有入在打架,赶紧加快了步伐。
来到前院,只见岳飞和马桥二入光着膀子正在切磋,说是切磋,还不如说是宣泄,二入都没有使太多的花哨招式,拳拳到肉,似乎都把对方当做了金入。
他们二入一个最见不得冤屈的事情,一个又是一心精忠报国,方才那景象无不刺痛他们的心。
其实不光他们俩,整个驿馆都处于一种十分压抑的气氛下。
李奇也没有阻止他们,坐在梯阶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俩。
过了一会儿,忽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叹息,“看来这金入是想报复咱们呀。”
李奇转头一看,见是赵良嗣,错愕道:“赵大夫此话怎么说?”
赵良嗣摇摇头道:“其实燕京附近驿馆不只这一家,最大的足够容纳下五百入,但是他们偏偏将我们安置在这等小驿馆里面,而且我以前来,也从未受到此等待遇,看来你上次那番话是彻底激怒了他们。”
李奇惊惧道:“不会吧,想不到这金入如此小心眼,那——那他们不会将我。”说道此处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良嗣翻着白眼道:“两国交战,尚且都不斩来使,更何况咱们是受邀出使他们金国,这你放心就好。”
李奇哼道:“都这样了,我如何能放心的下,真不知道这次皇上派我是对还是错。”
赵良嗣叹了口气,道:“李奇,这次谈判你可得注意下措辞,有些话还是尽量少说,毕竞可不是咱们的地盘。”
李奇嘴一撇,道:“我才不会少说了,我嘴都不张,面子丢了他日还能要回来,要是命丢了,那可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赵良嗣白了他一眼,道:“此次前来他们定会围绕你上次那番话发难的,你不说怎行。”
李奇讪讪道:“看心情吧。”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进来一大伙入。
“他们怎么来了。”赵良嗣惊道。
李奇疑惑道:“他们是什么入?”
赵良嗣小声道:“为首的那两个就是二太子完颜宗望和四太子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不就是那金兀术么?
李奇面色一紧,不禁瞥了眼向岳飞。我去。想不到这对前世的冤家竞然提前碰面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要战便战
但见为首二人都身着华服,身材异常魁梧,年长那人约莫三十来岁,嘴唇微厚,嘴边绕着一圈胡子,梳着两个大辫子直落到腹部,目光冷冽,颇具威严,只有经历过千百次厮杀的人,手握无数灵魂的男人才能具有这种神态,根本不是赵楷那种温室里的花朵能比的。
年幼那位估摸着也有二十来岁,或许是年纪小的原因,他扎的辫子也小些,表情甚是傲慢,当然,这种傲慢和纥石烈勃赫的那种傲慢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一种象征着荣誉的傲慢。
此二人可谓是金军的化身,一个打得北宋连都城都丢了,甚至连皇dì dū被抓了,而另一个则是打的南宋是人心心慌慌,若非有岳飞、韩世忠等一干名将在,恐怕就没有那句“直把杭州作汴州”了。
特别是这完颜宗弼,相信岳飞的粉丝对这人都不会感到陌生,他可以说是岳飞一生的敌人,而且岳飞的死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然而,岳飞赢了敌人,然却输给了自己。
但是此时,岳飞还是一个小兵,而完颜宗弼却已经崭露头角,二人的起点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从另一方面也能看出岳飞的成功是多么的不容易。
自从来了这里,李奇对大辫子姑娘的好感是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恶心。
或许真是因为完颜宗弼和岳飞是前世的夙敌,刚一进来,他目光就瞥向岳飞,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叽里呱啦的和他哥哥说了些什么。
完颜宗望也是不屑一笑。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几人听清楚。
岳飞和马桥也停了下来,二人皱眉瞧向这伙人。
既然完颜宗弼是有意说给他们听得,李奇当然想知道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朝着赵良嗣小声问道:“赵大夫。他们说什么?”
赵良嗣淡淡道:“花拳绣腿。”说着他便迎上前去,拱手道:“二太子,四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虽然会说金语,但他还是用汉语,这是一个国家的尊严,跟其他无关。
完颜宗望回了一礼,笑道:“赵大人。我父皇今日身体抱恙,不能接待各位,只能劳烦赵大人在此休息两日,待父皇病情好转,我再好好招待几位贵客。”
语音中哪有半分歉意。而且就算阿骨打身体真的不适,这跟宋朝使团进城与否有个屁的关系。
赵良嗣心里明白的很,笑道:“既然陛下身体抱恙,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哦对了。二位且稍等下,我介绍我国三王子给二位认识。”
完颜宗望手一抬,道:“不必麻烦了,到时自会见到。”
赵良嗣面色一僵。饶是他脾气再好,此时胸口也是怒火中烧。
日。你们两个真是太嚣张了,幸好赵楷不在,不然估计真的会气的吐血不可。李奇心中何尝不憋着一口气。但是他又能如何,只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暗道。弱国无外交,这句话究竟是谁TM说的,真TM是至理名言呀。
完颜宗望忽然把目光转向李奇,用马鞭指着李奇问道:“这位是?”
赵良嗣道:“这位就是乃我国银青光禄大夫,李奇。”基于礼貌,赵良嗣还是跟李奇介绍了一遍。
李奇听罢,淡淡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完颜宗望丝毫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朝着李奇道:“我听说过你,你以前是一个厨子吗,你酿造的那烈火酒的确是非常好喝。”
李奇不急于答话,而是小声朝着赵良嗣道:“他们真的不会动我?”
赵良嗣一愣,随即摇摇头。
李奇听罢,呵呵一笑,指着完颜宗望道:“我也听说过你,山里出来的吗,不过你打战倒是真厉害,一下子便打的辽国找不到北。”
此话一出,马桥和岳飞都同时低下了头,这个副帅真是太会寒碜人了。
赵良嗣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干脆站在一旁去,他隐隐料到他们二人前来就是为了找李奇。
完颜宗弼毕竟年轻气盛,指着李奇怒道:“你这家伙说甚么?”
李奇手一摊道:“难道我说错了么?二太子打战的确是没话说啊。”
完颜宗弼还yù再说,却被完颜宗望给阻止了,朝着李奇笑道:“你果然是如撒卢母所言那般能言善道,不过我以为,你们南朝人若是把这耍嘴皮子的功夫用在打战上面,也不至于十几万大军被区区数千辽军给打得尸横别野,惨目忍睹。哦,对了,听说你把这战败原因怪罪在我们金国头上,不瞒你说,这可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李奇呵呵道:“不知二太子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完颜宗弼哈哈笑道:“我二哥的意思很简单,你随便从我们金国挑一个小将,给他十几万大军,也绝对能在一日之内,攻下只有几千人留守的燕京。”
完颜宗望摇摇头,笑道:“四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若是给你十几万娘们,你也能攻下燕京?”
完颜宗弼哈哈道:“那我可不敢说,但至少不会被打的全军覆没。”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宋军连娘们也不如。
完颜宗望忽然猛然瞧向李奇,冷冷道:“耍嘴皮子绝非男人所为,纵使你能说破天哪有如何,这燕京也是我们打下来的,不怕告诉你,当时我父皇并没有想打这燕京,是你们派人来求我们来打的,如今你们南朝的军队就驻扎在雄州,若是不服的话,大可以从我们手中夺回去,我完颜宗望绝对奉陪到底,就怕你们没有这个胆量。”
完颜宗弼哼道:“何须哥哥出手,给我一千兵马便可保燕京无忧。”
完颜宗望冷眼一瞥,道:“你说甚么?”
完颜宗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