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在指桑骂槐,暗骂王黼是一个大jiān之人,是一个猪脑子。
高俅等人听罢,都拼命的忍住笑意,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呀,竟敢在这朝堂上公然讽刺王黼,不过骂得还真是漂亮。
王黼岂能听不出来,但是他也是有苦难言啊,心里恨不得拨李奇的皮,喝他的血。要是早让他知道有今日,当初就算有皇上保李奇,他也会痛下杀手的。
宋徽宗听得有些飘飘然了,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何错之有。道:“爱卿言之有理,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谁若胆敢再议论此事,当以谋反罪处理。”
“皇上圣明。”李奇赶紧拱手道。
群臣见状,赶紧行礼高呼道:“皇上圣明。”
宋徽宗笑着点点头,朝着王黼道:“王爱卿。朕虽知你是一片赤子之心,但是你身为少宰,凡事还得思而后动,今日之事,卿明显未有经过深思熟虑,险些酿成大错,幸得李爱卿出言相告。”
这话既给了王黼面子,也责怪了他办事不利,当然。也借此说明,自己是站在李奇这边的。
王黼自上任少宰一来,还是第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受到如此严重的批评。这口气差点没有将他给憋晕过去,道:“微臣谨遵皇上的教诲。”
宋徽宗点点头,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大宋乃礼仪之邦。自当得守信承诺,既然与金国签下盟约,理应按照盟约行事。经济使李奇。”
“微臣在。”
“此事就全权交给你负责。”
“微臣遵命。”
宋徽宗微微一笑。朗声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上奏?”
李奇眸子左右晃动了一下,忽然又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一小事禀告。”
高俅、蔡绦等人暗自皱眉,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宋徽宗道:“说。”
“微臣自上任军器监监事以来,发现弓弩院等多数武器院都是年久失修,而且规模太小,不利于武器的研发和制造,所以微臣恳求皇上批准扩张武器院,多建造几家武器院,另外再多招一些人进来。”
高俅等人听后,均是满脸诧异,他们前面就已经猜到了李奇会提军器监的事,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李奇竟然是想扩张武器院,而非内部整顿。
王黼一党人也弄不清楚李奇想干什么,既然不知症状在哪里,他们也就不知该怎么对症下药了,一时间皆是沉默以对。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站出来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呀。”
这人正是三司三巨头之一的盐铁使,名叫黄信仁。
李奇瞥了眼黄信仁,眼中掠过一道精芒。
宋徽宗嗯了一声,道:“黄爱卿为何这般说?”
黄信仁没好气道:“李大夫说的倒是轻巧,你可知道就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得给三司造成多大的困恼么。如今国库本来就紧张,待恤商制颁布后,短期之内国库必将会变得更加紧缩,而且弓弩院三年前就已经修建过一次,你如今突然又要修建,还得新建更多的武器院,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给你啊。”
盐铁使可是专管军器监的财政的,甚至可以说是军器监老大,因为你造武器总得问他要原料和钱吧。
宋徽宗稍稍点头道:“这倒也是。”
李奇不等宋徽宗把话说完,就抢先道:“哎呀,黄大人说笑了。”
黄信仁可不吃他这一套,板着脸道:“我可是认真的。”
李奇嘿嘿笑道:“黄大人,不就是建几座房屋么,你贵为盐铁使别这么抠门行不,我还就不信这点小钱你都拿不出来,我刚上任肯定希望能够焕然一新,就当给我点面子,拨点钱下来,多大事呀。”
嘿。你小子竟然在朕的朝堂上面讨价还价起来了。宋徽宗一愣,满脸古怪之色,颇感兴趣的望着他们。
黄信仁哼道:“李大夫,你以为这是在买小菜呀,翻修、扩建、新建、还得招人,这还不止,你若扩建了武器院,那么就肯定需要更多的铁、皮革、木料,这笔数目可也不小呀,而且如今大军还在前线,反正我是没闲钱让你焕然一新。”说得那是一把辛酸泪呀,让人不禁黯然涕下。
李奇啧了一声,道:“黄大人,你别意气用事行不,什么叫我焕然一新,我这也是为了大宋着想呀,让我大宋军队能够得到更好、更充足的装备,你别因为这点点小钱而误了军国大事呀,你这分明就是本末倒置啊。”
“我本末倒置?”
黄信仁气的双眼一睁,挥手手道:“好好好,既然你说是小钱,那你何不自己出,反正你这么富有,就当是为大宋出一份力,黄某定当铭记于心,感恩戴德。”
李奇手一扬,指着他道:“哎,黄大人,你可别激我呀,我这人最受不了人激了。”
黄信仁早就气昏头了,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哼道:“我还就激你了,有本事你就一力承当。”
李奇正色道:“黄大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这次批款下来,我保证他日这笔钱定会物超所值,你们三司也会因此宽裕许多。”
于公于私,黄信仁都不打算讨这钱,要知道李奇这一变法,他们三司可是紧张的不得了,岂会让他如意,况且三司连王黼都不惧,还会怕他李奇,哼道:“我还就不稀罕了。”
“好。”
李奇大叫一声好,像似赌气的说道:“这钱我还就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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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釜底抽薪
这小子不会真的如此受不得人激吧?
整个大殿内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李奇,里面充满了疑惑、诧异、担心。
那黄信仁更是看不懂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奇还真的会答应下来,一时间倒也被李奇的傻气给震住了。
“胡闹。”
高俅忽然站出来,怒视着李奇道:“李奇,这可是大殿之上,皇上在此,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他还真以为李奇是一时激动说的气话,不然谁会拿着私人的钱去做公事呀,而且这对于个人而言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李奇自然知道俅哥是想骂醒他,虚心一笑,算表示对俅哥的感谢,然后才道:“多谢太尉提醒,但是下官还就不想因为这点小钱让人瞧不起。”
黄信仁微微一怔,醒悟了过来,忙朝着宋徽宗拱手道:“皇上,你可是听见了,这是李大夫亲口说的,他要自己出这钱。”
“且慢。”
李奇忽然叫道。
黄信仁忙道:“李大夫莫不是想反悔。”
宋徽宗也觉得李奇有些意气用事,沉声道:“李奇,君无戏言,你若在此大放厥词,可别怪朕到时不讲情面。”掌管三司的可都是他的心腹,他自然不能偏袒李奇。
李奇行了一礼,道:“皇上,黄大人,李奇绝非大放厥词,也不是想收回方才说的话,只是微臣还未说完。”
这小子平时一个铜板都斤斤计较,今日怎地如此大方。宋徽宗是越听越糊涂了,其实不要说他了,就连王黼等人也搞不明白李奇这是闹的哪一出。道:“那你就说吧。”
“遵命。”
李奇又行了一礼,道:“既然皇上任命微臣为军器监监事,那就是对微臣的信任,别说这点钱了,微臣就是拼了这条命那也得做出点成绩来让皇上瞧瞧。以免辜负圣恩。”
这话说的倒是挺中听的。宋徽宗点点头道:“卿之忠心,朕当然明白,但是你也无须这样做。”
“多谢皇上关心。”
李奇又是一拱手,再道:“有句话说的好,求人不如求己。我就是想请三司拨点维修费来,尚且如此困难,要照此事看来,以后微臣也甭做别的,干脆住到三司去得了。当然,黄大人的苦衷。我也明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这钱我私人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我都敢保证再不问三司要一文钱,包括军器监内所有官吏的俸禄,都不劳烦三司了。”
这话在黄信仁的耳中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哈哈道:“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李大夫可是帮了我们三司大忙呀,多谢。多谢。”
高俅听到这里,倒也放心了,知道李奇肯定是早就预谋好的,但是李奇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他还是不清楚。
王黼等人也都已经熟悉李奇这一贯的风格,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是他也不知道李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于是都选择了静观其变。
宋徽宗狐疑道:“李奇。此话可当真?”
“微臣在皇上面前岂敢有半句虚言。”
李奇颔首一礼,接着道:“方才黄大人说财政紧张,这微臣也知道。为了不添加国库的压力,微臣想何不让军器监独立出来,由皇上直接统管,自给自足。”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不已。
王黼恍然大悟,暗骂,这小子真是敢想呀,竟然跟老子玩釜底抽薪,可恶,太可恶了。
李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断绝工部、少宰、三司等等大员们与军器监的关系。虽说监事军器监第一把手,但是事事要受到三司的牵制,而且一旦遇到战事,需要大量军备的时候,少宰、左右侍郎等都可以临时奉命掌控军器监,就说上次伐辽,当时军器监就全都是由王黼和童贯做主,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捞了不少好处走。
那黄信仁更是傻了,心里后悔不已,要知道军器监可是一块大蛋糕呀,每次朝廷要制造兵器,他总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要是让军器监独立出去,那他还有个屁的捞呀。
宋徽宗吸了口气,沉吟片刻,道:“说详细一点。”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道:“回禀皇上,微臣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将军器监作为一个独立的衙门,所有的财务都是靠自己,不管是新建房子,还是工匠们的薪奉,全都是自给自足,绝不拖累国库,由皇上直接管理,不论什么时候,旁人不得插手,微臣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让军器监自给自足,而且还能为我大宋赚得更多钱财。”
王黼听得是心急如焚,赶紧向黄信仁使了个眼色,示意这漏子是你捅出来的,你快点去补救。心里还骂道,你这个蠢猪,不就是建个屋子么,你拨点钱给他不就行了,现在好了,捡了芝麻却丢了西瓜。
黄信仁如今也是满脸大汗,忙道:“皇上,微臣以为李大夫之言纯属胡闹之举。”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哦?此话怎说?”
黄信仁朝着宋徽宗行了一礼,又朝着李奇道:“敢问李大夫,你方才可是说让军器监独立出去,自给自足,做到不求人。”
李奇点点头道:“正是。”
黄信仁一笑,道:“那好啊,既然你说要将军器监独立出去,那么今后不管是铁还是皮革等等材料,你们都自己花钱来买,我倒是挺愿意与你做这买卖。”
李奇哈哈笑道:“当然没问题啊!”
黄信仁一怔,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李奇一个劲的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以前军器监只是负责武器的制造,监督品质的好坏。而其余方面的事宜都是由你盐铁使掌控,换而言之,就是皇上若是要武器了,是先让你拨原料给军器监,军器监再按照你们给的原料制作出相应数目的武器来。要是军器监独立出来了,你们当然可以不用免费向军器监供原料。但是,你们也不能问军器监要免费武器,也得花钱来买,公平合理。”
黄信仁当场就懵了,三司掌管天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