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老者突然转过头来,怔怔望着完颜宗望,忽然释然一笑,道:“宗望,我常常跟人说,太祖圣上的几个儿子中,就属你最像太祖圣上,行事果断。不拖泥带水,且不乏深谋远虑,很好,很好。这一次,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完颜宗望谦虚一笑,道:“七叔言重了,你们没有输。我们也没有赢,如今才刚刚开始,等到我们金国的铁蹄踏平南朝之时。七叔再向我道贺,也未算迟。”
那老者道:“我很想知道,为何你恁地迫切的想要出兵南朝?”
完颜宗望淡淡道:“很简单,因为一山不容二虎,而且我有着必胜的把握。”
那老者先是一愣,点点头,叹道:“或许你是对的。”忽然,在一阵寒风拂过,他扯了几下衣领,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苦涩的笑道:“看来我们真是老了,连着温暖的春风都无法抵御。罢了,罢了,我们先回去了。”
说着这二位老者就转背离开了。
完颜宗弼望着他们的背影,轻哼了一声,不屑道:“这些老家伙,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完颜宗望笑而不语。
完颜宗弼又瞧了眼完颜宗望,嘿嘿道:“二哥,咱们何时出兵?要我说呀,咱们当趁南朝准备不足,先偷袭燕山府,然后顺势南下,围歼雄州等地的宋军,再直取开封。”
完颜宗望笑了笑,道:“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绝非上上策,南朝人常说,师出无名。这话十分有道理。父皇在世的时候,常常跟我说,一位真正的王者,是不需要武力也能让天下人臣服,而一个不信守承诺的人,是绝对不会受到其他人的拥戴,也非王者所为。这就是父皇与南朝那昏君的区别。原本我也以为父皇并无攻宋之心,但是父皇在病重时,曾跟我说过,他在世的时候,一定要遵守海上之盟,不得对宋用武,但是他死后,就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其实父皇早就明白我等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点破罢了,这盟约是他答应的,所以他必须要遵守,但不代表我等也要遵守。但是,我们大金刚刚建国不久,倘若擅自撕毁盟约,进攻南朝,即便取胜了,到时一定会引起其它国家的恐慌,他们会将我们当做强盗,说不定明天就会攻打他们,到时,可能他们还会援助南朝,这对我们极其不利。所以,在攻打南朝前,我们必须得先找一个借口。”
完颜阿骨打是何许人也,虽然他比较亲宋,不想对宋动武,望两国能够友好往来,但是他知道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迫于他的威严,不敢忤逆,他活着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但是他死后,他知道几个儿子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对宋动武,既然无法阻止,他索性就在临死前,替他们揭开这一副枷锁,不打最好,如果你们要打,那就放手去打吧。
完颜宗弼好奇道:“借口?甚么借口?”
完颜宗望哈哈一笑,道:“此时的南朝,庸人当道,昏招百出,天下再也没有比从他们身上找借口更容易的事情了。”
完颜宗弼又道:“可是阿适儿尚未捉拿住?”
完颜宗望双目微合,道:“我说过,再给宗翰半年,倘若到那时,他还是未擒住阿适儿,我便不再等他了,反正阿适儿如今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再也兴不起什么波浪了,到时直接出兵伐宋。”
。。。。。。
东京汴梁。
夜已深,李奇躺在床上与儿子玩耍了一会,见儿子睡了,他也正准备休息,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又听马桥说道:“步帅,你歇息了吗?”
李奇一愣,道:“还没有。有事吗?”
“嗯。”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李奇赶紧穿上衣服,来到外面,向马桥问道:“什么事?”
马桥递去一封信函,道:“这是刚从金国送来的急涵。”
李奇双目一睁,呆呆的望着马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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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十一章 轻松面对(求双倍月票,求首订)
虽然没有看信,但是李奇进到此信函来自金国,心中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过了片刻,他才接过信函来,面无表情道:“走吧。去外面再说。”
他说着又进到屋内,与季红奴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就与马桥出了白府,去到了他自己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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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弱的烛光下,李奇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中那封信呆呆出神,久久不语。
马桥就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李奇,望着望着,他都快要睡着了,心中很是纳闷,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喊道:“步帅…步帅…。”
李奇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事?”
马桥啊了一声,讪讪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奇一愣,笑了笑,道:“对你而言,只是小事而已,送信的那人呢?”
马桥道:“他将信送给我,就晕倒了过去,可能是太累了吧。”
“那你现在去看一下,等他醒了,叫他来这里。”李奇正色道。
马桥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马桥刚一出去,李奇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目光开始飘忽不定,自言自语道:“很好,很好,完颜宗望,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有你这个对手,我倒也不会太寂寞,看来我的计划可以启动了,来吧,上一次咱们打了一个平手,这一次我要与你赌上身家性命。”
说着说着,他突然呵呵笑了出来,感到浑身轻松了许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摇着头苦笑道:“真是奇怪,以前不知道历史上的靖康之变还能否如约而至,天天心里都堵的话。如今一切都明了了,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呵呵,看来历史是不可抗拒的,不过,我这一次要给你们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靖康之变。”
他说到最后,双目射出两道冷酷的目光,但也就是一闪即过,随后拿起手中的信函再看了看,冷笑一声,放在了微微闪动的火烛上。不一会儿。那封信函就变成是一小撮纸灰。
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不知不觉中,四更天到了,李奇兀自是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目光变得十分兴奋起来。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了敲门声,李奇一怔,道:“谁?”
马桥道:“是我。”
“进来吧。”
吱呀一声,一阵寒冷的夜风吹入,墙上的人影剧烈晃动了几下。在这恍惚间,马桥已经进到屋内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但此时面色苍白。双目充满了血丝,显然是劳累过度的后遗症。
“小人参见步帅。”
那人一见到李奇,立刻抱拳道。
李奇连忙伸手示意道:“快快免礼,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坐吧。”
“多谢步帅赐坐。”
那人原本打算坐在最末端,但是李奇却让他坐到前面来。
等到他坐下后,李奇关心道:“你身体还好吧。”
那人受宠若惊道:“承蒙步帅关心。小人一切都好。”
李奇点点头,笑道:“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仅凭这一封信函,就足以表现出你们的价值,也由此证明,我当初派你们去上京,乃明智之举。”
原来这人就是李奇当初借着两国通商,派去金国的细作。
那人道:“能为步帅效劳,是小人的福分。”
李奇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其他的弟兄们还好吧?”
这“兄弟们”三个字,立刻让那人心中感动无比,但却是欲言又止。
李奇皱眉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答道:“回禀步帅,扮作流民混入上京的人,如今一切尚好,并未被发觉,但是从醉仙居去往上京的人,自从纥石烈勃赫下任以后,他们就被人给监视了。”
李奇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以前最担心的地方,道:“这样吧,你们既然没有被发现,那就留在上京,反正辽国灭亡时,俘虏了不少生在辽国的汉人,只要你们不露出破绽,他们便也难以发现,但是以防万一,我在河间府安排了一些人去接应你们,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们要立刻脱身,最好是走水路。还有,你们千万别与醉仙居的人联系,也别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存在,我自有办法助他们脱身。”
话虽如此,如果完颜宗望真的要对那些人动手,他也束手无策,他只是寄望完颜宗望顾忌颜面,不屑动这些人。
“是。小人知道了。”
李奇嗯了一声,又问道:“如今金国是个什么情况?”
那人面色凝重,道:“自从那些老臣子都被赶出朝野后,女真的各大部落都在厉兵秣马,小人担心…。”
李奇双目一沉,打断了他的说话,道:“在一切尚未发生前,此等妄下决断的话,我不想再听见。”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记住了,此事我不想这间屋外的任何一个知晓,否则,你也甭回来了。”
“步帅请放心,小人绝不会走漏风声的。”
李奇点头道:“那就好。你就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日,等到后天,我会安排回去。”说着,他又朝着马桥道:“你带他下去休息一会,不要惊动其他人了。”
马桥点了下头,便带着那人下去了。
等安顿好后那人后,马桥又回到了后堂,见李奇兀自独自坐在那里沉思,他虽然单纯,但是人不傻,从方才李奇和那人的对话,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道:“步帅,是不是金国要对我们动兵?”
李奇不答反问道:“你怕了吗?”他从未打算隐瞒马桥,因为他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帮他联络的人,这个人除了马桥以外,谁也不能胜任。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信任才显得更加有价值。
马桥不屑的一笑,道:“我马桥会怕他女真人?真是不知所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倒还别说,就目前为止。马桥是唯一一个对金国完胜的人,所以,他这番话倒也不是吹牛。只不过,真正的战争,你一个人再厉害,还是翻不了天的。
要是你能够以一敌万,那我就高枕无忧了。李奇笑了笑,出奇的没有打击马桥,道:“是是是,我知道你厉害。你尽快安排我与南博万见上一面。”
马桥愣了愣。道:“步帅,外面风声这么紧,你还敢见他们。难道…你不会是打算让他们去对付金兵吧?”
“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吗?那我还不如选择相信你能够以一敌万了。”李奇翻了翻白眼道。
马桥摇摇头,道:“以一敌万,那倒是不能。”
我当然知道是不能的。李奇懒得和这厮废话,道:“虽然太师他们还是派了不少暗探在京城四周监视,但你是高手吗,这点小事岂能难到你。”
马桥深表认同的点点头道:“这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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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时分。东郊外的一间破庙内。
滴答!滴答!
李奇抬头望着那破烂的屋顶,抹了一把雨水,转头朝马桥说道:“你还真是会选地方呀!这…这你要我站哪?还有,你确定这庙不会塌下来?”
马桥撇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知今日会下雨。”
李奇呵呵一笑,道:“是,这是我的失误,我把当神看了。”
“那步帅还真是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