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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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惠皇后-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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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良人如今也算得上是专房专宠了。”
  郁华现在无事就喜欢到闲华宫坐坐,明瑟殿淡淡的檀香味总是能让人平心静气。
  “你入宫晚,不知道咱们皇上素来便是雨露均沾的,即使从前宓妃娘娘受宠的时候也不曾连着七天被召幸。”
  “圣心难测,也许吴良人真有过人之处。”
  “你也得抓紧才是,本宫如今是有子万事足,恩宠不恩宠的倒在其次。”
  “娘娘年轻着呢,何必做此暮年之语。”
  “你瞧如今春色正好,花开的也好,许多事不争也罢了。”
  郁华瞧她如此,便也不再深劝。
  “真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
  昭仪躺在贵妃榻上,因为身孕而不施脂粉的脸却依然美艳。她目光清冷,表情极慵懒语气却跋扈。丹桂垂头不语,如今昭仪正在气头上,她实在不想自讨没趣。
  过了一会荣昭仪瞧丹桂不接话,心里的一股子手机火便烧的更旺了。 
  “当初可是你举荐的她,丹桂,你莫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不成?”
  丹桂打小跟着许琉菱,自然知道她的爆竹脾气,也不说话,只在她面前跪着任由她发作一通。
  “为别人做嫁衣裳,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这可都整整七天了,你几时瞧见皇上这么偏宠一个女子!”
  “娘娘,吴良人是咱们的人。”
  “本宫怎么知道她会永远忠于本宫。”
  “纵使娘娘信不过她,难道娘娘还信不过奴婢吗?”
  丹桂一直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为何却那样坚定纯粹。
  毕竟是打小的情分,许琉菱虽骄纵任性,却也是平常人,顷刻间一颗暴怒的心便软了下来。
  “丹桂,皇上从未如此任性娇宠过任何女子。”
  “万事当以龙裔为主,娘娘稍安勿躁。”丹桂上前安抚她,又对左右道:“把熬好的汤端一碗上来。”
  “又喝汤,如今日日保养,本宫总觉得自己胖了不少。”许琉菱抱怨。
  “娘娘这就是说孩子话了。娘娘身子弱,胎象也总是时好时不好的,何况娘娘如今肚子里怀的龙裔状似双生,这样天大的福气,娘娘可得好生把握。君王虽爱杨柳细腰,然而有子嗣傍身才是硬道理。”
  丹桂本就生的风情万种,做妇人打扮之后更是颇得娇媚之态,如今闻言软语,虽说许琉菱亦为女子,却也被她说动而不再言它。到了半夜却不知怎么的缘故,肚子突然闹将是的疼了起来,急的丹桂赶紧让人去叫了太医,又着人去乾坤宫请圣上。却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皇帝瞧着许氏泪意盈盈的模样,想到她如今怀着双生子辛苦,又知道她是骄纵不容人的性子,心猜她这是为吴良人的事吃起了干醋才夜不安寝以致胎动不安,于是好言相劝,直到天微明时才略补了补眠去早朝。
  皇帝顶着一双乌青的眼圈进来的时候郁华午睡才醒,头发将挽不挽,一副慵懒态度。
  “难得见卿这样妩媚。”皇帝抚掌而笑。
  “皇上昨夜可是没睡好?”
  “明知故问。”
  “昭仪娘娘有孕矜贵,皇上日后还是多去明光宫相陪的好。”
  “你竟不吃味。”
  “这有什么,日后臣妾有孕,皇上也记得多陪陪臣妾就好,素来女子孕中易多思,皇上也要体谅为人母的辛苦。”
  “卿当真贤良。”
  说着径自在她身边坐下。“若后宫女子人人如你一样透彻敞亮,朕省了多少心。”
  “名花百余种,种种不同,各有各的好罢了。吉祥,拿篦子来我篦头。”说完又问:“皇上要不要也把发髻拆了重梳。”
  “不必,你这样是闲情逸致,我若如此便是不成体统了。”
  春困好时光。披香殿前草木稀疏,两柱香功夫过后郁华见天高云淡的,便道:“臣妾与皇上出去走走吧,如今天气正好,御花园应该是百花齐放的时候。”
  “朕实在乏的不行,借你的地方困一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敢让皇上说借字。”
  说着便把皇帝引至陶然居不提。
  一番耳鬓厮磨之后把他哄睡了郁华便抽身往西暖阁那边的流霜阁去了。
  她最近喜欢练颜体,曾经不爱写字的人,如今却日日沾墨香,焉知不是因为寂寞的缘故。宠爱是要紧事,子嗣也一样,她身上还留有男人身上似有若无的龙涎香味,气味甘甜;也不知是因为觉得龙涎香这名字口彩好还是它本身价贵,大齐历代帝王都以其为常用香料。
  大约一个时辰后眼睛便觉得有些不够用,就让人收了纸笔,去瞧瞧皇上醒了没有。因避讳,皇上登基后便改名沈焕,郁华初入宫时常常记不起他的名字,只因天子之尊,不会有她唤他名字的一日,尊卑规矩深入人心,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虚伪。
  床前以珍珠做珠帘,乳白色的珍珠浑圆温润,她走近时瞧见沈焕仍然睡着,他真真是一个俊美的男子,符合一切少女的幻想,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月宜。”
  男子含含糊糊地吐出两个字,眉头舒展,深深的溺在梦中。
  月宜。
  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梦了罢,她心想。
  日影横斜,晚棠过来问是否要传晚膳,她往陶然居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再等等吧。”
  “主子打晌午就没吃东西,现在要不要先垫垫。”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是。”
  皇帝睡到了天将晚时才起来,郁华着宫女去替他洗漱,又亲自替他布膳。
  “才起来嘴里没什么味,吃什么都不香。”
  “皇上尝尝这碗鱼片粥吧,不是什么精致手艺,但臣妾每次没胃口的时候就吃它。”
  “皇上,敬事房的人问皇上今天翻谁的牌子。”
  “朕今晚去明光宫,把牌子都撤了吧。”
  “诺。”
  “皇上才睡醒便要走,这算是过河拆桥呢。”郁华笑道。
  “是你叫朕多体谅体谅昭仪,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作者有话要说:  

  ☆、鹬蚌

  陈筠正与阮氏一起描花样子,苏嫔一事之后她再不敢小瞧阮氏,暗地里对她多了几分防备和敬意。
  “今晚皇上又去明光宫。”阮氏说。
  “昭仪娘娘身娇肉贵,哪是你我能比。”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只觉得吴良人好运道。”
  “如今满宫里谁不以她为榜样。”
  阮氏轻晒,道:“为人爪牙,没意思透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瞧我这鸳鸯描的还好?”
  “我看挺好,这两日怎么没见你去甘泉宫,也没瞧见瑾嫔过来。”
  “瑾嫔素来是个不爱动的,春困秋乏,我现在也是懒得出门。”
  “跟自个儿屋里绣绣花也挺好。”
  “聊胜于无而已。”
  一转眼入了夏,荣昭仪的胎并未如人所想的那样有什么不好,反而愈发稳固,昭阳公主常年伴在太后左右并不轻易出宫,两个小皇子也渐渐能玩到一起去。
  这一日白意把孩子带去长信宫找大皇子,没成想在路上碰到了正准备去瞧大皇子的沈焕;吴氏愈发受宠,前几日皇上亲自更其名为婉华,因嫔位以下的妃嫔除主子外亦可称一句娘子,于是宫人便称其为婉华娘子。
  到了长信宫免不了演一出父慈子孝。宫里孩子不多,皇帝对逸尘和逸霜两个颇是宠爱,白意和许馥相视一笑,一副有子万事足。
  大殿里正是一团和气,水莲却不知为何出去一会儿之后进来对许馥耳语了几句。白意冷眼瞧着,心里便冷笑了起来。
  许馥听完水莲一番话之后心烦意乱,但面上却不显,依旧是笑盈盈地道:“臣妾进去换身衣服。”
  “天越来越热了,过几日就起程去行宫吧。”
  皇帝仍然善解人意。
  “臣妾前几日也跟修仪商量这事呢,皇上今日竟然都如此说了,那臣妾明天就跟修仪拟好单子,五日之内就安排众姐妹起程。”
  许馥瞧着他对白意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一颗心愈发惴惴。
  “料子怎么会出问题!”
  一进内室许馥就发作了起来。
  “陈家矢口否认,说送进宫的料子都是极好的货色,怕是宫里有人偷天换日,诬赖了他们好取而代之。”
  “陈家人好大的胆子。”
  “奴婢觉得不是陈家人做的,他们不敢。”
  水莲如今也历练的很是伶俐。这几日是发夏衣的日子,除去贡缎不提,之前宫妃平日用的衣裳料子都是南边的赵家贡的,许馥掌权后却把这生意漏了一点给陈家;陈家是老牌皇商,之前与许家一同管着宫里的胭脂香粉,但自打许家女封了昭仪之后许家便开始排挤陈家,打算独霸宫里的生意,陈家便把主意打到了衣料这里。
  好容易同许修仪攀上了交情,没成想却出了这档子事,陈家如今也是急的焦头烂额。陈家的二姐还过半年就及笄了,如今正准备说亲,她老子娘已经相看好了几家人,她却都不甚满意。二姐平日里便自恃聪明貌美,只觉凡夫俗子配不上自己,又想到许家女儿入宫不久就成了九嫔之首,便更觉自己入宫之后前途定会一片光明。想到这里便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道:“父亲,母亲,女儿私心里想着,咱们这样攀附那些宫里娘娘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明年就是大选之年,不如把女儿送进去,就像许家那样。”
  陈氏夫妇还没说话呢,就听见陈兆昌的如夫人嗤笑道:“姐儿这话是姑娘家说的吗?”
  这如夫人本是外头抬进来的良妾,后来因陈夫人生下四小子之后身子虚弱,陈兆昌一向又偏宠她,就默许了她待陈夫人管理府中大小事宜,后来商场应酬时也多是带这位如夫人,如今陈夫人身子渐好,轻轻松松的夺回了管家之权,然在陈兆昌心中的地位却早已一落千丈。
  “姐儿也是你能教训的吗?”陈夫人斥道。
  那如夫人极委屈地瞧了陈老爷一眼,破天荒的,陈老爷这次没有帮她。
  “这……”他沉吟了半晌,才说:“你先回去歇着吧,女儿家家的,妇德最为要紧,切记谨言慎行。”
  “是。”
  陈夫人平日里最恨他这一副假学究样子,不过一个商户,偏学人家书香门第,东施效颦,滑稽极了。
  “我不同意咱们二姐进宫,你们男人没本事还要我们做女子的替你们维持家计不成。”
  “这可是二姐自己个儿提出来的。”
  “指不定她是受了哪个贱人的挑唆,不成,我得好好跟二姐说道说道。”陈夫人说完便起身要走,陈兆昌瞧着实在不像,便喝了一声站住。“反了不成,夫为妻纲,为夫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也不告诉一声说走就走。”
  “规矩,你还知道规矩,我倒想问问你是哪家的规矩让她一个妾室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同我这正室夫人坐在一起的。”
  “越说越混账……”陈兆昌被驳的哑口无言,只得一个劲的胡搅蛮缠。
  却说许馥这边,她听了水莲一句话,心里也明白过味来。“内务府的人手脚不干净还想拿本宫做筏子,什么时候往各宫里发衣料子?”
  “回娘娘,本来是明天,但奴婢吩咐让把该后天发的胭脂水粉明日发下去,所以衣料就改在后天发。”
  “好,你让陈家再送一批过来。”
  “若是……”
  “若是送不过来也没关系,那就把这事闹开,内务府,陈家,一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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