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华的目光落在那个神秘的女人身上,从一开始的狐疑慢慢的转变成惊讶,到最后变成了诧异。
他望向那个神秘女人,不敢置信的开口,“以芙,是你吗?”
被阿九和馨儿搀扶着的女人,此刻却像是魂飞天外了一般。只是木纳的、任由她们牵引着往人群中间慢慢的走了过来。她根本就没办法,也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夜重华。
而这一幕又是让夜重华心中疑云陡生,他有些焦灼的看向了夜阑心,“阑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阑心伸手指向了白举身后的那个女人,缓缓地开口说道,“夜大人这话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她。”
夜重华的目光投向了白举身后的那个女人,却发现他的目光正死死的落在以芙的身上。那目光里带着沉淀了多少年的恨意,犹如蛇蝎一般,恨不得要将她剥皮拆骨。
倒是女人原本空洞的目光,在看到白举身后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仿佛突然有了一些亮光。
那原本就单薄的身体,像是被秋风卷起的落叶一般,瑟瑟地颤抖了起来。那惊恐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以芙,你这个贱人早就该去死了,为什么你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歇斯底里的疯狂,让夜重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愤怒的看向那个女人,怒斥道,“你这个淫妇还不给我闭嘴,我的夫人是任由你可以随意辱骂的吗?”
听到这话之后,女人脸上的愤怒退去,最后竟然有些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夜重华……”
她扭头看向了夜重华,“夜重华呀夜重华,难道躺在你身边十几年的人到底是谁你都分不清楚吗?”
说着这话,女人更是挣脱了白举的手,一步一步,缓缓的朝着夜重华走了过去。
她双手一搭,腰身一弯,温温柔柔的给夜重华见了一个礼,声音更是温存可人,“老爷”
这一声“老爷”不单是喊的夜重华脑袋嗡嗡作响,更是让夜阑心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这个声音,怎么会跟以芙的声音一模一样?夜重华不敢置信地看着女人,“你,你到底是谁?”
女人冷笑了一声缓缓地抬起头来,“老爷,我服侍了你这么多年,还替你生下了女儿,你怎么不知道我是谁呢?”
直到这个时候,夜重华才算是把整个事情给弄了清楚。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假扮一下以芙?”
女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悲凉,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夜重华,“不管我是谁,这十几年来,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为你生儿育女的人也是我。可是,你的眼里却从来就只有以芙那个贱人一个人,我羡慕她,但是我更恨她,我希望她去死。”
夜重华仿佛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他扬起手来,一巴掌将那个女人打翻在地,“贱人还不给我闭嘴!”
夜重华那一巴掌,有着七八分的力道,更是将女人打的耳朵嗡嗡作响,嘴角也是顺势留下了血丝。
“呵呵,”女人冷笑着,看夜重华的目光仿佛就在看一个笑话。“我恨她,所以,我要让她的女儿也得不到幸福。”
夜重华愤怒的看向那个女人,心中对夜阑心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他愤怒地质问道,“是你挑拨离间,是你害的我与阑儿之间嫌隙越来越大,你如此阴毒,又有什么资格说爱?”
女人跌坐在地上,却依旧是痴痴的看着夜重华,“老爷,我是夫人身边的绮罗啊。从夫人嫁进右相府以来,我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您。整整五年,这五年里面,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习性,就连您的喜好,我都十分清楚,甚至比夫人还要清楚。”
“可是您的眼里却是从来就没有过我,哪怕是一眼也没有多看过我,可是我真的爱您呀!”
“为了能够长久的待在您的身边,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让我伪装成另外一个人,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你知道吗?你有多爱这张脸,我就有多恨这张脸。”
“贱人还不给我闭嘴!”也许是绮罗的话让夜重华有些恼羞成怒了,身为堂堂东陵右相,竟然被一个丫鬟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份耻辱,夜重华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贱人?”绮罗冷冷的笑着,对夜重华的爱意,似乎在这一刻缓缓的冷了下去。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夜重华那不屑却又痛恨的眼神,说道,“如果你真的爱夫人,那又怎么会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是她?如果你真的爱夜阑心,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几句挑拨,而将她当做仇人一般?
没错,当初我的确是怀了身孕,不过却怀了一个死胎但。是我就是要嫁祸给夜阑心,因为她是以芙女儿,所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都是被绮罗给蒙骗,夜重华更是觉得又羞又气。他大脚一踹,便踢上了绮罗的心窝子。
他虽然是一介文官,但是脚上的力道却有七八分,这一脚踹下去,更是让绮罗生生的吐了两口血。
绮罗瘫倒在地上,冷眼看着夜重华,灰败的脸上尽是绝望。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夜重华将不会再属于自己,可是她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想到这里,绮罗缓缓抬头,“我告诉你,是我将以芙困在地道中十年。让她十年不见天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看看夜阑心吧,看看你和以芙的女儿吧!老爷,你还不知道吧,她中毒了”
绮罗的眼底有绝望,但是更多的却是报复的快感。
“你知道吗?因为以芙抢走了我爱的男人,所以她的女儿也不会得到幸福。夜阑心就算能够活到十八岁,她也会慢慢慢慢的失去记忆,失去感情,失去爱人的能力。她会慢慢的变得痴呆,从双手,双脚,然后再到神志,她会什么也忘记,变成活死人。然后,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绝望的死去。你知道吗,这就是你们背弃了我的代价!”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夜重华一声怒吼,作势又要往绮罗的身上踹去。
只是,他的脚还落在半空,却见绮罗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片乌黑和灰败,下一秒她的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
“不好,她服毒自尽了。”站在一旁的馨儿看到绮罗的反应,惊呼出声。
夜重华更是惊慌失措突然的扑到了绮罗的身边,一把将绮罗抱了起来,右手更是抠住了她的下颌,“你不能死,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只是,夜重华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绮罗牙缝中藏着的毒药,入口即化,更是无药可解。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是痴痴的看着夜重华,眼底竟然是浮出了一抹幸福来,“老爷,就算是你为了夜阑心也好,今天你能够说出这一句‘不想让我死’那就够了。”
“绮罗,把解药交出来。”夜重华紧紧的抱住了绮罗,奋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只是,怀中的人生命已经开始流失整。个人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变的冰冷起来。
绮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说道,“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永远别想得到,我就算是死,也有夜阑心陪葬,这就够了。”
说完这话,绮罗身子一软,就再也没有了呼吸。
夜重华绝望地摇晃着绮罗的身体,如果绮罗说的是真的,那么,夜阑心就真的中毒了。那样的毒根本就无药可解。
是他,是他先害得自己的夫人,被囚禁数十年,不见天日。
也是他,害的自己与最爱的女人的女儿名声败坏。十几年来,感受不到任何父母的温情,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而绮罗却不给他任何可以挽回和弥补的余地。这就仿佛有人用刀,在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心,鲜血淋漓,却有无可奈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木讷的呆站着的以芙夫人却是在看到绮罗的尸体之后,突然声嘶力竭地尖叫了起来。
那尖叫声嘶哑、凄厉,在这幽深的竹林里面,显得格外惊悚骇人。
仿佛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出来。十几年的痛苦纠葛在这尖叫声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尖叫声落下,以芙夫人的身子也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夜重华惊慌失措地扑了过去,飞快地将以芙夫人给抱了起来。可是他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开,却又顿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白举,又看了一眼面上并无任何表情的夜阑心,心中又是痛恨,又是愧疚。
这个时候,救以芙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他想要东山再起,他想要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他更想要变成以前那个权倾朝野的右丞相。
但是此刻,他更想弥补他这些年来犯下的过错。
此刻的夜阑心,心中也是十分的复杂。
这十几年来,夜阑心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不知道,但是,从自己穿越过来的处境,便能瞧出一二。
原来归根到底,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以芙夫人,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娘亲。
而自己从地道里面救出来的那个女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
也许是这个身体对母亲潜意识里面的依赖,在看到以芙夫人忽然晕过去的时候,夜阑心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想跟上夜重华的脚步,可是,却觉得脚下有千斤重石,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清凉缓慢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醇厚的大提琴,温润,却又挑拨着人的神经。更如同一道清泉,缓缓的沁入山谷,将夜阑心胸口的怒火缓缓熄灭。
夜阑心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热情的大红色。
而在那大红色的映照之下,一张绝世的容颜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怎么又是你?为什么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总是能这么快的出现在我身边?”夜阑心有些烦闷地说着这话。
可是,君无邪却能够在这话里面听出一抹心酸和无奈。
夜阑心不管她再怎么强大,她也是人,她也渴望亲情渴望温暖,就如同自己一样。
想到这里,君无邪更是对面前的人儿又多了几分怜惜。
他缓缓地看向了白举,“如果你想去看以芙夫人的话,那就去吧,这里有我。”
没有了往日里的吊儿郎当,此刻的君无邪面上的表情十分真挚。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缓缓流淌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看一个人是不是在说假话?看他的眼睛就够了。
也许是因为君无邪这一刻的眼神过于温柔,又过于认真,让夜阑心,突然想要放下心中的包袱,将这一个烂摊子就直接给他。
夜阑心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扔下了一句,“这里就交给你了”之后便,朝着夜重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倒是这个时候,幽深的竹林里面,只有白举被数十人怎么团团围住。
他冰冷的双眸里面透出寒光,直直的射向了君无邪。
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和轻视,白举漫不经心的开口,“王爷,这一趟浑水你还是别淌的好。”
倒是君无邪,原本轻松的脸上浮出了漫不经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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