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芙夫人打算让夜倾心好好养伤,这件事以后再告诉她。
不过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将这事说出来,才能激起夜倾心的斗志来了。
果不其然的,以芙夫人话音刚落下,夜倾心就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娘,你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牵动了她脸上的伤口,原本愈合的伤口瞬间撕裂,又有血珠冒了出来。
以芙夫人一惊,连忙招呼身边的嬷嬷将药膏递了过来,一边责怪夜倾心,“你什么也没了,连名声都被夜阑心给盖过去了,现在你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张脸了。难不成你还要让你这唯一的筹码也失去了?”
夜倾心这个时候又气又闷,脸上又疼的厉害。眼泪在眼眶里面转了两圈就滚落了下去,“娘,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以芙夫人见夜倾心收敛了小姐脾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夜阑心如今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认,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倾儿,只要你听娘的,按照娘的安排一步步走,我保证一年以内你会再一次名声鹊起。”
如今的夜倾心再也不复以往的风光,从来走到哪里都被众人瞩目的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这种日子实在是太难受,她宁愿从来就没有风光过,她宁愿从来就没有拥有过“景阳明珠”这个称号,也不愿意在自己被捧到云端的时候,再被扔下来。
“娘,只要我听你的,就能跟以前一样吗?”夜倾心双眸含泪,小心翼翼的问道。
以芙夫人满意的看向夜倾心,伸手替她理了理稍微起了一些褶皱的衣襟,“当然,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夜倾心轻轻抿唇,一双水眸里面有些犹疑,“可是那个定苍……”
“没有可是!”以芙夫人出声打断了夜倾心想要说的话,“倾儿,你忘记娘亲跟你说过,不论在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忘记了一件事了吗?”
夜倾心凝神,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原本脸上的浮躁慢慢褪去,轻轻眨了眨眼睛,那水眸里面就像是浮起了水雾,让人看不真切。
她嘴角微微扬起,面浮出来是一抹清冷的倨傲,端的是高贵冷艳。
没错,娘亲曾经教过自己。
不管在那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不能慌,必须要四平八稳,清冷倨傲。
这样,才不会被别人看轻。因为你越是倨傲,别人越是觉得你难以接近,却又越是充满好奇。
是呀,自己这段时间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将娘亲的叮嘱忘在脑后,才会让夜阑心那个贱人有机可乘。
就算那个男人是定苍又怎么样?
她可是夜倾心,她可是“景阳明珠”,就算再难对付的男人,在她面前也只有臣服的份。
看到往日那种倨傲和目空一切重新回到夜倾心的身上,以芙夫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别在夜倾心发间,将那狰狞的血痂遮去,叮嘱道,“待会儿定苍过来了,我会说你脸上受伤不便说话,你只用在一旁听着便是……”
以芙夫人的叮嘱还没有说完,门口却是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屋里的人均是一惊,扭头过去,恰好看见秋月两脚发软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以芙夫人微微蹙眉,探出身子往秋月身后瞧,“秋月不是让你去请人了吗,定苍太子呢?”
秋月大口的喘了两口气,这才站了起来回话,“原本、原本奴婢是要将定苍太子引过来的。可半路的时候大小姐却回来了,还与定苍太子说了一些锦华苑有没有礼数与她无关的话,结果定苍太子就直接去了锦绣苑。”
以芙夫人一听这话,心中“腾”的升起一抹不悦。
夜倾心原本心中也没有定苍,但偏偏就喜欢与夜阑心抢东西。
如今听说原本向自己求婚的男子,半路竟然被夜阑心截了去,更是气的面色铁青,全身发颤。
“娘,你瞧瞧,你刚才还在担心我不愿意嫁,现在呢?你可要开始担心定苍太子是不是要改变主意了!”夜倾心酸溜溜的开口,“那个贱人真是越发有本事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会勾引男人?”
“闭嘴!”以芙夫人面色铁青,素来温婉的脸上此刻也是阴云密布。
那双温婉的眸子微微一眯,里面更是有杀意一闪而过,“放心吧倾儿,能抢走你东西的人,还没有出生。”
夜倾心一听这话,心中瞬间就宽慰了一些。
自己这个母亲看似柔弱,可却是极其聪明且有手段的。否则也不可能十几年了,几乎是一个人霸占了爹爹所有的宠爱。
她一般不出手,若是真的有人惹恼了她,她真正出了手,那个人的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凄惨……
而这个时候的锦绣苑,气氛亦是如同锦华苑那里一般,有些凝重,让人感到窒息。
当定苍毫无危险意识的想要越过夜阑心,径直走进锦绣苑的时候,却被夜阑心伸手给拦了下来。
她清冷的小脸上没有丝毫客套,语气也是冰冷异常,“这里是东陵景阳,就算你是北庸的太子,也没资格随便私闯民宅。”
定苍脚下的步子一顿,清冷的目光落在夜阑心的身上,“作为你未来的妹夫,到你院子里去喝杯茶,这个礼数你应该不会少吧?”
夜阑心冷冷一哼,“这个理由太牵强,如果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还得麻烦你重新再编一个让人容易信服的理由比较好。”
定苍嘴角微微一勾,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仿佛真的在思量一般。
好半响之后,他才慢慢凝了神情,“你身上的确有我想要的东西!”
夜阑心嘴角一扯,“轰天雷,还是火龙神,又或者是我的命?”
定苍那双桃花眼里面闪过一丝凝重,刚才听到自己试探的话语,她面上表情平淡清冷,没有任何反应:难不成她根本就不知道?
“轰天雷,我想要,但是夜姑娘也未必会给。”
想到那日自己在庆功宴会上开出的条件,夜阑心竟然是分毫没有动心。想来,那次不过是她借以来威胁皇帝的手段罢了。
“夜姑娘,你前阵子是否突发疾病?”定苍的目光死死的定在夜阑心脸上,一字一句的道,“后来,却又莫名其妙的恢复健康了?又或者,身手不如往日敏捷,反应又比往日慢了许多?”
听到定苍说的话,夜阑心原本还清冷的小脸上登时出现了裂痕,周身倏地就扬起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她几乎是像闪电一般突然闪到了定苍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扣住了他的咽喉,“那日的人是你?”
定苍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没有料到即便身手不如往日的夜阑心,动作还能干净利落的到这般地步。
不过,刚才看夜阑心的反应,可以很清楚的证明:她的确不知道她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虽然本殿不知道夜姑娘说的‘那个人’是谁,不过本殿可以保证,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定苍淡淡的看向夜阑心,也不反抗。
他就这般立在原地,好半响之后,才敏锐的感觉到夜阑心原本收紧的右手缓缓地松了一些。
定苍面上划过一抹满意,“那现在,也姑娘可还愿意让我进去喝杯茶?”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关于夜阑心身上的毒,更关于那毒被压制之后,突然产生的反噬。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一年之内找到解药,所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引发了这一切。
夜阑心松开右手之后,沉着一张小脸转身便朝着锦绣苑走了去。
馨儿和阿九狐疑地朝定苍投去了一瞥,这才急急忙忙地向夜阑心追了过去。
虽然没有点头,也没有应允,定苍却知道,夜阑心已经同意了自己刚才的提议。
心中莫名有些畅快,他迈开步子,也朝着锦绣苑的大厅走了过去。
当五人均到了前厅,馨儿也是讨巧的将烧好的热茶递到定苍的面前,又满脸防备地站到了夜阑心的身后。
定苍轻轻嗅了嗅,一股清淡微甜的梅花香气伴随着水汽迎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他淡淡的扫了夜阑心一眼,却没料到传闻中那个性格暴戾,粗鲁纨绔的夜大小姐竟然也会品茶,而且看起来品味还不错。
浅浅的嘬了一口,清淡的梅花香瞬间充盈整个口腔,仿佛整个浮躁的心也能慢慢沉淀下来。
见定苍像是真的开始品起茶来,夜阑心面上露出了不耐烦,“定苍太子,有话便直说。锦绣苑待客从来不会超过一刻,特别是男宾。”
见夜阑心如此没有耐心,定苍索性也不卖关子了。
他放下茶杯,漂亮的桃花眼看向了夜阑心身后的馨儿和阿九。那意思十分明确,就是他要单独跟夜阑心说话。
阿九自然不明白那眼神的意思,倒是馨儿机灵,一眼就瞧了出来。
不过她却是压根儿就没有出去的打算,只是理所当然的将目光别开,当做什么也不懂。
夜阑心皱眉,十分不悦定苍的磨叽,“事无不可对人言,对她们两个人,我没有任何秘密。定苍太子想说我便听,如果不想说”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转身就要朝锦绣苑的后院而去,“那就好走不送!”
“夜阑心,你知道你体内有什么东西吗?”
就在夜阑心迈开步子的时候,定苍终于的隐忍不住开了口。原本清冷的脸上,此刻也浮出了怒意,周身散发出来阴鸷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逃开。
夜阑心脚下的步子一顿,清澈的眸子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定苍冷冷一笑,“天穹五国每个国家都有一颗镇国之宝,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夜阑心蹙眉:没错,上次庆功宴会上,在场的人不都见识过凤惜朝带来的双生锦吗?
“那五颗仙根从来就掌管在五国的国主手上,直到立了太子之后,仙根才会传承到太子的手中。这仙根之所以神奇,是因为他快要寄居在主人的体内,却不对人体产生任何伤害……”
见定苍越说越离奇,夜阑心一双秀眉亦是皱了起来,“这些跟我体内的毒有关系吗?”
定苍看了夜阑心一眼,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那五颗仙根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而我收中的梵天果是属火系。火系仙根威力无穷,能解百毒。不过,当宿主并没有通过歃血仪式而让火系仙根进入内体,便会引发烈火的反噬……”
馨儿听得是一头雾水,阿九更是听得云里雾里。
定苍的话越说越玄乎,这让听着的夜阑心面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她不傻,甚至可以说是冰雪聪明的。
如今定苍都已经讲到了这个份上,若自己还不明白的话,那可真就是白活了。
心中早已经掀起了惊涛狂澜,但夜阑心面上却依旧沉稳从容。
她抬眼淡淡的看向定苍,“你的意思是……我体内很有可能藏着的就是”
定苍点点头,“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庆功宴的前两日,北庸在景阳的行宫失窃,便是有人趁我不备盗走了梵天果。”
不过定苍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人根本就不是盗,而是明目张胆的抢!
这五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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