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看着空荡荡的书房,汪洋在客厅里静坐了好久。
直到吃完饭的时候,汪洋对汪超说,“汪超,明天你就搬到旁边那间卧室里面去住吧。”
“爸爸!”
“没事,吃饭吧。”汪洋低头用筷子夹着米饭机械式地往嘴里放,没有夹任何菜。
李丽洁把最后一件能让汪洋回忆汪锦双的东西都搬走了,汪洋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矫情的了,不管汪锦双本身是怎么想的,两人十年的父女情算是到头了。汪洋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汪锦双的,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尽到了,他能给她的也都给了,或许汪超的事情并没有经过汪锦双的同意,不过汪洋也没有特别偏爱汪超,两个孩子在他面前都是平等的,没有爱谁多一点爱谁少一点之分。
只能说,缘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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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假期之后高二年级的学生正式开始上晚自习,汪洋的心情不是很好,到班里转了一圈,也没在讲台上坐着,直接布置了几个作业题就回办公室去了。
他一离开,班里立马就炸了锅。
蒋晓迪摇着秦琴的胳膊说道:“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汪老师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秦琴被她晃得头晕脑花,哪还记得刚刚自己到底有没有看清。再说老师一来谁不是低头做题的样子,和蒋晓迪一样胆大的毕竟是少数。
“行了,就是汪老师离婚了也轮到你,你还没成年了,结婚什么的早得很呢,着什么急。”秦琴就是看不惯蒋晓迪这一副花痴样,就是花痴也花痴点靠谱的行不行,就是校草级别的也比汪洋实在不少不是。
蒋晓迪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叫花痴,花痴就是对着不可能的目标才花痴,那么容易得到手的就没有花痴的必要了。
秦琴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汪老师是不能的目标的。
蒋晓迪瞬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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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回到办公室之后,将裤口袋里的戒指拿了出来,放到了旁边的一个抽屉里。
之前进教室的时候,他是突然想起这事的。
早在四五年前,汪洋就知道自己和李丽洁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只不过中间还有一个汪锦双,两人一直没有离婚。李丽洁又一副不怎么管汪锦双的架势,汪洋不得不对汪锦双疼爱有加,只是想着汪锦双再大一点的时候,等她明白事理时候再说,希望两人失败的婚姻不要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他没有想到的是,汪锦双对此事早就知道了,离不离婚的,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汪洋此时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双方都已经默认的离婚仪式整整晚了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钟情妄想#也可以叫做“幻想性单恋”或“花痴”〔色情狂〕。病人坚信某人爱上了他,尽管这假想的情人从未同他讲过话。患者经常写信给“假想的情人”,并大献不必要的殷勤。如果没有回音,他就认为信件被人截取,或者有人恶言中伤。偶尔在异常人格发展的患者中,可见到这类孤立的妄想。有时,精神分裂症起病时只有局限的钟情妄想症状,在病程经过一年,甚至更长一些时间后妄想才泛化,并出现幻听。
☆、那一年,他十三岁
那一年,他十三岁
汪洋离开高二一班不到十分钟,就被校长一个电话打到办公室又叫回去了。
没多大事,就是闲得没事找事干的校长不小心溜达到高二一班的门口,听大家讨论得挺热烈,忍不住也参与了进去,结果得到了关于汪洋老师婚姻方面的最新资料。
当然,这是蒋晓迪同学的版本。至于官方版本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咳咳,进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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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校长也不急着回校长办公室了,就在走廊的尽头站在,和汪洋面对面地说了几句话。
什么学校很看重高二一班啊,什么对汪洋寄予厚望啊,什么希望汪洋能带领着高二一班的同学顺利通过高考啊之类的。当然,还有希望汪洋能摆正心态,不要把自己的私人问题待到课堂上来,影响学生的情绪之类的……
赵校长说一句,汪洋点一下头,赵校长再说一句,汪洋再点一下头。到最后赵校长都看出汪洋在敷衍自己,可汪洋做得这么明显,赵校长倒不好说什么了,只说了一句以后注意就完事了。
汪洋目送赵校长离开,重新回到班里,这次他也不回办公室了,直接从教室后面搬了一个凳子,往讲台走的时候顺手没收了一个同学藏在课桌里面的一本小说,然后坐在讲台上翻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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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晓迪仍是一脸花痴状,跟前面的同学传纸条,嗷嗷嗷嗷,汪老师看小说的时候都是那么得帅。
秦琴不用看纸条上的内容,单看蒋晓迪的面部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白眼翻多了之后都懒得再翻了,干脆自己也拿出一本小说来看。反正看汪老师的架势就是坐在上面装样子的,根本不是来看着他们上自习的,现在教室里起码有一半的人在看小说,而且里面有八成是在看《笑傲江湖》……
汪洋在学校上晚自习,家里只有汪超一个人。
汪超并不怕黑,只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小台灯。
之前他为钱发愁的时候,只是愁钱从何处来怎么赚钱这个问题,直到十一前夕有人来家里查水表,汪超这才知道家里的点点滴滴都是需要花钱的,而且还知道了钱这个东西不单单要看是怎么来,还要看是怎么没的……至于什么时候要舍得花钱,什么时候又要把钱掰成两半花,都是有讲究的。
汪超此时正面对着一张空白的纸,心里盘算着怎么赚钱怎么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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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开始上晚自习之后,每周有两天晚上要等到晚自习结束之后才能回家,通常这两个晚上汪超都睡得比较晚,等着他回来加一顿夜宵再睡。夜宵并不丰盛,重在营养养胃,通常都是好消化的东西。一来冬天越来越近晚上气温低,汪洋从外面回来难免会有些冷,吃点东西暖暖胃也好;再者就是汪洋的胃病还没有好彻底,汪超天天拿小米面条养着,想吃点辛辣的食物还要提前申请,汪洋有时候真的觉得两人扮演的角色有些混乱。
这一天晚上汪洋有点事情耽误了,走得晚,想起回家的那条近路,就走了那里。
拐角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几年前在这里刚刚碰到汪超的时候。
记忆有些模糊,汪洋自己也记不清当时为什么心血来潮要带汪超回家。一时心软?同情?可怜?可能都有,也可能都没有。
可也正是这个孩子,在汪洋妻离子散的时候,是唯一留下来陪着他的人。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想不承认都不行。
汪洋这晚回家之后,面对汪超端上桌的皮蛋瘦肉粥难得一见地没有发表任何反对言论,直接开吃。汪超虽有些惊奇,不过没有追问,反正这是好现象,也省了他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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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一边喝粥,一边琢磨着今晚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回想起来的那点事。
在洗碗筷的时候,汪洋问汪超:“汪超你还记得你的生日吗?”
汪超本来立在厨房门口,见时间晚了,准备洗漱睡觉的,听汪洋突然这么问,想了一会才回道:“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只记得应该是在春天。”
汪洋将洗完的碗筷摆放好,转过身来问他:“汪超,你愿意和我说说你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吗?”
汪超沉默了好久,低着头并不看向汪洋,在汪洋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摇着头开口道:“记不清了……”
“那就不想了……”汪洋将他拉入怀中。汪超已经长到了汪洋肩膀以上的位置,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了,他会一点一点健康成长起来,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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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新年很好过,没有多少人来拜年,汪洋也没有外出几次。唯一一次长时间与人通电话的还是之前来过汪家的秦霖。
汪超做完当天的寒假作业,没有听到汪洋在厨房忙活的声音,倒是听到他在客厅打电话的说话声。汪超向汪洋示意自己去厨房,汪洋点头。
电话那边的秦霖正和汪洋说着:“听说老爷子年后就能出来了,你不回来看看?”
“……”汪洋沉默许久,握着听筒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还是说道,“不回去了……”
“汪洋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
汪洋打断秦霖的话,似是故意对当年的事情避之千里,“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来了,过去就过去了。”
秦霖在那边叹了一口气,劝道:“你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你也算是他的半个儿子,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汪洋捡了一个不是重点的问题说了。
“什么叫半个儿子?!明明是干儿子好不好?!再说你这个亲儿子都不要老爷子,我就是那个亲儿子,你别和我抢!”
“随你。”汪洋一副我不稀罕的语气,惹得秦霖那边又差点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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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事?没事我挂电话了,我家那口子催我呢。”闲扯了大半上午,秦霖直觉汪洋这天的电话内容还没有扯到正题上去,非逼他使出杀手锏。
“你要是有时间,帮我,帮我查查当年李丽洁的事情。”汪洋捻灭烟头,将听筒换到另一只手中,身体也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姿势。
“李丽洁?”秦霖很是奇怪,“和李丽洁有什么关系?”秦霖说这话,朝对面的冷西看了一眼,冷西伸手在饭桌上迅速写了两个字,秦霖立马就明白了,在汪洋回话之前抢着问道,“你和李丽洁离婚了?”
“……还没有……”
“我就知道,早晚你们两个要离婚。”秦霖那边对冷西点了点头,自动将汪洋的不确定答案替换成了肯定答复,又接着说道,“行了,当年你们两个那档子事我也懒得说了,大过年的不要提这么晦气的话题。过年这阵不好运作,等过完年再说。”
“没事,我不急。”都等了十来年了,不差这一会功夫。
两人不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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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霖终于吃了一口热乎饭,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汪洋可能怀疑到李丽洁的身上去了,就是不知道是哪方面的。”
“两个方面,一,当年李丽洁是否插手了;二,他那女儿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冷西冷静地分析着。
秦霖夹菜的筷子停住,反问道:“第一条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第二条不至于吧,汪洋养着霜霜都养了十多年了,谁能让自己的闺女在别人家里待这么长时间,又不是十天半个月的。”
冷西不赞同道:“李胜强一招谋划了七八年,再多个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秦霖夹着的菜终于掉到了盘子里,结结巴巴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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