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这不是你的宝贝吗?你每天都擦了一遍又一遍,连睡觉都放在枕边,
离了这个你还活的下去吗?!”
颜笑笑被福贵说的本来没了血色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
“我叫你烧掉你就烧掉!”
“少…少爷…”
看着郭府的马车离去,福贵拿着那把匕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憋了憋嘴自言自语着,
“我会听你的烧掉才怪,到时候你又急赤白脸的跑回来问我要,我岂不是要被你怪罪死!哎…我还是替你收着吧…”
………………
八
八月十五这天晚上李秀云跟她的小四合院布了局就等着熊正昊往里钻。
她早先弄好了一桌子酒席,让吴春桃穿好了凤冠霞帔,蒙上喜帕坐到里屋布置好的新房里,那新房里早都摆好了红烛囍字,炕桌上是烫好的一壶合欢酒,雕花床上,铺的是吴春桃亲手绣的一床鸳鸯被。
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就差熊正昊进到这屋里来,把这锅盖给盖上,好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吴春桃自打三年前被熊正昊从绑票的手里救下一条命来,就忍不住芳心暗许,一心只想着嫁给熊正昊,这几年一逮到机会就对熊正昊暗送秋波,那明里暗里都没少表明自己的心思。
只是熊正昊压根儿就只把她当个妹子看,对这个聪明伶俐,人也生的秀丽可人的春桃妹子,熊正昊是除了兄妹之情再也没有旁的感情了。春桃越是热情,熊正昊就越是烦躁,只得躲她躲的远。
熊正昊是李秀云自己生的,他那肚子里有几道花花肠子李秀云是最明白的,十年了,自己儿子一直惦记着那个颜笑笑,连晚上做梦都夜夜叫这名字,简直和中了邪一样,整个人都着了魔上了道,她看在眼里,心里只会越来越后怕。
那颜家的小少爷当年她一见到就觉得不是什么善茬,生的一副五谷不分的娇美模样,小小年纪就会媚眼如丝的勾人,却竟然是个男儿身,她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儿,怎么当年就偏偏撞上这么一遭,按说都过去十年,再大的情分也该淡了。
可这颜笑笑还真好像那道行深厚的狐媚子一样,只会越缠越紧,就算这狐狸精身在几百里外,只要做做法勾勾魂,竟然从来没放过他儿子。
这要是再这么勾搭下去,他这儿子还能要吗?抱孙子的时日不都无望了?
熊正昊那窝囊爹的身子骨不好,死得早,这熊家的一脉单传的香火全指望着熊正昊,
这要是被狐狸精摆了一路,那还不全都毁了。
李秀云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干脆给他来个赶鸭子上架,就选了这么个好日子准备让熊正昊和春桃圆房。这尝过女人的好就不会惦记那男狐媚子了,今后踏踏实实的传宗接代,这土匪头子当的威风八面,怎么也不能成了个断袖之癖。
◇◇◇
熊正昊下了山,一路上眼皮都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俩眼皮一块跳是怎么个意思?
他脑子里都是昨个晚上颜笑笑跟他面前千娇百媚的小模样,心里想他想的紧,恨不得把他从梦里拽出来白天夜里都抱着疼爱。
他脚力好,走路也比寻常人快,根本不留意风景。
只是眼看走到了山脚下,跟山沟里用余光憋见一片零零散散的野扶桑,粉嫩欲滴的颜色,他对这些花啊草啊的也不是那么懂,只觉得成片的扶桑花飘着淡淡清甜的花香味儿,和颜笑笑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脑子里就冷不丁的想起小时候跟颜笑笑开过玩笑,说出过等十年后就来娶他的胡话。
笑笑是不是真的还在等他?
熊正昊为自己竟然还有这种荒谬的想法而自嘲,颜笑笑当时只有六岁,这种刚记事的年纪说出的话都是童言无忌,他当真是说过要做自己媳妇,自己也当真说过来娶他,这一唱一和的疯话啊!
这些个胡话现在想来又有多荒唐?他一个入草为寇的下三滥,颜笑笑这种在金丝笼里长大的少爷怎么可能会看的上,再说颜笑笑再美也终究是个男人,今后必定会娶个大家闺秀为妻。
只是熊正昊忍不住去琢磨,有哪家姑娘敢嫁给笑笑?除非有姑娘能忍受自己的夫君比自己还要美上好几分,那还不得自卑的寻死觅活?
他想到这,不禁哈哈哈的嗤笑出声,转念又觉得自己真他妈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
自己惦记颜笑笑终究是件难以启齿的事,熊正昊有这份心也只敢在夜里做着春梦的时候过一把自欺欺人的干瘾。
在梦里,颜笑笑含情的看着他,让他觉得心里面特别热乎,握着他的手的时候只想一辈子都在梦里,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宁愿和颜笑笑在梦里演一辈子的戏。
什么娶妻生子都不需要了,他只要那梦里的颜笑笑就够了,再也没有旁的心思。
◇◇◇
熊正昊进到四合院里看了看外面摆了一桌子的菜,挠了挠后脑勺的头皮,一脸的惊讶。
“娘,不就个中秋节么,您至于弄这么正式吗?看得我怪慎得慌的。”
李秀云见这个儿子怎么还当真要成了一只憨熊了,不禁笑出声来迎上去倒了一碗酒,
“正昊,饿了吧?坐下,你吃着喝着,今儿个娘跟你谈谈心!你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别老憋在心里,回头好好的人,再憋出点毛病来!”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是不是又要催我娶媳妇了?我实话告诉您吧,我这辈子不打算娶了。”
熊正昊说的轻松,李秀云听的气绝。
“这是怎么话说的?一辈子不娶难道打一辈子光棍?你诚心气死我!”
“我一个活土匪,哪个姑娘愿意嫁我?”
“春桃啊!”李秀云赶紧接了话茬,
“我看春桃就不错,她愿意跟你过,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娘!我都说了我不想娶了,您扯春桃也没用,我对她没有旁的想法。”
“你对谁有旁的想法了?那个颜笑笑?”
没料到自己的娘会忽然提起笑笑,熊正昊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
“娘,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我是喜欢笑笑,我这辈子只要他!”
熊正昊的嗓门很大,这一吼让房里的吴春桃听的一清二楚,她本就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单恋了这几年心里很憋屈,听到熊正昊如今这么说,终于按捺不住了。
吴春桃顾不上那么多,扯掉蒙在头上的喜帕,穿着凤冠霞帔就破门而出,
“熊大哥!这个颜笑笑是哪家姑娘?!”
熊正昊根本不知道里屋有人,猛的看到吴春桃,又是一身喜服,顿时明白了今天他娘语重心长的目的,
“娘!您也太胡来了吧!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这么一闹让春桃以后怎么做人?”
“熊大哥!自从你救了我的命,春桃我全当我是你的人了~!大不了…大不了那个颜笑笑是正室,我给你做小,只要你让我跟着你伺候你就行,我不介意叫她一声姐姐。”
吴春桃说的动情,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操,这他妈都哪跟哪啊,春桃,你赶紧把这身衣服脱了,不不不是现在就脱,你进屋里去脱!我们全当今天是唱出戏,唱完了你还是好好的黄花大闺女,我熊正昊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头,你今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大哥一定去吃你的喜酒。”
“熊大哥,那个颜笑笑就那么让你稀罕?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她,我能不能见见她?她要真是天仙美女我也就甘了心了!”
“哪里是什么天仙美女,根本就是个狐狸精,还是个男狐狸精!”
李秀云拽着春桃过来,拿着手帕给春桃好好擦了眼泪,
“春桃,快别哭了,我这个儿子给那狐狸精迷了心窍了,还拿那男狐媚子当个宝一样,你说我能不着急不上火吗?那狐狸精道行高的在几百里外都能做法缠着他!”
吴春桃听的一头雾水,“难不成…难不成熊大哥你那心上人是个男人?!”
“熊大哥,我听说城里那大户人家都兴养个男人什么的,你在我心里可是男人中的男人,想不到你也有断袖之癖!快改了吧啊,这…这你要让李大娘多伤心啊!”
“春桃妹子,我这一时半会儿也跟你们说不清,我绝不是有什么断袖之癖,只是这心里面早就有这么个人!我要是娶了你也是耽误你一辈子,这种损阴德的事我实在做不出来!你还是早点回去,这大过节的别闹的这么不痛快。”
熊正昊觉得再跟这儿呆下去也只会越闹越难办,他心里又惦记颜笑笑惦记的紧,这眼皮一直跳,总觉得笑笑要有什么不测,心急火燎的想跑一趟平阳看他一眼。
“娘,笑笑哪是什么狐狸精,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你去哪?你给我回来!”李秀云见熊正昊要走,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找颜笑笑。
“你敢去找那狐狸精!”
“娘,这都十年了,我还不一定真找的见他,就算我找见了,他也不一定还认识我,我就是想回去看看,看完了我也就死了心了。”
“熊大哥,那你要是死了心了,别忘了我还等着你啊!”
吴春桃看着熊正昊要走远,跑到门口跟他后面喊着。“熊大哥!我可一直等着你啊!”
李秀云知道自己那儿子力气非同一般的大,他想干的事如今是几十个壮汉也拉不住,干脆放他去碰个钉子也就死了这条心。
“算了算了,让他去吧,这瞎了眼的死孩子,不要也罢,春桃,大娘对不住你啊。”
“大娘,您这说的哪里话,熊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等他我等得起,只要他改好了回来,我就立马跟他成亲,您放心吧。”
这吴春桃实在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不知道娇羞为何物的奇女子。
………………
九
自打被接来郭卓奕的府上,颜笑笑就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他脸上本就没多少表情,
如今更是完全成了木偶一样。
别人问话他也不知道答应,只是两眼无神的盯着别处。
没人知道这个面色苍白的像一张纸一样的美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觉得那模样瞅着简直是已经魂不负体,似是随时有可能就这么厥过去,
那神情又好像是已经在鬼门关走过几道一样。
“爷,您快去看看吧,这眼瞅着都三天了,那颜少爷可是一口水都没喝过,更别提送去的吃食了,再这么耗下去,恐怕离死不远了…这颜少爷接来之前您也没问清楚,是不是这脑子有什么毛病,我瞅着他可不像是个脑子清楚的。”
郭卓奕看着依旧一筷子都没动被端回来的饭菜,气的跳脚,
“你们都是干嘛吃的?他自己不吃,你们不会掰开了嘴往里喂啊?不喝水?不喝水就往里灌!他还能咬舌自尽不成?”
那丫鬟吓的赶紧跪下,委屈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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