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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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马河山-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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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有什么事?”
  云州道:“京里的使者。”
  鲜侑拿了他手,云州却并没要放开,鲜侑便索性攥紧了一些,握的那手指修长,手心有些粗糙,鲜侑捏的自己手心也有些发汗。
  两人已经多日未见,默默走着却无话说,鲜侑只尽量放慢了脚步,云州也随着他慢下来。
  鲜侑不由止了步,两人都停住。
  鲜侑道:“你可是在怪我?”
  鲜侑转过脸面对他,云州回视,丝毫不躲避,他长的快,身材高,脸上有股与年龄不符的稳重镇静,鲜侑因为这个,时常忘了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心中生出许多旖旎心思。
  鲜侑觉得有些荒谬,心觉得自己实在不是畜生,怎么会对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打那些主意,碰了一鼻子灰,老脸丢光,真是自己都不能忍。
  鲜侑这么想,对上那张脸,却仍旧忍不住要现相,一面想剁了自己手,一面就又抓着对方两只胳膊搂了上去,借着个喝醉了的姿势往人身上一倒。
  云州将他接住,伸展了手松松搂着,鲜侑平静了许多天的那心就又不行了,扑通扑通直跳,受宠若惊,鲜侑往对方身上又蹭了一下。
  云州道:“我没怪你。”
  鲜侑手去摸云州背,云州也不反对,鲜侑又凑到云州脖子上。
  云州推了推:“赵将军在等着。”
  鲜侑给他一推醒了过来。
  
  到了赵和处,帐中已有一人坐着,看着约摸二十稍许,穿了一身青衫,身材消瘦,挺直的脊背显见刚硬,是瘦而精健,那丝质重纱舒卷如云,也抵消不掉他一身浓烈的刚气。
  转过脸来,却又长的寻常,过目即忘。
  鲜侑道:“听说是京里的使者,不知有何事吩咐?”
  那人道:“不敢,我找鲜将军只为私事。”
  鲜侑道:“敢问怎么称呼。”
  “在下陶谦。”
  鲜侑道:“陶大人有事尽管吩咐,鲜侑必当尽力。”
  陶谦道:“我只是受人所托,有位故人让我带样东西给鲜将军。”
  陶谦从袖中取出一幅小小卷轴,递过去,含笑将鲜侑打量了许久,最后说道:“没有他事,在下便先告辞,此画将军收好。”
  说罢离去。
  鲜侑问赵和:“使者夜里来的城中?”
  赵和道:“说是加急赶来。”
  鲜侑道:“果然,刘公料的不错,看来指日便可出兵。”
  说着拉开红色丝带,展开画轴,乃是幅墨梅,上有题诗:
  定定向天涯,依依作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鲜侑顿时表情凝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赵和伸头瞧画,顿时两眼放光,那墨梅笔意疏淡,疏淡中又带出浓烈的决绝肃杀,细看却让人心里一惊,鲜侑看着那画痴怔,赵和试问:“将军?”
  鲜侑将画收卷,小心藏入袖中:“没事,我先走了。”
  赵和迷惑的看鲜侑出去,云州问道:“那画是什么意思?”
  鲜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那画是出自陛下的手笔。”
  没有款识,然而鲜侑也能一眼认出那是烨阳城中的那位天子云暧所画。
  只是云暧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西山,天下人怕都以为鲜氏公子已经死了才对,战后刘子善呈向朝廷的请赏书报,鲜侑也一应撇清,上面并无自己的名字。
  鲜侑琢磨,云暧大概也并不真知,他的意思,该是试探。
  鲜侑心中有事,不知不觉跟着云州走到了他所住的帐外。
  鲜侑道:“我能不能进去?”
  云州听他竟然会问这种话,大是惊讶。
  鲜侑进了帐,夜里寒凉,他在外面披了件披风,云州习惯性的给鲜侑解了,放在架上,升起灯烛,又自己换了衣服,捧了盏水来给鲜侑。
  鲜侑正酒后有些头疼,脱了衣服就坐下手肘撑着桌案揉着额头,云州递来水,鲜侑抬眼看见,接过,疲惫笑道:“多谢。”
  云州道:“别喝那么多酒。”
  鲜侑点头道:“一高兴便忘了,我知道。”
  又突然自笑:“以前在北边的时候,憋坏了,最想的东西第一就是酒,然后才是吃肉。”
  云州将鲜侑放在案上的手握住,鲜侑蓦然止了笑,反手也回握。
  云州道:“我最近几日,总在做梦。”
  鲜侑戏谑道:“你这个年纪,做的一定是春梦,梦到什么?”
  云州道:“梦见你死了。”
  鲜侑道:“生逢乱世,今日不知明日事,死了也是正常的。”
  云州道:“梦见你死了,尸体陈在荒野上,没有穿衣服,没有腐烂,也没有秃鹰或者狼来吃,就那么浑身j□j躺着,太阳底下。”
  鲜侑道:“然后呢?”
  云州道:“就我们两个,我抱着你。”
  鲜侑问:“然后呢?”
  云州摇头道:“不能说了。”
  云州跪到鲜侑身前,将鲜侑抱住,头抵着他肩膀,是个示好又示弱的姿态,鲜侑抚摸云州头发脖子,低眼看他表情:“若还想跟着我,就亲我一下,我高兴的话,不让你爬回去。”
  云州道:“不。”
  鲜侑道:“怎么这么固执,你回来,我不欺负你就是了。”
  鲜侑又摸到他脊背,低低笑道:“亲一下不算欺负,摸一下也不算,是不是。”
  云州道:“恩。”
  鲜侑道:“给我摸一下。”
  云州低头解腰带,鲜侑捧着他那脸,抬起来亲了一下,道:“榻上去。”
  两人到了榻上,鲜侑盘腿坐着,兴致勃勃看云州脱衣服,他少年身体白的像条银鱼,鲜活柔韧,鲜侑取笑道:“你长的这样白嫩,跟个姑娘似的,难怪人家想欺负你。”
  云州道:“我们家的人都白,等年纪大些,长高长壮,就不像姑娘了,我再过三年,到十八岁,就能和阿木突那样壮,没有人能欺负我。”
  鲜侑听得云里雾里:“你家?阿木突又是谁?”
  云州愣了一下,闭了嘴,道:“没什么。”
  鲜侑并不追问,看他动作慢,一把扑过去,将云州按在身下,噙了他唇齿索吻,同时伸手将他身上最后的裤子给拉下去,手探到裤中去,抚摸那一团软肉。
  觉得手心那物事有点渐渐硬涨起来,鲜侑低头去看,见那白皙腿间一根色泽鲜红,触手丝滑,还有些稚嫩,鲜侑含笑拿手指去搓弄那柔软顶端。
  云州抓着鲜侑的手:“有点奇怪。”
  鲜侑搂住他吻,低低道:“不奇怪。”
  云州给鲜侑按在身下,很觉得不适,喘息不定,他忍了一会忍不住,便硬要挪开鲜侑的手,鲜侑也不坚持,笑嘻嘻放了手,两人搂着亲吻抚摸,半真半假嬉闹片刻,相拥睡去。
  
  京中已经来了旨意。十月,刘子善受命伐刘重,引六万军出西山,沿齐陇山脉进军,十日后到达函川,刘重遣大军到达函川后方的延平关迎拒之,并增兵函川。
  鲜侑进了帐中,刘子善正同藤公佐辜子兰二人议事,时已入夜,帐中点着牛油灯,昏暗中藤公佐辜子兰颔首致礼,刘子善见他道:“阿侑病可好些?”
  鲜侑近日染了风寒,一路上行军颇为劳苦,好在近日好了些,鲜侑道:
  “劳先生挂心,已无大碍。”
  刘子善道:“可有消息?”
  鲜侑道:“我潜去打探过,守柳亭的乃是刘重手下参军苏彦,有两万精兵屯于崂山上,崂山后十里外有苏睿安营,只数千人,另五路道口有张琦把守。”
  刘子善侧头问道:“你二人可知张琦?”
  辜子兰道:“这人有些名气,我在楚州听说过他,乃是刘重爱将。”
  鲜侑道:“张琦兵也不足一万。”
  刘子善问道:“五道口北为崂山,地势险要,又有筇水相阻,持险而守,一万人持戟而立,可抵百万雄兵,公佐,子兰,你们可有什么计策?”
  辜子兰道:“攻不下,绕开就是。” 
  刘子善道:“子兰说笑,过函川只这一条道可直取延平关入河东。”
  藤公佐道:“子兰说的不错,可以绕道,并不是无他路,柳亭依崂山,南傍有隽城,此二处皆为扼延平关咽喉,刘公只道隽城防守坚备铁壁铜城不可攻,可知这隽城守将是谁?”
  刘子善道:“是张合。”
  藤公佐道:“正是,张合此人刘公可能不知,却一定认得张昭。”
  刘子善跪起道:“张合是?”
  藤公佐道:“张合乃是张昭独子,廷杖之事,恕之当年在烨阳,这人想必会认得。”
  当年段荣废云暧另立新帝,张昭时为侍御史,公然于朝堂大骂段荣,为段荣当庭杖死,段荣后又诛尽张昭满门,张合时逃往卞州,为韩深所留,云暧复帝位,复张氏宅邸,赐张昭谥号“忠烈”,又招张合回朝,却不知何由张合未受。
  鲜侑听到此处也听得明白,道:“却是认得,张合此人亷悍轩恪,很有其父张御史之风度,必不会助韩深为反贼作乱,只是曾受韩深恩德不得已为之,此人可以劝服。”
  刘子善忙道:“还请恕之为我往隽城一趟。”
  藤公佐道:“劝降张合,我们可直接取道隽城攻延平关,隽城失守,柳亭也不必再守,张琦苏彦等人必定连夜往延平关内撤军,他若回撤,我们自可绕过隽城提兵于小路击之,自可全胜,他若不撤,我们只需各个路口围断,俱以兵守之,他柳亭无隽城可依,断了补给,不出半月,必定不战自降。”
  辜子兰接道:“若我们取柳亭,隽城还有一场硬仗,可若是得了隽城,不费一兵一卒,直捣延平关便如探囊取物,我五万军直入河东,定能生擒刘重叛逆。”
  刘子善道:“恕之可否往隽城一走?”
  鲜侑道:“阿侑尽力而为。” 
  刘子善道:“阿侑何日启程?”
  鲜侑道:“即日便去。”
  刘子善忙起身,派了两名军士跟随他回所在营帐,鲜侑命人喂了马,进帐更衣。
  云州看他匆匆忙忙,跟上道:“你往哪里去?”
  鲜侑道:“我往隽城去一趟。”
  云州道:“我陪你去。”
  鲜侑更了衣,边系衣带道:“此去有险,你留在营中。”
  云州道:“我同你一起去。”
  鲜侑笑道:“我也没说去了要怎么样,我可没兴趣把自己脑袋提在手上玩的,只是为防有变,我同那张合有些旧交,又是刘先生手下爱将,他想必一时不敢将我如何,换了你这小玩意就说不定,我可疼你的很,不要你去冒这险,乖乖在这等我回来。”
  看他脸上有些执着不安的神气,鲜侑有些欢喜,摸摸他脸,笑道:
  “这模样,瞧着我心痒,真想吃了你,不过这会可没空,等我回来吃了你。”
  说着快步迈出帐去,两名军士牵了马来,三人策马驶出营门。
  到达隽城城下道明来意,城上士兵开了城门,十来人拥上来,将他连同两名随行军士一道,三两下捆了,押着便去见张合,鲜侑平生还未受过这种待遇,当下苦笑。
  张合坐在席前,这人在军中多年,早褪去了烨阳时一身公子气,一身黑袍铁甲,面如刀刻斧凿,隐隐有风雷之势,鲜侑初见几乎有些认不出,听军士呼将军,再一看他眼神,如见故人,这才认得,不禁暗道惭愧,作了笑道:“穆良多年未见,便是这样招待我呀。”
  张合放下手中竹卷,看过来也一笑,示意军士松绑,单刀直入道:“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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