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中年大妈龘的欲言又止不过就等于“来求我啊”,所谓大妈龘的嘴比竹篓子更会漏风,根本就守不住秘密。贺鹤儿仔细端详了几位大妈龘的脸色,运用自己饱览狗血小说的头脑,推断出:“有鬼!是吧?”
大妈听了,忙道:“你怎么知道?”
贺鹤儿说道:“我不怕鬼的。”
大妈便道:“可是……那鬼很凶猛的。一夕之间,全庙里的和尚都不见了。还有啊,请来做法的法师都失踪了。你真的要去?”
另一个大妈又说:“小哥儿不如到我家来住吧?我们家里大,让你歇一天半夜也没事儿的。”
贺鹤儿便说道:“不用啊,我上庙里呆一晚就好。我这人命特硬,没事的。”
大妈皱眉道:“小哥儿叫啥名字,你死了我给你立个碑?”
贺鹤儿皱起眉,干笑几声,说:“大妈……大美人你人真好,我、我、我就叫俊哥儿。”
大妈赞说:“这名字真响亮……可惜啊……这么早就……”
贺鹤儿说道:“没事的,我命真的特硬的!一般而言我是死不了的。”
贺鹤儿心中有几分侥幸,心想,庙里的鬼怪莫不是三毒狐妖吧?不过即便不是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啊,起码我这个旅伴就不会不管的。
那小庙已有些荒废了,成了个破庙,门庭上铺着蛛网,神像也蒙上了灰尘。贺鹤儿到僧舍里去,拾掇一下就在通铺上躺下,同涂狐君跷起双手不干活,见贺鹤儿拾掇好了,才慢悠悠地在通铺上躺下。贺鹤儿对同涂狐君说:“给条尾我做枕头吧。”
同涂狐君很想说自己的尾巴不是用来这么用的,却只答道:“狐狸尾巴不能随便露出来的。”
贺鹤儿说:“现在不是随便的时刻啊,很紧要的,我没有枕头睡,会落枕的。”
同涂狐君无法可想,只能妥协道:“要不然你枕我的手臂吧。”
贺鹤儿断然拒绝:“你的手硬龘梆龘梆的,哪有尾巴好?”
同涂狐君只将爪子变回原形,已宽大的袖子掩着,鼓鼓的看着真的像个棉花枕头,贺鹤儿伸手戳了戳,发现真是很软龘绵绵毛茸茸的,便把头枕了上去。贺鹤儿把头枕到那软龘绵绵的狐狸爪上时,才发现自己和同涂狐君的脸贴很近,呼吸都快缠在一起了。
他却又暗自想道:这同涂狐君没有七情六欲,是我自己杂念太多了。可他长得如此美丽,我这个凡夫俗子也很难抵抗
同涂狐君是青丘的山神,其呼吸就像是山丘间的朝露一般,有些湿龘润,却很清新,这种效果是凡人吃一吨绿箭都无法企及的。贺鹤儿将头枕在这柔软的手臂上,呼吸着同涂狐君那山神特有的呼吸。
贺鹤儿又似想起什么,说:“你在这里,会不会让那鬼不敢来呀?”
同涂狐君说道:“那我又要离开吗?”
贺鹤儿说道:“是啊,你快走吧。”
同涂狐君听了,便飞身离去了。贺鹤儿不禁感叹:同涂真是我见过最好控制的神啊。叫他往东就绝不往西。
贺鹤儿躺回床上,觉得后脑勺下空空的不舒服。睡觉的时候没有美人陪就算了,连个抱枕都没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贺鹤儿在通铺上滚了一圈,就觉得太空旷了。他就这样在通铺上滚到了半夜……也许,他真的太习惯同涂狐君陪着他了?
半夜时分,他突然感到有阴气来袭,却见一个男人从屋子外冲进来,披头散发,衣龘衫龘不龘整,露出半截酥龘胸和肩膀,完全就是男版的电视剧遇害少女模样。不过,这个男人露出的半截肩膀又粗又圆,结实堪比史泰龙,露酥龘胸之余还露了大片胸毛,实在令人有些很难相信他被人猥亵了。
贺鹤儿一时也不知该给什么反应。
那汉子却冲进来,扑倒在炕上。也许他自己也知自己的体重大概是贺鹤儿的两倍,所以才没弱不禁风地倒在贺鹤儿怀中。
贺鹤儿吓了一跳,说:“大哥,你咋样了?”
那壮汉颤抖着那肌肉结实的手臂,指着门外,说道:“有采菊贼啊!”
——现在的采菊贼有那么重口味吗?
贺鹤儿无法可想,又不知这壮汉是否真的遇害,只能忐忑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要不我给你叫捕快?”
壮汉道:“俺就是捕快啊!”
“……”
壮汉将衣服穿好,又拿出腰牌来,说:“我是本县的捕快,专门来调查和尚法师失踪案的。你就是大妈说的‘俊哥儿’吗?”
贺鹤儿才记起自己胡乱诌的假名,便点头,说:“对,我就是。”
壮汉在通铺上坐下,说:“我叫钱丹恩。”
“钱大哥你好。”贺鹤儿点点头,说,“可是你是捕快啊,怎么会遇到采菊贼?”
钱丹恩一听这话,也觉得面上无光:“我……我武功是很好的,你不要怀疑我!”
“绝对不怀疑。一看就知道你骨骼精奇,武功高强。”贺鹤儿心想,这捕快能够半夜三更上这种鬼地方办案,必然是很有责任心,而且艺高人胆大,只是遇到一个更厉害的采菊贼而已——这采菊贼会不会就是三毒?不……如果是三毒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凡人逃跑的机会?
钱丹恩听了,也就说:“只是那个采菊贼太狡猾了,我才差点上当的!”
贺鹤儿便问道:“那采菊贼是多狡猾啊?而且,他那么狡猾,怎么还让你给逃了呢?”
钱丹恩闻言,便扭扭捏捏的不肯说。贺鹤儿好奇心大炽,问道:“快说呀,快说啊,您是捕快啊,这教导普通人群脱困是您的义务呀,快跟我说说看!”
钱丹恩便说:“你……你可别告诉别人……那是……”
作者有话要说:俊哥儿这个名如何,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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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钱丹恩便说:“你……你可别告诉别人……那是……”
“是什么呀?”贺鹤儿把头凑近,打算仔细听清楚钱丹恩说话,怎知钱丹恩突然口吐黑雾,贺鹤儿一个凑近,刚好就碰个正着,将那黑雾吸了,只觉浑身发冷,双眼一黑便昏过去了。
“在耽美世界,咱们也要与时俱进,这落难少男计已经老土了,三更半夜在山上出现一个弱质小美男,傻的都知道有鬼!所以,出现一个很有生存能力的壮汉才合理,而这个壮汉又蠢笨可怜,那才能教人降低戒心呀!”
“大王英明!”钱丹恩将昏迷的贺鹤儿往地上一摔,便露出对大王敬慕的眼神。
那贺鹤儿被摔得痛醒了过来,他在地上翻滚了一下,便发现自己躺在华丽的织锦地毯上。他抬起头,只见四周都吊着奢侈的水晶花灯,散发着璀璨的光泽。而那宝石黄金王座上,便坐着一个依旧奢华得闪瞎眼的男神。他身上穿着光彩夺目金线羽裘,手掌一把镶着五颗红宝石的孔雀羽扇,头顶束金丝冠,双眼如凤,双眉如黛,果然就是一副风骚男人相。
贺鹤儿说道:“你是……”
钱丹恩说道:“这是咱们的大王,蓝孔雀。”
贺鹤儿道:“人如其名。”
蓝孔雀慢悠悠地说:“俊哥儿?”
贺鹤儿真的很后悔被胡诌了这个名,他只答:“是……”
蓝孔雀抬了抬羽扇,那钱丹恩便将贺鹤儿拎到蓝孔雀跟前,往蓝孔雀脚边一摔。贺鹤儿因中了暗算,所以武力值大打折扣,不然他虽难对付山神蓝孔雀,但也不至于被钱丹恩这种鱼虾蟹随便仍来扔去。
蓝孔雀将羽扇搁到贺鹤儿下巴下,逼他抬起下巴,便笑道:“是挺俊的。孤很喜欢。”
贺鹤儿忙道:“我有什么好喜欢的?我……我这算什么货色啊!我俊个屁啊!其实我的真名叫锉哥儿啊……我只会玷污了你那漂亮的羽毛的!”
蓝孔雀柔笑道:“俊哥儿很好。”
贺鹤儿转念一想,道:“雀王,我见过一个极美的,美得上天入地无人能及的,您要不要考虑一下他?”
蓝孔雀听了,眯起眼睛说:“真的?”
贺鹤儿忙道:“真的,特别美,比……比您还……”
蓝孔雀一听,双眼顿时精光乍现。那钱丹恩吼道:“胡说!世上哪有比咱们大王龘还美的?”
贺鹤儿便道:“这……这审美的事情是很主观的。不过他是挺美的,您要是放我回去僧舍,他自会来找我,彼时您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蓝孔雀微笑道:“若是有人敢欺骗孤,孤就让他的骨头作孤新床的支架。”
贺鹤儿忙道:“我的骨架很小的……撑不起来……”
蓝孔雀便拿着羽扇轻轻扫了扫贺鹤儿的脸庞,握起了贺鹤儿纤细的手腕,仍是一笑,说:“也是。”
贺鹤儿不禁打了个冷颤。贺鹤儿自然是个骨架小的,因他发育未完全就被杀了,虽凭着瑶池仙气而复活,但也不能再长大了。
蓝孔雀也算是个颇有名气的山神,以其过人的美貌、自恋的性格和庞大的后宫而闻名。
贺鹤儿蹲在王座旁,又问道:“那些和尚和法师也是你……”
“不是。”蓝孔雀否认了。
钱丹恩又道:“确实不是大王。大王对秃驴和牛鼻子都没兴趣的。”
贺鹤儿说道:“那为什么抓我啊?”
“因为大王对你有兴趣。”
钱丹恩是人,确实是县里的捕快,但也是蓝孔雀的眼线。他听说村里来了个俊哥儿,到了山上住宿,因此便上山将贺鹤儿骗来,献给了蓝孔雀。
蓝孔雀遣退了钱丹恩,又对贺鹤儿说:“俊哥儿身上有仙气呢。”
贺鹤儿蓦地一惊,便道:“是……我是修仙的……”
蓝孔雀微微一笑,又用孔雀羽扇扫了扫贺鹤儿的颈脖,痒得贺鹤儿直打颤。蓝孔雀便将那羽扇放回手边,从羽扇上摸出一根白色的狐毛,说道:“俊哥儿脖子上有狐毛。”
贺鹤儿不禁心惊:难道是在同涂身上沾上的?这孔雀不愧是天下第一爱美基佬,观察力也太强了。
蓝孔雀道:“俊哥儿说的大美人是狐狸吗?”
贺鹤儿也知瞒不住,就道:“是,是很美的狐仙。”
蓝孔雀道:“孤不喜欢狐狸的。”
贺鹤儿忙道:“他真的很美的!你不尝试一下吗?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呢?”
蓝孔雀道:“狐狸太臭了。”
“不是的,他不一样,香啊,香极了,那叫一个香啊,包你闻了就食指大动啊!而且他美啊,美极了,那叫一个美啊,包你见了就凡心大炽啊!”同涂狐君,算我对不起你了,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吧。而且你的法术那么厉害,应该是不怕这只孔雀的吧?
蓝孔雀眯起眼睛,却不说话。
贺鹤儿为了自保,现在就像是一个急于推销的老鸨一样:“而且他还是处龘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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