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风跪倒在地,给雷盖天磕了三个响头,雷盖天扶起林沐风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沈孟飞站在一旁,却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蠢东西!竟敢背叛为师,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雷盖天举手中的羽扇,狠狠搧了沈孟飞一扇子。林沐风挡在沈孟飞前面连连哀求。
“师父,请饶了大师兄吧!”
雷盖天双眼已经湿润,这一刹那间,眼前的林沐风仿佛已变也了当年的楚云天。当年的自己也总是惹师父妙不传生气,每次师父要责罚自己时,楚云天都会挡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为什么自己当年就不能象沈孟飞一样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呢?又为什么当年楚云天不能象林沐风一样勇敢地站出来,面对一切阻力呢。往事不堪回味,总有太多的心酸。
雷盖天将沈孟飞和林沐风一起揽在怀中,却感到少许的宽慰。大错已铸,无法挽回。从今往后自己就住在神医谷永远陪伴着楚云天的幽魂,直至生命的终结。
雷盖天住在妙不传的的房间,沈孟飞和林沐风住在楚云天的房间,何霞天的房间依然空着。
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疙瘩,雷盖天亲自去见了何霞天,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楚云天的死其实与何霞天并没有关系,楚云天爱的人是雷盖天,而雷盖天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爱的人只是楚云天。何霞天知道了真相,淡淡一笑,眼中却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何霞天一直觉得两位师兄为了争抢自己而一死一走,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才遁入空门赎罪。可是谁会料到,自己深爱的二师兄喜欢的却是大师兄,自己只不过是二师用来刺激大师兄的工具。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一向严肃的大师兄竟然说出自己爱着师弟的话,自己为两个男人苦恼了半生,现在看来竟然是如此的多余。
就在雷盖天去探望何霞天的时候,沈孟飞陪着林沐风回余杭城去探望林清儒。就算是林清儒再糊涂,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林沐风始终没有告诉沈孟飞林家对自己做的事情,他担心告诉沈孟飞,会惹出麻烦。
秋日的江南景色怡人,二人骑着快马在西湖边飞驰。林忠的院落离西湖不远,不一时二人已然赶到。
院落还是老样子,只是门上多了一对大红的喜字,整个别院都喜气洋洋,难道林家会有什么喜事不成。
林沐风轻轻扣了扣房门,出来开门的正是老管家林忠。
“沐风少爷?您没死?”
林忠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拉着林沐风转了三个圈,却已是老泪纵横。
“忠伯,爹爹和碧桃姐姐他们都还好吧?”
“好!都好!沐风少爷,我们快进去吧!老爷他一直念着你呢!”
“是吗?忠伯,他不再怪我了吗?”
林沐风的表情有些伤感,沈孟飞却感到奇怪。为什么林沐风和家人相见总是有些奇怪。
“沐风少爷,老爷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虽然老爷不说,可老奴看得出他心里悔得很。再说了,今天是碧桃小姐大喜的日子,傅家的花轿刚走,要不然您还能赶上给碧桃小姐送亲呢?”
“什么?原来姐姐今天出嫁,我都不曾备下贺礼。一定是洮风去送亲吧!有他去是一样的。”
“哪里啊?洮风他已经疯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就知道傻吃傻喝!而且老爷也已经知道他是金福和周氏的私生子。”
“什么?洮风他不是林家的骨血?”
“沐风少爷,你去见见老爷吧,老爷最近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林沐风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看望林清儒。真没想到爹爹一直疼爱的洮风竟然是个私生子,而林家唯一的儿子也被林清儒亲手毁了,这种情况下,相见不如不见。
“忠伯,碧桃姐姐嫁的傅家可是本地人氏吗?以后有机会我要去专程拜访。”
“沐风少爷,碧桃小姐嫁的是苏州解元傅清风!”
“傅清风?”
林沐风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林碧桃一定是已经陷入了傅清风的圈套。傅清风的为人林沐风非常清楚,他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傅清风这样做的目的一定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为自己报仇。
“忠伯!我有要事,就不进去了!烦劳你向爹爹致歉!”
林沐风已翻身上马,追赶花轿而去。沈孟飞不明就里,也只得随着林沐风一起追赶。
林忠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却看到了老泪纵横的林清儒。
“林忠,沐风不想见我是吗?”
“老爷,沐风少爷是有要事……”
“唉!我哪还有脸见沐风,是我害了他一生。他不见我是怕让我难堪,我林清儒注定是无法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的。”
林忠扶着颤颤巍巍的林清儒进了屋,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铸成今日大错又该怨谁呢?
林沐风一路狂奔向苏州方向追赶,沈孟飞紧跟其后。林沐风突然收住疆绳,沈孟飞也跟着收住了疆绳。
“沐风,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那个娶你姐姐的人真是傅清风?还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孟飞,肯定就是我义兄傅清风!我想过了,他们是不会去苏州城的,你不是说过韦连忠说他们打算这个月要出海吗?我估计他们一定是去往宁波方向了,然后直接赶往海边。”
“沐风,为什么傅清风要带走你姐姐啊?”
林沐风没有回答,只是掉转马头向宁波方向赶去。沈孟飞摇了摇头,只能跟着林沐风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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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傅清风一身喜服,骑着高头大马,韦连忠黑着脸跟在傅清风后面,一行人向宁波而去。等到了宁波,傅清风准备直接去码头,出海的大船早已造好,随行的喽罗们早已整装待发,一切进行的都非常顺利。
花轿内的林碧桃仍在兴奋不已,能嫁到如此貌美而才高的解元郎,真是自己的福气。孰不知傅清风想要送给林碧桃的绝对不是幸福。
傅清风暗自冷笑,自己总算要为义弟林沐风报仇了。
不知行进了多久,林碧桃感觉到似乎有波涛的声音。自己嫁去的是苏州,苏州哪来的海昵?
林碧桃不敢摘下盖头,任由喜娘搀扶着前行,脚下的路也很不平,根本就不象是苏州傅府。
林碧桃被驾入了洞房,一切总算安静了下来。林碧桃感觉到周已没有他人,才悄悄掀起了盖头。洞房并不大,怎么看也不象是苏州傅府。最奇怪的是没有傧相,没有拜堂直接就将自己送入了洞房,这也实在有违常理。
林碧桃正在思索,新房的门已被推开,林碧桃连忙盖上盖头坐在喜床上。
傅清风手持着折扇突然一把挑开了林碧桃的盖头,林碧桃吓了一跳,看到傅清风却又故做娇羞。
“傅郎,为何不见喜堂,而是直接入了洞房呢?”
傅清风轻摇着折扇,倒身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美酒。
“碧桃小姐为什么不问我这里究竟是哪里?又为何不问我究竟是什么人呢?”
“傅郎……”
“我们现在是在我的远航船上,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要出海去远航。”
林碧桃的内心隐隐感到不安,却实在不愿相信眼前的傅清风会有什么歹意,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六十八)渺尘'VIP'
洞房内并没有燃放龙凤花烛,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可疑。傅清风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心情却格外好。
“碧桃小姐,其实除了苏州解元之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不管傅郎是什么人,碧桃生是傅郎的人,死是傅郎的魂,傅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傅郎,你要带我出海?我明白了,你是怕我爹爹不同意,所以才故意瞒着他的。”
林碧桃轻移莲步为傅清风斟了一杯酒。傅清风哈哈一笑,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了林碧桃的下巴。
“碧桃小姐还真是善解人意!既然如此,傅某也不想隐瞒!在下是苏州府的解元不假,不过在下还是当今皇上通辑的要犯!”
傅清风笑望着林碧桃,林碧桃的心却一沉。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傅清风竟然是朝庭的钦犯。可是就算傅清风是朝庭要犯自己还是照样喜欢他,就算是从此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也在所不惜。
“傅郎,我已是傅家之人,一切都随傅郎。”
“那就太好了!不过,我还忘记告诉碧桃小姐一件事情,其实我在江西做的也是打家劫舍的买卖!上次归还林府的财产其实就是我从金福和令堂大人手中抢来的。金福确实是令堂大人所杀,可是令堂大人却是在下让手下灌的毒药!”
“什么?”
林碧桃只觉得天眩地转,手中的酒壶已摔碎在地。面前这位翩翩佳公子竟然会是杀人越货的强盗,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虽然林碧桃深爱着傅清风,可是想想今后要和杀母仇人同床共枕,林碧桃还是无法接受。
“碧桃小姐,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令弟金洮风也是我逼疯的!而我之所以将林府的财产送回,就是为了将你带到这里。”
“傅公子,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如此设计陷害我们林府!”
林碧桃怒指着傅清风,傅清风却满不在意品尝着美酒。
“上好的竹叶青,永远是我的至爱。碧桃小姐,你不用如此生气,我这么做只是在为我义弟讨回公道而已。”
“傅公子,我根本不认识你的义弟!”
“哼!是吗?我义弟可认识你们。我义弟就是当年杭城府的解元林沐风,他这一生不就毁在你和周氏的手中吗?”
“林沐风?傅公子,亏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为了林沐风这样对待我?”
林碧桃已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位风度翩翩的傅清风竟然是林沐风的义兄,而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替林沐风讨回公道。林沐风的事情的确是自己所为,可是林碧桃却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己相信的人出卖竟是如此痛苦。
“哼!碧桃小姐,你体会到了吗?被自己相信的人出卖的感觉如何?你我只不过数面之缘,我的欺骗你都不能忍受,那我义弟被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出卖的感觉又是如何呢?”
“傅公子,你的玩笑我已经受够了,我现在就回余杭城去!”
林碧桃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想要逃走,却被韦连忠一把拎了起来,重重丢在地上。
韦连忠已走了过来坐在傅清风身边,傅清风笑了笑,却突然勾住韦连忠的脖子坐在韦连忠的怀中。
“碧桃小姐,你我可是夫妻!你怎么能想着要逃离亲夫呢?不过有一点请你放心,我是不会和碧桃小姐有肌肤之亲的,我和韦将军才是一对,你看清楚!”
“什么?”
林碧桃本以为傅清风侵犯自己,没想到傅清风竟然会和韦连忠有断袖之癖,可是这种污辱更让人无法忍受。林碧桃只觉得血气上涌,已将嘴唇咬出血来。
“傅清风!你如果不放我回去,我就……”
“你就什么?我手中可有你父亲亲笔写的婚书,如果你敢离开这里半步,我就去衙门告你私奔,我看你们林家的脸往哪搁!你也别想寻死,如果你死了,我就到衙门告你父亲说他将残花败柳冒充黄花闺女嫁与我,到那时你父亲的老脸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