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都看不下去了,亲自来到他房里安慰道:“你妹妹的死也不全怪你,要是她还活着,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的。”
“陆见翼”木然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用死,都是我疏忽大意,提前离开。。。。。。”
陆夫人观察下四周无人,将门窗关了个严实,责备道:“见舟,你也别自责了,你哥哥没死。”
陆见舟这才抬头,满是泪水的瞳孔不解地望着母亲。
陆夫人心疼不已:“你这个傻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但是为什么要在那么重要的时刻假扮哥哥出现呢?难道你想代替哥哥活下去?”
陆见舟知道隐瞒不住了,也只好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因为爹很器重哥哥,见翼是家中独苗,见舟始终是要嫁人的,但是见翼是要继承爹的衣钵的。。。。。。”
这样一说,陆夫人更感觉到女儿的懂事:“说白了就是你老爹重男轻女,我也早说他了,哪有女孩子真心喜欢习武的,就是他从不用正眼瞧你,你才总是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刀枪剑舞讨他开心,那个混账,全赖他!”
“娘,你不要这样说爹。。。”陆见舟弱弱地说,自己没有那么玻璃心啦。。。真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一个女孩子那么喜欢打打杀杀了,“话说回来,见翼没死是怎么回事?”
陆夫人刮了刮她的鼻子,卖着关子道:“那是你舅舅和你娘我的计谋。”
原来,三年前陆靳两家便料到此行政治意义浓厚,陆见翼是被当作枪靶使了。
首先,行军命令太突然,肯定是皇上听信谗言对将军府有所忌惮了。
再者,尧王爷毫不掩饰联姻之意,还逼皇上当众许诺赐婚,偏偏陆见翼那么没有眼见,在全城百姓面前说要娶年艌诗为妻。更是使朝中势力虎视眈眈。
陆见翼不能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也是死路一条
与其死在皇上手上,不如先下手为强。
所以就有了这“诈死”的一出。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陆见舟。。。
空有一腔孝悌,却不偏不倚打乱了巧妙的棋局。
第6章 合卺
陆见舟平日里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许多事情都是自作主张,现在发现姜还是老的辣,也慌了:“那现在怎么办?我跟皇上承认我其实是陆见舟还来得及吗?”
陆夫人摇摇头:“皇上本来就对见翼的死怀疑,但是因为你爹主动告老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横插一杠,尧王爷不日后肯定也会旧事重提说起赐婚之事,再说你交代不通为什么要假扮哥哥,前后变化太快会让天下人耻笑,到时候定你个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陆见舟毕竟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一听后果这么严重,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那可怎么办才好?要是露出马脚来被有心人看了去,我岂不是连累了陆府上下?”
陆夫人也是沉思:“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记着一言一行都要模仿你哥,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爹再辞了官,我们再去见翼的藏身之处,远离这浑浊的官场中心,一家人其乐融融,不问世事。。。。。。”
这样的日子,如果不是自己意气用事,本该已经成真了的。
想到这里,陆见舟忍不住又是一阵自责。
陆夫人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正要安慰几句,常欢又敲门道:“陆夫人,老爷让我带话来,说是今日早朝,尧王爷真以“冲喜”为由,让皇上下旨指婚了,还说要快些备齐彩礼,让少爷节哀顺变。”
“动作这么快。。。”陆夫人都有些汗颜了。
“怎么办?娘,我是女孩啊,我可不要娶妻!”陆见舟拽住陆夫人死活不肯放手,“哥哥在哪里,你快叫他回来!”
那个年艌诗,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很明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自己根本斗不过的狠角色。
陆夫人哭笑不得:“你开始假扮你哥的时候不是底气很足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怂了?你哥哥被我藏的很隐蔽,一时半会也出不来。我给你找了些江湖朋友帮忙,那些都是之前暗中保护你哥哥的人士,对他很了解的。你这几日就跟着他们学模仿你哥哥,等到那个年艌诗嫁过来,就想办法休了她,但是不能得罪尧王爷,到时候他没有面子,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跟皇上作对留你爹在京了。说不定还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不行。。。那个年艌诗太厉害了,她不休我就万幸了!”小白兔陆见舟想起年艌诗那狐狸精,还是很害怕,“你还是把哥哥弄出来吧!我躲着!娶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她就可以!”
有理由相信,第一次见面就强吻的年艌诗,成亲的话会不会当晚就直接把自己给脱光了OOXX,这样就暴露女性身份了。再说她是哥哥喜欢的人,怎么说自己去娶她都太不像话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果然见过面的。”陆夫人嗤之以鼻,“三年前送别大会上说的那个什么鹊桥会,就是你假扮你哥哥去的吧?我当然也知道那个郡主很有城府,照着你哥那样,不被牵着鼻子走才怪,所以才更要你来。话说回来事情弄成这样怪谁呢?你不是很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么?现在恭喜你,成功了。”
陆见舟第一次发现自己娘亲竟然这样腹黑,连亲女儿都算计!
就知道自己吃这一套吧!!
你们这些大灰狼。。。
泪奔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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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之日定在七月七。
陆见舟已经完全扮作了文弱书生的模样,就连陆望都被蒙在了鼓里——陆夫人知道他迂腐正值,所以骗他藏起来的是陆见舟。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有些病态的新郎官就这样赢取了天下第一美人。
掀开那红盖头,三年未见,她似乎出落地更加水灵,褪去了之前的青涩,多了一份少女的纯真。
只是那眸子里摄人心魄的魔力和浑身上下散发的不可一世的气质,却只多不少。
而年艌诗看着她的目光,却藏了更多陆见舟不懂的深情。
明明只有三年不见,年艌诗却觉得面前站着的人让她捉摸不透。
本来以为,陆见舟跟陆见翼,就算长的一模一样,她年艌诗也有一眼辨认的本事的。
可是,或许是那个半真半假的消息确实让自己胆怯,而且三年前最后终于潜入将军府,确实只看到了一个空房间,再然后便是狠心的三年杳无音信。
她的眉眼浓密了些,少了一份女子的柔美,鼻翼的线条也像是毛笔勾勒出来的,皮肤也黑了很多,透露出男性特有的英武?
陆见舟被打量地不自在,以为自己的准备了好几个时辰的妆容这样轻易就被看出来了,但是出于也训练了那么久,表面并没有表现出来,走近了一步,孔武有力地搂住年艌诗的臂膀,感觉那人身体的柔弱,又是一阵心驰:“艌诗,见翼不负凯旋之约,终于娶到你了!”
年艌诗的心,在真实地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终于还是凉了半截,她别过脸去不再看她,而是侧目专注地发现了她的手。
手背光滑细腻,如女子般纤弱,但是手心,拇指与无名指交界的腹地,却磨去了一层皮。
那是一双握兵器的手。
“见。。。”
那个名字恍惚就要被她充满期待的银铃乐语呓语出来了,陆见舟却心虚地发现了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收回了那双手,自嘲地笑了笑:“这双手三年前本还只是用来弹琴,到了战场,就算有见舟护着,还是不得不独当一面,去摸冰冷的刀箭了。”
这样一来,年艌诗浮起来的希望,又狠狠降落下来。
陆见舟看她表情哀伤,虽不知道为何,但毕竟虽然非自己的本意,还是得替哥哥讨她开心,遂掀开了一旁琴桌上的古筝,一边拿出别在腰间的碧绿长箫儒雅地坐下道:“艌诗,三年前那首《长亭外》一直萦绕我耳边,见翼常常对月饮酒,只待有一日可以与你共奏一曲,恰逢洞房花烛夜,不如你我 夫妻和弦,对酒当歌?”
没想到年艌诗却好像并无太有兴趣,直接拒绝了她的邀约:“不了,今晚已经很累了,弹奏的时间多的是,改日再弹也无妨。”
——陆见舟不通音律,陆见翼却是赫赫有名的笛箫公子。这一点年艌诗在明白不过
陆见舟碰了一鼻子灰,却又松了一口气——虽然近日确实有在这方面补课,可是音痴什么的果然还是吹不出哥哥的水平,如果不是借着哥哥军营中的梦话忽悠了几下,恐怕还真瞒不过年艌诗!
这下年艌诗主动说休息了,陆见舟掩饰着心中的狂喜,还是说了一句:“嗯嗯,艌诗所言极是,你我来日方长。。。”
一口气吹灭了烛火,陆见舟和衣躺在了背过身去不再理她的年艌诗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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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郡主的丫鬟锦绣锦依一大早便来敲门。
陆见舟好睡懒觉,又偏偏睡眠浅,就这样被活活吵醒,顶着一头乱发起床气不知道往那里发。
锦绣锦依看姑爷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愤怒地打开门,心中暗笑是不是打扰了两位的好事。
可是两人走了进来,却发现郡主已经沐浴完毕在镜子前面梳妆打扮,床头的嫁衣摆放的整整齐齐,新郎身上的新郎服却纹丝未动,顿时觉得很奇怪。
再一看床单上,竟是没有预想的落红的痕迹,不禁有些奇怪。
对视一眼,再去看姑爷,已经对着敞开的大门伸了个懒腰,再回身过来,以闭眼模式飘回来绕开两人,抱着枕头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郡马爷,郡马爷,您怎么又躺下了,快起来梳洗,要给夫人敬茶请安啦!”锦绣锦依姑爷不急太监急。
可是那人迷迷糊糊,哪里还听得进话去。。。
年艌诗这边已经起身,往床的方向望了一望,轻敛眉头,唤道:“不要打搅他了,我一人去就是了。”
第7章 婆媳
陆夫人看见只有年艌诗一个人进来的时候,本来呵欠连连一下子活力四射了。心里暗叫了一声,做得好!
没想到陆见舟都不需要自己教的,才第一天就搞定了年艌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个下马威很有利于自己树立婆婆的威信以助陆见舟休妻一臂之力。
光是这样想着,就觉得好兴奋!
年艌诗好歹是个郡主,自然不会想到进门第一日恶毒的婆婆就在盘算着怎么虐待媳妇。
刚行了个标准礼,坐在前面的陆夫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既然嫁入我陆家,便是我陆家人,我陆家是书香门第,你之前的小姐气都要抛去,才不辱没我陆家书香门第的门楣。”
本来都准备去伸手去扶的将军大人就这样僵了两秒——老婆你卖的什么药药药切克闹?我们家不是武术世家么什么时候变成书香门第了我怎么不知道你问过我的意见了了吗?
陆夫人却完全无视陆望的反应,反而对年艌诗询问道:“怎么不答话?这么不懂礼貌吗?”
年艌诗再慢热也猜出了七八分婆婆不喜欢自己,于是温吐道:“艌诗明白了。”
陆夫人这才有些舒服了,得瑟地S之气展露无遗:“那就好,既然是敬茶,也算是我对你的第一场考试,你要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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