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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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双骄-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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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你做的没错,留在宫里,你在明敌在暗,现在你们姐弟出来了就在暗处,他们没有你们的行踪,做什么都会有忌惮,箭在弦上引而不发,要比射出去的箭更有威力,至于带衢儿出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一个人留在宫里,轻易就能被人挟持,那样,你在外面做什么都伸不开手脚,处处被掣肘,衢儿若被人控制,你做什么也都是徒劳。而且,带衢儿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衢儿他应该看看人间百态了,不能做个鸟笼里的金丝雀。”
  
  “朗,你怎么看那封信?”
  
  “嗯,从信上看,宣国还在举棋不定,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瓦解掉他们同盟,再分而治之,太后和方天骛还有左丞相霍将军这一伙,先拿下霍将军,枪杆子里出政权,兵权是最重要的,宣国那边,我想亲自去一趟游说一番。此次,宣国只是想借着方天骛谋反分掉东边三洲,宣国的举棋不定说明他们抱着观望的态度,若方天骛成功,他们就分一杯羹,若失败,他们也能全身而退,至于方天骛,我到不担心,卖土求荣之辈如何能成就帝王之业,他应该是被他的母后挑唆的想做鸡头不做凤尾吧。”
  
  “羽,此次他们里应外合又联合宣国,你也应该有个长远的打算了。要知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而如今天下四分,所谓分久必合,化解掉这次危机,你也应该未雨绸缪下一步的举措了。”
  
  “朗,你的意思是?”
  
  “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你不犯人未必人不犯你,真到了那时候,天下人都可以苟活,不过是换个皇上,照样过日子,唯独你们姐弟俩将没有立锥之地,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所以平日里我对衢儿苛责甚严,我想我打他不过是皮肉,总比他今后没出息被人要了项上人头要强!羽,如今安国势力最强,你应该远交近攻,联合安国,先收服南方,再做长久之图。”
  




☆、兴游青城

  一行车队行了五日,已是进了滁州地界,正值初春季节,一路上风景如画,方天衢和林逸朗都耐不住这诱人的风景,下了车,换上马,师徒俩并驾齐驱,迎着春风拂面,惬意的紧,林逸朗指指点点,侃侃而谈,给方天衢讲解着风土人貌,方灵羽守着公主矜持,人留在了马车里,心却飞到了外面,不时的掀开帘子看看马上那两个她最亲密的人,心底就会涌上一丝甜意。
  
  打前阵的沈默带着几个侍卫骑着快马,飞驰来报,再往前就到了青城,这青城是有名的风景之地,所谓游天下不可缺滁州,游滁州不可无青城。方天衢孩子性情,又是头回出宫,满眼都是新奇,怎能放过这游玩的机会,缠着林逸朗,磨着方灵羽,非要在这青城住上两日,软磨硬泡之下,俩人不舍拂了他的意,便依了他。林逸朗唤了沈默叫他去包下一家客栈,沈默回说不用,这号称青城“绸缎王”的王百川,和他沈家是十几代世交,住到他庄上既舒适又稳妥,林逸朗和方灵羽商议了下,方灵羽掀开车帘,轻声唤了句,“狼单。”
  
  突然一声马的嘶鸣,惊得众人纷纷侧目,那马上一名大汉也不下马,两脚踏住地面,硬生生的止住了马匹前行,跨下的高头大马被他骑得像个小毛驴般,踏着蹄嘶鸣。林逸朗看着也是一阵心悸,这个狼单,她第一次见着实吓了一跳,当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姚明大哥您也穿过来了?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貌似钟馗,身似金刚,满身的煞气,浑似个托塔天王!
  
  说起这狼单,他本是个天牢里的死囚,只等着勾决了秋后问斩,那勾决犯人的册子呈到永琏公主案前,太监们自古一堆的龌龊把戏,知道永琏公主对勾决人犯甚是谨慎,反复斟酌,有时候几天都不勾一笔,那些太监便把收了银子的犯人放在下面,收的最多的放在最后一页,反正不停的有新的人犯送来,紧着前面的勾,那些有钱的死囚三年五载的呆在牢里美酒佳肴,赶上了皇家大喜或大丧,便要大赦天下,缓得了时间便捡了条性命。
  
  那狼单不仅没钱买通太监,还被人塞了钱排在了第一页,永琏公主看着案札,这人犯之手段可谓惨绝人寰,但是案子的来龙去脉却又含含糊糊,似有粉饰造作之嫌,永琏公主叫人从天牢里提出了狼单,那狼单枷铐锁链的跪在殿前,泣述自己老父兄长如何被乡绅所杀,嫂子如何怀着身孕受辱致死,自己如何捡了铡刀将那乡绅剖了腹,一手提刀,一手拎了那乡绅的五脏六腑去衙门自首。
  
  永琏公主听着暗暗蹙眉,半晌才开口,“那乡绅确是该杀,但你之所为,太过残虐,有违天道,既是你一家四条人命,那乡绅一条命抵了,也就不追究于你,你且离去,好自为之。”那狼单跪哭于地,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也不言谢,转身便走。出了皇宫,便剃秃了发,吃斋清戒,一年后,一个下雪的清晨,永琏公主推开房门,便看到跪在雪地里已经冻僵了的狼单,从此便收了做贴身侍卫。
  
  这个煞神沉默寡言,遇佛挡佛见鬼杀鬼,管你王公贵胄天皇老子,谁的账也不买,就认永琏公主一个主子,林逸朗暗地里偷偷叫他忠犬八公!
  
  “狼单,你且和沈默去探探那庄子,再来回我。”
  狼单不语,点了点头,便随了沈默打马而去。
  
  一行人入了青城,狼单已在城门口候着,随行的还有王家的管家,甚是殷勤的张罗着,方灵羽有些乏了,便要进庄小憩,方天衢却是兴奋的很,缠着林逸朗要去逛街,方灵羽便留下狼单,又挑了几个精干侍卫仔细叮嘱一番,自己便随了车队驶向王家庄园。
  
  这青城面湖临河,西邻“长堤春柳”,东迎“荷浦薰风”,虹桥阁、曙光楼、来薰堂、海云龛……诸多胜地横亘其间,粉墙碧瓦掩映竹树,天风云影山色湖光,只须一叶扁舟便览之无余,这自然风光,粉黛不施乃天生其美,确是一块佳丽之地,城北有个庙,这日正好赶上了祀神庙会,早早的就有城里商家赶来,错三落五搭起席棚,围着这座土神祠连绵起市,一二里地间耍百戏打莽式的,测字打卦的,锣鼓,“马上撞”,小曲,打十番鼓的。。。。。。喧嚣连天,湖下游船如梭,岸上香客似蚁,夹着高一声低一声唱歌似的卖小吃的吆喝:
  
  “走炸鸡——田家走炸鸡!香酥焦嫩!”
  “施胖子梨丝炒肉,不吃算你没来青城!”
  “汪九公家拌鲟鳇——天下一绝啰……”
  “猪头肉、猪头肉!江一郎十样猪头肉!”
  “吴逢圣的炒豆腐——谁要嘿?皇上金口亲尝,颁赐近臣!”
  
  方天衢听着好笑,“师傅,咱们且尝尝那炒豆腐去,也别屈了他那卖力的吆喝!”
  
  那小贩见来了两位锦衣华服的富贵公子,马上张罗开,“哎呦,这位小公子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的,怎么生的这般俊,来尝尝咱这炒豆腐,皇上他老人都赞不绝口呢!”
  
  方天衢嘿嘿一笑,“那便拿两包来尝尝!”
  小贩包好了递上来,“小公子小心烫了手。”
  方天衢接过豆腐一笑,转身便走。
  “哎,小公子,您还没给钱呢!”
  
  方天衢怔了怔,有些茫然的看着林逸朗。一直冷眼旁观的林逸朗掏出几个铜钱递给方天衢朝小贩努努嘴,方天衢傻乎乎的把铜钱递给了小贩。
  
  师徒俩吃着炒豆腐信步在湖边逛着,俩人都是第一次来青城,也没个目的地,呆头呆脑的,看什么都新奇,顺着那人流便往土地庙走去,侍卫在十几步后暗中紧随。
  
  这街上都是些去庙里烧香的善男信女,林逸朗本就是世无其二的相貌,玉树琼林般的身姿,身边再多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这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哪见过这等天仙般的人物,打了照面的傻傻的驻足观望,走在身边的害羞的侧脸偷瞟,走过了的回头不舍的看着背影,更有那泼辣大胆的,刚从庙里求了姻缘出门便遇见了翩翩佳公子,也顾不上体面了,荷包手帕直接丢进林逸朗怀里,连方天衢都被丢了几只手帕!
  
  一时间窄窄的道路被大姑娘小媳妇堵得拥挤不堪,林逸朗低着头红着个脸护着方天衢怕他被挤到,不防没走出几步,一头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竟是个十六七岁年轻貌美的闺女!
  
  那年轻小姐是进香才回来,一门心思的虔敬我佛,谁想当着众人和个年轻公子撞得这么结实,胸都贴在了一起,顿时羞得脸红到耳根上,这情景引得周围闲人哈哈大笑,这个说是“蓝桥会”,那个说是“撞天婚”,“欢喜菩萨”,“风流道场”……插科打诨一片呼哨声。
  
  那美貌女子羞得急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抬手一巴掌打了林逸朗个满天花,挤开人缝儿一溜烟走了,林逸朗一包炒豆腐撒得满地都是。方天衢看着师傅被打,正要发作,被林逸朗按了按肩,林逸朗朝远处正奔过来的狼单摇了摇头,按着被打的发烧的脸只能自认晦气。 
  
  俩人都没了逛庙的兴致,走了几步,方天衢喊口渴,林逸朗抬头看看,前头一座酒馆,歇山亭顶,一边压水,看样子新造不久,雕甍插天,飞檐突兀煞是壮观,泥金黑匾上端正写着“天光湖影”四字。林逸朗示意后面的侍卫跟上,便领着方天衢进了酒馆。
  
  一进来,林逸朗见楼下热闹嘈杂得不堪,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太乱了,我们上楼去!”跑堂的一怔,赔笑道:“两位少爷请包涵着点,新来的太守程文林程老爷今儿在楼上宴客,楼上不方便。爷们要嫌底下闹,那边还空着一间雅座,面湖临窗,一样儿能赏景致的……”
  
  林逸朗不悦道,“我家也做的酒馆生意,你楼上岂能只一家雅间?各吃各的酒,谁能碍着谁?”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银饼丢了去。伙计接过看时,足有五两重,底白细深,边上起霜儿,正正经经九八色纹银,顿时满脸绽上笑来,打躬儿道:“这位少爷,店里夹剪坏了,恐怕找不出来。”
  
  “多的都赏你”林逸朗道,“你在楼上给我们安排一下”伙计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身子弯成一只虾,“谢爷的赏!楼上实话是还有一间雅座没占。原说县老爷定下的,少爷既一定要去,小的斗胆就作主了,只不要大声喧哗,新来的太守爷性子不好,别扰了他老人家的雅兴,就是少爷疼怜小人了。”
  
  几人跟着堂倌上楼来,果见屏风相隔,西边还空着间雅座。林逸朗先叫了茶,狼单先喝了一杯,过了半晌,再给方天衢斟上,林逸朗也有些饿了,点了几样小菜,又要了没骨鱼、骨董汤、紫鱼糊涂、螃蟹面四样佐餐。
  
  这雅间面湖临窗,景观甚好,楼外艳阳高照,湖波荡漾,柳拂春风,画舫,沙飞,乌篷,水上漂各色游船衔尾相接,桥上桥下善男信女扶老携幼攒拥往来。林逸朗方天衢边赏景边谈天,心情正愉悦了起来,就听隔壁一群人溜须拍马的一阵奉迎那个程太守“督导滁州,政通人和”,又议及滁州的漆器,剪纸,玉雕,泥塑,谁家做得巧,值多少银子,正觉俗不可耐,一阵琵琶穿壁而来。接着一个女子娇音细细曼声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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