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她是谁?”方蝶儿撅着嘴,拽了拽林逸朗的衣角。
“嗯?”林逸朗怔了怔,“你问的哪一个?”
“你死盯着瞧的那个!”方蝶儿没好气的说。
林逸朗赶忙收回眼神,面上一涩:“她,她是永琏公主。”
她就是永琏公主方灵羽?方蝶儿想到林逸朗昏迷时嘴中不停呼唤着一个字“羽”,再想想刚才林逸朗那眼神,呆子的心上人竟然是她?“哼,不就是长的美艳些,呆子你也不用这样死盯着瞧吧!一副要吃了人家的样子!”方蝶儿忽然心中一丝不快,挽住了林逸朗的一支胳膊,搂得紧紧的,生怕自己的呆子被抢走,“旁边那个是谁?”
“那个是端木影秋。也就是卜智子。”
“好啊!竟然是她!我被她骗的好苦!”
“嗯,那件事怪我,不该把你交给她。”
小木筏靠了岸,方灵羽望向挽着林逸朗手臂的方蝶儿,两个人好像很熟稔亲密的样子,方蝶儿轻轻一哼,回给方灵羽一记白眼,这两个女子她都不喜欢!一个要抢呆子!另一个是骗子!方蝶儿松开林逸朗手臂,先报仇要紧!“端木影秋!咱俩的账还没有算!”端木影秋还不待开口,就像只小鸡般被方蝶儿拽走了。
“羽,你们怎么来了?”林逸朗走到方灵羽面前,牵起她的手。
“她是?”方灵羽从方蝶儿背影收回目光,疑惑的问道。
“她就是绮兰。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和你说,先告诉我你怎么来了?”
“嗯。”方灵羽感觉到了方蝶儿对自己的不友好,不过好像对端木影秋的意见更大些!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方灵羽深谙其道。“朗,跟我回去,你不能去黑礁崖,那里太危险了!”
林逸朗沉默片刻,是啊,她确实感觉到了此行险象环生,可是她不习惯半途而废,“羽,我们已经到了这里,穿过这个神光之门就到了呀。”
方灵羽拉下脸来,“我不许你去。别忘了我是一家之主,你想反悔?”
这……好嘛,公主殿下端起了领导架子,小狼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若是不服,方灵羽下一句等着她的肯定是这个:你敢反悔,我就敢悔婚!小狼瞥瞥嘴,只得服软的暂不作声。
方灵羽缓下脸色,“朗,听我说,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不允许你去冒险,边境那里我已经布置好了,衢儿回来我们就对安国开战。”
林逸朗沉默不语,如果换做以前,她不会轻易放弃,但是现在,她学会了权衡取舍,她不能再任性妄为,她的世界以前简单的只有黑白两色只有对与错,她认为对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信念,她单纯而固执,就像那次被绮兰劫持,她宁死不肯开口求饶,但若换做现在她会开口,她的生命属于两个人,她和羽一人一半,她不能用生命做赌注,她要对羽负责。
“嗯。”林逸朗想了想,回给方灵羽一记微笑,轻声说道:“羽,我听你的。”
方灵羽如释重负松下一口气,“朗,天色晚了,现在若是启程怕是要夜间行船,我们不要冒险,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天亮就回去。”
“嗯,好。”人情送到底,服软要彻底,小狼乖的一塌糊涂不忘顺便溜须拍马,“都听羽的,羽是一家之主嘛。”
方灵羽被哄得心花怒放,马上在小狼脸颊上赏下一记香吻。
小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羽,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离开后,端木影秋来找过我,嗯,还带着那副地图。”方灵羽玩味的看着小狼。
“啊?”这么快就暴露了?林逸朗想到那一夜自己对端木影秋做的事,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朗何时学的美人计呀?”方灵羽笑眯眯的问着,表情高深莫测。
林逸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难堪又尴尬,一双狼爪前面搓搓,后面挠挠,简直不知道放哪里好,“呵,嘿,哪有,我,我……”呜,哪里有地缝借来钻一下!
“你什么,你很聪明呀,不过聪明得过了头,要知道端木影秋她不傻。”
“是,她不傻,她不傻。”小狼驴唇不对马嘴的应着。
“嗯?”方灵羽一声轻哼。
“不,她傻,她傻。”
方灵羽银牙一咬:“我看你才傻!”
“呜呜……”小狼低着头,苦瓜脸快埋进了脖子里。
“她绑了衢儿,她迫我做安国皇后,大徽举国视她如蛇蝎,就连绮兰也和她结下仇,她几乎得罪了所有人,凭她的聪颖为何如此?”方灵羽捧起小狼的脸对视:“朗,所有人都可以记恨她,唯独你不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林逸朗无言以对,她知道端木影秋喜欢她,但她不曾想过太多,也不知那份情有几分真几分深,而羽,一直将她视作情敌,今日为何替她说话了?“羽,你这样说……”
“我这样说很奇怪么?”方灵羽莞尔一笑,“若不是了解她,之前怎会将你托付她?朗,从哪个角度来讲我和她都是敌人,但是我并不讨厌她,相反还有一丝欣赏,就像两军对垒,战场上相互厮杀的将军,他们可以彼此杀戮,但也彼此尊重,这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无所谓阵营。而端木影秋,不是所有人都有她那样的勇气。”
林逸朗轻声说:“羽,我和她有一盘棋的约定,在我心里,也是把她当做棋逢对手,她做事不择手段,我,我也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方灵羽意味深长的回道:“你可以将她视为对手,但不要再那样对她。朗,不要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不择手段不是你的本性。更何况,一个女子只有一颗真心,端木影秋将心交给了你,你不收也不该伤,朗,不要利用她对你的感情,懂么?”
“嗯。”林逸朗点头,她的公主,在世人面前竖起一道心墙,冷冽狠辣是她惯于示人的外衣,那层冰冷的伪装下,包裹着一颗多么细致善良的女子心。
天色渐黑的时候,营地搭好了帐篷,侍卫升起篝火准备简单的晚餐,端木影秋和方蝶儿终于从林子里回来了,经过林逸朗身旁时也不看她,林逸朗注意到端木影秋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像被吓坏的摸样,林逸朗拉住后面的方蝶儿,小声问道:“绮兰,你对她做了什么?”
方蝶儿鞭子轻轻敲着裤腿,漫不经心的回道:“我能怎样?她是个女子,又长得这副惹人怜的小摸样,我还能真打她不成?”方蝶儿瞥瞥嘴,毕竟,养伤那段时间端木影秋对她照料的很好。
“那你做什么了?把她吓成那样子。”
方蝶儿扑哧一乐,双手展开长鞭,幸灾乐祸的说:“我不过找了棵大树,将她捆了两个时辰,再和她讲了些蜘蛛啊,巨蛇啊,猎豹啊之类的故事,喏,她就这样了,嘻嘻。”
“你……太顽皮了。”林逸朗无奈的叹气。
“哼!呆子你心疼她?”
眼看刁蛮性子要上来,林逸朗转移话题:“不是,好啦,先去吃饭。”
方灵羽坐在窄小的帐篷里,摇着手帕扇着风,又闷又热,这帐子实在太小了,站起来捧到头顶,躺□子伸不开,坐着也硬邦邦的,方灵羽怎么呆都不舒服。
林逸朗端了个小碟子钻了进来:“羽,怎么不吃饭?”
方灵羽看了看小碟子,这也能叫食物?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殿下,光看看就饱了,这些东西她难以下咽,“朗,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一点,听话。”林逸朗掰了一小块肉干喂到方灵羽嘴边。方灵羽不得已张开小嘴,只细细的嚼了几小口,马上皱起了眉,想要吐出来,看了眼吃得正欢的林逸朗,一闭眼囫囵的咽了下去,方灵羽端过水杯漱口:“朗,这几日你们就是这样过的?”
“是啊。”林逸朗埋着头狼吞虎咽,没有注意方灵羽的表情,手中撕着一块饼,将干瘪得发硬的边边角角掰下一股脑塞进自己嘴里,中间那块最软的喂到方灵羽嘴边,“羽,张嘴。”方灵羽鼻子一酸,轻轻挡开林逸朗的手,眼圈一红背转过身去。
林逸朗愣了愣,鼓着腮帮子,下巴搭在方灵羽肩上:“羽,怎么了?”
“这才几天,你瘦了好多。”方灵羽侧过脸额头抵着小狼。
“呵,呵呵……”小狼嘴里喷着干饼末,笑得眉飞色舞:“羽,你在心疼我么,呵呵。”
“傻样,亏你还笑的出。”方灵羽似娇若嗔的瞪了眼小狼,心里却在想,无论什么样的环境,朗总能随遇而安,享得福也受得苦,就是再大的困难摆在她面前,她也能以乐观的心态对待,就像四季常青的松柏,严寒酷暑都压不垮她旺盛的生命力。方灵羽摸到小狼一只耳朵,这次没有拧,而是心疼的揉了揉。
小狼心里酥酥麻麻的,放下碟子,从身后揽住方灵羽,吻在颈间,一只手探进方灵羽的衣襟,身子微一用力,将方灵羽压在了地上。
“朗,”方灵羽躲闪着,“别闹,外面有人。”
林逸朗扯过毯子,从头至脚将两人蒙了个严严实实。一双狼爪开始不老实的摸索开来,“我不闹,我就摸一摸。”
“不要。”方灵羽干净利落的拒绝,拽下揉搓在胸前的一只狼爪,将小狼从身上推开。营地就这么点地方,外面那么多人,要是弄出点动静来,她没脸见人了。
黑漆漆的毯子下,林逸朗眼珠滴溜一转,从方灵羽身边挪开身子,离得远远的,双手往头下一枕,拿捏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哎,长夜漫漫,如何打发?”假装思索片刻又开了口,“要不,羽,我给你讲讲这两天我们的经历吧。”
“嗯,好啊。”方灵羽脸蒙在毯子里,周围黑漆漆的环境那么陌生,她有点怕,巴不得能听到小狼的声音。
“那天在林子里看到了一株花,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漂亮的花,它好香,好美……”林逸朗讲了起来,方灵羽微笑着静静听着,脑子里浮现出美丽花朵的画面,不过只一会,她的笑容开始僵硬了,林逸朗滔滔不绝的讲着,她的口才很好,每个细节都讲得生动鲜活,小猴子如何伸手去摘花,蜘蛛如何爬出来,叶子如何夹住小猴子手臂,小猴子如何被花吞下……林逸朗讲着讲着,就觉得身上的毯子开始抖动起来,林逸朗心底偷偷一乐,
“嗯,再给羽讲个蛇的故事,我的亲身经历哦。”林逸朗添油加醋的讲起自己与巨蛇搏斗的情景。
毯子下面,方灵羽吓得花容失色,面色苍白,瑟瑟发抖,“朗,我怕……别讲了,我好怕……”
林逸朗脸上乐开了花,“羽,见过蜘蛛么?不计其数的毒蜘蛛,大的小的,五颜六色,密密麻麻,挤挤挨挨,毛绒绒的将大地铺成了毯子,潮水般的向我们席卷而来……”
“啊!”方灵羽一声惊呼,钻进了林逸朗的怀里,颤抖不止:“朗,抱着我!”
林逸朗满意的阖上眼开出条件:“先亲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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