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还是那样见不得这些东西……少年心底晃过了这种念头,不自觉的微笑。
“你们——罢了。”安凝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缓缓叹了口气。没有救援,而且自救也是开不了口,连话都说不完,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了的。只能尽力尝试寻找机会——他们暂时不会下杀手,他们需要自己活着,出于某种未知目的。
“罢了?什么是罢了?……”林雪瑶皱着眉,然后抿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安瑾,面上满是犹豫不定。“我想让她吃点苦头,可是这也太、太残忍了吧……”
“残忍?”林安瑾笑了笑,笑意才称得上无比的残忍,他看着林雪瑶,准备做一次试探。不得不说,安凝那女人说的话,确实让他心生疑虑。“姐姐,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亲手用过,你是说我残忍吗?”
“不……如果是安瑾的话当然,我不是说你残忍——只是她一介女子……”林雪瑶面色隐约发白,看着那些刑具看上去直欲作呕。林安瑾不知想了什么,只是淡淡的摇摇头,说。“姐姐若看不惯就先回避吧,瑾儿来为你处置这个女人,横竖不会让她受着刑的时候就死了,姐姐不必担心出错。”
所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啊!安凝皱了皱眉,暗地郁闷。
要是能让她把话说完她绝对能套出消息,奈何每次开口都会被打断……到现在害得她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需要她活着无非是想要像黎忞般利用自己的能力,或者把自己作为柳姬的弱点去试图诱杀柳姬,但即使是这二者也并说不通的吧——如今若她不愿,谁能逼她抹消掉灵力?如果只是引诱柳姬前来,她的生死根本毫无关系,最多能够略微牵制柳姬一下罢了。但柳姬本身根本就是专精点满单体攻击的类型吧!她能如何牵制?被拿来挡箭?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尽管喊破喉咙吧,这里隔音效果非常好。”林安瑾阴气沉沉的冷笑着。
“……破喉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囧之后,少女默默的吐出三个字。
然后抬头看天。
意味不明的感叹。“没有人啊……啧啧,果然是骗人的。”
“……”林安瑾脸皮抽了。
“装疯卖傻!”半晌才调整过来表情与气场,少年气势汹汹。
挣扎不能的少女被轻而易举的就捆缚在了十字架上。安凝缓缓的闭上了眼眸,准备接受接下来可想而知的折磨。
少年在挑选皮鞭,他皱着眉,不甘不愿的挑选着杀伤力并不强大的那些东西。他知道纯血女人身体有多娇贵,虽然她们的命在大多数灵族眼里不值一提,但纯血的脆弱程度实在是让他不敢轻易动用其他东西——若是杀了她,可是误了大事。
“啪!”
最终还是选择油浸的皮鞭,尽管并未动用灵力,以少年的力气也是将鞭子挥出了破风声。一鞭落下,安凝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何曾经历过这种苦楚?!
颤抖着紧闭着眼,少女咬紧了牙不想发出痛呼。她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如此失态。她可以示弱,但绝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疼痛做出只能让对方感到愉悦的行为!
“女孩,很硬气呀。”林安瑾称赞了她一句。
但跟着这句似乎是赞美的话语随之而来的,是又一鞭。第一鞭的落点已经红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烫疼。幸而落在的地方并不同,安凝还能略作忍耐。
只要活下去,等待时机——
安凝坚信她能够逃掉。
“你在奢望谁来救你吗?没希望的。”林安瑾微微压低了声音,摆明车马要刺激她。安凝打定了主意充耳不闻。“不会有人救你的,你能指望的人都被变异兽包围了你知道吗?知道是谁做的吗?议会里可是有人看铃兰不顺眼许久了,好不容易她从那里出来,他们怎么会放过她?听说你的饲主是和铃兰一起出去的?”
安凝紧皱了眉,全当什么都没有听到。现在她什么都做不到,知道也没有用——活下去,等待时机,保存体力,逃出去——
然后,她才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这些事我连姐姐可都没有告诉过,谁让姐姐好像对你家饲主有点想法呢?姐姐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姐姐,尤其是那个人不会珍惜她——”林安瑾低声阴气沉沉的说着。“而且你敢质疑姐姐的身份……我怎么能不好好教训你!”
他说着这些的时候动作并没有停歇,安凝的衣衫下渐渐浸出鲜血。虽说是寒冬腊月,她却是在熟睡时被带出来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袍而已,连御寒都做不到,更别说对鞭子造成阻碍了。这不大会儿,寒冷与鞭挞,已经让安凝除了颤栗,什么都做不到了。
“虽然我不会让柳姬带走姐姐,但姐姐曾经受过的苦泪,以及你在那时候的幸福——你不觉得你该做出什么补偿吗?”少年冷笑着,魔魅般的笑容充满恶意。“知道吗,有人给姐姐下了药,迷幻剂。而那条鞭子却也是浸过药的。”
“我会找人,好好服侍你。姐姐受过的侮辱,你必须千百倍的享受回来!”
少年冷戾的样子,不狰狞,却如同修罗。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姐姐
和几个粗俗的男人一起走进来的,赫然有一个面目俊俏的少年郎,林雪瑶跟在他们前边,似乎是为他们引路,眼神却是忍不住在那俊俏而稚气的少年脸上逗留一二,看上去十足的花痴。待到进来之后,看到安凝身上鲜血淋漓的,却是忍不住呀的惊呼了一声,满脸直欲作呕。
娇软的惊呼与声线本身的魅惑,女子的眉梢眼角的妩媚将之发挥到了最大程度,无意间的风情却是令的这些粗俗大汉呼吸瞬间加重。
林安瑾气场微冷。
那些家伙似是也知不能动林雪瑶这一绝世尤物,那污秽不堪的眼神却是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被捆缚于十字架上绝类耶稣的殉难者。
“……”安凝缓缓咬紧了唇,心下开始一阵阵发慌,她闭上眼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这种平日中屡试不爽的做法在此时却是毫无效果。
“大人。”俊俏的少年向着显得比他还要年幼些许的男孩行了个礼,声线干净清朗,“您要的人都带来了。”他显然是说了句没有什么意义的话语,但林安瑾似乎很满意他的恭敬,点点头做出应答,言语也平和了许多,看样子还是很注重在属下面前的形象的。
“嗯,好。那么接下来我还有一件事吩咐你去做。”
那人正等待他的吩咐的时候,林安瑾却是神色微动,皱眉看着林雪瑶。她身上隐约有着血腥味传来,不由得关切的询问。“姐姐,出去一趟的时间而已,你怎么受伤了?”说着,不由得责怪的看向那回禀中的下属,显然是怪他没有保护好姐姐。
“我没事……”林雪瑶低下眼睫,摇了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关旁人的事,只是我一时出神不慎伤了自己……”
“快让我看看!”林安瑾紧张的样子,完全忘却了自己的伤势,赶忙疾走两步过去,绷带下伤口却是破裂开来,鲜血渗出,未被包裹的地方已经有数滴血珠滑落。他看向林雪瑶身上血腥味传来的地方,却是她的掌心被自己生生的掐出了血痕。
啪嗒!
血珠滑落的声音无比静谧,却显得分外刺耳。
那地上长年累月滴水穿石而出的大大小小的洼陷,却是早已汇聚了因顶部浓重的湿气汇聚而滴落的水珠,血色弥漫,正正的悬在那一小洼水里。
林安瑾没有注意,却是在替姐姐包扎时无意扫见了那一滩说清不清说浊不浊的小水坑,原本也不曾在意——这里毕竟曾是天然溶洞,即使改造过却也是有些正常的漏水。横竖只是用来动刑的地方,谁也不曾注意修缮,这水便是长长久久的滴落着。
但随着他自己的鲜血也落入其中,细心包扎好姐姐手上伤势的少年却是瞳孔微微紧缩着。
未曾相溶!
未曾相溶!!
未曾相溶!!!
少年陡然抬起头,紧紧逼视着林雪瑶。
他微一抬手阻止了原本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动作的几个粗鲁的汉子,眼神慢慢的扫视过不知何时睁开了紧闭的眸眼神锋芒四溢似乎已经随时准备以命相搏的少女,满脸司空见惯淡漠侧脸不愿把目光投在壮汉肮脏身躯上神情有些微不耐烦的俊俏少年,然后对上林雪瑶有些茫然有些还未掩藏好的迫不及待的兴奋以及隐约快意的红眸。
“慢着。董幂,给我拿一碗清水来。”滴血认亲这种东西,血滴相溶确实不能证明两人有亲缘关系,血型相符便能相溶。但、如若不能相溶呢?!若不能相溶呢!?
林安瑾依然保持着基本的镇定,但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寒气。
若是,林雪瑶,你胆敢骗我,你胆敢冒充我的姐姐——
“属下灵力便属水,怕是大人一时忙乱,记不得了。”董幂,便是那俊俏少年,恭敬的回答道,便以灵力为碗,抽取水汽做了一碗纯水出来,看着自己的主子心神稍定也以灵力为皿,便将水倾入他的控制之中,以示自己未动丝毫手脚。在他下面做了许久的事,哪还不知现在是如何情景?为了避免被迁怒,董幂也是煞费苦心。
林安瑾定定的看着银发红眼的女人,神情温柔但眼神已经生冷。“姐姐,瑾儿方才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为了安一安瑾儿的心,聊作滴血之事如何?”
林雪瑶心中大慌,却不得不做出一副迷惑而略带伤心的样子,无言的看着他,嘴唇颤抖了一会儿,才喃喃的开口,端的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楚楚之色。“瑾儿你是在怀疑我吗?……你居然怀疑我?因为她怀疑我?……”
“不,姐姐,只是万无一失罢了。姐姐可是不愿?不愿的话,瑾儿可是会伤心的。”少年声音开始变得轻柔,依然温柔无匹的样子,眼中冷色却是愈发的重了。
“滴血认亲这种事情——信不得的。”林雪瑶一边作势伸出手来,心知若自己不愿意的话必定没有什么好结果,也不得不准备狠心赌上一把,却依然不甘心的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怎么会呢,姐姐——鲜血和灵力,总有一样是相溶的。如果你真是瑾儿的亲姊,便是血型不符,瑾儿的灵力也会被你的血所承认……即使姐姐身为纯血也可以的,至亲的灵力是不会不在相同血脉下驯服的……”林安瑾一边柔声安抚着,眼底神色却是越来越阴冷。
怎能不冷?这字字句句分明已经笃定了,她不是!她自己都认为她不是!可她承认了!她认下了姐姐的名义!她骗了他,看看她做的一切,是想让他因为这个姐弟名义而成为她手里的武器?!而为什么她心心念念要害了那个名叫安凝的女人?难道她才是——
林安瑾已经不敢再往下想。若是这荒谬的假设成真,他会疯的!
滴血,不溶。林雪瑶已经满面煞白煞白,比安凝此时的脸色更加精彩。
低沉的轻笑,满溢着幸灾乐祸的冷意——自然是安凝发出的。她安静的看着少年,轻声给予最后一击。“我说过的,她没有弟弟,她没有过去。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的,人或非人——谁知道呢,伪装型的变异兽都已经现世了呀。但我猜她是人,谁让她连假造血脉都不会。”
她的冷嘲热讽,林安瑾已经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