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尘儿不和公主在一起?”文忆舞愣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嫣然会问到这一点,这一点一直是她心里的痛,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小尘儿一直为那个倾国倾城的公主而暗自伤神,有时对花流泪,有事对月伤怀,有时随笔写出的诗句也尽是忧伤,文忆舞也很伤心,难道自己也不能让她开心么?杨洛儿在她的心里真的那么重要吗……眼前的这个嫣然姑娘一看也和小尘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小尘儿看到她那掩饰不住的忧伤黯然,文忆舞就知道这个女子在小尘儿的心中始终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这个位置不论是时间还是重重艰难,都无法易置。
“嫣然姑娘,你也知道现在身处乱世,小尘儿和公主走散也是很正常的,不过现在公主已经到祁州城了,她们应该很快就可以重逢了。”文忆舞笑道,嫣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锦帕,长长的秀发如瀑般垂下,挡住了她的表情,文忆舞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感到嫣然那股从内心散发出的忧郁气质,竟然和小尘儿的如此契合,文忆舞心神黯然,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心里也是有小尘儿,可是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呢……她正想着,袁念清道:“舞姐姐,你得煮点药给邵大哥补一补,不然她身体撑不住,这几夜她天天熬夜,你也不劝劝……”文忆舞好笑道:“既然你心疼她,你怎么不去劝,为何叫我过去……再说,那药的方子你也知道,你自己煮便是了。”袁念清脸红道:“舞姐姐,你瞎说什么啊……就会拿我开心……”嫣然突然起身道:“两位对不起,我身体突然不适,回去休息一下,你们聊吧。”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情思纠缠
邵尘心神不定地坐在主帅的营帐里,三爷扇着扇子,悠然道:“少主,这晋王重用黑胡风,估计死期是不远了。”邵尘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此话怎讲?”三爷斜了她一眼,坐正道:“少主,您在纸上写什么字呢?”邵尘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在空白的纸上写满了字,她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把它一揉,扔到一边,道:“赵三爷,有话快讲,我这里还有事情要解决。”三爷笑道:“听说嫣然姑娘来了,少主真是艳福不浅啊,难怪在这里坐不住。”邵尘怒道:“嫣然姑娘是刘仕达的夫人,还请三爷留点口德,不要胡乱造谣。”三爷喝了杯茶,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少主,有时候执念未必是好事……晋王之事,倒是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您可得赶紧把公主接过来,要不然等那晋王有难,可就没人可以保住公主了。”邵尘把笔压在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面色凝重道:“晋王怎么可能有难?晋王有勇有谋,又是名正言顺的天潢贵胄,出师有名,天下归心,赵三爷可得仔细斟酌地说。”三爷摇头笑道:“少主还是拿我当外人,您何曾瞧得起过晋王?那晋王本来就是井底之蛙,只在那宫墙之中长大,毫无沙场经验,虽然带过兵,可是也是点到为止,在杨氏覆灭之前,他可是一仗也没打过,现在打了几场胜仗,也多半和公主有关,公主的见识非同一般,若是男子,足以统一天下。”邵尘心里一阵惊讶,道:“三爷竟然如此称赞公主?你有是从何处得知的?”三爷道:“公主出了几次奇计,不论是益州突袭,还是京师劫粮,都是公主之谋,虽然公主只出了几次计策,却次次出人意料,妙不可言,起到了挽转战局的作用,一下子让晋王占了上风,倒是那晋王,不听公主之劝,胡乱用人,这不,那黑胡风暗中捣乱,已经让晋王打了几次败仗,公主多次劝晋王弃用黑胡风,晋王不但不听,反而把公主送走,连贴身侍卫杨义也送走了,这脾性,真的和他爹一模一样。”
邵尘沉吟道:“可是若我如此贸然去接公主,只怕我的身份就暴露了,到时候如何与公主交待?”三爷笑道:“你是怕公主知道什么?知道你是她的世仇,还是知道你其实是个女子?”邵尘正被三爷说中了心事,愠怒道:“三爷知道地太多了吧?还请三爷注意,我的公事可以和你商量,但是私事还请三爷不要多管。”三爷慢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做了个揖,道:“少主,还是那句话,执念太多不好。”邵尘愣怔在那里,看着三爷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用膳的营帐里已经飘满了饭香,邵尘还未走进营帐,就听到屋内一阵嘈杂:“你别乱动……快把那东西递过来……”“她才不喜欢你做的菜呢!来人,把这菜给倒了!”“你们不许乱动,我手里有刀……”“谁怕你……”营帐里一阵乒乒乓乓,邵尘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两步跑进营帐里,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破碎的瓷片和香气四溢的饭菜,文忆舞和袁念清分别站在已经倒地的桌子两边,文忆舞一脸得意之色,而袁念清则是喘着气,满脸通红,眼睛里憋着泪,嘴角微微颤动,像是要哭出来了。邵尘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道:“你们俩怎么又闹了?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唉,你们俩个真是的……小舞,你年纪大,你应该晓事,还有清儿,不要总是任性,你年纪也不小了……”话还没说完,两个女子脸色都刷的变了,文忆舞本来红润的面颊一下子变白了,咬着牙,幽幽地看着邵尘,袁念清一咬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邵尘手足无措,心知自己这番怪责毫无来由,一番话把两个女子的心都伤了,她正要赔罪,只听得文忆舞幽咽道:“对不起,我给你添乱了,来人,把地上打扫干净。”说着,低下头,径自从邵尘身边走过,出了门去,邵尘忙转身拉过她,急道:“舞儿,我刚才一时失语,并不是存心要怪责你,我只是……”文忆舞回过头来,微微地仰起头来,勉强笑了笑,手柔柔地搭在邵尘的胳膊上,轻声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都怪我,我应该把饭菜给准备好,结果反而还把小清做的饭给糟蹋了,让你吃不上饭,你先吃点军士的饭垫一垫,我去给你做饭去。”邵尘眼中一酸,自己怎么值得这么好的女子的爱?她无德无才,还一副坏脾气,动辄就惹得小舞生气,还不能给小舞完完全全的爱……小舞有倾国之姿,又蕙质兰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世显赫,如此的女子,应该得到一份完完全全的爱,应该有一个人好好地呵护她、爱护她,至少也要让她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自己东奔西走,劳碌伤神,还常常受自己的委屈,邵尘一想到每日文忆舞走在军营中之中,顿时吸引所有男人目光的情景,心里便一阵莫名的情绪翻涌起来,她反手抓住文忆舞的胳膊,道:“舞儿,今日之事错在我,就让军里的厨子做一顿上好的菜,我给你赔罪怎么样?”文忆舞闻言一笑,微微挣脱邵尘的胳膊,道:“小尘儿,军里的厨子再怎么做,也做不出你平日喜欢吃的味儿,我可是不喜欢吃那饭菜,我宁愿自己累点也要自己做。”说罢,也不给邵尘说话的机会,转身走了。
“邵大哥,舞姐姐她……”袁念清怯怯地拉了拉邵尘的袖口,邵尘猛然想起自己一直没有安慰袁念清,其实她才是那个最需要安慰的人。“清儿,今天这桌菜是你做的?”邵尘温柔地问,袁念清秀丽的脸庞上还带着泪痕,淡淡的羞涩将整张脸装饰地异常动人心魄,眼角略带的柔媚更是提醒邵尘这个女孩已经长大,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我好长时间不做了,这是我到这儿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肯定不如舞姐姐做的好,这菜弄撒了也是好事,不然让你吃不好我心里也不好过……”“清儿……”邵尘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喉头哽咽着无法说话,为什么这些好女子明知道自己是个女子,明知道和自己在一起时常会有流离之灾,她们还对她如此好,好得让自己都替她们不值……“邵大哥,我也喜欢舞姐姐做的饭菜,以后我一定少惹舞姐姐生气,不让你操心……”袁念清低着头,两手扯着邵尘的袖子,略带愧疚,略带撒娇,略带羞赧,邵尘突然有种想俯身吻上去的感觉,恰好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嫣然姑娘到。”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清白之扰
嫣然一进入到营帐里,便看到袁念清亲昵地和邵尘撒着娇,整个人都快倚到邵尘的身上,嫣然扫了一下,本来晕红的脸庞变得面无表情,她咬了咬唇,转身便走,道:“对不起,打扰了,我现在回房去。”邵尘正欲解释,袁念清甜甜地喊了一声:“嫣然姐姐,你走什么啊?本来就是要大家一起吃饭的,现在这里有点乱,不过快收拾好了,你看这地上已经清干净了,来人,把凳子摆好,嫣然姐姐,坐吧。”邵尘没有说话,觉得自己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她讪讪地笑着,嫣然冷冷地看了一眼邵尘,邵尘仿佛在嫣然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欲说还休的情愫,似幽怨,又似缠绵……
嫣然勉强答应了之后,三人坐定,一时无话,正好文忆舞吩咐人送了菜来,才解了营帐里的尴尬,文忆舞看到嫣然,笑吟吟道:“嫣然姑娘,今天实在是慢待你了,本来早就可以吃饭,没想到出了点小差错,听佩儿姑娘说你喜欢吃楚州菜,所以我特地做了点楚州的特色菜肴,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邵尘也赔笑道:“对啊,嫣然,舞儿做的楚州菜可是比皇宫的御厨还正宗,我以前在公主府吃的楚州菜完全还不及舞儿做的万分之一好……”在座的三人一听得“公主”二字,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文忆舞的笑容僵在那里,袁念清也是一脸的黯然,嫣然则是继续地面无表情,三人各怀心事,邵尘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转移话题道:“来来来,快吃吧,菜凉了可就不好了,舞儿好不容易做的,别糟蹋了。”文忆舞也很快调整了过来,夹了点菜放在嫣然的碗里,嫣然的表情稍稍缓和,微笑道:“谢谢文姑娘,以前尘儿家是开酒楼的,把她的嘴给养刁了,尘儿一开始不喜欢楚州菜,后来和我在一起久了,常常吃,也慢慢喜欢上了,除了楚州菜,其实她还喜欢喝康州的酒。”文忆舞看了一眼嫣然,也笑道:“正好我爹藏了许多康州的老酒,小尘儿,以后咱回去看爹的时候,叫爹把酒搬出来好好给你尝尝。”邵尘尴尬地笑笑,夹了点菜给袁念清,道:“清儿,怎么不吃?”袁念清低着头连连道:“我吃着呢……”
邵尘见袁念清都不和自己说话,也只能低头吃饭,耳朵里却满是嫣然和文忆舞谈话的声音。“嫣然姑娘,你和刘尚书为何还不成婚?”文忆舞笑着问,邵尘差点喷出饭来,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嫣然和刘仕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又害怕听到,她嚼着口中的菜,却尝不出任何的味道,平日里她爱吃的菜此时和那些普通的行军饭没有什么差别。嫣然的筷子顿了一下,嘴角扯动了一下,淡淡道:“我和刘尚书清清白白,还请文姑娘注意。”邵尘的心里抽动了一下,她不敢相信嫣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嫣然和刘仕达没有关系?那为什么那些人称嫣然是刘仕达的未婚妻?为什么嫣然一直住在刘仕达的府内不愿意搬出去?为什么那天她们相遇的晚上嫣然对刘仕达表现得那么殷勤……一切的疑问涌上了她的心头,她不敢相信,因为她怕这一点似真非真暗示又轻易地燃气她心里的希望之火,她再也经不起幻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