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晴也就没阻拦，只说：“那好吧，十块钱以下的，管够吃。”
“你要不要替萧杨这么省钱啊？”林清栩无奈转过头去翻了个白眼，没敢让林慕晴看见。
真是女生外向啊~~~
××××
萧杨一度为分公司的那件事伤神，但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和她认为最好的处理方式解决了。她没有惊动其它人，只是更换了分公司的财务负责人、采购经理和参与工程的相关负责人，又带了总部的几个人对工程重新做了评估。
她亲自到达T市以后，才把这事完整地汇报给表哥杨梓安，杨梓安知道以后也没有阻拦，而是点头默许了萧杨的做法。
萧杨做这个决定，无异于捅了马蜂窝。杨梓安为此和父亲大吵一架，家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连杨埜都不得不回到H市来亲自主事。
这几天萧杨的手机一直不停地响，她舅舅杨宏文的电话一概不接，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舅舅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家亲戚沾你一点儿怎么了？外人谁能为你死心塌地工作？然后又搬出从前他待萧杨好的那些事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若是别的事，萧杨可以得过且过，但涉及到账目，尤其又是涉及到建材，涉及到建筑质量，她不得不下狠心整治。
做建筑的，要有良心。
就算当事人是她亲舅舅，她也绝不留情面。
杨梓安没有怪她，反倒十分支持，如果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只不过他会心软会犹豫，一定不能像萧杨处理得这样好。萧杨做了他想做又不太方便做的事情。
他也打过几个电话过来，告诉萧杨不要担心家里，他爸那里有他安抚，萧杨只管放手去做就好。
而外公杨埜只打过一个电话过来，简单问过情况，告诉萧杨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要先通知他一声。萧杨知道，被她辞退的那几个人，有些是早期随外公一起创业的。但就算外公要怪她，她也必须要这么做，否则扬程就要毁在她和表哥手里了。
有一个人的电话，是萧杨没料想到的，也与这件事无关。
“萧总，听说你取消了在康乾办的招待会？改在下月毅腾办？”是康建。
他这么一说，萧杨才记起来，她的确是叫秘书打电话过去取消了本月在康乾的会议。原因只是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虽然她答应林慕晴一周就回H市，但后续还有许多工作要跟进，到下个月也未必能完全善后完毕。而之所以订了毅腾，也是由于康乾下个月婚宴太多，人多她嫌吵。
“对，我是取消了，康少爷有什么疑问吗？”
康建忍了一忍，说：“萧总，我家和你们扬程的关系可不是一年两年了，你这突然换了别家，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这次想换别家。”萧杨冷淡地回复，现在的她可没心情再跟他解释什么，更何况她也不是一个喜欢解释那么多的人。
这次换别家，难保以后也不用他家，康建又忍了一忍，没有忍住，“萧总，不要这么公私不分吧？难道这就是你做事的风格？”
萧杨瞬间就明白过来康建指的是林慕晴的事，语气更加冰冷，“康少爷没听说过吗？我这个人，其实很小气。”
康建的火气完全被勾起，“难道你不敢和我公平竞争？”
“公平？是什么东西？没听过。”萧杨嗤笑一声。这个世界有什么是真正公平的？
康建沉默了许久，直到听见对面传来嘟嘟的响声，才一把摔了电话。他知道自己输在了起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争取，他只能等。
实际萧杨真的没有公报私仇，只是听康建那么说，也就故意顺着他话，她现在也正火大呢，谁让他那么不幸刚好撞枪口上了，活该！
心情似乎因为这件事有那么一点点好转，萧杨看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就想着要给林慕晴打个电话缠绵一会儿，谁知又有不速之客。
“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快说。”自她回国以来，这是这个人第三次以电话的形式和自己对话，一次是因为公事，另一次也是因为公事。
干嘛要记那么清楚？萧杨在心中对自己鄙夷一句。
“这件事你的处理方式有些过激了。”
“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你别忘了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就算这件事的负责人是舅舅，我也照做不误。”
“辞退他们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对公司有好处就够了。”
“你总是不听我话……”
“我凭什么要听你话？”
“我是你……是你……”
“是我什么呀？你怎么不说呀？”萧杨冷笑一声，“你有尽过做爸爸的义务吗？”
☆、54？
在N大图书馆“偶遇”宋老师以后；林清栩仔细衡量了一下利弊，故意好几天没再出现在宋然面前。她说，这是策略，得让人家宋老师缓一缓。要不然就显得她太刻意；该招来反感了。
上一次在图书馆里，林清栩已经从侧面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愿，被拒绝做情人不要紧，你总不会拒绝再多一个朋友吧？
至于以后，再慢慢来。她想，这一次可不能再那么心急，有些喜欢是要让对方慢慢感觉的。
周末的社区超市里；充斥着小孩子的喊叫声、家长的呼唤声、还有穿着迷你裙的促销MM们甜美却又略显疲惫的声音。
总之，就是一个字——吵。
林清栩奉老妈之命来买酱油；顺便采购下一周上班的零食。只是超市里出乎她意外的吵，她想着赶快买完赶快离开，头都被吵大了。
调料货架总是很受中老年人的欢迎，林清栩小心翼翼地推着购物车，左闪右避，终于在一群老年人中挤到了一席之地。
她将面前货架上的商品粗略地扫了一遍，没有找到老妈指名要的那种生抽。艰难转身来到另一边，等到身边人散了不少，她才找到。正要伸手去拿，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好像还是对着她说的。
“你不会又要说‘这么巧’吧？”一个女声自身后飘来，击败了众多吵闹的声音，直抵林清栩耳中。
这声音听着这么耳熟呢？怎么那么像宋老师呢？之前在图书馆，她确实对着宋老师说过“这么巧啊，宋老师。”不会真的是宋老师吧？
林清栩下意识回头，就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宋老师……你怎么在这？”这城市真的是太小了啊。
我这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呀！二货心里急了起来，尴尬地伸手揪了揪那一头卷毛。
宋然看她一眼，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的不悦，“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怎么在哪儿都能看见她？
林清栩一脸的无辜。“我来买东西啊。”
其实宋然早在还有十几米远距离的位置时，就发现了林清栩，主要林清栩那酷似泰迪的脑袋太吸引人目光，也太容易让人过目难忘。当时宋然就想，她怎么在这啊？怎么还站在调料区？她才不相信林清栩这样的人是会做饭的，那买什么调料？于是不得不怀疑，林清栩是不是故意跟踪自己？
林清栩意识到宋然大概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急忙拿起一瓶生抽在宋然面前晃了晃，“我来买这个。”
林清栩不做这动作还好，宋然低头一看是生抽，更觉得林清栩是在骗自己了。她印象中的林清栩是很老实的人，不会说谎，想着想着，心里不禁有些生气。
可是宋然又觉得自己气得莫名其妙，索性什么也不说，推着购物车转身就走。
林清栩心里一阵委屈，我真的是来打酱油的啊啊啊啊！宋老师你别走啊……
她急忙把那瓶生抽放进购物车里，快步跟了上去。
“宋老师，我妈晚上要做鱼，所以叫我来买酱油。”林清栩竭力解释。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宋然才不买账。
“真的！”
宋然没理她，继续逛自己的。
林清栩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了，只会越描越黑，不如说点别的。这家超市是开在小区里的，那么就说明宋然家应该也是附近小区的才对，想不到她们俩还挺有缘分的，家离得这么近。于是话锋一转，“宋老师，你家也住这附近？我家住新城1区211…401室。”
宋然听着她在一旁絮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不想知道你家住哪儿……”
“哦，那你家住哪儿啊？”
“我也不想告诉你我家住哪儿……”
“哦。”林清栩瞥了一眼宋然推着的购物车，里面除了蔬菜就是水果，接着没话找话，“宋老师，你会做饭呀？”
宋然嗯了一声，继续挑拣着水果，也不知道身边这只什么时候能走开。
本来她以为林清栩被自己拒绝以后，也顶多是再见面会点一下头算作招呼。没想到，林清栩好像把那事给忘了一样，还是频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到底图什么呀？她既然已经拒绝了，就不会再答应了呀！
林清栩一直跟在宋然身边，宋然也不逛零食区，她想要买的吃的一直也没买上。好不容易路过促销的薯片展台，林清栩急忙抓了几袋丢进车里。
宋然看一眼，忍不住劝说：“少吃点这类东西，你看你瘦的。”
林清栩顿时觉得心里温暖极了，听话地把薯片又放了回去，宋然这算是关心她吧？算吧算吧？
结账以后，林清栩左手拎着一瓶酱油，右手飞速夺下宋然的购物袋，“宋老师，这太沉了，我帮你拿吧。”
宋然没反驳，明明她都已经先抢去了，才想到要来跟自己商量吗？
××××
晚间林清栩妈妈叫了林慕晴来家里吃饭，吃完饭以后，两位林妹妹一起神神秘秘进入二货林的房间咬耳朵。
林清栩说：“你知道吗？我今天居然又遇见宋老师了，连老天都在帮我啊！”
林慕晴说：“我好想萧杨，想给她打电话，可是又怕打扰她工作，怎么办呢？”
林清栩又说：“现在我已经知道她家住哪儿了，你说我是应该继续献殷勤呢？还是再缓一缓？”
林慕晴又说：“你觉得我是不是有时候太黏人了？总是想知道萧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林清栩摇了摇头，“我还是再稳当一点，先给她发个短信随便聊聊好了。”
林慕晴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萧杨，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黏人，嗯……发个短信好了。”
两个人完全是在自说自话，却出奇地交流很顺畅。最终都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后来这两人也经常这样说话，有时被其他人听见了，常叫人脊背发凉，总会狐疑地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什么被遗忘和忽视的存在。
林清栩给宋然发了条短信：我刚刚吃完饭，妈妈用我买的酱油做的鱼味道特别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也过来尝尝？
她发完以后就一直握着手机，低头愣愣地看着屏幕，心情有些起伏不定地等待着宋然的回复，只是等了十分钟，手和脖子都已经有些僵硬了，却还没等到回复。也许宋老师在洗澡？在看电视？再等等好了。
她转头去看林慕晴，发现林慕晴一直在重复输入和删除。
“你不会是还没发出去吧？”
林慕晴一脸苦相，“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啊……”
“你就说……我想你了。”
“这么受……”
“这跟受不受没有关系啊！你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