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都让开!”
一队官兵匆匆赶来。玄天乐暗自一喜,心道:既然官兵来了,必然不会叫他们肆意妄为!
头前的一对官兵在人群中开了路,狭隘的道路中悠悠走来一名七品县太爷。看样子应该是距此不远的城镇的县官。那县太爷鼻下挂着两撇胡子,神态清高,一身朝廷官府在烛火下显得异常夺目。围观众人见此都静止了唏嘘。
县太爷先是瞧了一眼被困在木柱上的莫里香,接着阴阳怪气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呀?”
虎爪村那村长赶来,脸上尽是随和的笑容:“太爷!什么风儿给您吹来了,来我们这鄙陋的小村庄,真是劳驾了!”
“少罗嗦!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着,光天化日的,想要杀人是怎么着?”
村长大叔忙解释道:“在您的地盘上怎敢妄动!太爷,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不知多少数目的银票塞进了县太爷的手中。县太爷倒也不吝啬,接下便收进长袖内。
“那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收了钱的县太爷这会儿说起话来口气显得平和了许多。村长大叔见办法凑效,赶忙继续解释:“这个臭丫头是外村来的!来我们虎爪村不但偷窃我们村民的兔子,并且还蛮不讲理!我们也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而已!竟没想到惊动了太爷大驾!真是罪该万死!”
县太爷脸上的表情稍有好转,不过孤高自傲的劲儿兀自未失。““哦!~既然是这样啊!贼嘛,就该好好的惩罚!不然被我们官府抓到也定将严惩!不过今日落在你手里,那便任凭你处罚吧!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场“好戏”!”
村长大叔听出了县太爷语中之意,赶忙引着他走向席位。“太爷,您这边请!”
眼看着县太爷坐进了贼窝里,玄天乐看的瞠目结舌,愤懑不已。暗自叹道:可怜天子无眼,居然让这样一个是非不辨的家伙做官!如此一来,还有何公道可讲!
县太爷这会儿正跟旁边几人聊的不可开交,想必他们几人早已是旧交,刚才之景不过是演演戏,摆摆架子而已。其实全是虚有其表。玄天乐这才意识到,那村长果真不是一般人,黑帮白道他都有染。幸亏自己没去报官,否则定要栽在这帮贼子手内!
周围的观者又都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时过良久,村长手下的壮汉高呼一声,众人噤声不语。村长站起,指着捆绑在木柱上的莫里香,对众朗声言道:“此女天性顽劣!做贼不甘,还野蛮无理!该当严加惩罚!今日我便现场将她火焚,以为处罚,警示此类冥顽之辈!”
“来人呀!动火烧她!”
喊声甫毕,从围观者中站出一个年轻汉子,向他说道:“村长大人!难道您不再等等他们凑钱来赎人?万一他们珊珊来迟,那该如何是好?”
村长哼道:“我压根就没指望他们会送钱来!整整一村子穷鬼,累死他们也凑不足五十两银子!更何况他们已经超出了限定的时间,晚了理当他们活该!”
玄天乐闻言后心下咒骂:你这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什么拿钱赎人,你分明是想置人于死地!如此说来,还有何情面可讲!既然你们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
第六章 解救莫里香(二)
第六章靠近村子中央一座二层酒楼房顶坐着一位怡然自得的少年。
少年衣装翛然,捆发束带随风飘然。他不羁的坐在房瓦之上,手里把玩着一支色泽清透的玉笛。幽然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俨然像是一位月下散仙。
少年眨着一双清湛的眸子,眼神徘徊在下方人海之中,最终定在了被捆绑在木柱上的少女。他眼珠环视着周围的戒兵,右手中的笛子转得愈来愈快。
眼看台上那壮汉举着冉冉烧烁的火把向台中间移去。少年手中疾速旋转的玉笛陡然停止。正将他起身跃下时,人群中突然窜起另一热血少年。少年腾空而起,步伐敏捷,众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壮汉便失声一叫摔落在地。
场子四周顿时鸣起一片哗然。房梁上的美少年打消了心内的念头,转瞬将目光放在那身手迅捷的少年身上。
台上的少年正是玄天乐。玄天乐落地一滚,正趁空缺之处,躲过了三个壮汉的拳头。起身后,脚下猛一使劲,整个人凭力跳起。约摸至同样的高度,他抽出宝剑,朝着困束着莫里香的麻绳甩去两剑。剑光在月下闪了两下,莫里香随即从半空中滑落了下去。玄天乐一惊,出手一把将她抱进怀中,两人旋转而落。
玄天乐替她拔出塞在口中的布团。莫里香早已泪下潸然,顷刻之间抱紧了他。
“天乐哥哥!”
“好了!香香妹妹,不要怕!我会带你平安离开这里的!”
“哼!想要逃走,想得美!来人呀!给我抓住他!”
村长大叔一声怒喝,四周的村民除妇女小孩以外一起朝他扑来。看着四周一张张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再想起这些个村民和那村长斑斑劣迹,玄天乐油然生怒。
“天乐哥哥!”
玄天乐左臂揽着莫里香,右手执着宝剑,霎时间杀气迸发。他举起宝剑,朝着来者疯狂劈砍。头前涌来的几人皆被他有力的一剑砍翻。但这并未阻止那些村民们向前冲的步伐。玄天乐不禁一凛。这伙人竟如此无畏,这一张张血腥屠戮的面孔,哪里还像是人?
此番之行,玄天乐本不想杀生,但如今看来,想要逃出去非此路不可!
包围圈愈加渐小,玄天乐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能抵挡前方,也难敌后路。故此,他施出一计。他手心用力,宝剑在他开始疾速飞转,仿若一只飞盘。待众人临近其身时,他抛出“飞盘”。犹见,“飞盘”在周身发出猎猎响声。须臾之间,银光与血光四射开来,只听“唰唰唰”,接着便是众人呼啸惨叫。
一圈下来,倒下不少村民。有些苟活下来的也都已是伤残人士了。
宝剑转速渐慢,落到他头顶时,他举手将它抓在手心。挥下宝剑,闪烁发亮的剑面上滴血未沾。再看周遭,除了死尸残骸,早已血流成河。
村长见此颇有些吃紧。他定睛一辨,这才发现台上造次之人正是白日里遇见的那位身怀武功的少年。村长暗自忖度:若是与他硬拼,怕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我以人多壮势,结果也必将两败俱伤。与其两败俱伤,何不和和气气的化解此事?倘若能将他收为心腹,自己岂不是如虎添翼?
“你这小厮!好生胆大!居然在本县面前杀人如斩草!来人呀,给我活捉了他!”
县太爷怒喝一声,手持长矛的官兵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当先将玄天乐围成一圈。莫里香斜睨四周,最终掩面在他怀里啜泣:“天乐哥哥……”
玄天乐怒视四周。手中的宝剑抓得更牢了。
“你这狂妄的小厮,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我令你当场毙命!”
玄天乐扯了扯嘴角,露出冷傲的笑容:“束手就擒?那与毙命又有何异?”
“你!如此顽劣,是该处死!来人呀,给我取了这狂妄小厮的性命!”
“且慢!”
众人正将动起干戈,一声宽厚的嗓音散布开来。坐在房顶正看好戏的青衣少年见此突然微蹙眉头,眼中散出一圈疑惑的光晕。众人闻声望去,村长大叔带着一脸狡黠的笑容微步走来。众人不知他此番何意,四下突然鸦雀无声。
玄天乐烧红了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心内早已恨透了这个老奸贼。
村长走至玄天乐面前,两臂伸开,向后摆了摆,示意众人退后。他与玄天乐独处。他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胆识过人,可是你为什么偏偏总是要跟我、跟我们村作对呢?”
玄天乐冷哼一声。
“我几时蓄意要与你们作对?完全是你们刁蛮无理,仗着人多势众,欺压弱小!”
村长大叔眉头一紧,随即又笑道:“我们何时欺压弱小?是这丫头手脚不老实,跑来我村偷鸡摸狗!我村众将她扣押本是想讨个道理,熟知你们村村民蛮横无理,出手伤人。这口气我等岂能忍下?”
莫里香躲在玄天乐怀里怯声怯气的说:“天乐哥哥,我、我只不过是喜欢小兔子而已。我从来都没见,只想摸摸抱抱,并无偷窃之意。天乐哥哥,他是个大坏蛋!你千万不要相信他讲的话。”
村长怒目一瞪,欲将上前,却见玄天乐一副愤容,他不敢妄动,便又退了回去。
“你都听见了?我妹妹只是说喜欢而已,并无偷窃之意!你们为何无缘无故的栽赃陷害?她不过还是个小姑娘而已,你们竟如此丧尽天良,还要焚火烧她!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村长心里憋着火,若不是考虑到后果无益,他绝不会这般低三下四的请求和解。不过这时他也有些隐忍不住。
“年轻人,别人给你阶梯下你别不知好歹!我晓得你身怀武功,可是我们村民势众。寡不敌众这个词语你应该知道吧!其实此事已然如此,只不过我不想以刀枪来解决问题。不如这样,你弃了青冥村,搬来我们虎爪村!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日之事我不仅可以罢休,日后更可以让你享尽荣华!”
莫里香像只小猫似得懦懦的拽了拽他的领角,两眼泛着泪光:“天乐哥哥,不要啊。”
玄天乐心中自有定数,岂能上了这老贼的当?
“呸!你难道想要我做你欺压良善的爪牙吗?告诉你,休想!”
“小子!不要给脸不要!我召你来是抬举你,看得起你!你竟如此回驳于我,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话可讲了!”
玄天乐陡然怒发冲冠,握紧宝剑,朝他后心一搠。只听“噗嗤”一声,剑尖穿出前心。村长顿然木讷,脖子渐渐转来。“你……”玄天乐皓齿紧咬,狠狠抽出了宝剑。血流犹如喷泉一般从他的前后心喷射了出来。玄天乐躲闪不及,鲜血洒了一身,连莫里香的小脸上都沾染了许多。
玄天乐本以杀人自愧,但静心一想,若不杀了这老贼,日后他定还会为害百姓的!
“爹!”
一声惨叫,一人凌空飞掠而来。只眨眼间,跳落在玄天乐面前。那人衣冠严整,面容清秀,只是两眉有些粗重。这人玄天乐见过,他正是坐在观众席位上四个人之中唯一一个年轻人。听他口口声声叫这老贼作爹,想必他定是这老贼的儿子。
那男子趴在已惨死的村长身上嚎啕大哭,嘴里还不停的哭叫着。
玄天乐无心再战,带着莫里香转身欲将离开。谁知周围的村民围得紧,根本不给他让路。此时身后那男子站起身来,发口讲话,音声之中略带凄惨:“怎么,杀了人就想这样离开吗?是不是该留下什么!”
玄天乐心内豁然。他杀了这虎爪村的村长,众人岂能容他毫发不损的离去?
玄天乐侧转身来,目光冷淡:“这老贼作乱一方,无恶不作,天理难容!我若不诛,日后他定会去遭殃百姓!此番来此,我本想和平解决,怎料你们这帮恶人根本不讲人间道理!不讲道理,不行人事,焉能算人?我与你多说无益,倘若你想找我报仇,我随时恭迎!”
“哼哼!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既然你不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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