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看岳盈眉飞色舞心情大好,怕是早就不跟自己生气了,只是嘴巴硬,不愿意承认罢了。
岳盈又道:“别的事情呢?我爹当真一点都没与你提?比如说……我?”岳盈说罢,脸上又是绯红一片。
李文轩也有些紧张,不知不觉将岳盈的手握紧了,说道:“这个……你爹确实是没有说,你爹叫我跟他到湖边,我也原本是要问咱……咱们两个的事情,可你爹却没有提。”
岳盈咕哝着说道:“你就不会自己说吗?”
“我……”李文轩叹了一声,说道:“我平时对你都是又敬又爱,见了你爹,更是生怕说错了半句话,叫他生气,万一他一不高兴,不许我见你了,那怎么办?”
这两句话在岳盈听来是十分的贴心,说道:“好啦,我看你这一路过来光遭罪了,不过我也与你说个好事情。”
李文轩问道:“什么好事情?”
岳盈说道:“你看我哥的那匹坐骑如何?”
那匹高头白马李文轩初见便知是马中极品,当下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匹白马神骏非凡,自然是上上之品了。”
岳盈笑道:“还算你与眼光,这匹白马名字叫做小云雀,可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我将它送与你好不好?”
李文轩先是一喜,随后正色道:“这怎么成,这是你哥的战马,你怎么能将他拿来送与我?不妥,不妥!”
岳盈笑道:“你是不知道,头几天我对他们讲你的功夫十分厉害,当世剑术无人能及,他们都说我吹牛,谁都不信,我哥还笑我……所以我这就趁机跟他打了个赌,说他若是打不过你,就将小云雀输给我,现在他却想要赖账了,不过你放心,这两天不管怎么着,我一定把小云雀给你取来。”
李文轩苦笑道:“盈盈,你哥与你打赌是跟你闹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赌上了?再说了,这是你哥的战马,你给我骑上一匹这么好的马,那可是委屈了那马儿了。”
岳盈说道:“不成,我说过了,要送你的,就一定要送你!”
李文轩小声道:“唉,大不了,你送我,我再给送回去给你哥就好了。”
“你!”岳盈一番好意,李文轩却不领情,还反过来说她的不是,当即就要上马离去,李文轩怕她一怒之下又不晓得要跑到哪里去了,当即将岳盈抓牢了,说道:“好好,盈盈,你别生气,咱们慢慢说就是……”
岳盈被李文轩拉住了,但再一想,自己就算走了,终究还是得回头来找李文轩,便与他继续往前走,不过一时却不搭理他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都觉得脚下有些累了,况且到襄阳城还有不少的距离,这便双双上马,进了襄阳城。
岳盈本打算带着李文轩到岳飞所在之处住下的,但是想来想去,岳飞见到那信使的时候神色凝重,怕是事情紧要,并且营中规矩甚多,岳盈也不喜欢那里,带着李文轩去总是不方便的,便将李文轩带到了襄阳城的一处客栈,李文轩倒也乐意,毕竟自己并非是“自己人”,也觉得冒冒失失的过去十分不妥,让人不快总是不好的。
李文轩在客栈安顿妥当,忍不住向岳盈问道:“盈盈,今天晚上你是在客栈里住下,还是回你爹那里啊?”
“呸!”岳盈啐了李文轩一句,随后又道:“你……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你好大的胆子!”
李文轩笑道:“我就是问问……”
岳盈说道:“你也不想想,我在外头的时候找你就罢了,现在咋我爹的眼皮子底下乱跑,那我可吃不了兜着啦!”
李文轩点头道:“嗯,是啊,你在你爹还有你哥面前,别总使性子,今天看到你们几个说话,叫我好生羡慕,我又想起了我在庐州渡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一家子,好像也是这样子的呢,可惜……”
岳盈拉住李文轩说道:“好啦,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我陪你到天黑,然后我在回去好不好?”
李文轩笑道:“别那么晚了,小心你爹爹带人来捉你!”
岳盈说道:“要是哪天我爹真的带人来捉我回家,那你怎么办?你敢带着我逃跑吗?”
李文轩说道:“只要你不怕,我就敢!”
岳盈轻轻靠着李文轩说道:“文轩,现在你在红月山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在襄阳都已经听到有人说你的事情,凭着这回的事情,想必再也不会有人会因为品剑山庄的事情难为你了吧?”
李文轩说道:“是啊,虽说我还没证据说凶手就是谁,但是这件事情倒是不碍事了,还有福州镖局的事情,唉,云总镖头的遗书也说要与我将旧事一笔勾销。”
岳盈说道:“云老爷子,确实是个人物,若是性子没那么刚烈就好了,事情总归是有解决的办法,其实也不必如此。”
岳盈过了一会又道:“过去这大半年你都是东躲西藏的,现在也用不着了,你就没想过……想过我们的事情吗?”
李文轩心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说道:“想过,我一直都在想。”
岳盈小声说道:“那你今日见了我爹爹,你怎么不与我爹提?”
李文轩叹道:“盈盈,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是……只是我的出身,我原本想从军,就像你哥哥那样,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一些事业,可以叫人刮目相看,然后再找你爹说的……只是没想到你爹不允我当兵……”
岳盈打断李文轩的话,说道:“好,有你说的这些话就够了,你是怕自己没功名是吗?不要紧,有我在呢!”
李文轩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岳盈说道:“暂时我还没想到,但是你放心,总是有机会的,况且我看我爹也是蛮喜欢你的,我哥还有张叔杨叔他们对你的印象都是不错,你无需担心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又去找些东西吃饱了,岳盈这就依依不舍的与李文轩分手,找自己老爹去了,李文轩看着岳盈的背影,一脸怅然的回客栈休息。
李文轩回了客栈,将岳飞的拳法又练上几遍,然后看了看时辰还早,便坐下打坐练功。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李文轩也有些困了,正要休息,可门板却是被人拍的咚咚响,李文轩开门,却见岳盈又回来了,眼睛红红的,竟是刚刚哭过。
李文轩忙将岳盈拉进来,说道:“盈盈,怎么回事?你哭了?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教训他!”
岳盈进屋的时候一直撅嘴嘴巴,见李文轩如此发问,嘴巴一张,险些又哭了出来,喃喃道:“是我爹……”
“啊”李文轩不知所措,他虽说是要去教训欺负岳盈的人,可这人要是岳盈的老爹,那可就自然另当别论了,李文轩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做那般蠢事的。不过知道岳盈是因为岳飞这才哭哭啼啼的,李文轩心里头倒是觉得放心了一些。
李文轩关切的问道:“盈盈,到底是怎么了?你这好端端的,刚回去一会,怎么就哭着回来了?”
岳盈擦了擦眼角,嗔道:“还不都是为了你!”
李文轩连连点头,说道:“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不过你也得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吧?”
岳盈满心的委屈,看了李文轩一眼,说道:“你可知道今天白天信使送与我爹的是什么?”
李文轩说道:“我自然不知道了,你爹没说,我也不能自己去看,不是吗?”
岳盈说道:“那上面说金国元帅金兀术亲领十五万大军,已经将楚州层层围困,楚州兵力疲敝,怕是挡不了多少日子,楚州若是落入金人之手,临安的北边门户便是大开,金人就可从此直下江南。”
李文轩说道:“那这是紧急军情了,你爹爹想必一定要领兵增援吧?可是你这又是为何?”
岳盈又道:“楚州守将是韩世忠韩将军,尽管楚州兵力疲敝,但有韩将军在那里镇守,想来守上一些时日也不是难事,可是时间若是拖的久了,怕是会有变数,现在大宋的士兵就数我爹爹手下的人马最为精悍,其他地方的兵卒不是太少,就是战力不行,只怕不是金兀术的对手,从襄阳到楚州,也得不少的时日,所以我爹要派人快马向韩将军报信,说是援军已经在路上,叫他知道有援军正在赶来,好稳定军心,城池千万不要出了闪失,只是在金人围城之下,想要与城中通信十分困难,所以我爹要选十个功夫好的人,快马加鞭先行到楚州送信。”
李文轩说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去做,若是在晚上,纵然他千军万马,我也应当可以过去的。”
李文轩不说还罢,一说此话,岳盈眼睛又红了,说道:“我就是知道你能行,所以我便向我爹爹请命,说让你去做这差事,可爹二话不说,当即就当着许多人的面斥我胡闹,我想要再为你争,哪知道我爹竟是动怒,他还……打了我一巴掌。”
李文轩起先见到岳盈哭了,心中发慌,也没主意看清楚,此时再看,可不,岳盈的脸蛋上红红的一片,有五个巴掌印若隐若现,不过并不深,看来岳飞没使力气,可岳盈毕竟是女孩家的脸上,这么挨了一巴掌,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又羞又痛在加上委屈,如何不哭?
李文轩轻轻抱着岳盈说道:“好了,盈盈,你的心意我懂了,我全明白,你往后也不要因为这些事情顶撞你爹爹了。”
岳盈急道:“你……你还说我的不是!”
李文轩说道:“我怎么会埋怨你呢,我是瞧着心疼啊,不过你爹也心疼你,他若是当真生气,你说说,他这一巴掌要是用力气,你这脸蛋得成什么样子?”
李文轩说的不假,可岳盈心里头委屈,哪还跟他讲道理,又道:“我爹不允,那我们自己去,好不好?”岳盈虽说是问“好不好”,可眼神与口气怎么看来都是“一定要去”。
李文轩没想到岳盈如此大胆,说道:“你说我们自己去楚州送信?”
岳盈说道:“不错,正是这样,韩伯伯认识我,我就算是没有军令,我说的话他也信的,你就跟我一起去!”
李文轩十分为难,倒不是因为不敢,自是觉得在岳飞眼皮子底下把人家的闺女就这样给带走了,实在是不妥,况且李文轩也猜测到八成不是岳飞不准,而是岳盈太过心急,说话顶撞了岳飞,这才被打了一巴掌,若是将岳盈带走,只怕对他们父女关系无益。
岳盈见李文轩犹豫,便要将李文轩推开,说道:“你……我一心都是为了你,你白天还说答话敢带我走,这才刚过了几个时辰你就说话不算话了!”
李文轩忙道:“算话,算话,盈盈你听我说,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一句话,不要说是去送信,就是你叫我去刺杀金国的都皇帝我都敢,就是你叫我去死我也不怕,我只是怕你就这么走了,伤了你们父女的感情。”
岳盈抓着李文轩衣袖,擦了擦不知道何时又湿润的眼角,说道:“真的?”
李文轩说道:“真的,今天时辰已晚,明天城门一开,咱们就启程,好不好?”
岳盈这才算是消气了,看了看李文轩,也觉得自己方才情急怪错了他,心中有歉意,说道:“你这般糊涂心,总是先想着别人,却还总要惹人生气。”
岳盈说罢,忽听门外有人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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