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逸本来还想跟第一斋解释一下,谁知道第一斋忽然出手,对着他甩出两枚铜钱,他眼疾手快的将来势汹汹的铜钱接住,这借口也说不下去了,对着第一斋咋呼道:“真小气,你偷看小爷洗澡小爷都没跟你计较,你有什么好恼的?”
君沐兰冷眼旁观,忽然听到穆逸说起这个,对他展露了一个怀疑的眼神——这两人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第一斋似乎对穆逸的话有些着恼,垂在身侧的手轻轻一抖,再伸至胸前时,手指之间赫然夹着几枚铜钱,他对穆逸冷冷的说道:“穆逸,咱们朋友一场,今日便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穆逸苦哈哈的望着第一斋:“你擅长的可是暗器,小爷跟你打小爷吃亏啊!”
第一斋神色不变,淡淡的道:“你少装怂,我知道你武功在我之上,今日若你不竭尽全力,以后咱们兄弟也别做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做兄弟就要打架的么?君沐兰只觉得这两人都有些毛病,难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才痛快么?
穆逸听了第一斋的话,神色一敛,难得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去屋顶打一场,不过小爷说在前面,不管输赢打坏的东西小爷可不赔!”
穆逸实在忘不了第一次二人打斗之后第一斋明明被他打的起不了身,还挣扎着抓住他的腿不松手,嘴里叽哩咕哝的算起了帐,最后愣是赖着自己赔了一千两银子——他真心冤枉啊!明明打架的是两个人,赔钱的却只算他一个,不给就耍赖装死……
简直往事不堪回首!穆逸侧目看了一眼君沐兰,对她柔声笑道:“你且在这里等小爷,小爷今日不把这厮揍一顿,他只怕难消停!”
君沐兰刚想点头,只觉得两股劲风从自己身边刮过,紧接着听到走廊尽头处传来破窗之声,她甚至来不及看清,二人已经消失在走廊之中。
她无奈的撇撇嘴,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一样奇葩——貌似,只要和穆逸沾边的人,每一个正常的!包括自己也不算个正常的!
君沐兰懒得理会楼顶上传来的打斗的声响,她回头看了看刚刚错进的那个房间的门,她很好奇,这个房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进到这个明显属于女子的闺房中,四处打量着,之间对着床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着以为红衣女子,手持长剑,策马迎风,英姿飒爽,有一份洒脱恣意的感觉。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君沐兰细细打量这画中女子的眉眼,心里一惊——这不是在密室中见到的那个画中的女子么?她是……第一斋的母亲第一无梦?
那么说,这个房间就是第一无梦的了,君沐兰走到画下细细的看着,这画显然因为经常被人抚摸,有些地方留下了发毛的痕迹,看来,第一斋经常怀念自己的母亲罢……
君沐兰注意看了一下落款的位置,仍和上次一样写着“旭”,她心下暗暗猜测,这人定然是爱着第一无梦的,不然又怎么能将她的神情和姿态栩栩如生的刻画在纸上?只是不知道这个“旭”会是何人,或许他就是第一斋的父亲吧,那个所谓氏族家庭的继承人。
想起密室中第一斋提到此人时流露出的厌恶神情,君沐兰不禁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幸福的人往往相同,不幸的人却是千奇百怪。她暗叹自己也算幸运,至少爹娘都对她疼爱有加。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得外面传来声响,接着第一斋率先走了进来,他瞧了一眼君沐兰,满脸郁闷的将头一撇,似乎不想搭理她。
君沐兰眼尖瞧见第一斋的眼窝处青紫肿胀,应该是被人揍了一拳,她心里不觉得好笑,这厮看起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模样,没想到挨了打也是一样的,还别扭着怕被她看见。她也懒得拆穿第一斋,将眼神落在随后进来的穆逸身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君沐兰哑然的瞧着穆逸狼狈的模样,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不顾礼仪当场笑了起来——穆逸头发披散,好好的一件蓝色绸衫被割的东一个破洞西一个窟窿,最主要的是胸前重要部位还露出两点殷虹,看起来好似被人调戏了一番,不过虽然衣着狼狈,但是他并没有受伤,看见君沐兰肆无忌惮的嘲笑他,他摆了一个撩人的姿势,对着她抛了一个媚眼,道:“丫头,想不想扑倒小爷?过时不候哦~!”
君沐兰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随后将头撇到一边,继续闷笑,最后几乎笑的肚子都痛了才缓了缓劲。许是她笑的太夸张,惹的平日不经常笑的第一斋也跟着轻声笑了起来,一时房间内的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
饶是穆逸脸皮奇厚,此时也经不住二人如此讥笑,最后干脆脸一垮,满脸狱卒的对着君沐兰道:“丫头,你再笑小爷,小爷就脱衣服了!”
“呃?”君沐兰的笑立刻戛然而止,她呆愣的看着穆逸,这家伙疯了么?
穆逸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衣服破了穿着豁风,我得换一件,丫头你要看我换衣服么?”
君沐兰顺手捞过书桌旁边的一本砖头厚的书砸了过去,俏脸羞红,掩面跑出了房间。
等到穆逸换好了第一斋拿给他的衣服,挽好了头发,这才严肃的对着第一斋道:“既然你已经输给小爷了,小爷问你什么你要如实作答——你外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说这个古墓是他的?”
第一斋看着穆逸,许久才轻叹一声,却并没有回答穆逸,而是走到书桌旁边,提起毛笔写下几句话。
穆逸奇怪的看着第一斋的举动,好奇的走到书桌旁边一看,原来第一斋写的就是他问题的答案,只是因为他答应过母亲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有关古墓的事情,所以第一斋被逼无奈只能选择用写的,也不算食言于母亲。
穆逸看了一眼第一斋写下的话,心里也不禁觉得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奇妙。
原来第一斋的外公第一轻岚是凌霄宫最后一任宫主,因为他不喜纷争,于是遣散凌霄宫宫众,隐匿在古墓中,直到百年归老。
“既然是你外公的墓室,你为什么不能进去?”穆逸很奇怪,为什么第一斋好似很避忌提到这座古墓。
第一斋看了一眼穆逸,无奈的提笔写到:“凌霄宫曾经以武功秘法以及财富闻名江湖,母亲担心有一些不怀好意之人想进入古墓盗宝,曾让我起誓终身都不得对人说出这座古墓的秘密,也不允许我踏足古墓,后来她失踪了,我怀疑她是躲进古墓之中,可是碍于誓言我不能亲自进入古墓,所以只能放出古墓中藏有宝藏的谣言,借助其他人打开古墓,以期望可以找到母亲的下落。”
六十九 损友
更新时间2015…5…22 11:03:41 字数:2084
穆逸看到这里,有些奇怪的问第一斋:“我记得古墓里有宝藏的消息少说也传了十几年了,拜托,你那个时候才几岁啊?”
第一斋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穆逸:“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太过年幼,才会想出如此拙劣的办法进古墓,这十几年都不曾有人成功进到里面,可见我当时想出的这个办法有多无效了。”
穆逸被他的话给噎个半死,不禁怒道:“这是重点吗?”
“不是吗?”穆逸瞧着第一斋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咆哮道:“你丫的小爷的意思是你那个时候明明才七八岁,七八岁的孩子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第一斋你丫的城府也太深了!”
第一斋看着穆逸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太笨了。”
被第一斋深深鄙视的穆逸感觉自己一颗玻璃心碎成了渣,不过既然知道第一斋隐瞒的事情,穆逸也就心里踏实了,至少他不用担心第一斋会因为古墓而在背后算计他。
穆逸对着第一斋摇摇头,无奈的道:“你这厮心肠也太狠了,传出这样的的传言,搞得整个江湖血雨腥风,包括朝堂都隐约有争夺古墓的趋势,而本国和曲水国这些年的关系也日益紧张,原来罪魁祸首竟是你这个家伙?”
第一斋冷冷的道:“这一切都是人性的贪婪导致,与我何干?”
穆逸瞧着第一斋冷酷无情的样子,心里一惊,难道自己当初也是被他利用吗?
第一斋瞧了一眼穆逸,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古墓之中是否有能帮你回去的方法我并不知道,毕竟这个消息是在你我认识之前就传出的,也许真的有人从古墓中出来被人瞧见了吧,谁知道呢,我唯一希望看到的是我的母亲能活生生的从里面走出来……”
穆逸对这样的第一斋很陌生,即便自己寻找古墓不是他故意引导的,但是为了找到进入古墓的钥匙,自己几次险些丧命,虽然与他无关,但是作为朋友他不是应该表示一些关心么?可是第一斋的眼里几乎只有他的母亲,也许就算穆逸因为古墓的事情死翘翘,只怕他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吧,顶多就是有些遗憾自己没能帮他开启古墓。
穆逸心里蓦然发凉,第一斋太过凉薄,凉薄得让人心寒。
他面上渐渐淡了,望着第一斋仍然沉浸在怀念母亲的回忆当中,心里升起一丝诡异的想法,但是这想法转瞬即逝,他强压住心里那股别扭感,对第一斋露出一丝笑容道:“既然如此,我还是想办法帮你查清进入古墓的令牌以及地图的下落吧!”——也算是报答你曾在边境救过我的恩情吧!
穆逸在心里默默的补充到,只是这样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这样的话来,二人之间立刻就会变得生分——他不想失去第一斋这个朋友,毕竟在这个世界,第一斋是第一个不会因为他来自别的世界而对他另眼相看的人,这份特殊的好似雏鸟情结一般的感情,并不是所有人能体会到。
似乎穆逸的话打动了第一斋,他抬眼定定的看着穆逸,许久,才撇开目光,淡淡的道:“即便你是为了我,但是你若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还是要付钱的,不过我可以打折……”
穆逸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砚台直接扔向第一斋的脸,第一斋防不胜防,虽然没被砚台砸中,但是砚台里面的墨汁直接浇到他的头上,黑漆漆的墨汁从头上一直留到脸颊上,变成一张大花脸,砚台也滚落在地毯上,他身上的衣服和地毯也都给染黑了,情形十分狼狈。
穆逸气呼呼的说道:“我去,第一爱钱你不提钱会死啊!”
第一斋丝毫不为穆逸的怒气所动,将脸上的墨汁用袖子擦了擦:“衣服和地毯,一共一千三百八十两。”
“呃?”穆逸这下终于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是什么感觉了!他捂住心塞的胸口,对着第一斋竖了竖中指:“去死吧!”
说完也不理第一斋,转身出了房门。
君沐兰在走廊外面等了许久才见到穆逸气冲冲的出来,有些纳闷的望着他:“你们又打架了?”
穆逸脸上怒气未消,撇着嘴角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交这么一个损友!”
君沐兰无语的望着穆逸,准备不搭理他,反正这厮抽风一般很快就会好。
果不其然,穆逸刚一说完那句话,脸上立刻又绽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算盘,对着君沐兰摇了摇:“我将他的宝贝偷了出来,看他还敢压榨我的私房钱?”
这算盘好眼熟——君沐兰抿唇凝眸,想起来了,她与